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愛

0107 哈利波特的魔杖

0107 哈利波特的魔杖

“他們兩個真的是父子?”蘇沫問調酒師。

既然這出戲是長發男導演的,那長發男當著自己爹的麵來這樣一出還真是坑爹的存在。不過,蘇沫又覺得不像,畢竟,長發男和這個方臉老男人的長相可真是雲泥之別。沒有隔壁老王的話,那長發男的母親的基因得強大到何等地步才能打造出這樣一張臉,根本就沒有父親的基因存在的痕跡。

“不是,他和那個板磚臉聯合好的,完全是為了膈應那個女孩子。”調酒師對這場戲的背景了解得很詳細,熱心地繼續解說:“這個板磚臉有老婆的,前幾年用聊天軟件認識的這個女孩子。這幾年玩膩了再加上女孩子快要大學畢業不願找工作,想要直接結婚,所以他就想甩了這個女孩子。怕女孩子作妖要錢,他才想出找一個分手機構幫他分手。”

“他為什麽不離婚再結婚呢?渣男還玩糟糠之妻不下堂這套?”蘇沫諷刺。

“哈哈,他頂多是個鳳凰男。現在看著人模人樣的,實際上,他都是靠他老婆,沒他老婆的幫忙,他那點兒小才也混不出頭。他老婆可厲害著呢,他的事要是被他老婆知道了,那他可吃不了兜著走,說不定得光屁股滾蛋。”

“對了,還真有分手機構啊?那個變態是在那兒供職的?別告訴我他拜在分手大師門下!”蘇沫感覺自己的世界觀真是被刷新了,居然真有這麽個機構,以及這麽個職業。

“不是,他還是個學生,沒上班。不過,為了好玩,他好像在網上建了一個網站專門接受一些特殊服務的,像是什麽分手啊、報複啊之類的,他不求報酬,隻要他覺得有意思他就接。這個板磚男就是為了省錢才找上他的,包下那個位置的錢可是葉少自己出的,據我所知,板磚男好像就花了個玫瑰花的錢吧。”

蘇沫特意遠遠看了一眼那束擺在燭台旁的玫瑰花,花怎麽樣她倒看不清,但花的數量告訴蘇沫這個板磚男可真是不大方。

“那個變態應該是大學生吧?”見調酒師點頭,蘇沫不禁感歎:“現在,大學生的追求可還真是不同凡響啊。”

“你不是大學生嗎?”調酒師有些驚訝,他一直以為這個女孩子年紀不大呢。

“不是啊,我都畢業幾年了。”

調酒師似乎突然對蘇沫有了興趣,開始打聽蘇沫是做什麽的。蘇沫也不避諱,很爽快地告訴對方自己是寫網文的。聊到這兒,調酒師很自然地追問蘇沫寫了什麽,可蘇沫自從寫文到現在除了一個公司的人以外,還沒有什麽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她以“沒什麽名氣”一筆帶過調酒師的追問。

不想讓調酒師再追問下去,蘇沫又把話題帶回到眼前的這場戲,“你知道這場戲的結局是什麽嗎?那個變態應該也告訴你了吧?”蘇沫突然很在意,或許有點兒好奇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擔心。正如她現在提到那個長發男時直接采用“變態”來指代的這種心情,她認為這個變態絕對不會為這場戲安排什麽好的結局。

調酒師搖頭,有些厭惡地說:“他沒告訴我,他說他想保持新鮮感。不過——”調酒師聳肩,接著說:“我估計具體會怎樣,他也不是很確定吧。正因為這樣,他才異常熱衷這樣的事兒。”

蘇沫相信調酒師說這句話時眼中出現的那一抹厭惡的情緒,絕不是因為長發男拒絕告訴他,而是因為“新鮮感”這三個字。蘇沫之所以這麽想,那是因為盡管這三個字是由調酒師複述的,但她的心底還是忍不住地湧上一股強烈的厭惡。

“新鮮”這兩個字很鮮活,新鮮的空氣、新鮮的花朵……這些都很美好,但長發男口中的“新鮮”,令蘇沫想到的絕不是什麽美好的東西。她想到的是刀子插入肉裏的那一瞬間,鮮血還溫熱的時候,那時的“新鮮”充滿了血腥味,令人膽戰心驚。

“總之,肯定是不會好的。”蘇沫下了定論。

雖然眼前這個女孩子有很多不對的地方,人生觀和價值觀都出現了扭曲,確實令人喜歡不起來,但長發男的目的也不單純,聽調酒師剛剛說的,這個長發男似乎是因為好奇女孩子的表現,所以才弄出這場戲。蘇沫已經領教了對方的不懂適可而止,她預料到這個女孩子會很慘。她決心如果長發男太過分,她一定要拚上全力去製止他。蘇沫會有這種想法,不光是為了眼前這個女孩子,還有一部分來自至今仍糾纏她的愧疚。

“那也不一定,得看對方有多強大了。”調酒師的話頗有深意。

“怎麽說?”蘇沫帶著疑惑看向調酒師,她的目光直視調酒師的眼睛,似乎已等不及他開口,想要直接從那雙眼睛裏讀取答案。

可惜,調酒師的眼睛本來就夠小了,現在又故作深沉地眯著眼睛,眼睛雖小,睫毛卻很長,長長的睫毛投下的陰影更是將他的目光堵得死死的,蘇沫什麽也看不出來,隻能等待調酒師自己說。

“他曾經跟我抱怨過,他有一場戲,原本裏麵的女主應該是很慘很慘,可惜最後,並不如他所願。女主不隻沒跳樓,經過一番休養後也沒有像他期待的那樣,留下什麽心理創傷,居然又活蹦亂跳地回到學校。這讓他很受打擊。”調酒師說著又將話帶到蘇沫身上,好心說:“所以說,你可千萬別被他打倒,記住,你活得越開心,他才越糟心。為了讓他糟心,你可要開開心心的。”

“你看我現在像是有問題的樣子嗎?”蘇沫明媚一笑。

能看得出來蘇沫的眼睛還是有些紅,但調酒師也能看出來她的笑容是發自真心的,絕不是故意逞強。被這笑容感染,他也情不自禁地笑了,隻不過,蘇沫笑得雙眼彎彎,如同黑夜裏灑下清輝的月亮,笑得迷人,而調酒師則因先天條件所限,雙眼笑成一條縫,笑得十分喜感。

“我是要活得開開心心的,但我的人生可不是為他活的,他不配。真的謝謝你,如果要是沒有你的那些話,我估計就掉進他的圈套裏了,成為那朵肮髒的向日葵的肥料了!不過……”蘇沫之前的話說得十分幹脆,到這兒卻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有些事情沒有想通,所以,我恐怕現在還不能一直保持那麽開心。”

“什麽事情,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參謀一下。”

“我……”蘇沫剛要說,可又突然打住,她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個好人,且估計對方也從剛剛長發男的那些話中了解了一點兒,但她還是沒做好準備將自己的心結**,她隻是含糊地描述了大概意思說:“有個東西,我一直奉若珍寶,因為有它才有了現在的我。一直以來,它都幫了我很多很多。可惜,被我奉若珍寶的這個東西,它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這個我一直都非常非常清楚,但因為一直都沒有發生什麽讓我難以承受的事情,我就一直自我催眠著,認為自己並不在意。甚至想著就算發生了,我也能熬過去。我真的很自私,為了自己,而任由這個東西胡作非為。”

蘇沫說到這兒,停住了,似乎在反省自己這種自私的行為,過了一會兒才說:“可如今,它真的惹出了*煩——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它惹出的,但是我還是覺得難辭其咎——這個麻煩讓我心裏非常過意不去,為了彌補自己的錯誤,我趕在事態沒有惡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時作出了補償,好歹是沒有釀成大錯。這之後,我一直努力克製著這個東西,但我發現我根本克製不住,或許這個東西陪伴我的時間太久了,已經和我融為一體,無法分割,有我就有它。天呐!或許這麽說,不對,因為它本來就是和我一體的。總之,我想表達的是,這個東西,隻有當我非常悔恨的時候,才能壓製住它。而到這兒,還不是最令我心煩的。”

“最令我心煩的是,我居然發現有一個人跟我一樣,擁有這個東西。而那個人,怎麽形容呢,就是……”蘇沫猶豫了一會兒,她不願意直接說出“變態”那兩個字,便努力想出了其他的詞來代替,“對,他就是一個邪惡的巫師。”

“我怎麽感覺我好像在講《哈利波特》,天呐,或許那個東西就是魔杖吧,一個不小心我居然和我不想成為的人用了同款的魔杖。這件事情真的很打擊我,我意識到有些事情還是一定要麵對,一直逃避的話,說不定哪天我就腦袋一熱加入了食死徒的陣營。”

“那個東西,不是魔杖,而是‘好奇心’吧?”調酒師根本沒顧慮蘇沫繞彎子的心情,他還是從葉祖龍的話裏提煉出信息。

“我繞來繞出這麽多,都白說了。”蘇沫苦笑,算是承認了。

調酒師也有這麽做的理由,對蘇沫說道:“你剛剛不是才說要麵對的嗎?如果決心要麵對的話,怎麽還能把它當成‘不能說名字的人’,這幾個字裏又沒注入魔法你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