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誰幹的
第213章 誰幹的
顧文茵用一塊鵝卵石廢去兩個男人的各一隻手時,裴璞就那樣目光平靜的看著,期間即不上前阻止,之後也不曾露出一分一豪厭惡之色。
到是他身側的老蒼頭,看著顧文茵平靜的行凶,平靜的洗手後,開口說道:“這丫頭……”
“這份膽色,真真難得。” 裴璞打斷老蒼頭的話說道。
膽色難得?
老蒼頭默了默,稍傾,點頭道,“確實難得。”
“阿垚(yao)她讓我想起了一個人。”裴璞說道。
被裴璞喊作阿垚的老蒼頭,一默之後,輕聲說道:“老爺可是想起了廣德公主?”
裴璞沒有回答,但臉上的神色卻是透露出裴璞並沒有說錯的意思。
“聽說廣德公主微服出宮,去了並州……”
阿垚的話,在看到顧文茵朝他們走來時,嘎然而止。
顧文茵不但洗去了雙手沾染的血跡,還清理了一遍自己的臉和身上,但也正因為如此,她白皙臉上的青紫烏黑才會那樣的嚇人。
“老先生今日的恩情,我無以為報,但必銘記於心,他日老先生但有吩咐,文茵赴湯蹈火絕不推辭。”顧文茵站定在裴璞麵前,鄭重而毅然的說道。
裴璞擺了擺手,抬頭看了眼天色,說道:“不早了,小丫頭快回去吧,家裏人大人要擔心了。”
顧文茵輕聲應了句是,轉身沿著裴璞他們馬車駛來的方向走去。
她在鳳凰村住的這一年,早已經將周邊村莊摸熟,這條路的盡頭是塗氏和老塗氏的娘家樟源村。
目送著顧文茵離開,留下地上昏死過去的兩名男子,裴璞和車夫阿垚緊跟著朝停在前麵的馬車走了過去。
裴璞還沒上車,下一刻,靛藍色的馬車簾子被一隻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撩開,裴璞對上一張略顯蒼白卻眉目溫和笑容淺淺的臉。
“裴爺爺明明和她也是相識,為什麽剛才卻要裝作不認識她?”尚小雲輕聲問道。
裴璞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而是就著尚小雲打起的簾子,抬腳上了馬車。
阿垚緊隨其後上了馬車,馬鞭一甩,馬車篤篤的朝前駛去。
尚小雲靠著馬車,目光留戀的朝身後看去。
“別看了,那丫頭不適合你。”
尚小雲臉上的神色一瞬僵了僵,稍傾,卻是唇角輕翹,笑著說道:“裴爺爺您可真愛說笑,她才多大?我怎麽會有那樣的心思。”
“沒有最好,但以我和你父親的交情,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那個小丫頭不適合你。” 裴璞固執的說道。
尚小雲幹脆不解釋了,反正不管他怎麽說,這固執的老頭都不會相信的。
馬車平緩的朝前駛去。
靜了靜後,裴璞突然開口問道:“傷你的人是誰?你不是已經走了嗎?為什麽又悄悄的回來了?”
尚小雲下意識的抬手按在了腹部的傷口上,若不是他本身是個醫者,若不是仗著對周圍地勢的熟悉,等來裴爺爺……他早就成了一個死人了吧?
“裴爺爺,除了我們在找王爺,還有另一撥人也在找王爺。”尚小雲說道。
裴璞抬頭,那張常年慈祥溫和的臉,此刻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尚小雲,“小雲,裴爺爺老了,一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了,這次能救你,下回就未必能……”頓了頓,長歎了口氣,說道:“你難道還不明白嗎?王爺他誌不在天下,若不然,並州,營州,海州三圍如何能解?”
“我知道。”尚小雲看著裴璞,“王爺要不要這天下,是他的事。他要,我就替他搶,他不要,那我樂得清閑。”
“即是如此,你為什麽還非得要找到王爺?” 裴璞問道。
尚小雲擰頭,目光透過靛藍色的簾子,落在了遠處悠遠蒼茫的天空上,輕聲說道:“裴爺爺,我從小就是王爺的伴讀,和王爺一起吃一起睡一起長大,我爹娘都不在了,除了王爺,這世上我再無可親近之人。”
裴璞心頭一澀,眸底便多了一抹悲傷。
良久,他沉聲說道:“以後,你就跟在我的身邊吧。”
“不。”尚小雲卻搖頭拒絕了裴璞,“謝謝你,裴爺爺,可我還是想呆在王爺身邊。”
裴璞沉沉的歎了口氣,再沒有說什麽。
尚小雲也沒有再開口,他隻是怔怔的看著前方,心思卻飄到了九天雲外。
當日,他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將暗中跟著他的人除掉了,不想,卻換來自己的重傷昏迷,若不是被顧文茵救回,他怕是屍體都生蛆了。
因為顧文茵,他找到了豬瀧山,也找到了王爺隱居的龍首崖,原本想著,就那樣在鳳凰村等著爺回來。可是,就在那時他察覺到了有他們之外的人去了豬瀧山,他不敢再留在鳳凰村,害怕因為他而給顧文茵她們招來殺身之禍。
他不辭而別,離開鳳凰村,其實並沒有走遠,而是在外麵繞了一圈後,又悄悄的摸回豬瀧山,本想在山裏找個山洞藏起來,哪知道運氣那麽好,偏就和那撥人撞上了!
不過……尚小雲的目光一疑,那撥人到底是誰的人?
皇上?還是武玄芲?
顧文茵到鳳凰村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透。
元氏和羅烈幾人齊齊出了村子迎她,若不是看到山間遊走的火把,差點便和走小路的顧文茵錯過。
娘?叔!
顧文茵怔了怔,等看清火把下的臉時,她拔腳便朝他們跑了過去。
“娘……”
元氏步子一頓,手裏的火指朝著聲音響起的方向照了過去,下一刻,卻見顧文茵像頭小豹子一般,從一片林木間衝了出來。
“文茵!”
元氏手一鬆,火把掉在地上,拔腳便迎著顧文茵跑了過去,一把將顧文茵抱在懷裏,急聲問道:“出什麽事了?你怎麽……”
話聲卻在看到顧文茵臉上的青紫烏黑,以及衣服上褲子上還有鞋上的泥垢時,一瞬卡在了喉嚨裏,顫抖著手,哆嗦著嘴唇,朝顧文茵臉上摸去。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反反複複隻有這一句,眼淚簌簌的直往下掉。
說著話的功夫,羅烈和羅遠時也走了過來,倆人在看到顧文茵身上的情形後,也是齊齊變了臉色。
“文茵,出什麽事了?怎麽會這樣?”羅遠時一把扳住顧文茵,目光上下的打量她,等看到顧文茵一身上下裹著的泥垢後,臉色瞬間一片青紫,咬牙切齒的問道:“誰幹的,到底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