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二百五十一章以死謝罪終成空

第二百五十一章以死謝罪終成空

孟善看著他眼眸裏略帶打量略帶心疼的目光不禁大怒,指著他說道,“裘清灰,不許你用這麽惡心的目光看著我。”

裘清灰慢慢閉上眼睛,張開雙手,“你想要怎麽處理我,盡管來吧,我不會反抗,心無外物,死也是生。孟善,送我上路吧。”

孟善卻在此時笑了,看著他一陣嘲諷,“裘清灰,你想得美,你想讓我親手殺了你了結你的罪惡,可惜我孟善很久不再殺人,你想要讓我破規,你還不夠資格。”

那裘清灰睜開眼睛歎著氣,那臉上的鞭痕傷口已經開始流血,他輕輕一擦,身上也是有著更多的刀劍之傷。孟善示意落絹出列,看著裘清灰說著,“這樣吧,我給你一次反抗的機會,隻要你能贏得過我的落絹,那麽我便會放你走,從此以後我與你的恩怨就此結束,我再也不會來找你尋仇。”

孟善有些站不住,大概是路途遙遠,長途跋涉來著,身旁的侍女扶著她。裘清灰歎一聲氣,“教主,這樣好玩麽,我算是你的獵物?”

孟善眨著眼笑著看著他說道:“隨你怎麽想,今日必須分出個勝負,不是你死便是她亡,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啊!”孟善指著落絹笑著說道。

隻見兩旁的人讓開幾尺的距離,給這兩個將要決鬥的人充足的地盤。

隻見裘清灰運足真氣,落絹也是拔劍相對,卻見孟善像是開始一場比武似的叫喊開令,隻見落絹目中忽露狠光,裘清灰自然暗自戒備,果然聽落絹大吼一聲,將手中的劍直直地刺過來,惡狠狠的撲將上來,這一劍明顯是要取他性命的。

裘清灰當下不敢怠慢,出手就是運氣的掌法。兩人雙手招架襟帶著朔風,足踏黃土,在這寬僅幾尺許的黃土窄道上使出了平生絕技,傾力對打。

隻見兩人全都付出十分的力氣對打,這時候一定要用勁全力,隻要稍有差失,其中一人便會經脈盡斷。

平地相鬥其實比在其他地方倍增凶險。裘清灰此時年事已高,精力雖是已經衰退,而武學上的修為卻招招數精奧,深得醇厚穩實之妙脂,而落絹是天生的武學奇才,不過短短三年,便可匹敵這裘清灰自然是不容小覷。

兩人招招互打隻拆得十餘招,兩人更是佩服對方的功力。

落絹打出劍來,笑著說道:“裘老前輩果然厲害。”那裘清灰笑道:“你這小女子也是了不起。”

孟善支著下巴觀察著兩人的功夫走勢,嘴角現出得意的笑。兩人幾乎拆了數十招後,孟善見二人出招淩厲無倫,不過都是留有一手,不禁發狠說著:“落絹,忘記我說的話了麽?”

那落絹心中暗暗歎氣,反手便將裘清灰的手臂抓住,“得罪了!”一記重擊讓裘清灰連連後退,裘清灰畢竟年紀老了,此時更是感覺氣喘心跳,手腳吃了痛不免遲緩。

那落絹趁著這個機會將他雙手捆住,背身往後麵狠狠一甩,裘清灰毫無招架之力,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一時無法起身,口鼻出血,躺在地上呻吟著,他知道自己已經活不長了,慢慢爬到地上看著冷漠到極點的孟善望著他。

他不停地吐著鮮血,止也止不住,他慢慢地說著,“對不起,善兒,你可以原諒我麽?”

孟善先是扭過頭去看他,聽著他苦苦地哀求聲,孟善冷笑幾聲說著:“你若是想道歉,便去陰曹地府和我那可憐的爹娘說去吧,看他們選擇原不原諒你?”

裘清灰身子一怔,落絹看著孟善毫不留情的話語,慢慢將劍舉起,右手持劍,左手扶著劍尖,隻見運足真力,“刺”一聲刺進了那裘清灰的背部,橫穿而過直至心髒。

隻聽一聲悶哼,裘清灰的上身前傾了一下,在地上抖了一抖眼裏似有很多內容沒有說出來便已經一命嗚呼。

孟善放開那人的扶持,走過來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裘清灰,慢慢蹲下身子伸手觸摸著他的頸脈,再試探一下他的鼻息,確定已經死了不知怎麽地忽然一晃神腦袋發疼,落絹趕緊撐著她,孟善鼻子裏發出哼的一聲,“這麽死卻是便宜了他,沒有任何痛苦地,沒有飽受折磨的。”

她慢慢地站起來,落絹將她小心翼翼地扶到馬上,看著地上血紅紅的一片,孟善拉著馬僵,剛才那一下子的愣神又消失不見,冷冷地說著:“落絹,派人處理一下這些人的屍體,我聽說這附近是有個萬人坑,專門是堆放死屍和動物屍骨的地方,將他們全都扔到那裏也算替他們收拾了。至於裘清灰!”她緩緩地說著:“我說過要把他送回去見那些至死都要保護他的人,便將他扔到那高府門口也算是落葉歸根,這是我最後的仁慈了。”

落絹仔細聽著,按照孟善的意思吩咐下去,自己陪著孟善往回走,她知道孟善剛才是強撐著,她已經快要倒下了,可是有這麽多的人她還是要強硬著撐著,幾個人隨著孟善走去,剩下的人都戴上黑色麵紗去般著地上的那些屍體,別看他們弱小女子,做起事來卻是一點也不比男子差。

她緊跟著孟善,待到過了一個山頭,前麵的人才微微傳來一聲呼喚:“落絹。”

聲音很是低沉,落絹趕緊跟上前去,在旁邊吹了一聲口哨,有一輛馬車應聲出來,落絹扶著孟善下馬車來,將她背到馬車上去,扶她進馬車裏,自己坐到馬夫的位置,抓著馬鞭,剩下的女子便跟在後麵,馬車很寬敞,裏麵的軟塌細枕全都備至齊全。

孟善從腰間掏出酒袋大口喝了一口,這才擦著袖子,落絹在簾子外聞到一股酒氣朝裏麵看去皺著眉奪下說道:“教主的身子最近不好,還是少喝些吧。趕明兒個你好些了,落絹陪著您喝個痛快。”

孟善倚在那軟枕上,看著落絹擔憂的眼神,拍著自己的胸脯笑著說道:“都說酒能消愁,,可近來我的愁緒卻是連酒都治不了了。”

落絹手上的鞭子稍微地停滯隨後說著:“教主若是有什麽愁苦,盡管可以給落絹說說,落絹雖是識字不多,卻也可以盡自己的微薄之力給教主解憂。”

孟善將身上的毯子拉了拉這才說用手支著頭道:“落絹,一晃竟然是三年了,你有沒有後悔過學這一身本領?”

落絹堅定地看著前方搖著頭:“落絹從小無依無靠,流落於風塵,好不容易有了個家自然是沒有想過摒棄,教主毫無保留地教給我們武功,收留我們,我們自然是心存感激,這一世便將性命交給你也無怨。”

孟善嗬嗬輕笑,看著她的背影說道:“你和清月教其他人不一樣,你有一顆憐憫之心,凡事都留有餘地,將來會吃虧的。”

落絹心裏一咯噔,輕聲說著:“教主教訓的是,落絹明白了。”

孟善乘著她不注意又是喝了一口,吧唧著嘴又說到:“當初我拖著一無是處的殘缺身軀帶你們來到蒼溪那個山穀,是有一次執行任務時不小心和他因為不識途徑困在了那處,我們好久都沒有出去,可是我的心裏卻是沒有一絲慌張,因為有他在便能給我一份安心。那幾天沒有外人的打擾,沒有江湖恩怨的糾葛,就我們兩個人實在是愜意的很。不說了……”

她歎了一聲氣繼續說著:“他其實不知道,我為什麽學了那麽久卻隻是學了皮毛。我早已經將那絕聲盡數記下,而那絕聲卻應該是毫無武功的人練最好。我雖被廢除了武力,可是經脈也盡數被打斷,此生再也不能習武。”

孟善說到這裏,摸著自己如今柔弱無骨的手腕不免自嘲一聲,“絕聲本不是殺人武器,卻是因為江湖人的爭奪而讓她染上了血腥氣,既然他們要這樣認為,那麽我便按照他們說的做,我要讓他們懼怕我孟善,即便我失去了武力。”

落絹明白她,一個女子不過二十年華,卻遭遇了平常人一生都不可能的事情。教主不是尋常女子,那些所謂的江湖名門正派,卻也是個個偽君子。

馬車在路上走著,落絹趕馬很好,孟善在裏麵感覺不到一點搖晃,她揭開簾子看著外麵,真是諷刺啊!剛才還是烏雲密布,走到這裏現在竟然是豔陽高照。隻見簾子外麵的人又說著:“教主,恕屬下多嘴,你為何要向那些人透露您就是淮南閣孟善,尋常知道你的身份的人都是活不了的。這次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