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愛

0108 想通了

0108 想通了

蘇沫覺得調酒師說的確實有點兒道理,既然已經決心麵對了,她就不該這麽畏畏縮縮的,她笑著又重新說了一遍,“好吧,就是這個好奇心讓我很苦惱。”

其實在蘇沫的這個問題上,或許是旁觀者清的緣故,調酒師看得要透徹得多,但也因為這樣,即使是換位思考,他也無法理解蘇沫為什麽會因為這個好奇心而這麽苦惱。可就在他想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的時候,“舞台”上的情況急轉直下,他和蘇沫的注意力不得不重新轉回“舞台”。

顯然,直到剛剛,這兩位觀眾看戲時可一點兒也不專注。不過,盡管他們三心二意,但實際上,他們兩個一直都沒有忽略“舞台”那邊的動靜。當然,不管他們看不看,“舞台”那邊的聲音都會主動傳遞過來也算個原因,但更為重要的是,這兩個人心裏都很關注這場戲。

蘇沫早已決定如果長發男的做法太過分的話,她就是拚了也要衝過去狠狠教訓一下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作為大他幾屆的學姐,教教他如何成為一個正常的社會人。

調酒師的想法和蘇沫類似,一來,他也不想鬧出人命,二來,女孩子所做的事還真沒到需要抵命的程度。不過,與蘇沫稍稍不同的是他沒有丁點兒打算要去教訓一下葉祖龍,這並不是他有沒有社會責任感的問題,而是他教訓不起,對方又本性難移。

剛剛蘇沫和調酒師之所以能放心地閑聊,完全是因為從“舞台”那邊的竊聽器傳來的聲音,基本上還受控製,甚至是朝好的方向發展。這種劇情的走向不隻蘇沫有些吃驚,就連調酒師心底也不免訝異。不過,這種驚訝並沒有維持太久,很快他們就明白過來,捧得越高摔得越狠這種戲碼,才是變態男的最愛。

就在女孩子被葉祖龍的癡情所感動,下定決心痛改前非,答應他的求婚時,葉祖龍卻將應該為愛人戴上的鑽戒砸在女孩子笑得嬌豔的臉上,盯著女孩子還沒來得及改變的笑臉,冷冷地說了三個字,“你不配。”

這之後發生的事情,蘇沫和調酒師不用再借助竊聽器中傳來的聲音來判定他們兩個說了什麽,因為對峙中的兩人聲音都拔高了許多。女孩子顯然不是像外表看著的那樣十分單純柔弱,受到葉祖龍的侮辱後,醒過神的她破口大罵,甚至想要甩給長發男一個巴掌。

蘇沫看到那個女孩子高高揚起的手,心中不由得給女孩子打氣,想著最好在長發男的臉上留下幾道子,可令她失望的是長發男輕鬆地躲過去了。而就在她指望著女孩子再接再厲時,女孩子卻再也沒有機會,因為她還未收回的手被長發男緊緊抓住。看到女孩子掙紮不開十分痛苦的表情,蘇沫就知道這個巴掌鐵定是打不成了。

不止如此,緊接著又發生了更令蘇沫皺眉頭的事,隻見長發男拎起桌上的一瓶紅酒砸向桌邊,從瓶子裏灑出的紅酒從桌邊滴落,沿著桌腿流到地上,好像剛剛被割破的不是酒瓶而是人的喉嚨。

在酒瓶破碎的那一刻,女孩子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麵對女孩子的恐懼,長發男越發開心,竟微笑著威脅那個女孩子:“還沒人打過我呢,你要真想落下這一巴掌,最好做好承擔相應後果的準備。”說完,他就鬆開了原本緊抓著女孩子的胳膊,抱起雙臂一副隨她處置的模樣。

昏暗的光線下,蘇沫無法分辨出長發男目光中的意味,但她很清楚對方絕對是用一種挑釁的眼神來諷刺地盯著那個女孩子——他心中清楚女孩子根本不可能打下這一個巴掌。蘇沫也是這樣想的,因為女孩子的身體已經害怕得發顫,顯然她已經開始畏懼眼前這個男人。

而事實上也是這樣,女孩子這個要打長發男的動作保持了能有一會兒。那隻想要打下去卻又不敢隻能不停顫抖著的手,暴露出她矛盾的心情,她既想要出一口惡氣,又不願意承擔之後的後果。最終,那個可怕的後果壓倒了女孩子的自尊心,女孩子高舉的手放下,不知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還是手腕實在太痛了,女孩子低垂著頭,另一隻手輕輕揉著被長發男緊抓過的手腕,似是在安慰它。

其實,如果剛剛女孩子真的打下那一巴掌,蘇沫一定會衝過去。這並不是她認為女孩子得到的教訓已經夠了,而是她知道長發男之後一定會做出十分恐怖的事。僅僅見過兩次麵,其中一次還不到兩分鍾,但蘇沫卻十分清楚對方絕對不是一個懂得適可而止的人。如果真被那個女孩子打了一巴掌,被激怒的他,絕對會瘋狂地報複,那絕對會遠超出女孩子所犯下的錯。

不過,現在蘇沫顯然沒有衝過去的必要了,因為女孩子的隱忍沒給長發男發飆的機會。可這恐怕也隻是語言的暴力與行為上的暴力,你能接受哪一種的問題了。因為長發男接下來說的話,對女孩子而言,又何嚐不是一種折磨呢。

蘇沫也不知道這個長發男怎麽會這麽神通廣大,居然知道那個女孩子那麽多的信息的,簡直是對她了如指掌。不僅如此,他還把自己當成法官,逐條宣判女孩子的罪行。

他的聲音很大,可實際上,他完全可以不必用這麽大的聲音,之前的那個音量,蘇沫就聽得很清楚了。但這個長發男偏偏要做一個揚聲器,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女孩子有多麽的虛偽、有多麽的貪婪、有多麽的*。

先開始,女孩子還會爭辯幾句維護自己的尊嚴,但很快她就和之前的蘇沫一樣,沉默不語——蘇沫剛才是內疚得傷心落淚,而表現在這個女孩子身上的則是麻木不仁。蘇沫看不到她的眼淚,不知是她藏得太深,還是她壓根而就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羞愧。

她的這個樣子,長發男怎麽會開心呢。長發男放棄了冗長罪行的羅列,直接判了對方死刑。他拿出一個黑色的小東西在女孩子呆滯的眼前晃了晃,蘇沫離得遠光線又暗看不太清楚,直到後來聽了長發男說的話,她才知道,那應該是類似於優盤一樣的存儲工具。

長發男的聲音愉悅,但對女孩子來說卻是相當無情,他的每一個字一步一步地將女孩子從麻木中嚇醒,蘇沫聽到他異常清楚地問那個女孩子,“我如果把你和我的視頻,還有今晚在這兒發生的一切都發給你弟弟,你會是什麽表情呢?我啊……還真是很好奇。”

剛剛女孩子的麻木,令蘇沫感到悲哀,她實在是無法想象為什麽這個女孩子會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如此無所謂的態度。可現在,當她看到女孩子仿佛發瘋了似的竟然撲到長發男身上去搶那個東西時,她突然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她意識到麻木或許是女孩子麵對指責的自我保護傘,而令她撤掉這把傘的正是她的弟弟。

除了這一點外,蘇沫還意識到“好奇”這兩個字眼絕對是長發男故意說的,因為她能感覺到長發男在說這兩個字眼時,目光飄向了她這邊。那種把她當成夥伴的眼神,這一次,蘇沫沒有畏懼,隻是覺得惡心。

對!她一點兒畏懼都沒有了!她再也不用擔憂著自己也成為像長發男那樣的人了,因為從這場戲當中,蘇沫明白了自己和長發男是不同的,除非她今後走錯了路,否則他們兩人的路是絕對不會有任何交集的。

盡管女孩子拚了命地瘋狂地想要把那個東西搶走,但因力量的懸殊,她最終還是失敗了。後來她隻能拚命地求長發男不要做那樣的事,他絕對不可以把那些東西交給她的弟弟。

長發男不為所動,他似乎想知道把這個女孩子逼到絕地,對方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他強調說:“我沒有備份,隻有這一個優盤。你要是不想讓你弟弟知道你是多麽的醜陋,你就憑本事把它搶走吧。”

女孩子似乎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從對方手裏奪回優盤,她唯一能做得到的就是示弱,把自己的尊嚴踩到腳底——她直接跪在地上,懇求著長發男。蘇沫看到那個女孩子滿臉的淚水,她不禁想,此時此刻,這個女孩子或許真的在懺悔自己的所作所為,悔不當初。可惜……長發男並不滿意,他說她無趣。

這已經太過分了,蘇沫決定要衝過去幫那個女孩子。

“美女,這樣問可能有點兒怪,但你現在是什麽感覺?”就在蘇沫要起身時,調酒師突然問。

“絕對不和那個變態一樣。”蘇沫說完這句後,就起身向“舞台”走去。

“喂!喂!我不是這個意思啊!”調酒師不敢叫太大聲,隻能控製著音量,蘇沫明明聽到了卻沒有回身,像一個迫不及待登場的演員,十分堅決地想要插入那場戲中。調酒師不知道蘇沫的想法,不禁鬱悶,怎麽這個女孩子老是誤會自己的意思。

長發男見蘇沫走過來,一副饒有興致的表情,甚至朝她招手,好像蘇沫是他的夥伴。

蘇沫微笑著也衝他招手表示友好,她的舉動令長發男有些意外,一下子愣住了。女孩子就是趁著這個機會,突然搶走了長發男手中的東西。

她拿著這個東西發了瘋似地衝向酒吧門口,就在她打開門要離開的時候,身後長發男的聲音卻冰冷地警告:“你走吧,酒吧裏還有竊聽器,你的一切早就被錄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