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嗇boss貪財妻

153.我是蘇朗銘

153.我是蘇朗銘

我是蘇朗銘

他們叫我麵癱。

我是醫學雙學位碩士和雙學位博士,現在和博士後距離隻有一步,很多人說我是神醫。我手下有無數化險為夷的病人,有無數起死回生的神話,我每天接受著眾多病人的尊敬和無數同行的羨慕嫉妒恨。

我很坦然於這些。

可是,神醫是麵癱。名副其實的麵癱。我幾乎不笑,最開心,用書麵的字形容,也隻是微揚著唇角。就算有人,呃,騷著我的腋窩,我也不過微揚著唇角,最多上揚角度大一些。

其實,我不是麵癱,我隻是習慣於,必須習慣於淡然麵對疾病與生死。麵對好起來的病人,我開心,可隻是淡淡的酷酷的點頭,心裏其實笑得開花。送走無奈而去的病人,我淡淡的低頭,那是我難過的表現。我不能大喜大悲,那樣會影響我的判斷,我必須時刻冷靜。

是吧,麵癱,可是,如果我不能硬下心去,我如何為我的病人和疾病爭鬥?

抗爭病魔,不能有感情,會影響自己的判斷和走向。

舒逸如此,因為我對他那麽重的兄弟情,勸他接受手術花了好多年的時間都沒有效果,最終,是溫允才讓他自己同意手術,所以我差點害死他。幸好,沒有。

宋翾如此,因為同情。我同情這個男人,千辛萬苦的醒來,最愛的人不愛她,還隻能眼睜睜的等待死亡。可以說是無法避免的死亡。我勸說無數次,後來,是自己心軟了,由著他選擇。所以,宋翾……死了。

心髒移植,有這樣的手術,雖然尖端,可卻還難不倒我。可是我卻勸不了他手術。他問我,手術之後,能不能,會不會,保留他對遲遲所有的愛。我說,不一定。

其實我應該說會。

關於心髒移植,沒有忘卻心裏本來有的人的論斷,卻也沒有不會忘卻的論斷。

模棱兩可的說法。

宋翾讓我不能告訴任何人可以心髒移植這件事情。

移植心髒,如果身體能夠負荷,那麽,可以活下去,可如果不能呢?他的擔憂其實不在這裏,而是在於,移植的心髒裏,有誰。

見過癡情的,卻無法忽視那份癡情。

我怪我和他們太熟悉,太熟悉以至於有感情,以至於因為這份感情,害了他們。孟宸問過我的,能不能心髒移植,我直接說可以,可是宋翾身體不能接受,太弱了,無法承受,最終一樣是衰竭。

孟宸問,那也總比現在好,至少還活著啊。

我搖頭。

我知道,全世界,心髒移植術存活率也隻是一年。我想告訴宋翾,記憶不是心髒掌管的,是大腦掌管,記不記得那份愛,是大腦做主,不是心髒。可是,心髒移植後,一年後呢?

我忍不住把心髒移植的資料給他看,心裏一般希望他願意一般希望他拒絕。

他拒絕了,他說,不能讓遲遲再承受一次痛。植物人三年的傷痛,現在為盛夏的傷痛,如果再加上他,過後,還要加上他死亡的痛……

米遲遲,比溫允還要艱難。溫允沒有失去任何一個,而遲遲,卻注定會失去,一個,或者兩個。

我和孟宸的努力,或許,誰都救不了。

我尊重了宋翾的選擇。

就像同意選擇安樂死。

我給他聯係了很好很好的療養院,除了配備醫生護士,其他和家裏一樣。我每隔兩三天會去看他,我指導那裏的醫生對他的治療。可是我卻挽不住他離開的腳步。

他悄悄告訴我,他和黛麗絲的事情,請我在他死了以後,關照她們母子。

我很驚訝,我說不出聽到這些之後的感覺,我隻覺得……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回家,我和我的妻,青巧說了一切,我很迷茫,在這些千絲萬縷中,纏繞的到底是什麽,而他,到底要扮演一個什麽角色。

我能理解當初盛夏選擇離開等死時,找的是我,因為我是醫生,能夠最無情。可是宋翾也找我,讓我幫他,我迷茫了。

迷茫裏的彷徨。

是因為我真的太無情嗎,他們都要我做那麽無情的事情?

青巧把我抱住,溫柔的說:“親愛的,你真偉大。他們找你幫這樣的忙,不是因為你無情,而是因為,你有足夠的強大,去接受這樣的無私的愛。這與你的職業無關。可是,你的職業鍛造了你敢於天爭的勇氣,也鍛造了你最能坦然於生死的無畏。這樣,你才能讓真的無法逃離死亡的人,交付於你任何一個別的人都不能做到的。”

“他們都知道,這樣會傷了你,可是他們別無選擇。朗銘,你真的很偉大。”

我那刻,豁然開朗!

宋翾將盡的日子,我單獨和他談過,我告訴他,我會關照黛麗絲母子一輩子,不會讓她們生活落魄,流離失所。

那刻,宋翾哭了。

可是,宋翾,當你真的離開,我也哭了,哭得無法抑製……

宋翾,其實你改變了我,我會笑了。

或許,我還是那樣無情與生死,卻真心的喜歡有愛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