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迷迷計

第九十三章 不是結局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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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發如墨,在了凜冽的掌風下獵獵作響,光潔的額頭上妖豔的紅蓮仿佛要滴水,隻是那雙眼睛,如同沒有生命的黑瑪瑙一樣,沒有半絲波瀾,黑不見底,一眼望去,仿佛通向遙遠的地獄。

他一點都不像白凝,卻又分明是白凝。

無論是額頭的紅蓮還是兩肩的圖騰,那些瘋狂的印記怎會認錯?

走過通道的時候迷迷並不是走在最前麵,出於安全考慮,長老們讓洛奇、月夏和她走在中間,進了通道也就沒好意思讓月夏背著,夾雜在眾妖之間慢慢向洞穴移去。

出了通道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幕——白凝被水殤用法術控製,筠釋那一掌正要朝白凝劈下。

即便白凝變得如此詭異,她還是一眼就認出。

後來,有人問她,為什麽要跑過去擋?她是這樣說的:本能,其實跑到半路就開始後悔了,想象著被一掌拍成肉餅的慘狀,巴不得用方才十倍的速度撤退,可惜慣性這東西,關鍵時候就讓人停不下來,你以為我吃多了沒事跑去裝英雄啊。

她一臉賊笑的說,那人的臉色忽然變的異常難看,柔聲道:“我真揍你一頓。 ”

事實上,當時她並沒有想那麽多,那句話裏隻有“本能”兩個字是真實的,幾乎沒有思考,人已經跑出去了。 那麽快的速度,連自己都覺得吃驚,撥開眾人瘋狂地朝白凝跑去,直到擋到白凝身前都不清楚自己幹了什麽。

時間都因為她瘋狂的舉動而停滯,居然沒有人反應過來要攔住她,連月夏都是張大嘴巴,看見那一掌落在她胸口才尖叫出聲——

“妹妹!”

然後是連續不斷的抽氣聲和驚呼聲。

胸口一陣劇痛。 朦朧的大眼睛用力眨啊眨,隻有出氣沒有進氣。 忽然就明白自己替白凝擋了一掌,然後意識就開始變得混沌,恍惚中看見洛奇和月夏焦急的朝她跑過來,筠釋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慘白的嘴唇微微顫抖。

至於背後那兩人,她再也無法去看。

隱約聽見有人問:“為什麽?”

也許是白凝,也許是水殤。 腦子越來越遲鈍。

想了很多事情,卻一樣也想不明白。

最後她想起拚命賺到地銀子,半文都還沒舍得花,如果這樣就掛了,實在是太淒慘了。

終於眼前一黑,她暈過去了。

嬌小的身子轟然倒地。

重重地砸在地上,還如同抽搐一般向上反彈了幾下,最後無力的躺在冰冷的地上。

沒等洛奇和月夏跑過來。 已經有人先一步抱起迷迷。

居然是水殤,銀色的麵具閃著寒光,陰沉的臉龐嚇得眾人都不敢上前,將迷迷摟在懷中,紫色的眼眸壓仿佛要將一切吞噬。

誰都不知道要怎麽應對這樣的狀況。

忽然有人出聲叫道:“小心!”

原來水殤跑過來扶起迷迷,施在白凝身上地定身咒自然就沒了效果。 此時,白凝已經能夠移動。

筠釋臉色一白,連忙轉頭向眾長老,道:“速速擺陣!”

一聲令下,眾長老瞬間以筠釋為中心擺出了八星陣法。

現在的白凝跟方才又有了些差別,那雙毫無感情的眸子緊緊的盯著水殤懷中毫無生氣的迷迷,漸漸的有了情緒,憤怒在眼底燃燒,忽然大吼一聲。

長老們都繃緊了神經準備對付他,誰也不知道冤魂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 自然不容忽視。

然後。 白凝卻是忽然朝洞口衝去,哪裏恰好是個漏洞。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 白凝已經徹底消失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是見人多了他不願糾纏。

“這是怎麽回事?魚魚怎麽了?方才那人真的是白凝麽?”洛奇跑到水殤旁邊皺著眉頭問道。

水殤沉著臉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忽然就一把抓起氣喘籲籲地筠釋,幾乎是用飛的,衝出了洞穴。

留下一群大眼瞪下眼的長老和焦急的洛奇月夏。

半晌終於有人反應過來。

“天呐,水殤把筠釋抓走了!我們要快點去才行。 ”

長老們點頭,剛想要行動,月夏歎了口氣:“你們也別瞎忙呼,筠釋不會有事,水殤多半是帶他去給迷迷療傷。 ”

走出去的長老們又折了回來。

現在貌似也沒什麽事了,白凝逃了,水殤筠釋閃人了。

但是……以後究竟會如何呢?

一想到完全不能結印的白凝已經把水殤和筠釋逼到了這種地步,眾人皆是憂心重重,千萬年前那場幾乎毀滅妖界地災難,僅是想想都覺得後怕。

洛奇一直低著頭,忽然出聲道:“月夏,我們走吧。 ”

依舊是嗲嗲的聲音,卻穩重的駭人。 稚嫩的臉龐多了些看懂的成熟。

月夏本想安慰他兩句,張張口,卻忽然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這個時候的他定是非常非常難受吧,兩個最親密的人,卻這樣離自己遠去。 說什麽也是枉然。

最終歎了口氣,隨著洛奇走了出去,步伐沉重。

這一走不知道要走向何方。

妖潮的上空,天空藍得透徹。

水殤一手抱著迷迷一手揪著筠釋,陰沉的臉色仿佛隨時會爆發。

筠釋咳了幾聲,有力無氣的說:“我說水宮主。 能否換個姿勢,把我弄死了她也活不了。 ”

水殤斜下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依舊是一語不發,一直到了住所,一腳踢開大門,看了眼空空如也地房間。 臉色越發難看,隨手把筠釋一扔。隨後把迷迷抱到**,轉頭道:“醫不好她本宮拉你陪葬。 ”

筠釋苦著臉,揉揉氣悶的胸口,道:“我自己也受傷了呐。 ”

水殤道:“你再拖遝下去本宮不願意讓你傷得更重一點。 ”

筠釋扁著嘴巴來到了迷迷身邊,伸手為她把脈,一邊看還一邊嘀咕道:“真是地,我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會找你幫忙……還是小白……”

說到這裏忽然就停了下來。 以前喜歡拿小白和別人比較,一天到晚就把小白掛在嘴邊,幾乎已經成為一種習慣,而現在已經無法坦然的把那兩個字說出口,實話說,到現在,他還是不敢相信,他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歎了口氣。 仔細給迷迷看病,暗淡的眸子仿佛瞬間蒼老了幾百歲。

水殤看著筠釋,有些動容,出口的卻是冷冰冰地話語:“閑話少說!治不好她有你好受的。 ”

筠釋又歎了口氣:“水宮主,安慰人也不是這樣安慰地。 ”

他知道,水殤這人就是別扭。 而且現在也不是感傷的時候,還有很多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做,必須打起精神來!

水殤怒道:“閉嘴!”

銀色的麵具下卻是尷尬的成分居多。

筠釋果然聽話的閉嘴,甚至連眼睛都閉上了,手指搭在她的脈搏上,半晌不說話。

最後還是水殤忍不住了,沉聲道:“她怎麽樣。 ”

筠釋睜開眼:“還好最後我收住了幾成靈力,否則就不妙了。 ”

水殤挑眉:“本宮問你現在的情況。 ”

筠釋委屈地瞥了凶神惡煞的他一眼,道:“傷雖然很嚴重,她本身幾乎沒有什麽靈力。 自然受不了這一掌。 不過,用我的藥物調理配合法術療養的話。 躺個一兩個月也就沒事了。 ”

水殤鬆了口氣,到圓桌旁拉開凳子坐下:“那你還不快給她治療。 ”

筠釋認命的搖搖頭,從懷中摸出一包粉末狀的藥,擱在一旁,伸手去解迷迷的衣服。

方才還在那邊桌旁坐著的水殤不知何時忽然來到了他地身旁,大力抓起他的手,怒道:“你幹什麽?”

筠釋呼痛,皺著眉頭無辜的說:“給她療傷啊!倒是你神出鬼沒的嚇人啊?”

水殤一副將要抓狂的樣子,俊眉一挑:“那你拖她衣裳。 ”

筠釋越發無辜:“不拖衣裳怎麽給她上藥?她的傷可是在胸口!”

水殤有那麽一瞬間地失神。

看見他吃鱉的樣子,筠釋忽然覺得心中那種壓抑的感覺輕鬆了很多,故意笑道:“據我所知,她還未成年,你緊張個什麽勁?”

到現在如果還看不出他喜歡她那筠釋這幾千年是百活了,隻是……不免又多了幾分感歎,小白也喜歡這丫頭,現在小白變成這樣子,以後的日子怎麽才能太平呢……

水殤越發尷尬,終於惱羞成怒,一把搶過藥捏在手中,道:“就塗在受傷的地方就可以了吧?”

筠釋點頭,水殤冷哼一聲:“你轉過頭去。 ”

筠釋道:“可是上了藥還要用法術給她療傷,你不會。 ”

水殤道:“等本宮上好自然會叫你。 ”

筠釋撇撇嘴,無趣的轉過頭去。

水殤等確定他正的看不見,才冷著臉解開迷迷的衣服,光滑平坦的胸部上麵,一個烏黑的掌印觸目驚心,捏住衣袍地手不自覺地抖動著,深深吸了口氣才打開藥包,沾取粉末,小心的塗在掌印周圍,細膩地指腹在光滑的皮膚上輕輕遊走,那麽那麽的小心翼翼,一寸寸,塗滿大片皮膚,不知不覺,下唇已經被牙齒咬出一排月牙印記。 從開始到結束都不敢看那張蒼白的小臉,即便如此還是覺得心口一陣抽痛。

確定藥物塗抹好。 這才輕輕拉起她地衣服轉身對筠釋道:“可以了。 ”

筠釋轉過身子,坐到迷迷旁邊,撩起袖口,右手懸浮在傷口上方,一邊治療一邊解說:“其實醫療係法術和攻擊係法術是可以相互轉換的,幾乎每個成年的妖精都會一些簡單的醫療法術,但是。 那僅是皮毛,比如說這個法術。 首先要看讓她受傷的什麽樣的法術,方才我用的是土係法術,那麽治療就要用相克地法術,這是其一,其二醫療係法術和攻擊係法術的最主要區別在於出手地動機,動機就決定了法術的屬性,是想要人命還是想救命。 讓與傷害的法術相克的法術,溫和的釋放……”

看著他頗有講一個晚上都不累的趨勢,水殤怒道:“你給本宮說這些何用。 ”

筠釋攤手:“我可不認為你願意陪我這老頭子呆上一兩個月,就算你願意我也受不了,以後她的傷就得你來治。 ”

水殤扶了扶麵具,輕咳一聲,示意他接著說。

這樣,一邊講解一邊治療。 掌印周圍地皮膚開始微微發燙,掌印卻沒有絲毫淡去的痕跡。

水殤道:“為何如此。 ”

筠釋抓緊機會異常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若是這樣就有反應還用得著躺那麽久麽?”

兩人仿佛吵出感情了,簡直以打擊對方為樂趣。

直到一聲斷斷續續的輕哼傳來——

“嗚……嗯……”

水殤急道:“她醒了。 ”

筠釋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水殤怎麽有時候智商像是沒有下限啊:“我知道啊……”其實後麵還有句“有眼睛就能看到”。

濃密卷翹的睫毛輕輕抖動,眉頭緊緊皺起,睜開一條縫。 還沒來得及看到東西又快速閉上,反複了好幾次終於成功睜開眼睛,因為不適應光線而微微眯起。

沒有焦距的眸子到處轉動,瞟過水殤和筠釋時幾乎沒有波瀾,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

水殤和筠釋靜靜的看著她,大氣也不敢出。

迷迷四周看了一圈,木訥地張口,問:“白凝呢?”

她的記憶依舊停留在跑上去擋下筠釋的攻擊之前,問出口後忽然瞪大了眼睛,急急坐起。 胸口的傷疼得她劇烈的咳起來:“咳咳……咳咳……”

水殤還在猶豫。 筠釋已經kao到迷迷身邊,伸手扶住她。 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丫頭,不要激動,你地傷很嚴重呢。 ”

“咳咳……白……咳咳咳……白凝他……”越是急越是咳得厲,雙手緊緊抓住筠釋的袖子,眼角溢去了大滴眼淚。

“別急,慢慢說!”

迷迷又咳了陣,終於漸漸緩和下來,粗粗喘著氣,半晌才順過氣來,拽著筠釋的袖子急道:“白凝呢?你們為什麽要攻擊他?他呢?你們把他怎麽了?”

筠釋的眼眸暗淡下來,歎了口氣,剛開口:“丫頭……”

話還沒出口便被水殤冷冷的打斷:“她醒了,你可以走了。 ”

筠釋奇怪的看著他,一頓,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慢慢點點頭,起身就要離去:“丫頭,情緒不要太激動,這樣對身體不好,好好養傷。 ”

迷迷急忙拉住他,焦急的問:“你要去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白凝怎麽了?”

筠釋為難的看著她,要走也不是,要留也不是。

水殤地臉色忽然很難看,伸手握住迷迷地手腕,不顧迷迷的呼痛,使勁往後拉開。 冷著臉對筠釋道:“你可以走了。 ”

筠釋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歎著氣離開了,他老了,感情這種複雜地事他看不明白了。

迷迷一邊掙紮一邊吼到:“你放開我,你為什麽不讓他告訴我!你想隱瞞些什麽?”

水殤的臉上浮起一層怒氣:“不要鬧了,給本宮好好休息!”

迷迷發瘋似的隻想甩開他:“你放手!你說清楚我絕不罷休。 ”

水殤反手把她扔回**,腦袋重重砸在枕頭上:“你若不好好養傷。 就一輩子都別想知道!”

迷迷掙紮著爬起來,顫抖的食指指著水殤地鼻尖:“你……”

就在這時,木門忽然被大力撞開,月雪和月枚齊齊闖了進來,看見水殤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宮主,你沒事吧?”

水殤捏住迷迷狂亂揮舞的雙手,冷冷的看著兩人:“你們去哪了?”

月枚急道:“宮主。 我們怕你有事……”

還沒說完就被水殤厲聲打斷:“本宮的話也敢不聽了麽?”

兩人連忙低下頭:“屬下不敢!”

水殤道:“那方才的事作何解釋,本宮不是讓你們看住她麽。 她跑出來你們要如何擔當?”

兩人咬著嘴唇不說話,死命的低著頭,水殤看了她們一眼,轉頭對著迷迷,不讓她們起來也不下任何命令。

迷迷冷笑道:“你個暴君!對自己的手下都如此狠心!”

水殤麵色一緊,眯起眼眸,危險地看著迷迷:“什麽叫狠心。 她們不聽命令行事本該廢了手腳驅逐出去,你是暗示我這麽做麽?”

迷迷瞪大眼,不可思意的看著他,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本就是如此殺人不眨眼地魔頭,何必驚訝,於是放緩了語氣:“白凝呢?他怎麽樣了?”

水殤緊緊盯著她,紫色的眸子裏閃爍著危險的氣:“你就這麽關心他?”

“他是我朋友……”說到這裏瞄到他的臉色忽然話鋒一轉,故意用挑釁的口氣說。 “是啊,我當然在乎他,關你屁事。 ”

紫色的眸子眯得越發邪惡,捏住她的手越來越用力,仿佛要把手腕捏斷一樣,從牙縫中擠出一句陰森森地話:“你再說一次。 ”

迷迷後怕的吞吞口水。 一想起白凝被兩人攻擊的情形又激動起來:“我就是在乎他!我最在乎的就是他!”

水殤一怔,隨後大力將她甩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好,你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他了。 ”

迷迷瞪大眼睛,半晌才反映過來,顫抖著問:“你……你什麽意思?”

水殤冷然不語。

迷迷忽然就瘋狂起來,爬到他身邊,拽著他的衣服,大聲吼到:“你什麽意思!你說清楚啊,他是不是被你們殺了?你說啊!”

水殤嫌惡的拉開她的手。 沒有感情地說:“你這樣想也可以!”

迷迷不顧身上的疼痛。 又一次拽住她,似幾乎是嘶吼出來:“你怎麽可以這樣!!你混蛋!沒有感情的魔頭!!”黑白分明的眼睛浮上了血絲。 身體因為激動而顫抖著。

水殤厭惡的看了她一樣:“放開。 ”

迷迷幾乎要瘋了,一聽見他承認白凝死了,隻覺得腦袋裏某跟玄忽然就斷了,整個心像被挖空一樣,隻有瘋狂的嘶吼才能減輕心髒地痛苦:“我不放!你這個惡魔!我要恨你!我恨你!我恨不得殺了你!”

水殤皺起眉頭,忽然就反手在迷迷額頭上一點。

迷迷渾身一怔,軟軟的朝後倒去,意識開始變得模糊,連最後一刻也在不停的念叨——

我恨你。

我恨你。

我恨不得殺了你。

充血的雙眼無力的閉上,整個世界,安靜了。

水殤這才卸下冷漠的麵容,紫色的眸子溫和起來,心疼的撫上她的臉,指腹在細嫩的皮膚上輕輕磨蹭,從額頭到下頜,一寸一寸。

良久,歎了口氣。

無奈又痛心地說:“如果你非要如此,我也沒有辦法。 ”

將修長地食指放在嘴邊,用力一咬,皮膚立刻破開,流出殷紅的血液。

而後將食指壓在迷迷地額頭,用鮮血畫出詭異的形狀。

兩手合以胸前,擺好手勢,喃喃念道——

水與木之名……

以鮮血為引……

無上之力啊……

請將過往的記憶塵封……

逆轉到三界六道以外……

忘切

忘切

從此以後賦予新生……

直到此血再次為引……

諸物聽命於我——

啟!

古老的咒語從蒼白的嘴唇慢慢溢出,暗啞的聲音蠱惑人心,鮮血順著額頭流淌,大量的光芒匯集在眉心的地方,那麽刺眼,仿佛要將生命都燃燒,妖豔而詭異的圖案漸漸消失,一點點,一寸村,仿佛被皮膚吞噬一般。

沁鼻的香味充斥在空氣之中,濃鬱而妖嬈。

月枚震驚的抬起頭,不可思意的看著水殤,驚訝的聲音都有些變化:“宮主……您這是……”

水殤轉過頭來,這個術需要動用大量的靈力,冷然的麵容上多了幾分倦意,紫色的眸子忽閃忽閃,柔和得不可思意。

漂亮的嘴唇輕輕勾起:“這樣不是很好麽?”

月雪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宮主……您何必如此……”

水殤偏著頭,看著熟睡著迷迷,隻見她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夢境裏已然忘記悲傷,忘記憤怒,忘記——我恨你。

水殤撫摩著她的臉輕聲呢喃:“今天的事永遠不要在她麵前提起。 ”

月雪和月枚收起驚訝的目光,齊聲道:“屬下遵命!”

水殤淺淺一笑,忽然就一頭栽倒在**,漂亮的長發灑落在迷迷身上。

月雪月枚齊聲驚呼,連忙站了起來趕過去。

看見他均勻的呼吸才反應過來,原來隻是靈力耗損過大而疲勞過度睡著了。

呆呆的看著兩人,心中酸酸的感覺泛濫開來。

禁術,三界六道,扭轉乾坤,記憶塵封之術。

將所有的痛苦忘切。

不是結局的結局。

賜予新生。

一切重新開始,從心開始。

嫣紅的夕陽猝然落幕,天空在燃燒,整個妖潮仿佛被鮮血浸泡。

塵歸塵,土歸土。

選擇忘切,選擇極上之力,選擇逃避,選擇繼續活下去……

不同的選擇都隻是同樣的目標……

活下去,用最輕鬆的方式活下去。

召喚冤魂的白凝也好,雙麵人生的水殤也好……

迷迷、洛奇、月夏、筠釋、月雪、月枚……

或許,在悠遠長久的生命長河裏麵,這幾個月隻是他們生命中的一瞬間。

但著一瞬間注定銘記到永遠。

黃昏、黑夜。

醒來又是黎明。

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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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寶之卷華麗麗的結束鳥,諸多疑問請關注第二卷,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