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開天

第二十四章太行奪路

當他們將要超越擔柴少年時,柴擔突然橫了過來,劈麵攔住了大家的去路,少年既不轉身,亦不說話。

“那一路的朋友,為何要攔住我們的去路,有話當麵講明白,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老邪止步喝問。

“嘿嘿,前麵有人狩獵,挖好陷井就等肥羊自己送上門,你們可是肥羊?”少年陰陽怪氣地答,仍背著身。

眾人聞言,心中一緊,料想多半是敵人在前設伏,等待自己這邊的人員入網,這攔路的少年,多半是同道,特意現身示警。

“哦……,謝謝少俠示警,隻不知前麵是些什麽人,有些什麽埋伏?可否一並見告,我等必有重謝。”這回是天麒搶著問。

“見告當然可以,重謝更是求之不得。不過,你已把武功賭了衣服,又拿什麽東西來謝我?”少年嘴裏說著,收擔轉過身,衝著天麒嘻嘻直笑。眾人一看,竟是昨晚追敵去向不明的宏兒,不知從那找來了這身衣服和柴擔,跑到此處戲弄大家。

“啊!宏弟,原來是你這鬼東西。”

天麒情不自禁地喊著,撲過去當胸就是一拳。眼看拳頭已經近身,眼前一花,卻打了個空,再看,宏兒早已帶著柴擔,閃轉到李家姐妹身邊,究竟是怎麽閃開的,大家全沒看清。

隻聽宏兒笑著對二女道:“你們還不快攔住我哥哥,讓他打死了我這個好弟弟,將來你們比賽時,就沒人來當證人了,我這位二哥,最會賴賬了。”說話之中,腳下可沒停,連續躲過了天麒的三撲。一旁的德寬見一個天麒不行,嘴裏喊聲“我來幫你!”,隨即也加入了捕捉宏兒的戰圈。

一路之上,二女聽天麒吹他這位弟弟,天上少有,地上無雙,耳朵都快聽出了繭子,以為是什麽頂天立地的英雄好漢,怎麽也不會想到竟是一位充滿靈氣,年齡看來比自己還小的少年。尤其聽他說話的聲音,竟然是解冰的那位“洪哥哥”,也就是在山洞中拋衣服給解冰的人,想到自己姐妹在山洞中的尷尬情形,二女臉上發燒,那裏還能答話。她們並不知道,最先進洞的是宏兒,最先發現她們的也是宏兒,一直以為是解冰救了她們,要是讓她們知道了真象,不知又該做何想法了。

看見宏兒,李玉祥、許玉琦和王娟三人不由一愣。聽他的說話聲音,明明應該是熟識的田洪,看象貌時卻又不敢冒認,因為那田洪既黑又醜,自稱是個孤兒,而眼前的少年卻靈秀無比,出身於官宦世家。

直覺中,他們感到兩人就是一人,可現實中,兩人卻又一點也沾不上邊,三人心中納悶,彼此望望,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瞪著場中亂轉的宏兒直發呆。

“三位少爺,你們快別鬧了,公主她們來了。”老邪在旁提醒三人。兄弟仨聞言,果然遠遠看見紫薔一行九女,因見這邊停止不前,正急步趕了過來,隨即停止逗鬧,等候她們。

相距還有三十多步,紫薔便已認出布衣擔柴的宏兒,高興地問道:“宏哥,你可追上了那幾個老魔?”

“別提了,我盯住他們功力最強的三個追,沒出百裏就追上了,他們發現後停在一個山頭,想仗著人多取勝。我本以為能大幹一場的,可惜動手還不到五招,剛在穿白衣的臉上擰了一把,他們就掉頭往西逃。後來被追急了,三人突然分開鑽進了樹林,我隻好盯住穿花衣的,想把他抓住,可這家夥好狡猾,發現不對頭,突然跳進滹沱河。因為是黑天,我不願下河去找,便跳到半空等他,一直等到天亮,結果竟連個人影也沒有見到,多半是乘夜泅水逃走了。”說到這,宏兒還衝走近的紫薔眾女擺擺手,做出一付非常遺憾的怪樣子。

“嘻嘻,後來呢?”慧兒笑著問。

“後來嘛,我又在附近搜了半天,雖然沒找到那幾個老魔頭,卻意外發現了一夥毛賊,竟在前麵設伏,準備對付咱們的人,我知道按計劃你們要走這條路,隻好在路邊等你們了。這不,為了隱……”

打從眾女走近,解冰便一直驚疑地盯著宏兒,那說話的聲音、動作、身材和眼神,都是她所熟悉的,隻有那麵容,為什麽對不上號?

看到她乍驚乍疑,亦喜亦憂,欲語還羞,遲遲難決的樣子,宏兒心中甚覺愧疚,顧不得再說下去,急忙含笑對她招呼道:“冰妹,不認得洪哥哥了?”

“你、你真是洪哥哥?”

一見宏兒點頭,解冰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眼淚順腮而下,一頭撲進宏兒的懷裏,抽泣著道:“洪哥哥,別再丟下冰妹,別再丟下……”看到她癡情的樣子,聽到她的喃喃的泣述,宏兒也顧不得有別人在旁難為情,一手將她扶穩,一手為她拭淚,口中輕聲安慰道:“宏哥哥沒有丟下你,隻是去追那幾個老魔頭去了,這不又回來了。快別哭了,來,站穩了,別人都在看咱們兩個呢。”

聽宏兒說不是想丟下自己,小妮子已放了心,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不少人,一蹦而起,呼聲“薔姐姐”,一溜煙躲到紫薔身後,羞得頭都不敢抬了。

這時宏兒也很不好意思,看到紫薔正似笑不笑地凝視著自己,慧兒在一旁直衝自己做鬼臉,三鳳六女卻在那裏抿著嘴兒偷笑,當下訕訕地對紫薔和慧兒道:“薔妹、慧妹,愚兄這裏謝謝你們了。”

紫薔狠瞪他一眼,故做凶巴巴地嬌斥道:“厚臉皮,那個用你來謝,一見麵便把冰妹弄哭了。”說著她自己先“噗哧”一聲笑了起來,下巴向後一擺,“喏,這些都是我的妹妹,今後誰要受了欺負,看我們可饒得了你。”

“啊!……是,是,照辦,照辦。”宏兒方詫異紫薔一下竟收了這許多“好妹妹”,才一張口驚呼,即被紫薔狠瞪了回去,嘴裏邊答應著,眼睛卻一個勁的翻白,那既尷尬又古怪的樣子,把大家全給逗笑了。

“公子,前麵埋伏的小賊,是那條道上的?”老邪笑著問,總算為宏兒解了圍。

“啊,聽口氣,好象是太行山的綠林,領頭的叫什麽神力天王,收了黑龍會一萬兩銀子,便不知天高地厚地誇口要消滅咱們,看他們的布置,還真有點名堂。”

“神力天王孫子良,是太行摩天寨的寨主。”接話的是玉麵劍客李玉祥,直到這時,方有機會說話。

“哦,李兄、許姐、王姐,請怒小弟過去隱瞞之罪和剛才怠慢之過。有關太行摩天寨的事,還請諸位多加指點才是。”宏兒說著,當真向李玉祥、許玉琦和王娟等行了一禮。“公子千萬莫要客氣,能結識公子這般俊逸人物,實是我們的榮幸,為公子提供消息,更是份內之事。”

李玉祥急忙還禮,接著說道:“孫子良是太行綠林的大首領,平時坐鎮摩天寨,手中一對銅錘,有萬夫莫擋之勇,據說曾與少林長門慧明大師,力拚千招而不敗,武功可想而知。在他手下有五虎七狼十二名幹將,一千多名小婁羅,平日分據十二分寨,打家劫舍,極為囂張,是太行山區的一大禍害。這夥山寇全是些慣盜悍匪,仗著眼線廣,地頭熟,時散時聚,橫行太行山區,官軍多次大舉出兵圍剿,全都被他們躲了過去。官府也曾試過重金懸賞,可一兩名或小股正道高手,架不住他們聚眾群毆,高手要是多了,他們便分散開往山溝裏一鑽,躲上幾個月不出來。試想正道高手不是有家有口,就是有所司職,誰也拖不過他們,再說也擔負不起長年累月的花消,就這樣,這夥山寇一直逍遙法外。我所知道的,也就是這些了。”

“原來是這樣,謝謝李兄。我碰上他們時,因為弄不清楚他們的底細,所以沒敢驚動。即然是該殺的慣匪,正好又讓咱們碰上了,我看不如大家辛苦些,就手把他們這夥除了,也為地方上做件好事。你們看怎麽樣?”

一聽要打綠林土匪,大家全都來了精神。尤其是出身昆侖派的四個年青人和李家姐妹,昨晚一仗,沒輪到他們幾個動手戰事即已結束,為此全都憋了一肚子的悶氣,如今總算有了補償的機會,不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三鳳中的綠鳳,最是性急,“宏哥,你趕快把對方的埋伏說出來,大家商量一下看怎麽幹。”

“好吧。大家來看……”,宏兒隨手折了一截樹枝,在路麵上畫著,“在往前麵約兩裏處,是一段近百丈的峽穀,路左是三十多丈深的懸崖,右側是五十多丈高,呈漏鬥形狀的陡坡,坡上長滿了雜草灌木,兩端是陡岩峭壁。就整個地勢而言,陡坡很象一個斜置的扇麵,平地象是一個棗核,山寇的埋伏就設在這裏。就我上午的查探所知,他們在右邊陡坡的邊上,埋伏了二十具連弩、四十張兩石的硬弓,坡頂上準備了不少的滾木雷石和引火之物。在路左對崖和溝底,埋伏了三十張硬弓,路兩頭,各埋了二百多斤火藥,路中間挖了兩個陷坑。山寇的總人數近六百,對麵崖頂和崖底有一百,路兩端各一百,其餘分成五隊埋伏在中間,是整個埋伏中的主力,主要用於進攻,其中好手約有四十多人。五隊中,一隊使用連弩強弓,一隊使用盾牌大刀,一隊使用長矛和標槍,一隊負責滾木雷石,另一隊負責引火之物。我知道的也就這些,大家看,咱們該怎麽辦?”

聽完對方的埋伏,大家都直了眼,老邪誇張地感歎:“好家夥,他們到是挺看重咱們的,竟把對付大軍的手段搬出來了,要是咱們一頭撞進去,還真夠受的呢。”

“可不是,以對方設下的埋伏,三個千人隊進去,恐怕也沒有幾個能夠生還。”出身軍旅世家的李玉祥,也以行家的口氣大發感慨。

大概同是出身宦門的緣故,德寬與李玉祥極說得來,聞言亦湊趣道:“金、木、水、火、土,隻有一個水還沒有用上,不然真可稱得上是五行埋伏了。”

一聽他們除了感歎,全沒說出個所以,紫薔可懶得再聽了,“宏哥,你對情況最了解,還是你說個主意吧。”

看看大家都在看著自己,顯然全有此意,宏兒也就不再客氣,以輕而有力的聲音對眾人說道:“根據我所了解的地形和對方的布置,我想給他們來個將計就計,以其人之道,還製其人之身。大家請看…

…“

宏兒嘴裏說著,手中的樹枝不停地在地上寫寫畫畫,有時還比幾個手勢,眾人的臉上一派領悟和讚許。不久,十九人分成四組,鑽進了路旁的樹林。

在前麵約兩裏的坡頂草叢裏,潛伏著太行摩天寨的眾匪首。趴在中間位置的,是一個身著綠裝,高有八尺,象貌威猛凶狠的大漢,這時正焦急地注視著坡下山道,時而看看放置在身旁的一對鬥大的銅錘。

在他兩側,伏臥著十幾名身著黑色好漢裝的凶漢,每個人的身邊,都放置著自己趁手的兵刃,從衣服和兵刃上的薄塵看,他們在此已守候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看看已經西偏的太陽,綠裝大漢不耐地問:“老七,你不是說,點子已經上路了嗎,怎麽到現在還不見人影?他媽的,別是小的們看走眼了,讓老子白等這半天。”

在他右側第三人,是個麵帶青記的狠角色,聞言皺了皺眉頭,“大哥,我青臉狼什麽時候辦砸過事,再說上午我是親自跟點子出的城,眼盯著他們走上了這條路,才繞道騎馬趕回來的。剛才小的們還報,點子距此不到四裏,我想大概是他們打尖擔擱了,點子中有十幾個靚妞哪。”

聽他的口氣,為首的綠衣人,當是神力天王孫子良,而他自己,則是七狼中的老二青臉狼。

“嘿嘿,他媽的,我一想起九天玉女那小模樣,心裏就冒火,這次要真能把她弄到手,就是給我皇帝,我他媽的也不當了。我說老七,點子中可真有她?”

“絕對錯不了,在泰山時我就盯上她了,可一轉眼就找不見了。今早在城裏,我一眼就認出了她,同行的其她幾個小妞,也都他媽的是絕色。”

“嘿嘿,難道點子都是母的?”

“不全是,不過隻有一老四少五個男的,這些小子真他媽的好命,竟有那麽多的絕色小妞相伴。對了,大哥,這些小妞可都是硬角色,兄弟們能接得下嗎?”

“怕什麽,實在不行還有郎老給的神佛醉呢,不怕她們到時不就範。我所擔心的隻有一點,就是四個小子中,是否有傳說中的百變神魔。”

緊靠孫子良左側的,是一個黃麵的陰沉漢子,好象猛然想起了什麽要事,雙眉一連跳了幾下,麵帶憂色說道:“大哥,我看好象有些不大對頭,……”

“老二,就屬你這黃麵虎主意多,有什麽不對頭,趕快說說,別他媽的憋著。”聽他口氣,黃麵漢子應是五虎之首的黃麵虎。

“我剛剛想起一個問題,就是郎老給咱們的東西,要是真象他說的那麽管用,他們西房山的密窯,昨晚就不會被人家挑了。”

青臉狼聞言,不知想到了什麽,機零打個冷顫,臉色隨之一變,急聲說道:“對了,我聽黑龍會逃出的人說,昨晚點子攻山時,郎老的師父品花帝尊正好也在山上,好象還有兩個他過去的老朋友,要是連他們這些人都擋不住對方,咱們是不是……”青臉狼說到一半打住了,可後麵的話,眾匪首全都明白。

“唔,聽你們這一說,還真他媽的有些不對頭。走,咱們先往後麵移移,離馬匹近些。他媽的,咱們多少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這回千萬別為了區區一萬兩銀子,在這幫小輩的陰溝裏翻了船。”

孫子良說著站起身,隻見他臉色一變,突然指著山下破口大罵開了,“他奶奶的,看馬匹的是那個雜種,這時候竟敢偷賴,馬匹跑路上來了還不知道。”

其餘幾人聞言,相繼站了起來。可不是,他們藏在前麵山穀裏的三百多匹坐騎,全都跑到坡下的路上來了,正悠閑自得地往東走呢。

要說這些坐騎,全是百裏挑一的快馬,可說是山匪們的半個**,平時外出趕路打劫,逃避官軍的追擊,全靠它們。這時一看它們散在路上沒人管,幾個領頭的全都火了,那裏還有心情去思考究竟,更忘了還有強敵在側的事。

“小的們,趕快把馬抓回來,誰要是動作慢了,小心回去吃家夥。老三,你到前麵看看去,把那看馬的雜種廢了再說。”孫子良隨口發令,什麽都不顧了。

眼看埋伏的婁羅們蜂湧而出,孫子良臉上剛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猛然間又凝住了。

“他媽的,你們的動作不會輕點……,唉呀,還不趕快追,快呀!……”孫子良喊著,躍身往坡下跑去,其餘匪首在後緊跟。

原來,路上的馬匹,不知是突然見到湧出的婁羅,還是受了其它的驚嚇,猛然放蹄狂奔起來,順路直對東麵的山口衝去,眾婁羅奉命在後緊追,人馬相隔近二十丈。

狂奔的馬群剛剛衝出山口,崖頂上山寇們堆積的滾木雷石,忽然自動滾落下來,恰好擋住了在後追趕的山匪。不僅如此,就在山匪們一愣神的當口,隨著一陣陰雷般的巨響,大地震擅,山穀轟嗚,山匪們埋在山口的火藥不知被什麽人點燃,鬥大的石塊向冰雹一樣砸向捅擠在路上的山匪群,頓時激起一片參嚎。

看著飛濺的血花,零散的殘肢斷臂,抱頭哭喊亂竄的婁羅,孫子良終於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他媽的,咱們中了人家的圈套。小的們,趕快往山口衝,衝出去就是活路。”

他想的到不錯,可就是晚了些,崖頂一連滾下十幾個燃燒的柴捆,熊熊的火焰,一下就把路口堵死了,與此同時,陡坡上的灌木叢也相繼燃燒起來,濃煙直衝雲霄。

一切的一切,正是山匪們準備用來對付紫薔等人的,此時卻落到了他們自己的頭上,正所謂“木匠帶枷,自做自受”。至此可以看出,宏兒所定“將計就計,以其人之道,還製其之身”的計劃內容。

坡頂孫子良原先站的地方,這時卻站著宏兒、紫薔、慧兒、冰兒和三鳳六女。望著坡下的大火,宏兒輕聲對眾女說道:“走,咱們到西邊路口去,隻靠二哥他們四個,恐怕擋不住對方上百人。”說完領先而行。

當他們趕到西口時,天麒正帶著王娟和李家姐妹,堵著百多名山匪狠拚。

說是百多名,其實由於一邊是懸崖,一邊是陡壁,中間的路麵隻有一丈多寬,對方真正能出手的隻有五六人,所出招式,十有全被天麒一人接去了。

好個天麒,不愧是天宏的哥哥,九州雲飛的高足,手中一支兌字劍上下翻飛,揮灑自如。一發現宏兒到了,深恐搶了他的買賣,急聲鹹道:“宏弟,你們別上來,讓我們多磨煉一下。”好嘛,他到把拚鬥當成了練習場。

聽他這麽一喊,別人真不好意思出手了,隻好在後麵看著。時間不大,老邪帶著晁洪、李玉祥和許玉琦也趕到了,他們負責的是對崖的百多人,看來很順利。

宏兒迎上問:“邪老、李兄,那麵的情況怎麽樣?”

“回公子,那邊隻有四個好手,我們一人一個全都解決了,其餘的隻殺了二十幾個,剩下的廢了武功後放了。”老邪恭敬地答。

“啊,李兄可是受傷了?”宏兒見李玉祥身上有不少的血跡,關心地問。

“謝謝三公子,那都是濺上的。不過,一個家夥受傷裝死,抽冷子揮刀偷襲,要不是晃洪眼明手快把他解決了,我恐怕真會受傷。這邊怎麽樣了?”

“到也順利,你們看,隻是我二哥還在磨菇。”

李玉祥看看場上,發現天麒不是武功不行,而是有些手軟,隨即發話激勵道:“二公子,你怎麽還沒有開張,可要加把勁了,我已經收拾了四個,要不要我幫忙?”

“瞧你說的,我隻是有點不忍心。喂,你們再不識象,我下手可不留情了。”

說話中,架開了對麵攻來的三槍一刀,順勢回了兩招。

“兔仔子,誰用你留情。小的們,不要聽他們放屁,大爺們來了。”

隨著喊聲,煙霧中衝出了孫子良一夥匪首。他們經過好一陣的煙熏火烤,石砸木撞,一個個變得蓬頭垢麵,衣衫襤褸,宛若一群乞丐,更象是從地域中逃出的惡煞。

為首的孫子良,一看攔路的竟是一群少年男女,想來也就是險些令他們葬身火海的對頭,咆嘯一聲,輪錘砸向當麵的天麒。

要說孫子良手中的這對銅錘,各重三十六斤,再加上他運力砸出,力道已愈千斤。在他以為,未成年的天麒,絕對接不下來,非向一旁躲閃不可,隻要一躲,必傷在他跟蹤而出殺招“煞手飛錘”之下。

然而,他卻不知天麒年齡雖小,卻是前輩高手九州飛雲的高足,加上服食宏兒由天靈鬼穀帶出的仙藥,功力比他高出兩倍還多。此時麵對撲砸過來的人錘,不退不閃,反向前迎,左掌運功上擊雙錘,右手中的兌字劍,乘機直取孫子良的中宮氣海。

場外之人,但見雙方對進,眨眼相遇,隨著一聲低沉的氣爆,勁風四散飄灑,場中兩人各自斜跨三步,靜立對峙,緊盯著對方。場外眾人中,除了宏兒、紫薔、慧兒和老邪四人,皆不知兩人這一招狠拚,究竟是誰勝誰負,全在兩人身上搜索,尋找答案。

這邊,天麒寶籃色公子裝上沾了一層飛塵,左袖袖口裂了一條五寸長縫,頭上公子巾斜到了一邊,鬢發略見散亂,臉上一片嚴肅,右手中的兌字劍,斜指左上方,左手現掌虛接右臂,星目中閃射著精光,左腳虛點地麵,身形似欲騰空而起。

對麵,神力天王孫子良,一身沾滿了碳灰,已經看不出原色的衣服,被火燒了不少的小洞,頂上頭發披散著,不住隨風向後飄動,闊口緊抿,一雙豹眼盯著天麒,閃射著凶光,一錘前指,一錘護胸,身形略微前弓,好似一隻畜欲撲的豹子。

相持了約有一刻,孫子良眼中的凶光漸漸暗淡,繃緊的身形隨之鬆懈,雙錘慢慢落下,墜落地麵。

眾人這才發現,在他胸前心坎位置上,被剌了一個深深的劍洞,鮮血汨汨湧出,浸滿了衣襟。

孫子良疑惑地望著天麒,輕輕地搖了搖頭,猶自不信地啞聲問道:“你接住了我的錘,我卻沒接住你的劍,這怎麽可能?”

“這不是可能,而是事實。一者我功力比你高,二者你出招時過於輕敵,所以你連一招也沒接下。”

“我竟連一招也沒接下?我竟連……”

孫子良下意識地輕聲重複著,再看看對麵的天麒,似乎想起了什麽,精神一振,強提餘氣又問:“你可是那位傳說中的百變神魔?”

天麒聞言,心知他在臨死之前,還想為自己找回一些麵子,本想譏諷兩句,終又有些不忍心。突然想起借弟自捧的故事,當即悠默地答道:“我雖然不是百變神魔,但卻是百變神魔的哥哥,信不信由你。”

“哦,敗在你、你的手下,我栽的……還不、不……算丟、丟人。”孫子良說到這,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困難地側轉身,又對自己手下道:“兄…弟…們,風、風……緊,扯……啦……”

他最後一個字沒有說出聲,隻嘴皮動了動,隨即便兩眼一閉,向後倒了下去。

“兄弟們,拚了!”黃麵虎臨危拚命,妄想仗著人多衝出一條生路,喊完領先前衝,其他二十幾名匪首隨後一擁而上,眾婁羅一起呐喊助威,在後緊跟。

一見匪首們不知死活前來拚命,眾少俠正中下懷,不等宏兒發令,便各自尋找對手打了起來。老邪、天麒、晁洪、慧兒和三鳳每人搶了兩個,其他人有的一對一,還有的二對一,宏兒和紫薔雙雙飛躍鬥場,攔住了後麵的婁羅兵。

太行摩天寨的五虎七狼,在江湖上名號雖響,在宏兒等人麵前卻什麽也算不上,沒有幾合,一一橫屍路麵。其餘小婁羅見情,那個還敢上前送死,不知是誰帶的頭,紛紛棄械跪地求饒,這邊眾人亦不再殺戮,隨即改行廢除武功,少時已畢。

望著滿地的山匪,宏兒沉聲喝道:“以你們平日的所做所為,全部處斬亦不為過。我等體念上天有好生之德,隻廢去你們的武功,留條生路讓你們重新做人。你們務必珍惜這一機會,痛改前非,否則再次相遇,定斬不饒!跟我來。”說完率先順路東行。

山坡上的火勢已減弱不少,一路上盡是斷肢殘臂,屍體橫七豎八,足有二百多具,一些受傷的仍在掙紮。宏兒指揮山匪對傷者施救,將死者就地掩埋,撲滅餘火之後,來到被巨石封堵的山口前,揮掌遙擊,隨著“轟”的一聲巨響,岩石全被掃落崖下,嚇得眾山匪個個魂飛膽落。

山口外,德寬一人守著山匪的馬匹,正在焦急等候,一見眾人,立即跑了過來。

“宏弟,怎麽樣,都解決了?”

“那還用問嗎,你看我們後麵是怎麽。”

“嘿嘿,我說宏弟,下次我可再也不幹看馬這活了,簡直不是人幹的,你看,就這一會,拉尿了這一片。”

“幹不幹以後再說,先辦正事要緊。”

“還有什麽正事?”

“處理俘虜和馬匹,你是不是想趕著它們走江湖?”

“怎麽處理?”

“咱們每人選一匹代步,其餘的放了。”

一聽這話,眾少俠一窩蜂地衝進了馬群,每人從中挑選出一匹自用,其餘的連帶鞍袋中的銀兩,一起分給了山匪,囑令他們各自返鄉,重新做人。

待諸事辦完,天色已是黃昏。宏兒一行各自上馬,直奔紫棘關,準備趕到摩天寨掃庭犁穴。

駿馬急馳,揚起一路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