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世家

第185 坐臘的濟州知州

第185 坐臘的濟州知州

所以,在大宋朝的最鼎盛時期,一頭耕牛的市場價格大致也就是十貫錢到十五貫錢不等。具體的市場價格就要看交易時的詳細狀況。

對於這個消息,宋大誠自然是大喜過望,他不但滿口應承,而且,在當場當即就付了十頭耕牛的錢。回去之後,他的那些村民也都一個個積極響應,也都紛紛下了訂金,從蔡道這裏購買耕牛。經過宋大誠和他的村民刻意傳播之後,濟州、江東西路的不少老百姓也加入了購買耕牛的行列。

一千頭耕牛輕輕鬆鬆地就被預定了出去。除了宋大誠每鬥耕牛隻收了八貫之外,其他的百姓一頭耕牛,蔡道收了他們五貫的訂金,貨到之後再付其餘的錢,總價是一頭十貫錢。當然,如果願意一次付清總價的話,隻需要九貫錢。而且,蔡道這一次沒有再對附近的豪紳和世家設限,隻要信任他,敢付錢的主,蔡道全都把錢收下了。

這還是在韓扒皮的影響下,鄆城縣人沒有敢過多參與的結果。

現在的蔡道名聲,已經響徹了在水泊梁山周邊。雖說這次的糧食收購行動,是掛在皇儲趙傭名下的。可是,周邊的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次主導這件事情的主角就是蔡道本人。

宋大誠回去之後,立刻將按照蔡道所出的主意把整個村子的人全都遷移到了金鄉縣的親戚那裏。

他不光是自己離開,還把這個方法通過私下裏傳遍了整個鄆城縣。

金鄉縣呂知縣是故去的呂夷簡老相公的侄子之類的親戚,卻怕了韓家的人,他想將之前就已經逃到金鄉縣的鄆城縣百姓全都遣返回鄆城縣。

這樣的傳聞突然之間就在整個濟州傳得是沸沸揚揚,甚至是京東西路的整個官場也都在私下裏談論這件事情。

這一下子,可是捅了馬蜂窩了。

事實上,致仕的那位老轉運使倒是了解其中的內情。

金鄉縣知縣雖然姓呂,卻和呂夷簡所在的家族沒有丁點的關係,反而是那個韓扒皮卻的的確確是韓琦家族中沒有出五服的子侄,在韓琦還在位的時候,他靠著關係,僥幸中了末榜的進士。這才有機會幹上一任的知縣。可是,那位呂知縣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明知道自己和呂家沒有任何的關係,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和韓扒皮硬幹下去。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是智者所為。可是,這位呂知縣被這些流言逼得不得不應戰,因為這件事已經不是他個人的事情了。這關係到兩家頂級官宦世家的顏麵。

當然,金鄉縣的這位呂知縣也不是個傻子,他一方麵放開縣界,接納鄆城縣的百姓,一方麵,他接著呂家的名頭,也派人將其中一些送到其他州縣。畢竟,金鄉縣容納百姓的人數有一定的極限,一旦超過這個極限,勢必會影響到整個金鄉縣的正常運轉。

這其中,宋大誠起了非常大的作用。最為鄆城縣的押司,他帶頭將自己村中的百姓一起遷徙到金鄉縣。便立刻向呂知縣進言,以沉默應對韓扒皮,以實際行動大量收納百姓,既可以向外界昭示自己和呂家的確有關係,也可以防止鄆城縣一旦發生民變,牽連到金鄉縣。

如果鄆城縣周邊的百姓都跑光了,韓扒皮這個知縣也就做到頭了。

任城縣的知縣也不是個善茬,這家夥年紀大了,對於什麽韓家或者呂家也根本就無所畏懼。他不但一直向濟州知州告狀,而且花大力氣吸納鄆城縣的百姓。

這麽做的理由更是奇葩,這位知縣知道自己年紀大了,升遷無望,便想在任期之內大撈特撈一比。縣域內的百姓多了,賦稅自然也就會跟著大幅度增長。所以,他做得比呂知縣更積極。

不過好在,這個老貪官做事還是比較講究的,他做了這麽多年的縣令,自然知道應該如何貪汙而不會引起或者激發百姓心中的怨氣。更何況,有韓扒皮那個棒槌在前麵頂著,他這點小小的貪墨根本就不算個事。

明明豐收,又有蔡道在水泊梁山花大價錢大肆收購糧食。可韓扒皮卻發現,每日貪汙來的錢財卻是越來越少。百姓手中的錢財本來就少,現在豐收之後,除了糧食就是糧食。往日和他一起倒賣常平倉和縣庫中糧食的糧商們也都偃旗息鼓,全都躲著不見他了。

這些糧食之所以躲起來,

一方麵,是現在因為糧食豐收,蔡道拿著聖旨在運河兩岸高價收購糧食,一定程度上擾亂這些糧商們以往做買賣的節奏;

另一方麵,宋神宗派下來的監察禦史到了鄆城縣,蔡確和章敦自然知道韓扒皮是個什麽樣的貨色,所以,他們都不會把自己的人扔進這個火坑。於是,新科進士趙彥道就被華麗麗的被派到了這個鬼地方。

這家夥純粹就是書呆子,一心隻讀聖賢書,他的策論中,對於變法或者保守兩派都沒有表示出明顯的傾向,這也是宋神宗挑選他為進士的原因。他倒是並不畏懼韓家的權勢,可誰知,滿懷抱負的他一到鄆城縣就被韓扒皮安排的胥吏帶到了溝裏麵了。

蔡道在水泊梁山的時候,韓扒皮想錢想瘋了,居然帶著手下想要從蔡道這裏收一些‘保護費’。大宋國官場中講究的是以文製武,無論是蔡道還是狄安都不敢,也不能管得了這個該死的家夥。

可是,蔡道當初選得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好了,水泊梁山屬於巨野縣和鄆城縣之間的一塊飛地。如果沒有四周圍環繞的水域,這塊飛地還好劃分,可是,如今卻成了這兩個縣之間的爭議之地。

韓扒皮一來,蔡道隻是輕飄飄說了一句,水泊梁山歸屬於巨野縣管轄。韓扒皮如何想要收取‘保護費’的話,先要拿出證據。

事後,蔡道還專門派人給巨野縣的知縣送了一百貫新製的銅錢,一方麵是犒勞一下這位幫著照顧傷員的知縣,一方麵,看一看這知縣究竟是不是個窩囊廢。

經過三個方麵這麽一擠對,新來的轉運使到京東西路別的州府轉悠去了,其他什麽副使之類從官也全都躲了清閑。

這下子,壓力一下子全部都轉移到濟州知州的身上,變得鴨梨山大,一向和他爭權奪利的判官搶先告病在家。

任城縣的老瘋子和金鄉縣的呂知縣,雖然名義上都是他的下屬,可是,姓呂他不敢得罪,老瘋子都準備致仕了,還會在意他在考核時候的意見嗎?

蔡道這一路似乎是個軟柿子,水泊梁山上說不定還真有逃到這裏的鄆城縣中的老百姓。可是,當他想要下令的時候,卻在巨野縣知縣這裏卡了殼。

同在一個城池辦公,這窩囊廢知縣一直被州衙中的官員欺負。可是,如果讓韓扒皮進入水泊梁山幹涉那裏,這就開了一個很壞的先例。兩縣縣界的爭議,除非宋神宗親自下詔做出最後的裁決,不然不管是任何人,甚至是當朝的所有丞相的話都不管用。

誰要是在這件事情上鬆口,誰就是巨野縣的罪人,那是會被自己屬縣,上至官員,下至走卒唾罵的。

至於,濟州知州想要驅趕跑進巨野縣周邊的鄆城縣百姓。

這件事,巨野縣的知縣倒是不會攔著,不過,他也向知州明言,趕人的事情,縣衙是無人可派,誰下得命令誰去幹這件事。縣衙沒人,的確是事實。以往,州衙把同在一城的縣衙欺負的太慘了,別說衙役了,看門的都隻是找了一個孤老頭。沒工錢,隻管飯。

臨到出事的時候,需要巨野縣出麵,知縣卻找了這麽一個不是借口的借口,可就是這個借口完全就是事實。

這也算是種惡因,得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