皇門

第919章 瞬間消失

陳默報以苦笑。江琳的話雖然有些貶義,但確實是實話,他隻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洗去一身的汙泥,精神為之一爽,心情也明朗很多。當江琳再進來時,陳默已換好衣服,頭發濕漉漉的,不過神清氣爽,比剛才精神多了。江琳上下打量他,無論從哪看,他都象是個二十出頭、不經世事的年輕人,事實上也確是如此,但他做事的手法和深沉的心計,恐怕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也望塵莫及。陳默誇張的低頭看看自己的身上,然後扶扶臉,笑道:“我身上沒長花吧?”

“啊?”江琳一楞,沒搞懂他什麽意思。陳默道:“不然,你為什麽一直盯著我看。”“哈哈,”江琳沒想到他也有開玩笑的時候,展顏而笑,大方的坐在坐在床邊。在白粉色洋裝的襯托下,凸凹有致的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齊膝的套裙無法蓋住那雙修長勻稱而又細致光滑的小腿,沒有絲毫的瑕疵,恐怕連螞蟻爬上去都會滑倒。當她神情愉快的時候,鳳眼流露出迷人的光彩,如牛奶般細膩白淨的肌膚微微透出一絲紅潤。回眸一笑百媚生。江琳不是最漂亮的女人,但她絕對是可吸引男人眼球的女人,因為她身上有男人無法抗拒的媚氣,不管她是正眼看你還是側眼看你,都象是在放電,同時她也是智慧的女人,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比智慧更加光彩奪目的,特別是當智慧鑽進一個漂亮女人的腦子裏。

陳默暗中歎了口氣,感覺上天有時也很公平,給了江琳一個落魄的出身,但也給了她一個女人想要擁有的一切。

江琳似乎也注意到陳默的目光,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輕輕踏了踏腳,白色高根的鞋子與地板發出‘噠噠’的聲音。很快,她又恢複了正常,身子前探,笑嗬嗬的問道:“好看嗎?”香氣迎麵襲來,陳默的目光終於從她的腿上移到她的臉上,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對於美麗的東西,我也喜歡去欣賞。”“可惜,”江琳探出的身子又往前移了移,眼神閃動挑逗又象是挑戰的光彩,婉轉道:“你隻敢欣賞卻不敢碰。”她是善於用自己身體說話的女人,陳默仰麵,笑了,走到窗邊,昂首看向天際,說道:“天上的雲彩隻需要一點點來點綴天空就好了,若是太多太厚,會變成烏雲的。”江琳不懂他的意思,挑起彎彎的秀氣的眉毛,等他下語,結果,好一會,陳默都沒再說話。她終於先忍不住,開口問道:“什麽雲彩,我不懂?”

陳默回頭,帥氣的聳聳肩,說道:“我雖然算不上專一的人,但也不想去招惹再多的是非。”

江琳紅唇微啟,神色有些僵直,她是第一次主動邀請男人,而且出於真心,沒想到卻吃了陳默一個大閉門羹,對於她這種被男人捧著護著慣了的美麗女人,心中的挫敗感和失落可想而知。不過她反應也很快,強做歡笑,道:“我隻是和陳……默君開個玩笑而已。”陳默暢聲一笑,倒了兩杯茶水,說道:“我就說嘛,象江小姐這樣美麗動人的女人怎麽可能看上我這個壞蛋,哈哈!”你確實是一個壞蛋!江琳明知道他在給自己台階下,卻沒擊起一絲的感激,反而更加令她臉紅。她一轉話題,小心翼翼的問道:“聽說,展輝落到玄子丹的手裏了?”來了!這才是江琳最關心的。陳默暗笑,神色淡然道:“沒錯,玄子丹恐怕不會輕鬆的讓他死去。”江琳目光一冷,緊咬銀牙說道:“古代,有一種將魚網緊縮在人身體上,然後將凸出來的肉一塊快割掉的刑法,據說受刑的人可以挨數百刀還能不死。”陳默對古代的曆史沒研究,不過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接道:“江小姐說得是淩遲?”“對他這種豬狗不如的畜生,任何一種刑法用在他身上都不過分。”江琳目光冰冷得可凍死一頭大象。天下最不過毒婦人心。陳默揉揉額頭,感歎道:“還好,展輝沒有落在你手裏。”

江琳起身,恭敬的深施一禮,正色道:“多謝默君!”“哦?”陳默揚起頭。“如果沒有默君幫忙,我隻怕一輩子也等不到展輝能落得今天這個下場!”江琳解釋道,說完,起身告辭。陳默淺飲一口茶水,邊送邊說道:“江小姐,我能了解你的心情,但有一點我還是要說,永遠不要讓仇恨蒙蔽你的眼睛。”江琳歡顏笑道:“沒,我不會的。對了,不要江小姐江小姐的叫,聽起來怪別扭的。”陳默一拍額頭,笑道:“是啊!朋友之間如此稱呼是有些不合情理,你也不要默君的叫我,直呼我名或叫我阿默都可以,我也叫你一聲江姐吧,恩,江姐不太好聽,叫琳姐好了。”陳默撓頭笑眯眯的樣子,天真得象個孩子,此時,任誰能象到他是那個能令稻川會畏懼十分,令板木舊部恨得咬牙切齒,令黑道諸雄聞風喪膽的地下霸主,皇門皇子陳默。

“恩!”江琳歎了口氣,想要說些什麽,又搖頭咽了回去,笑著擺擺手,轉身走了。陳默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暗道,如果不出意外,展輝要開始受苦了。他料想得沒錯,江琳出了鮮花酒店,坐車直接去了三合會的本部找玄子丹去了。

隨著板木舊部的出現,山口組和稻川會的爭鬥似乎平淡了一些,雙方都沒再出現大規模的火拚場麵。山口組是安靜了,可剛剛發生內亂的三合會卻充滿了火藥的氣息。展輝死了,據看過他死像的人透漏他死得極慘,身上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玄子丹同時向幫會內列出展輝數條罪狀,其中難免有添油加醋的地方,但還是有令人發指的實事,以示不殺此人難以平民恨。

國不可一日無君,幫會也不可一日無主。群龍無首,在強敵環繞的黑道裏,幫會很難生存下來。玄子丹明白,其他的大哥級人物也明白,對於展輝死後所留下的肥缺,任誰都想上去坐上一坐。齊龍,是三合會內資格比較老又深具實力的人物,他和展輝屬同輩,當初一起闖蕩上海也立下過汗馬功勞。人就是這樣,同甘共苦容易,而同享榮華富貴卻難。三合會一日日壯大,下麵的人異心也越來越重,對展輝表麵還是尊重,私下裏怨聲載道,各個暗藏私心。齊龍就屬於其中之一。

展輝死後第三日,在海中又發現一具屍體,經警方證實,此人名叫一力,疑為他殺。“啪!”齊龍將報紙摔在桌子了,揉揉腮幫子,沉聲道:“玄子丹好狠的手段,殺人不過頭點地,可他竟然連人家的獨苗都不放過,可惡!”

他下麵的人說道:“玄子丹狼子野心,誰都看得出來。他舉出展輝那麽多罪狀,實際上不就是找個理由名正言順的造反嘛,我看,他最想要的就是三合會老大的寶座!”“這還用你說!”齊龍冷笑道:“瞎子也能看出來。他玄子丹才多大的歲數,在三合會才混了幾年,胃口倒是不小,哼哼,老大的位置可不是那麽好坐上去的!”即使要有人來坐,也隻有我有這個資格!後一句他憋在心裏沒有說,他的手下一幹心腹可看出來了,紛紛不平附和道:“是啊,玄子丹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不如,帶上咱們的兄弟,殺到總部將他做掉算了,留著也是個禍害!”“打出為老大平反報仇的口號,也算是名正言順的。”

齊龍正有此心,下麵人一嚷嚷,正合他心意,不過他也不傻,既然玄子丹能一舉拿下展輝,固然是他有一定的根基和實力,最最主要的是有山口組老大陳默的支持,想動玄子丹,他一個人的力量還不夠,同時也要看人家山口組的意思。

齊龍先給與他關係最為密切的忠義幫內兩位大頭目小春和明二打了電話,將他二人約到自己家,說明自己意圖之後,小春和明二二人毫沒猶豫,撫掌讚同。三人同是野心勃勃,可謂一拍即合。最後,齊龍說道:“其他的因素,以我們的實力都很好掌控,唯一一點有些麻煩的是……”下麵的話他故意頓了一下,沒有說下去。小春和明二見他幹長嘴不說話,急道:“齊龍大哥,有什麽話你倒是說啊!什麽麻煩啊?”齊龍一字一頓道:“山口組的陳默!”

“呀!”小春和明二二人同時倒吸冷氣,忍不住打個冷戰,經齊龍這麽一說,他倆也想到陳默和玄子丹的關係,如果沒有前者的呼應,玄子丹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動展輝啊,更談不上能將其生擒活捉。他二人同聲問道:“對啊!齊龍大哥,咱們要幹掉玄子丹,陳默能同意嗎?”齊龍沉思良久才喃喃說道:“同不同意我不知道,但是,事情我們還是要做的。”

“萬一山口組怪罪下來,我們可吃不了兜著走啊,到那時即使殺了玄子丹也毫無意義了。”明二心思還是比較敏捷的。

齊龍狠狠一握拳,道:“那也未必,一個死人,對於任何人都是沒有半點用處的,如果玄子丹死了,我們又能順利拿下老大的位置,給他陳默足夠多的好處,我看以他的為人,也未必會難為咱們,再者,我想先和陳默聯係一下,探探他的口風如何。”“恩!”小春和明二二人點點頭,認為齊龍的話有一定道理,說道:“齊龍大哥,咱們聽你的!”

齊龍並不是開玩笑,送走小春和明二二人後,他開始著手準備,廣招人手,同時不忘打探玄子丹及其幫內其他勢力的動靜,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思。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段,還真被他聯係上了陳默,提出要登門拜訪,後者倒也同意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齊龍就動身去了鮮花酒店,畢竟他還沒搞清楚陳默的意思,不敢搞得太明目張膽。

他是第一次見陳默本人,二人一見麵,他第一感覺就是驚訝,雖然早聽說陳默很年輕,可沒想到他年輕到這種地步,如果在大街上碰到,他絕對不會看第二眼的毛頭小子的模樣。陳默依然是一身幹淨整齊黑色立領的休閑西裝,顯得成熟一些,但仍無法掩飾其臉上的稚氣。剛開始,齊龍還不敢肯定眼前的年輕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支吾道:“陳……默君?”

陳默眯眼一笑,落落大方的擺擺手,說道:“我是,齊龍君請隨便坐。”見他還是盯著自己猛看,滿臉的狐疑,陳默淡淡的笑著,聳肩道:“無事不蹬三寶殿。齊龍君到我這裏來,不是隻想看看我長什麽樣子的吧。”

“啊?啊……啊!”齊龍咧嘴一笑掩飾自己的尷尬,道:“默君,真是不……不好意思,因為你太年輕了,我一時……”

陳默搖手,他對別人討論自己的年齡與相貌沒興趣,直截了當的問道:“齊龍君若是有事,請直說,若是沒事……大家都很忙,沒有必要耽誤彼此的時間。”齊龍見他麵露不快之意,心裏一緊,忙道:“有事,有事。”“何事?”“哦,不知道默君對我們三合會的這次變動有什麽看法?”齊龍不敢再廢話,切入正題道。陳默仰麵,想了三秒鍾,說道:“無所謂。”

“恩?”齊龍沒聽懂他的意思,張目疑問的看著陳默。後者點起一根煙,笑道:“那是你們三合會內部的事,具體如何我也不太清楚,也不想插手過問,總之,就算你三合會的企鵝飛上天,母豬爬上了樹,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哦……這個……”陳默的話並不是齊龍想要聽的,總感覺對方在應付了事。沒笑擠笑,又問道:“可……可默君是支持玄……子丹的啊!”陳默瀟灑的一聳肩說道:“我想你誤會了,我沒有支持任何人,其實不管是誰,隻要能殺了展輝的,我自然而然會助他一臂之力。”一頓,他仰麵昂首又道:“我討厭的隻是展輝一個人而已,至於支持三合會裏的誰,還談不上!”

聽了陳默這話,齊龍心中一塊石頭算是安穩落地,婉轉道:“沒錯,我也很不恥展輝的為人,但他是老大,我們做兄弟的亦是敢怒不敢言,現在他垮台了,其中玄子丹雖說出了不少力,可他以老大的接班人身份自居,恐怕,難以服眾吧?”他說得委婉,眼睛一直盯著陳默不放,打算從他臉上看些端詳出來。可他失望了,陳默一直保持著笑嗬嗬的表情,連目光都沒有一絲波動,他手中把玩著打火機,來回甩動,發出‘啪啪’響聲,笑道:“我剛才說過了,誰坐老大,那是你們三合會的事,我是外人,不好表態,也無權插手,齊龍君,大家都是聰明人,還沒明白我的意思嗎?”

“哦!”齊龍先是一楞,接著連連點頭,慧心一笑,忙說道:“明白,明白!我明白默君的意思了!”

陳默麵露不耐,打個嗬欠,說道:“齊龍君如果沒什麽事,留下來一起吃頓便飯吧。”他的意思很明顯,開始下逐客令了。不知道齊龍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順竿往上爬,借著陳默的客氣之言,獻媚笑道:“那就討饒了,嗬嗬。”

撲!陳默剛喝進嘴裏的茶水差點噴出來,暗道這家夥的臉皮還真是夠厚的,不傻裝傻的人最可惡。一頓飯下來,陳默吃得並不舒服。吃飯時,身邊有一個人從始至終、沒有片刻停歇、變換著各種各樣肉麻的語言來恭維你時,任隨都不會有好胃口,特別是象陳默這種並不喜歡聽恭維話的人,他的脾氣算不上暴躁,但也絕對談不上柔和,能忍住沒當場發作,說明他比以前成熟許多。好不容易將齊龍送走,旁邊的沙漠笑出了聲,總結一句話:“他是善於言辭卻不善於察言觀色的人。”

“媽的!”陳默笑罵道:“不用選別人了,就他吧!”隨著閱曆和年紀的增長,不再象以前,陳默已經很少有罵人的時候,即使是他怒極氣極也不例外,從談吐舉止上看,已完全成了一派文明人的模樣,當然,這不包括他無可奈何時,比如現在。彈了彈手指,他眯眼又補充道:“將齊龍準備對玄子丹不利的消息放出點風聲,不要太大,隻是能讓三合會那些頭頭們了解一二即可。”“為什麽?”沙漠對自己弄不懂的事總是喜歡刨根問底。陳默悠然一笑,道:“一個好故事,精彩的部分要開始時,前麵總是需要有一些鋪墊嘛!”沙漠還是不懂,剛要追問,陳默搖手道:“問是一種好習慣,不過若是能一邊去做一邊去理解,你會從中學得更多。”言罷,陳默突然歎了口氣,走到臨街的窗前,一扶窗棱,又道:“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在你們身邊,也許有天我可能莫名其妙的死了,或者厭倦了準備離開退出時,你們所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沙漠嚇得一哆嗦,不知道陳默怎麽突然說出這樣的話,疾步上前,來到陳默身後,小心問道:“皇子哥,你……”

陳默笑嗬嗬的轉過頭,擺手道:“沒什麽,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世事無償,瞬息萬變,這一分鍾我還站在這裏,可誰知道下一分鍾會發生什麽。人有生老病死,隻要話著精彩,活著隨心所欲就足夠了。”沙漠吸氣,感覺腦中暈沉沉的,比平時重了很多,他不知道陳默現在在想什麽,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對陳默的內心原來是如此的不了解,所以他隻能苦笑,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來。陳默是不需要別人安慰的人。看出沙漠的想法,他舒展眉梢,笑道:“真奇怪,不知道怎麽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可能板木舊部的偷襲真的刺激到我的內心最深處了吧。”說著,他小孩子脾氣的禁禁鼻子,嘴角一挑,佛袖背手道:“總有一天,我也要給板木舊部那些坐在安樂窩裏享福的人一個天大的‘驚喜’!”

是什麽樣的驚喜,沙漠不得而知,但他清楚,隻要陳默想得到、說得出的,那他一定能將其付之於行動。

陳默準備拿齊龍開刀,原因很簡單,隻是因為他看不出人家的‘眉眼高低’,正因為這樣,說明他也是個自私自利、眼中隻有自己的人,這種人最容易被利用,所以他順理成章成了陳默的首選對象。當日晚間,眾人聚集一堂一起吃晚飯間,江琳亦在其中,陳默有意無意中提到齊龍來找自己這件事。別人都沒放在心上,隻是極限捂著肚子,細嚼慢咽的吃著菜,隨意問道:“齊龍是誰啊?”他小腹的傷還沒痊愈,不過精氣神十足,走起路來和普通人無異。沙漠道:“就是三合會裏的一個有些實力的頭頭。”“哦?”山口大山擦擦嘴,抬目問道:“他來找默君幹什麽?不是想要回海港酒店那一份吧?!”

沙漠搖頭笑道:“當然不是!三合會再沒有自知之明,也不會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老虎嘴裏拔牙。齊龍來是邀請皇子哥幫忙的。”“幫什麽忙?”“借咱們之力除掉玄子丹!”沙漠若無其事,悠然說道。別人聽後沒什麽感覺,稀鬆平常,黑道本來就這這樣,不是你吃掉我就是我吞並你,可江琳一聽這話,臉色微變,垂首立耳,仔細聽著眾人的談話。她和玄子丹的關係可以說很微妙,後者即是她的恩人,又似她的親人,若是沒有發生那件悲慘的事,玄子丹恐怕早已成了她的姐夫。

“靠!”極限大嘴一撇,臉上流露出輕蔑之意,別過頭去,低頭吃飯,不再說話。山口大山玩笑道:“如果能得到足夠多的好處,也是可以考慮的嘛!”“是啊!如果他當了三合會的老大能將名下一半的地盤送給咱們,這個幫也是可以幫上一幫的。”沙漠瞄了一眼江琳,半真半假道。肥仔聽後也跟著隨聲附和,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看樣子大有出人助齊龍一臂之力的意思。江琳急得著搓手,隻是陳默還沒表態,她也不好說什麽,隻是旁敲側擊道:“人家剛幫你們除掉大患展輝,既然知道齊龍心懷不軌,不幫忙也就算了,怎麽還能反過來與其同流合汙呢。”唐朗斯條慢裏的拿起手帕輕擦嘴角,老神在在道:“萬事利最大,有利不做,那還出來混什麽。”江琳一聽,鼻子差點氣歪了,再看唐朗那表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無奈,鳳目一轉,看向陳默,兩柄小扇子的睫毛呼扇呼扇的上下擺動。陳默開起話頭,一直沒說話,隻是邊默默吃著飯邊聽眾人講話。話是他挑起來的,自然也該他來收尾,放下筷子,喝口茶水,酒足飯飽的拍拍肚子,總結出一句話:“見機行事吧!”

說出這麽一句模淩兩可的話後,陳默起身,回房間了。肥仔搖搖肥頭大耳的腦袋,環視眾人問道:“老大什麽意思?”

極限跟著站起身,說道:“老大的意思就是,我們幫誰不幫誰,最終的決定還是要老大自己拿定。”“靠,你這不是等於沒說嘛!”肥仔掘嘴道。三眼壞笑道:“所以,愚蠢的人隻能問出愚蠢的問題。”說完,怡然自得叼起煙,笑嗬嗬走到一旁。

肥仔眼睛一瞪,剛要發作,又不知出何原因忍了回去,對在坐的一甘人道:“要不是看他身上的傷還沒好,我早上去狠狠揍他一頓了,你們信不信……”沒等他把話說完,眾人紛紛站起身,三兩成群,走人了。“哎?哎,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們急著走什麽?”肥仔不滿的嚷嚷道。“你自己在這好好的自言自語吧!”阿拳回頭扔下一句,再不理他。

江琳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垂首,眉頭緊鎖,滿腹心事。回到自己房間後,想了片刻,還是給玄子丹打了電話。

齊龍要對自己不利,這話若是別人說,玄子丹未必會相信,可江琳傳出來的話卻不得不信。掛斷電話後,玄子丹暗暗倒吸冷氣,討道好險啊!自己還沒有準備,而且展輝一死,下麵那些人不少對他都是麵和心離,加上幫會需要處理的事情堆積眾多,他的時間大多花在這上麵,要是齊龍真突然打來,那自己必然殘敗無疑。還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陳默還沒站在齊龍那一頭。自從玄子丹得到江琳傳來的消息後,一方麵加強戒備,同時廣拉親信,四處遊說立場中立的頭頭們。齊龍倒是沒有他那麽緊張,那日在鮮花酒店,陳默透漏給他的信息是可以暗中助他,有了山口組的支持,那玄子丹變得微不足道了,即使各方麵的消息都表明後者在暗中蠢蠢欲動,他也沒放在心上,而是拉上小春和明二兩個親密夥伴,密謀計劃。月末倒數第二日,晚,天陰有雲,看不見星鬥,就連月亮也隱藏在烏雲背後,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東方夜總會,是明二的場子,在當地名氣不小,但麵積卻不足籃球場大,屬於中型舞廳。裏麵裝修的很一般,有些裝飾甚至已經破舊,但絲毫沒影響到它生意的興隆、火暴。明二與當地警方關係交好,上下都有聯係,甚至有時當地警方無法完成上麵定下來的‘指標’時,還要找他幫忙,即使是在嚴打期間,警察的鐵拳也打不到他的頭上,因此,此處成了一處隻要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的場所。吸毒、嫖娼、賭博,在這裏都可以找到,當然,前提是你必須有足夠的家底來讓你揮霍。

齊龍和小春都經常光顧這裏,因為東方夜總會裏有他們喜歡的一切,今天,這兩位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和明二打了一聲招呼後,前後到場。二人將隨身的小弟們扔在大廳,自己鑽進一間包房。兩人屁股還沒坐熱,明二也到了,他喊來夜總會的‘媽媽’,讓她將新到的幾位小姐叫來,齊龍和小春聽後,正合心意,笑容滿麵問道:“怎麽,明二老弟又引進新人了?”

“剛走了一批,沒辦法,隻好臨時找些新手,再說,現在出來玩的人都喜歡清純的,越嫩越高興,價錢也高。”明二經驗豐富,說起話來低氣十足。小春倒酒,拿起喝了一大口,問道:“不知道長得怎麽樣?”明二故意上下看看他,仰麵笑道:“兩個字,水靈。”小春一聽也笑了。齊龍趁小姐們還沒來,正色小聲說道:“你兩位準備怎麽樣了?我這麵可是萬事具備,打算下月初就動手。”小春和明二收起色迷迷的笑容,沉聲道:“沒問題,人手都準備好了,就等動手呢!”

“啪!”齊龍一合手掌,笑道:“此事當萬無一失了,而且又有山口組支持咱們,玄子丹想不死都難,等事成之後,你我三人,將共統三合會。”“好!咱們熬了這麽多年,終於盼到出頭的日子了,哈哈!”明二精神抖擻,仰麵大笑。

幾人正說笑間,‘媽媽’領著數明年輕豔麗的女郎走進包房。齊龍和小春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住,拔都拔不出來,嘴巴張開,就查點沒流出口水了。齊龍目光盯在小姐們的臉上不放,問道:“明二,這些妞從哪找來的?”

“怎麽?你齊龍大哥不是想挖兄弟牆角吧!”明二嬉笑道。“奶奶的,我今天都是真有這個意思了。”齊龍直言不諱,他和明二相識多年,說起話來也沒有太多的客套。“哈哈!你饒了兄弟吧,我可就是靠這來吃飯呢!”明二向一旁媚笑的‘媽媽’擺擺手,道:“沒你的事了,出去吧。”‘媽媽’連連點頭,臉上擦抹的胭脂都快被她笑得掉下渣來,說道:“知道知道,齊龍大哥,小春大哥,你二位玩好啊!”“恩!”齊龍和小春二人不耐其煩的點點頭。‘媽媽’出去之後,幾人再忍耐不住,紛紛拉上自己心意的小姐,讓其坐在自己身邊,上下其手。明二掏出一支白色透明的小口袋,笑道:“先來點刺激的。”小春一看大樂,拍手道:“這口我喜歡!”說著,打了個嗬欠,接過明二遞來的細長吸管,迫不及待的將口袋裏的白色粉末倒在茶幾上,手指一粘,塞進嘴裏。

直到半夜淩晨,齊龍才在一甘手下的攙扶下走出東方夜總會。他年近四十,沒有明二和小春那樣的體力,玩一宿對於他來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今天的酒沒少喝,加上又吸些白粉,腦袋暈槳槳的,他的手下也比他強不了多少,一各個喝得臉紅脖子粗,走起路來直畫S型。出了舞廳,夜風一吹,齊龍稍微清醒一些,上了車後,叮囑手下道:“酒沒少喝,開車小心點,慢沒關係,別給我出事就行。”開車的是個三十左右的青年,身材魁梧,膀大腰圓,來自東北,性情十分粗曠,笑道:“大哥你放心,這點酒不算什麽。”“恩!”齊龍對他的技術和酒量都很放心,點點頭,道:“走吧,回家。”

天至半夜,路上行人稀少,隻是偶爾有車輛飛馳而過。那司機也真聽他的話,隻掛二擋,緩緩而行。齊龍的車走不快,他手下坐著的兩輛汽車也隻好慢行跟著。等汽車進了齊龍所控製的地盤時,開在最前麵的那輛汽車突然停了下來。在汽車右側路旁的公共汽車站點站有一位年輕的女郎,一頭柔順光滑的繡發直披窄肩,隨風輕舞,有股說不出的飄逸,身上黑色緊身的皮衣皮短裙,張顯惹火的身材,裙下露出一雙白皙柔嫩的修長大腿,與黑衣形成強烈的反差,好似黑暗中的暗夜精靈,任誰都無法否認,她是一個漂亮的女人。也正因為這樣,汽車才停下來。車裏的人弩弩嘴,驚訝道:“我靠,哪來這麽漂亮的小妞。”說著,他將車窗放下來,探出頭,嬉皮笑臉道:“小姐,現在天晚了,沒有公氣嘍。”

黑夜女郎隻是掃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有,別過去頭上。“哎,還挺有個性的!”那人拉開車門,從車裏走下來。

感覺不到車的搖晃,昏昏欲睡的齊龍慢慢張開眼睛,問道:“怎麽不走了。”司機回頭笑道:“齊哥,那有一個漂亮的小姐。”順著司機指的方向,齊龍順勢看去,迷蒙的醉眼突得一亮,脫口道:“是挺漂亮的。”透過車窗,他前後張望了一番。

司機看出他的心事,蕩笑道:“大哥,現在都十二點多了,周圍沒人,不如把她弄來,好好享受享受,媽的,我這一輩子還沒上過這麽漂亮的女人。”司機色迷迷的目光在女郎身上來回打轉。齊龍還是比較小心的,深更半夜,一個漂亮的女人站在大街上不回家,事情多少有些蹊蹺,可前後左右靜悄悄的,連個人影子都沒有,要說其中有詐,似乎又不合情理。想罷,他故裝深沉,說道:“你去把他領過來。”司機樂嗬嗬的答應一聲,齊龍的話正合他的心意,快速下了車,越過同伴,疾步走到女郎近前,等離近一看,司機差點流出口水,女郎瓜子臉,皮膚白嫩細膩,麵上白淨得找不到一絲斑暇,性感的紅唇微微開啟,一對大而明亮的彎彎杏眼如同兩顆閃閃發光的繁星鑲嵌在麵頰之上,即使她板著臉,隻看她的眼睛也好象是在笑。

“小……小姐,請問貴姓?”司機好象一時間不會說話了,結結巴巴道。“我姓什麽,好象不關你的事。”女郎的聲線柔細中略帶沙啞,很好聽,給人撒嬌的感覺。司機眼中隻看到女郎的嘴唇一張一合,甚至沒聽清她剛才說得是什麽。“我老……我老大請……請你過去一趟。”“找我,就讓他自己來。”女郎撇了他一眼,這一眼,讓司機打個冷戰,渾身上下說出的舒服。

好一會,司機終於想起自己的任務,麵容一整,朗生道:“要找你的人可是這裏的瓢把子,識相的就跟我走。”說著話,他上前就要抓女郎的手腕。哪知女郎迅速一轉身,黑發舞動,發縷間幾根白色的發帶不經意間從司機眼睛上滑過,後者低叫一聲,急忙捂住眼睛,痛得眼淚直流。可惜眼睛上的痛楚長了他最後的感覺,女郎轉身之際,快速從腰間摸出一把一指寬,兩指長的袖珍匕首,動作極快,在司機的嗓子上狠狠刺了下去。司機連叫聲也來得及發出,女郎已將他的氣管刺穿。這一擊又快又準,顯然女郎是經過特殊訓練過的。脖子上血流如柱,屍體直挺挺的倒地,豔麗的鮮血在空中畫出一道彩虹。

“呀!”包括齊龍在內,在場的所以人無不大驚失色,本能的拔出隨身攜帶的家夥,看樣子準備一擁而上。

女郎的攻擊隻是個開端,隻聽街道掛腳處突然傳來轟鳴聲,眨眼工夫,數輛摩托飛駛而來,車上的人具是黑布蒙嘴,手中提在明晃晃的鋼刀。“不好,有埋伏!”齊龍手下一名大漢站在大街中央,知道遇到了偷襲,剛想舉刀砍飛速開來摩托車上的騎手,可惜他的動作太慢了,至少和摩托上的人比起來是這樣的。他的刀剛剛舉起,騎手微微一帶車把,手起刀落,大漢的胳膊硬生生被砍了下來,連帶著半個腦袋。摩托駛出十米開外,屍體才頹然倒地,腦袋好象盛開的花朵,白的,紅的,灑了一地。齊龍在黑道混了將近二十年,可這樣的場麵還是第一次見到,嚇了一閉眼,手忙腳亂的擠到汽車的駕駛位,剛要發動,隻聽車窗輕響,扭頭一瞧,三魂六魄頓時嚇飛出一半。黑衣女郎正站在車旁,麵無表情的輕敲車窗,手中還拿著那把粘血的袖珍匕首。“如果你想跑,我保證你會死的更快。”女郎依然用她那嬌柔沙啞懶洋洋的聲音說道。

本來在男人聽來如同天籟之音的聲音傳進齊龍的耳朵裏卻變成了死亡的召喚,他忍不住一震,疑聲問道:“你是什麽人?”“忍者小組!皇門的忍者小組!”又一個聲音在他另一麵傳來。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去,隻見一位身材不高,而結實異常的漢子拉車門做到副駕駛坐上,平凡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完了!皇門是什麽組織齊龍自然知道,忍者小組是什麽他也知道,坐在自己身旁這位相貌平常的年輕人也更知道是誰,顫聲說道:“我……我,我和默君是合作的夥伴,你,你,你不能……”

“對不起,”年輕人歪頭笑道:“皇子哥讓我要你的命。”“為……為什麽?”齊龍想不通,陳默為什麽要殺自己,當初不是說好了一起對付玄子丹的嘛!“皇子哥的話,我一向隻聽不問,至於究竟為什麽,你去問閻王吧。”說完,年輕人從腿上拔出匕首。“別……別……”齊龍後悔了,後悔自己不應該主動找上陳默,他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自己的手下能來救他。可當他左右環顧的時候,他徹底失望了,路上橫七豎八躺著數具屍體,而站著的,具是手持鋼刀,冷酷無情的陌生殺手。

“你,可以祈禱了。”年輕人話音未落,一把抓住齊龍的手掌,另隻握刀的手石光電閃一般在他脖子上點過,動作快極,匕首的刺入和拔出好象根本沒有發生過,接著,他抓起齊龍的手,讓他按在自己脖子上的傷口處,說道:“如果你的生命力夠頑強,或許能活五分鍾。”說完,年輕人悠然下了車,對女郎笑道:“不錯,第一次出手就如此幹淨利落,或許皇子哥能喜歡你。”女郎垂頭,彎彎杏眼好象是在笑,她平靜道:“我會努力的。”年輕人向眾人擺擺手,道:“走。”

黑色的摩托車隊象是一陣旋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事情從頭到尾加起沒用上兩分鍾,這就是皇門也是陳默在日本引以為傲的忍者小組,年輕人正是亡途小組的老大,沙漠。“不,不要走!”齊龍雙手死命的按住脖子上的傷口,一刻不敢放鬆,即使如此,鮮血還是不停的順著他的手指滑落。他的臉上蒼白如紙,好象被人勒住喘不過氣,嘴巴張得大大的,大口大口吸著氣,眼睛睜得滾圓,裏麵充滿了恐懼。當齊龍被人發現時就是這副慘狀。明二和小春趕到時,齊龍早已經斷氣多時,周圍有不少齊龍的手下跺腳捶胸。“好狠的手段啊!”明二用力搬開齊龍的手指,露出脖子上飛薄的傷口,正好切斷了通往心髒的動脈。他轉目陰森問道:“是誰做的?”齊龍的手下們互相看看,其中一人壯著膽子答道:“不知道,當我們到時,齊龍大哥就已經這樣了……”“媽的!”明二狠狠一拳砸在車窗上,直喘粗氣。譚笑春道:“和齊龍大哥能有恩怨的,而且手段又如此殘忍的,恐怕隻有他了。”“誰?”“聽說展輝死時身上的傷口不下有三百道之多。”“呀!”明二倒吸涼氣,疑道:“難道,他已經知道我們要對他不利,才派人暗殺了齊龍大哥?”小春冷笑道:“十之吧!”

“恩……”明二長長悶哼一聲,仰頭振聲問周圍齊龍的一甘部下道:“你們想不想為你們的老大和死去的兄弟報仇?”

“想!”眾人異口同聲道。“好!好好!”明二連點頭,說了數聲好,又道:“那就把玄子丹的腦袋切下來祭奠你們的老大吧!”“殺了玄子丹!”“為老大報仇!”齊龍的手下們情緒激揚,一各個咬牙切齒,好象恨不得馬上將玄子丹生吞活剝。

三合會那邊鬧得不亦樂呼,陳默這邊倒是輕鬆自在。沙漠領著血殺圓滿而歸,未損一人,也沒暴露身份,陳默很是高興,看著眼前這排身型相貌各異但身手卻都同樣出類拔萃的忍者小組漢子們,心中說不出的喜歡,從頭看到尾,最後,目光落在那年輕女郎的身上,他微微一楞,疑惑的看向沙漠。後者明白他的意思,笑著解釋道:“皇子哥,忍者小組從來不缺少女中豪傑。”

陳默一聽笑了,沙漠的話勾起他的回憶,無限感歎道:“是啊!比如影。”

“可惜她已成人婦。”沙漠小心的試探道:“皇子哥,你現在身邊確實缺少個貼身的保鏢。”

陳默笑道:“沙漠,有你在,我已經很放心了。”沙漠搖首道:“那不一樣,有些場合,我跟著你不太方便,如果你身邊有個女‘秘書’,別人的警惕性也會放鬆。”“哈哈!”陳默仰麵而笑,轉頭對女郎問道:“你叫什麽名字?”“風。”女郎頷首,輕輕說道:“大家都叫我小風。”“是小瘋子。”沙漠解釋道:“別看小風外表是漂亮又柔弱的樣子,她要瘋起來,比瘋子還瘋。”

陳默無奈苦笑,沙漠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人一向很特別,不是影子,就是瘋子。不過又一點他很滿意,那就是一個比一個漂亮。他並不是好色的人,但他也從來不排斥美女,漂亮的東西人人都喜歡欣賞,陳默也不例外,有個美女在身邊沒事瞧一瞧,賞心悅目也是件快事。他挑挑眉毛,說道:“隨你的變吧,反正,一直以來在這方麵我是拗不過你的。”沙漠豪放大笑,故意裝做不舍的模樣說道:“把這麽漂亮一個美人推出去,我還真有些……”沙漠聳聳肩,學著他剛才說話的樣子,道:“忍者小組可是從來不缺少女中豪傑的!”沙漠歎了口,對小風說道:“在皇子哥身邊,你絕對可以學到很多東西。”“學什麽?”小風秀氣的彎眉皺了皺,問道。“比如,怎麽做壞蛋,再比如,怎麽得了便宜還賣乖。”

齊龍死了,可是不管他上天堂還是下地獄,都不會甘心。他的那兩個最親密的朋友已經把凶手鎖定在玄子丹身上,而真正的幕後黑手正在一旁得意的看戲,可惜死人不會說話,不然,他一定會將陳默的上下八代的直係親屬集體問候一遍。齊龍被殺,消息傳進玄子丹的耳朵裏,他第一感覺是莫名其妙,據他所了解的,齊龍為人圓滑,很少得罪人,更別說要他的命了,而唯一和他有厲害關係的,好象隻有自己了,齊龍聯合明二和小春準備和他一爭老大的位置,前者一死,受益的正是他玄子丹。可是有沒有做過,他自己自然最清楚,正因為這樣,他才有些發蒙,看不清此事裏麵的玄機。

事發第二日,小春和明二已經等不到準備妥當的時候,打出平反的旗號,帶領麾下人眾和死鬼齊龍的手下,對玄子丹發起猛攻。用他倆的話講,在齊龍的‘頭七’之前,將玄子丹的人頭提來祭奠。他二人士氣如宏,挾千均之勢而來,勢頭之猛可想而知。玄子丹也不白給,多年來他早已培養出一批自己的鐵竿心腹,加上幾個頭目明裏暗裏的支持,倒也和小春和明二二人打個旗鼓相當,並不見敗勢。勢均力敵,雙方打起來都十分吃力,持久戰對於他們來說無法承受,就連警方也同樣吃不消。警局每天都能接到不少於十次的某某舞廳某某夜總會某某酒吧發生大規模歐鬥的報警電話,剛開始,還礙於關係隻是好言相勸,到後來,當地的分局長也急了,發出話來,不管是誰,再敢在本地胡鬧,一律抓進看守所,嚴懲不待。

他說他的,可三合會的內亂依舊。雙方都處於騎虎之勢,一個不小心,身敗名裂不說,身家性命也難保。警方見恐嚇無效,本想嚴打,可三合會上下千餘眾,若真都抓起來,看守所和監獄擠爆了也裝不下,不得已,隻好開始用軟的,分局長分別找玄子丹和小春,明二談過數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但到最後其效果十分有限,這時候,下麵有經驗的老警察給局長出個主意,以黑製黑。黑道混亂,強打沒有用,弄不好適得其反,那就不好收場了,最好抬出個有實力又聽話的人物,讓他來結束黑道的紛爭。分局長早被忠義幫鬧得頭暈腦漲,沒了主張,問道:“以黑製黑固然不錯,但有這個實力的隻有板木末繼,他遠在市中,即使實力再大,觸角也不好伸出這麽遠。”“當今的川崎市,黑道最強的未必是板木末繼一個,還有個人,他離咱們不遠,是鄰居,如果他能出麵,三合會再亂也能變得消停。”“是誰?”“山口組現在的大哥陳默!”“啊,是他?!”分局長皺起眉頭,問道:“他能幫咱們出麵嗎?”“差不多,隻要能得到利益。”“我可沒有錢給他。”分局長苦笑道。“我想,將三合會的地盤給他,已經足夠了。”老警察鬼笑道。“恩,”局長揉著下巴,說道:“這事交給你來辦,你去找陳默談,如果他提出來的要求不算太過分,那我再出麵。”“好的!”老警察心中暗笑,你倒是緊顧著自己的麵子!等他出了局長辦公室,快步走到樓梯間,左右查看,確認無人之後迫不及待的掏出電話,撥打給陳默。“默君,事情差不多成了。”

原來此人早在三合會內亂剛剛開始的時候已被陳默買通,他料想到爭鬥不會短時間結束,黑道長時間的混亂必然會讓警方無法忍受,也承受不了那個壓力,這時候最好最直接的辦法就是以暴製暴,以黑吃黑。所以,他選定一位當地警局資格較老而且與局長關係密切的警察,讓他幫自己在分局長耳邊吹風,當然,他也給出了足夠多的代價,二十萬。不過,這二十萬所換回來的成果,絕對是這個價錢的百倍千倍。當陳默一接到他的電話,聽他說完之後,心中大喜,微微一笑,悠然說道:“很好,你可以去銀行看看自己的戶頭了。”“嘿嘿,多謝默君。”“你幫我,我幫你,咱們大家都有好處。”

現在的三合會不單單是亂而已,關係也異常複雜。玄子丹和小春,明二二人打得不可開交,原本保持中立的頭頭們見有機可乘,開始蠢蠢欲動,其中更有甚者大張旗鼓的擴充地盤,搞得當地烏煙瘴氣,秩序紊亂。正是在此情形下,山口組,陳默,毫無預兆的將腳踏了進來。三合會或許也算是有實力的幫會,但經過這段時間的折騰,和山口組比起來隻是一群螞蟻。一窩暴動的螞蟻,讓人踩了一腳,其後果可想而知。玄子丹認為陳默會站在自己這一邊,小春和明二二人也有同樣的想法,所以剛開始時,兩方對山口組的插足都沒有排斥,甚至拍手歡迎。但過去一段時間,陳默連續平掉和收攏幾個小頭目後,目光轉移到玄子丹與小春,明二二人身上。誰都帳都不買,山口組如同放韁的野馬,鐵蹄迅速遍布正個三合會的勢力範圍之內。

下旬,川崎市的天空陰雲密布,連綿的細雨已經連續稀稀拉拉的下了好幾日,搞得人們的心情都沉悶下來。

即使外麵晴空萬裏,有些人的心情恐怕也好不到哪去,比如小春和明二二人。明二走到窗前,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空,咒罵道:“真是見鬼的天氣。”小春心有同感,默默道:“已經連續下了四天。”“我們也失去了四個據點。”明二咬牙道。小春無奈道:“山口組非你我之力所能對付得了的,現在,你也應該看出陳默的意圖了吧?”

“管他什麽該死的意圖!”明二心煩意亂,說道:“總之他既不站在玄子丹那邊,也不站在我們這邊,整個一條瘋狗,見誰咬誰,操他個祖宗的。”小春歎了氣,道:“其實,他想要的是整個三合會,這比他傾向哪一方更加可怕。看來,用不了多久,三合會在川崎市就得徹底除名了。”“難道……”明二心有不甘,疑問道:“我們就一頂點的機會都沒有。”

“沒有,絕對沒有。”小春苦道:“稻川會怎麽樣,板木末繼怎麽樣,結果,在陳默手裏吃過多少虧,我們連和人家相比相抗衡的資本都沒有,這仗還有個打嘛!”仰麵長歎一聲,又道:“陳默為人陰狠毒辣,做事不留餘地,如果你我還留在川崎市,自己的性命是小,恐怕牽連到家裏人。這些年你也應該賺了不少錢,幹脆,收手吧。”

“什麽?收手?”明二一挑眉毛,諷刺道:“你想臨陣脫逃就自己跑好了,別拉上我,腦袋掉了,不過是碗大個疤瘌嘛。”接著他又心有感觸道:“小春,我要是就這麽跑了,這輩子我都別想抬起頭做人了。”小春和明二相識多年,很了解他的脾氣,所以他並不強勸,隻是幽幽說道:“麵子隻是一層皮,看開了,也就不重要了,但性命卻隻有一條,一旦失去了,那什麽都沒有了。”明二縛手,仰望窗外,話鋒一轉,說道:“算來你我交往已有十多年了吧?”“十三年。”“唉!人各有誌,如果你要走,記得來告訴我,我去送你……”明二沒問他要去哪,也沒問他什麽時候走,隻是默不做聲的看著窗外,飄的細雨。

此時,陳默也在看雨,隻是心境與明二比起來大不相同。山口組進入三合會的勢力範圍以來,警方暗中放水,大力支持,加上三合會內亂未平,元氣大傷,勢力之間各自為政,打起來自然事半功倍,勢如破竹。沒出幾日,已經拿下數個大型據點,在南郊曾經風光的一時的三合會離滅亡隻剩下時間問題。他坐在窗前的搖椅上,變慢孜孜的喝著茶水,邊眺望遠方。

房間裏還有一個人,美豔絕倫的小風,現在她成了謝文東貼身保鏢。她是一個安靜的人,也是一個很悶的人,如果別人不主動說話,她的口一向很難張開。陳默是皇門裏的神,高高在上,以前,她隻能遠觀,現在,離得如此之近,一時間還難以適應。她選擇一處離陳默不遠不近的角落,默默的坐著,甚至連動都不動,毫無生息,仿佛與房間中的擺設融為一體,不過,陳默即使不用睜開眼睛也知道她的存在,因為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淡淡的體香味道很特別,也很勾引人。還好,他不是容易衝動的人。陳默拍拍肚子,香味聞舊了,他竟然餓了,剛想起身,放門打開,地板響起沉重的腳步聲。隻聽聲音,陳默已然知道誰來了。“肥仔,和你說多少次了,禮貌!進屋的時候要先敲門。”

肥仔撓撓短平的頭發,傻笑道:“對不起,老大,你以前好象是說過,可我又忘了。”對一個態度良好,又屢錯屢犯的人你還能說什麽?陳默無話可說,搖頭無奈道:“什麽事,肥仔?說吧。”“哦……”肥仔看了看角落裏的小風,後者也正一臉無表情瞪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著他,肥仔下意識的別過頭,胖臉紅了紅,暗道:忍者小組什麽時候出了這麽漂亮的小姑娘,自己以前怎麽就沒發現呢!見肥仔心不在焉的模樣,陳默氣笑了,說道:“如果沒事,我可要吃飯去了。”

“有事有事!”見陳默要走,肥仔忙道:“玄子丹今天打來第四遍電話了,希望能與老大見一麵。”

“玄子丹?”陳默輕輕嚼著這三個字,搖頭道:“還是不見的好,見了麵,他反而會更加痛苦。”肥仔不解道:“為什麽?”陳默微微一笑,道:“在我前進的道路上,不允許有任何的障礙存在,雖然我們曾一起合作過廢掉展輝。”

“如果他夠聰明的話,就應該自己主動的離開。”沒等肥仔說話,沙漠也來了,身上還粘有滴滴血點,衣服潮乎乎的。“老大,我已經搞定了。”“恩!”陳默知道他說得是什麽,滿意的點點頭,笑道:“看來,下一步,我們要對付的就是小春和明二二人了。”沙漠雙手混亂的在身上擦了擦,那起杯子,打滿茶水,一飲而盡,滿足得啊了一聲,說道:“對付這兩個人,易如反掌。哎,和稻川會爭鬥時間長了,冷然對手換成三合會,很有些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感覺,提不起精神來。”

“牛,可不是吹出來的。”肥仔撇嘴嘲諷道。沙漠仰麵大笑,說道:“忍者小組的名號,可也是打出來的。”一提忍者小組,肥仔頓時泄氣了,皇門內名氣最大的人當然是陳默,而名氣最響亮的堂口,在日本目前來看那一定要屬忍者小組了。皇門帖現,忍者小組見,天下群雄,誰敢不從。忍者小組的名號在日本黑道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有些人一聽到這四個字,背後都直竄涼風。

“不知道板木末繼現在在幹什麽?”陳默若有所思道。“發愁唄!”肥仔說笑道:“咱們吞並三合會之後,地盤大增,到那時,我們想調多少人來川崎市就調多少人,不用象現在,區區幾百人的住宿都是個問題。”“是啊!”陳默道:“這個道理誰都明白,所以,我顧慮的是板木末繼突然插手忠義幫的事,那事情就變複雜了,還是陰魂不散的板木舊部,這一陣很消停,不知道又準備玩什麽花樣。”沙漠思慮道:“皇子哥倒是不用考慮板木末繼。”“怎麽說?”“板木末繼為人謹慎小心,而且剛和我們打過數次,元氣還沒有恢複,我想他不會這麽快又挑起事端,而真正令人擔憂的正是板木末繼,他們自然不想看到咱們在川崎市做大,那樣對他們很不利,下手的機會更少,所以……”“所以,”陳默冷笑道:“他們現在很可能正在和玄子丹或者明二,小春其中的一方秘密接觸呢。”“恩,若真是如此,我們還真得留心一些,別著了他們的道。”沙漠不無擔心道。

“板木舊部,一窩腥魚。”謝文東搖搖頭,說道:“不能給他們這個機會。對了,肥仔,你不是說玄子丹要走我談嗎?好,你去和他定個時間,至於地點,任他挑選。”“老大,你剛才不是說不想和他見麵嗎?”“現在我又主意變了。”陳默眯眼笑道。

“哦!”肥仔答應一聲,快步跑出房間。等他走後,沙漠皺眉道:“皇子哥,地點由玄子丹來定不妥當吧,萬一他……”

陳默擺手笑道:“不用擔心,一是他沒有那個膽量,二是我們準備充分一些,也沒有什麽好懼怕的。如果他真有不軌的企圖,那再好不過了。”“哦?”沙漠不解。“畢竟我們插手三合會還缺少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呢。”“啊!”沙漠笑了,說道:“我明白皇子哥的意思了。”板木舊部是否真與玄子丹和明二,小春雙方秘密聯係過,還真被陳默和沙漠猜對了,而且不僅一次。玄子丹為人聰明,心計極深,他看出板木舊部想利用自己牽製陳默,但是他不傻,板木舊部與陳默之間的恩怨也有所耳聞,一旦自己參合進去,山口組和皇門都不會饒了自己,說不定板木舊部什麽時候還會在背後反刺自己一刀,和板木舊部聯合,那是玩火。

自從陳默踏入三合會之後,小春自知大事以去,萌生去意,多年來他賺有不少積蓄,打算離開日本,帶著家人去國外平平安安的過完下半輩子,不再過心驚膽跳的黑道生涯。接到板木舊部拋來的橄欖枝後,他嗤之以鼻,連考慮都沒考慮,當即拒絕了。反正人已經要走了,他也沒什麽好考慮的。惟獨明二是個例外。自從板木舊部主動聯係上他之後,異常興奮,暗暗感歎天無絕人之路,有板木舊部的暗中相助,或許陳默也奈何不了他,更幸運一點,可以利用板木舊部將玄子丹也平掉,自己坐老大。

三人中,對板木舊部的回映最積極的就要算明二了。雙方各有所圖,也各有自己的顧慮,正所謂臭味相投,一拍既合。

陳默和玄子丹會談的地點就選定在鮮花酒店。後者的膽量不小,明知道陳默對三合會別有所圖,對自己更是虎視眈眈,依然毫無畏懼,選擇了山口組的中心的腹地,表現出一定的大氣。不過,他的大氣在陳默麵前還是顯得小了點。

會談當天,玄子丹準時到場,他的時間觀念很強,離約好的時間前後沒差一分鍾。陳默對他還是有一定的感激之情,出門迎接,二人表麵上都相當熱情親密,實際上,心境已與以前大不相同。兩人進了大廳,分賓主落座。陳默身邊沒有什麽人,隻有一個象是秘書的漂亮女郎站裏他身後,那雙彎彎而閃亮的大眼睛不時的眨呀眨的,連玄子丹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一番客套話的寒暄過後,玄子丹首先進入主題,猛然說道:“想來,默君對三合會已經勢在必得了吧。”

陳默微微楞了一下,哈哈而笑,說道:“板木舊部,稻川會之強大,我想就不用我再多說什麽了。山口組和稻川會不相融,想在川崎市與其一爭高下,沒有自己可以掌控的地盤,實在相形見拙,施不開手腳,子丹能否明白我的意思?”

那是你的事,和我們三合會有何關係。陳默的話表麵上看合情合理,仔細一琢磨,不難發現其中強取豪奪之意。玄子丹歎了口氣,他明白,力量就是道理,在黑道,誰的實力雄厚誰說的話就是天理。他苦笑道:“所以,默君看上了離你最近,而且又內亂不斷的三合會。”“是的。”陳默毫無隱瞞,直言道:“為了幫會,為了大局,我不得不拋棄一些東西。”

“什麽?”玄子丹低頭沉思,隨口問道。“良知,情誼。”陳默平靜道:“展輝的事,我欠你一個人情,可惜,我又不得不做出絕情的事來。當我一踏入黑道的時候,我的命就不再是我自己的,良心這個東西,對於我來說是一種奢侈。”玄子丹點點頭,苦笑道:“這個道理我也明白,但我必須得承認,在這方麵,你做得比任何人都好。”“所以,”陳默仰麵笑道:“我成了被無數人詛咒的壞蛋。”玄子丹幽幽道:“本來,我這次來希望通過我的話,能讓默君高抬貴手,看來,我做不到了。”

陳默停頓了三秒鍾,正色道:“黑道是個你死我活的世界,你的仇既然已經報了,又何必再參與其中,早點退出吧。”

“黑道……”玄子丹緩緩搖頭,“一如黑道,這一輩子都要背上黑道的名頭,哪是說退出就退出的。”身在黑道,任何人或多或少都仇家,當你得勢的時候,他們不敢找你,而當你一旦退出、沒有實力時,那迎接你的將是狂風驟雨般的報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話正好能代表混在黑道中人的心理。陳默眯眼道:“去國外吧,找個國家,安穩的生活。”

“這條路我考慮過。”玄子丹感歎道:“默君,我想問你同樣的問題,如果有一天你厭倦黑道的時候,你會選擇哪條路。”

“嗬嗬,”陳默有感而笑,說道:“我怕那時,已經沒有我自己選擇道路的機會了。不象你,現在,你至少還可以選擇。”

玄子丹話鋒一轉,說道:“不久前,板木舊部曾找過我,希望能與我達成聯盟。”他的話陳默一點都不意外,笑道:“結果你沒答應。”“哦?默君怎麽知道?”玄子丹抬目問道。陳默自信道:“一,你不是能被別人利用的人,二,如果你真與板木舊部打成共識,我們現在見麵的地點就應該該成在你們的總部了。”玄子丹點頭,感笑道:“默君才思敏捷,確實高人一籌。”

“板木舊部!”陳默把玩著打火機,說道:“你能有魄力拒絕板木舊部的邀請,隻怕,小春和魏明二就未必了。”

“如果他們真與板木舊部勾結上,那隻會滅亡得更快,連最後一條退路都沒有了。”玄子丹若有所思道。“恩?”陳默挑眉問道:“還有何退路?”玄子丹沉默良久,好一會才長長出了口氣,好象心中已做了什麽決定,他笑道:“最後一條路,打不過你默君,我和明二,小春三人都有機會投靠板木末繼,另謀出路,而且我敢保證,板木末繼也絕對不會拒絕的。”

陳默低頭沉思片刻,說道:“確實不會拒絕,若是我,我也不會。”能牽製自己最大對手的人來投靠自己,任誰都不會拒絕的。展容一笑,抬起頭,問道:“現在,你把這條路告訴我,不怕我連這最後一條路都不給你留下嗎?”“那已經不重要了,我決定,應該尊重默君的勸告。”玄子丹一字一頓道。他的話,讓陳默也大出預料之外,他認為玄子丹並會在他三言兩語之下輕易放棄辛苦得來的一切,至少應該經過幾場硬仗之後,他才能退縮。陳默眯眼笑道:“子丹做了決定?”

“恩,剛才我認真考慮過了,這是一條最好的路。”玄子丹的確是聰明人,想以他的實力,夾在山口組和稻川會還有板木舊部三方爭鬥的旋渦中間,若是始終保持獨立,下場隻有死路一條,但是,若是他投靠其中任何一方,必然引起其他雙方的不滿和敵視,他還是會成為人家首要的攻擊目標。山口組和稻川會、板木舊部,任何一方他都惹不起,也打不起。思前想後,退出是唯一的生路了。

陳默真誠一笑,點頭道:“你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再好不過了,我希望你能沒事。走吧,早點離開,才不會惹火上身。”

“謝謝!”話已到此,已然不用再多說什麽了。玄子丹起身,說道:“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有機會與默君再見麵?”

“如果,”陳默苦笑道:“我這個壞蛋還沒有死的話,我想會有機會的。”“哈哈!”玄子丹先是一楞,接著仰麵大笑,說道:“憑默君的睿智,我想世界上沒幾個人能置你於死地了。”“恩~”陳默搖頭,悵然道:“不管怎麽說,我依然是黑道上的人,如果有一天,國家厭倦我的時候,政府隻需要一句話,就可以讓我死上一百次。”

“嗬嗬,我想默君足夠謹慎的話,那一天永遠都不會到來。”玄子丹與陳默握手闊別,揚長而去。

“皇子哥?你看他真的要退出嗎?”玄子丹一走,沙漠不知打哪鑽了出來。陳默點頭道:“應該沒有問題。”“皇子哥怎麽如此肯定他沒騙咱們?”陳默笑道:“人的心可以說謊,但人的眼睛不會騙人。而且,玄子丹是聰明人,如果,我現在是他的話,除了退出這場‘遊戲’之外,再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唉!”沙漠歎了口氣,說道:“希望他說的是實話,也希望他能和皇子哥一樣聰明。”“怎麽了?”陳默笑問道:“你好象對玄子丹很關心啊?”沙漠聳聳肩膀,道:“我隻是不想殺一個曾經幫助過我們的人。”“哈哈!”陳默大笑道:“把你的子彈留著、把你的刀擦亮吧,早晚會有用得上的時候。”

沙漠傲然笑道:“忍者小組從來就沒怕過打仗。是吧?小風?”女郎看看他又看看陳默,沒有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沙漠假裝幽怨道:“怎麽不幫我說話?唉,真是,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嫁出去的什麽潑出去的水,真是沒錯……”

玄子丹走了,小春也走了,事前沒有任何風聲,好象突然之間人間蒸發了一般,隻是留下三合會這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還有沉迷其中,為心中那無法實現的美夢奮戰的人們。最大的競爭對手退出了,明二本應該高興才是,可惜,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感受,反而有種失落和寂寞,還有就是恐懼,以後,他不得不一個人去麵對那個可怕的敵人,陳默。板木舊部答應幫他,可是他不敢將全部的期望都寄托在板木舊部身上。本來還混亂不堪的三合會隨兩大巨頭的退出,變得安靜下來,這時,他們終於真真切切的感覺到陳默的威脅。當各大頭目有意聯合共同抵製陳默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七月,二十五,雨仍為停,烏雲蓋頂。傳芳,三合會頗有實力的頭目之一。在眾人的簇擁下,他邁著四方步從酒店裏走出來,身邊有他的親信,還有令他度過無數個消魂夜晚的情人。他推開身旁為他撐傘的小弟,仰麵看向天際,長長噓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他這幾天總是感覺很壓抑,或許是下雨的關係,或許是玄子丹與小春兩人莫名其妙消失的關係。正在他昂首感歎之際,路旁飛速行來一輛摩托車,經過他一行人身前時,車速稍緩,接著,一道黑影從車上的騎手身上射出,直奔傳芳的麵門。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身旁的小弟驚叫一聲,用力將他推開。‘啪’,黑影落地,眾人上前拾起,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張漆黑底麵的卡片,上有一金黃的大字‘皇’,占了帖子的一半有餘。“呀!皇門帖!”傳芳看清之後,下意識的驚叫一聲。他的手下們聞言,二話不說,紛紛拔出家夥向摩托車消失的方向追去。傳芳卻手捧皇門帖一動不動,木呆呆的,連眼睛都未眨一下,皇門皇門帖,以前隻聞其名,今日卻落在他自己手中,種種傳聞湧上心頭。“怎麽了?”身旁的小情人不理解他的心情,眨動大眼睛驚奇的問道。“沒什麽,隻是在害怕。”傳芳未說話,一旁卻有人替他答了。隻見酒店內走出一人,渾身上下都是黑的,仿佛整個人都融入在黑暗之中。鼻下一塊黑色方巾遮住嘴巴,眼睛閃閃放出刺骨的光芒。傳芳一機靈,急忙轉頭,張大眼睛,心跳加速,“你是誰?忍者小組嗎?”他看見那黑衣人的時候對方離他還有十米左右的距離,可是他的話剛剛說完,那人已到了他近前,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刀,一把明亮得無絲毫瑕疵的純鋼開山刀。他的話音落下,黑衣人的刀已經出手了。太快了,傳芳甚至連痛都沒感覺到,隻是胸口一涼,好象一塊冰突然進入體內,很涼,將他的整個心都冰住。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他似乎聽到了情人的尖叫而還有不遠處手下兄弟們憤怒的嘶喊聲,然而,一切都已經變得不重要了。傳芳緩緩倒地,黑衣人麵無表情的拔出刀,習慣性的甩了甩上麵的血跡,冷目掃了一眼旁邊正聲勢力竭喊叫的女郎,沒有說話,閃身越過她,直奔街道而去。到了路中,一輛摩托好象算計好了一樣,準時到達,那黑衣人未等摩托停下,以飛身跳了上去,“吐吐吐”一縷黑煙,摩托車瞬間消失在街道的盡頭。一切發生的如此之快,場中隻留下一具屍體,還有那張仍握在他手中的黑色卡片。傳芳被暗殺隻是開始,並不是結束。隨著他一命嗚呼,忍者小組的皇門帖子廣發不止,搞得人心慌慌,未出幾天,三合會內死於皇門帖之下的頭頭不下七人之多。這時候,整個川崎市的黑道都為之震撼,他們終於感受到忍者小組的可怕之處,那是一種連做夢都為之驚悸的恐怖。皇門帖,一張小小的卡片,卻成了索命的符咒,皇門帖一出,曆來無空回。

忍者小組出動,大開殺戒,明二嚇得心驚膽寒,惶惶不可終日,雖說暗中與板木舊部勾結,那也未必能保全他的性命,反而令陳默更加恨他。他知道其中的道理,但箭已在弦上,成了騎虎之勢,想下來已沒有可能。明二整天疑神疑鬼,遇到個大事小情,首先想到的會不會是陳默設計要害他的圈套,長此以往,他倒沒什麽,下麵人快被他嚇出神經病了。他手下智囊給他出個計謀,“玄子丹臨退出三合會之前曾和陳默見過一麵,明二大哥已經如法炮製。”

“要見陳默?為什麽要見他,我現在躲都躲不過來呢!”明二氣得哼哼道。“山口組和皇門固然可怕,其可怕之處在於有陳默這個人,一旦他要是死了,山口組根本抵擋不住稻川會的攻勢,自顧不暇,皇門群龍無首,也得退回他中國老家去。但陳默身旁有眾多高手護衛,連板木舊部偷襲都奈何不了他,以咱們的力量硬打的話,更是一丁點的希望都沒有。”明二聽後,連連點頭,正色道:“沒錯,說下去。”“所以,我讓大哥去見陳默,見麵是假,暗殺是真。而且我們還有板木舊部這棵大樹,將暗殺陳默的事告訴他們,我想板木舊部會非常願意出人的。”“恩!”明二背著手,在屋中來回走動,時而皺眉,時而麵露喜色,半晌,他才擔心道:“怕隻怕,陳默未必會見我。”“如果大哥以退出三合會的理由見他,陳默應該不會拒絕。”“萬一,萬一他要讓我們去山口組的地盤見麵怎麽辦?到時陳默殺不到,我們自己的性命倒難保了。”“哈哈,不管怎麽說,他陳默都是堂堂山口組的大哥,至少要表現出一定大氣,大哥可以強烈要求陳默到咱們的地盤麵談,他如果不答應,他聲譽上的損失可就大了,以陳默的聰明,他會來的。”“唉!希望如此吧!”明二長長出了口氣,心情多少舒緩了一些。

山口組,鮮花酒店。明二打來的電話是沙漠接的,他所說的主要內容後者已轉達給陳默。他聽後微微一笑,並未言語。

沙漠說道:“明二竟然已有心退出,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陳默搖首道:“不奇怪,一點都不奇怪。”“為什麽?”沙漠疑惑道:“明二是三合會現存眾多實力中實力最大的,而且在我們手下也沒吃過什麽虧,加上最近又聯係上板木舊部,應是如日中天的時候,他突然說退出,倒是令人遐想。”陳默冷笑,反問道:“你知道板木舊部為什麽叫板木舊部嗎?”“哦……?”這還真把沙漠問住了,他撓撓頭,臉色一紅,不好意思道:“東哥,這點我還真不大清楚。”陳默說道:“板木舊部,不粘則以,誰若是招惹上它,那它就如同地獄來的幽靈惡魂,死纏住你不放,從他們對我性命一直以來的‘關注’上不難看出,板木舊部陰魂不散的工夫已達到如火純青的地步。既然明二和他們勾結上,那就不是他想收手就能收手的,退出,騙人的鬼話,一是他沒有那個心,二是也沒那個膽。”“對啊!”沙漠點頭笑道:“其中有詐。”一直在旁默不做聲的山口大山說道:“不管他詐不詐,咱們都應該去一趟。”沙漠一挑眉毛,笑問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咱們可是在玩命,不是看武俠小說和拍電影呢!”

陳默聽後哈哈大笑,拿出煙來,斯條慢理的點著,說道:“大山說得對,咱們要去,而且必須得去。”

“啊?”連陳默也怎麽說,沙漠真是搞不懂了。山口大山緩緩說道:“明二若是出於真心,我們沒有理由不走一趟,若是出於假意,其中有鬼,定然也離不開板木舊部的參與。有消滅板木舊部的機會,默君一定是不會放過的。”陳默笑眯眯道:“大山說的就是我想的。”沙漠苦笑,還是搖頭道:“不管怎麽說,都是太危險了,我建議皇子哥不要去。板木舊部此次派出的人絕非等閑,隱藏在暗中,我們做足了準備,也未必能百分百防得住,一旦皇子哥有個散失,那後果……,是災難性的。”

山口大山邊聽邊大點其頭,沙漠剛說完,他又接道:“我完全讚同,也支持沙漠的意見。”

陳默笑道:“大山,你到底是站在哪頭,一會東,一會西。牆頭草可不是個好習慣。”山口大山聳聳肩,道:“我說默君要去,那隻是我對默君的了解,我讚同沙漠所說的,那才是我心中真正的想法。可是我也知道,如果默君做了決定,我和沙漠說得再多也沒用。”“既然明知道沒有用,那還不趕快去準備?”陳默起身,舒展筋骨,長長伸個懶腰。

二人相視一眼,各自搖頭,陳默下了決心,他倆改變不了,既然一定要去,那準備還真得做充分一些,竭盡全力將風險壓製最低。等他二人走後,陳默一屁股坐在書桌後的老板椅上,一轉身,麵向窗外,默默冥思。板木舊部之可怕,之厲害,沒人比他更清楚,但他不得不去麵對,他和板木舊部之間已經到了不是魚死就是網破的程度。想著,陳默笑了,苦笑,自己和板木舊部對陣多次,雖然占盡上風,令其損失慘重,但歸根結底,主動權一直都在板木舊部那邊。一直以來都是板木舊部主動找上自己,而憑自己的力量卻很難觸及到它的根基,就算將魂組派來的殺手一網打盡,那下次呢?再下次呢?還會有更難纏的對手出現。殺之不盡,斬之不絕。唯一能除後患的,隻有將板木舊部連根拔起。這點,連陳默自己都認為不大可能,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所以,他隻能苦笑。“唉!”陳默正想著心事,一聲歎息打斷了他的思路,不用扭頭去看,他也知道是誰。房間中除了他,隻有小風了。他展顏一笑,問道:“風,為什麽事歎息?”

小風坐在角落,看著陳默的背影,說道:“皇子哥明知道危險,為什麽還一定要去?”陳默無奈道:“種下什麽樣的因,結出什麽樣的果。事情既然來了,躲開還不如主動去麵對的好,這樣,至少可以把握一絲先機。”

“難道,皇子哥你不怕嗎?”小風一直很奇怪,這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年輕人為什麽能做出那麽多驚天動地的事情來,為什麽能把一大群性格各異,但卻各有才華的人聚集在他的身邊,心甘情願的聽從他的命令,光用運氣來解釋,恐怕沒人會相信。陳默揉著小巴,笑道:“怕,但怕也沒有用,該是你要麵對的事情,推也推不掉。”他仰麵一歎,又道:“希望這一次,板木舊部能有所長進,別讓我太失望才好。”小風奇怪道:“皇子哥,對手的實力越強,對你的威脅也越大啊!”

陳默笑道:“威脅越大,成長得也就越快。黑道,是血腥的社會,不進則退,倘若真有一天你不到能令你前進的敵手時,那你離滅亡也不遠了。”小風搖頭,說道:“我不懂。”陳默道:“時間久了,事情看得多了,你自然也就明白了。”

明二選得地方十分偏僻。鮮花酒店的已處於南郊附近,可坐車到那裏仍需要兩個小時以上。十輛汽車,四十多號人,陳默可謂是帶足了下麵的精銳。除了守家的山口大山和傷勢未好的極限外,其他的主要人物基本全部出場。即使如此,沙漠仍不放心,派出大批忍者小組成員,緊隨其後,萬一出現變故,也好做個接應。陳默坐在車內閉目養神,一旁的沙漠可不敢如此輕鬆,目光不時的掃向窗外,觀察附近的地形。車越走,他越有不舒服的感覺,道路上其他的行車幾乎看不見了,而兩旁具是茂密的樹林,加上天近傍晚,樹林裏黑漆漆的,看不到一絲光線,也聽不到半點聲音,連鳥叫都沒有,寂靜得可怕。沙漠吸氣,輕聲說道:“皇子哥,靜得有些不自然。”“如果自然就怪了。”陳默仍然閉著眼睛,說道:“我猜這一次,板木舊部傾巢而出,不會再有保留。”沙漠心裏一震,本想勸說陳默回去,可一見他那寫慢輕鬆的麵頰,又把話咽了回去。

“咕隆”一聲,沙漠咽了口吐沫,沒再說話。陳默慢慢睜開眼睛,看著他,笑道:“沙漠,你的膽子可比以前小了。”

沙漠搖頭道:“身份不一樣。以前,我們是瓦罐,可以破罐子破摔,富貴險中求,為達到目的去拚命去冒險無所謂,可現在不一樣了,咱們功成名就,如皇子哥所說,咱們是瓷器,一旦破碎,我們得不償失。”陳默微笑的沉思片刻,說道:“是瓷器不假,但隻有經曆過磨練的瓷器才會光彩照人,才是真正的個中極品。如果前怕狼後怕虎,瓷器早晚變成瓦罐。”

坐在前麵的肥仔聽他二人說話直晃腦袋,嘟囔道:“什麽瓷器瓦罐的,講那麽高深幹什麽,板木舊部要來,就讓他們來好了,我們啥時候怕過日本人,咱皇門什麽時候輸過他板木舊部?!”沙漠白了他一眼,氣道:“那好,板木舊部出現的時候就交給你了,你一人把他們搞定吧。”肥仔眨眨小眼睛,歪頭道:“話不能怎麽說,不怕歸不怕……”陳默擺擺手,笑道:“快到了,少說兩句,讓大家準備一下。”沙漠和肥仔聞言,向外看去,果然,車隊開進了小路,兩旁的樹林枝杈橫出,不是擦過車身,沙沙做響。前方不遠處,有一棟兩層樓房,燈火通明,透過亮光,不時看見有人影閃動。這就是明二選的地方,一處蓋完後又廢棄的別墅。車隊離前方別墅還有一段距離停下,沙漠第一個跳下車,四下張望半晌,暗道好一處孤寂之地。別墅被左右濃密的樹林環抱,孤零零的立在正中,象白牙色的牆麵與周圍昏暗的林子形成鮮明的對比。仔細觀察,不難看出別墅隻是個空架子,內部沒有裝修過,連窗戶個大門都沒安裝,四敞大開的。邊看,沙漠邊在心裏算計著,彎腰對車內的謝文東道:“皇子哥,進嗎?”此時,陳默也在觀察,而且看得比沙漠更仔細,他麵色有些凝重的點點頭,道:“進!既來之,則安之。”

車隊一路上暢通無阻,直開到別墅門前,“卡卡卡”,隨著一陣脆響,車門齊開,四十多號人幾乎同時從車內出來。別墅前站有二十多名大漢,為首一人三十多歲,眉短卻粗重,小眼睛,麥色的皮膚中透出一絲精悍。此人一見陳默下車,心中大喜,暗道他還真來了!他以前並未見過陳默,但照片還是看過,對他的容貌有些印象。他離老遠就開始笑,張開雙臂,大步走上前。可他還沒等到陳默近前,一條粗壯的手臂橫在他麵前,同時耳旁響起冷冰冰的聲音,“你是誰?”大漢扭頭一瞅,在他右側站有一位高個年輕人,板著一張臉,眼中寒氣逼人。他嚇了一哆嗦,麵上笑容不減,說道:“我是三合會的明二。”

“哦,原來這為就是明二。”高個年輕人沒說話,沙漠先迎上前去,伸手笑道:“真是興會。”

“你是?”明二看著眼前這個身材不高但卻異常結實的青年,疑惑的與對方握了握手。“沙漠,皇門的沙漠。”沙漠笑嗬嗬的‘抓’住對方的手掌,暗中用力,同時微笑的客氣道:“以後還請明二多多關照。”呀!明二一聽沙漠二字,倒吸口冷氣,心中的喜悅頓時消退了一半有餘。他雖然不認識沙漠,但忍者小組的名號卻早已如雷貫耳,令他心驚膽寒了。哎呀呀,他怎麽也來了,事情麻煩了。明二正琢磨著,突然感覺對方手上傳來一股強勁的力道,其勢有如翻江倒海,他心中一顫,不得不用盡全力回應。二人手握在一起,表情卻大不相同,沙漠笑嗬嗬的輕鬆自在,而明二卻已經見了汗水,臉上的表情也極其不自然。後麵的陳默見狀差不多了,拍拍手,笑道:“好了,沙漠,你的‘熱情’可以到此為止了。”

沙漠有些惋惜的放開手,笑問道:“哎?明二怎麽出汗了,今天的天氣不是很熱嘛!”明二擺出難看的笑容,道:“我最近身子虛,比較容易出汗。”

沙漠關心道:"那明二真應該好好補補了。"明二麵色不正,幹笑不已。陳默見差不多了,輕拍沙漠的肩膀,後者識趣的讓到一旁,他笑道:"明二著急要見我,現在我來了。"意思很明顯,讓明二有什麽話就趕緊說出來。明二恍然清醒,總算想起自己的目的,臉上堆滿笑容,說道:"其實也沒什麽,隻是我對默君仰慕以久,卻一直無緣相見,再者,關於三合會的事,我也想與默君好好談談。外麵說話不方便,裏麵請吧,咱哥倆坐下來邊吃飯邊詳談。"

哥倆?陳默心中冷笑,好厚的臉皮,憑你也配啊!不過畢竟在是明二的地頭上,還是要給他些許麵子,他笑眯眯的看了看明二,並未發作,隻是緩言道:"好,明二君請前麵帶路。"明二又客氣了兩句,才帶著陳默等人走進破敗別墅內部。從外麵看,別墅已經不怎麽樣了,進去之後,裏麵更是殘破不堪,黑漆漆的水泥牆麵沒有圖刷過任何塗料,散發出絲絲潮氣,地麵淩亂,廢舊報紙亂七八糟的堆在地上。廳內還算幹淨,正中擺放一張八仙桌,上麵隻有酒,沒有菜。四周站有不少彪形大漢,服裝統一,各個虎目圓翻,逼人的氣勢中透露出陣陣殺機。明二張顯地主之宜,熱情的招呼眾人落座。陳默倒也不客氣,向隨行的眾人擺擺手,自己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沙漠等人分別站他身後左右,肥仔、唐朗則走到牆邊站好,一旦周圍的大漢有個風吹草動,他們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亡途小組五人守住大門和窗戶,萬一動手,這兩處都是可逃可守的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