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開天

第七十章謀定而動

天宏說是出穀察探情況,其實是借故離開,他心裏很清楚,要是再和姊妹倆糾纏下去,隻怕最後又得接回他的天靈鬼穀了。

離穀前,他怕再出意外,順手把黑衣人和成原的手下全部廢了武功。

出穀後,又把原田秀潔她們進穀前留在穀外的痕跡一一掩去,這才放心離開。

他先奔西北,找到中原武林宿營的地方,再沿著打鬥痕跡和零星的遺屍向西搜索。

他清點過,在宿營處遺屍三十七,除了四具是黑衣蒙麵人,其餘全是中原的,多半死於暗器和弓箭偷襲。由於各派宿營分布較廣,所以對方沒有用毒,改用弓箭暗器突襲,各派四散分別突圍。天宏追的是最大的一股,從沿路的遺屍多為僧道看,應為少林和武當的人馬。

一口氣追出六十多裏。在一座山嶺的背後,他終於找到了兩派的落腳點。

出乎意料,在此宿營的不僅有西北各派,而且中原的其他門派大多也在,有三千多人,占滿了一座小山。難怪少林和武當人馬要向這邊逃,原來是有接應,隻不知這些人馬又是甚麽時候來的?為何要在此處紮營不前。

營地四周由各派分區防守,明樁暗哨密布,對進出營地的人員盤查極嚴。

天宏點了點旗號,除了自己認識的天香門、神劍盟、正道盟、金鼎盟、三山盟,世恩盟,還有三十多個不知名的門派幫會。

略加思索,天宏下山走向神劍盟防守的地段。

不等他接近山坡,樹林中已轉出兩名警哨,遠遠地攔住了去路。

大聲喝止道:“來人止步,若是找神劍盟的,請報上名號及所找人的姓名,不然請沿原路退回。如果硬闖,一切後果自負。‘’我找司徒靖誌大公子或靖業二公子。‘天宏沒報自己的名號,隻說出了兩位舅兄的名字,這兩人他在救援九宮堡時都曾見過一麵。

警哨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見他雖然衣著樸素,但相貌氣質卻超乎常人,隨即緩和口氣問:“兩位公子都在上麵,你找他們有甚麽事?‘天宏道:”你告訴他們,就說是九宮舊友來訪。’為首的一名警哨說聲:“稍等。‘讓另一人上山通報,自己留在原地監視。工夫不大,傳話的警哨引著兩位年輕公子從神劍盟的營地走了出來,邊走邊向這邊打量。走在左首的年約二十五、六,右首的略小兩歲,兩人一樣的英俊瀟灑,相貌氣質,與乃父七分相似。

遠遠看見天宏,兩人一愣!竟沒認出是誰!隨即止步站在當地,兩人彼此交換了一下眼色,遂由年長的發話問道:“這位朋友,不知咱們過去在甚麽地方見過麵?如今找我們兄弟兩個有甚麽事?‘前年天宏與紫薔馳援九宮堡時,兄弟倆隻與他匆匆見了一麵,由於是黑夜,加上兩人初遇大變,六神無主,所以留下的印象不深。如今天宏不但長高了一頭,而且身著布衣竹笠,與他們記憶中的妹夫相去甚遠,因而沒認出他來也不足為奇。

看到兩人沒認出自己,天宏未免有些窘迫。尤其是聽那位大舅兄的口氣,竟把自己當成討盤纏的江湖混混,真是哭笑不得。

想想也怪自己平時少與親戚走動,以致弄出眼前對麵不相識的尷尬場麵,隻好自我解嘲地苦笑著,對兩人抱拳行禮道:“兩位舅兄見笑了,小弟是天宏。‘一聽天宏稱他們為舅兄,靖誌與靖業已大吃一驚!等天宏兩字入耳,兄弟倆全傻了眼,再仔細看看站在對麵的布衣青年,那絕世的容貌和超塵的氣質,不是妹夫還會有誰?

靖業突然鬼叫一聲,縱身竄到天宏跟前,伸手在他肩上擂了一拳,大呼小叫道:“好家夥,兩年多沒見,一見麵就叫我們鬧個大笑話,要是讓老爸知道了,非挨頓臭罵不可。‘靖誌這時也走了過來。搖頭苦笑道:”可不是,你不但比兩年前高了一頭,還弄了這麽一身打扮,孤身一個突然跑了來,此時此刻,任誰能想得到。這下可好,大舅子把上門的妹夫當成了打秋風的,要是傳到其他人的耳中,非笑破肚子不可。’‘全怪小弟來得太突然,在此給兩位……’靖誌一把拉住要賠禮的天宏,窘笑道:“你可千萬別再客氣了,不然我們非找個地縫鑽進去不可。對了,目前長輩們正在上麵議事,我們帶你去見他們。‘在神劍盟的營地裏,天宏不但見到了神劍、神醫、神偷和南天三劍,而且還見到了老輩六君中的君子劍、君子刀、君子槍和百草門主。

見麵時自然要有一番寒喧,落坐後,‘神劍’對天宏道:“天宏,你來得正是時候,目前情況非常複雜,此處雖然聚集了三千多高手,並會盟聯手對抗三皇人馬,可實際上卻是各自為政,群龍無首,一盤散沙。尤其堪慮的是半數以上的門派來曆不明、態度曖昧,不是別有用心,就是三皇派進來臥底的,禦敵尚有問題,更不要說主動攻敵了。‘天宏道:”爺爺,大家為何聚到一起了!’‘神劍’道:“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對方的刻意安排。自各派進入天山,先後有不少門派遭到三皇人馬暗襲,損失了不少高手,為求自保,各派隻好聯合行動,結果就像是滾雪球,一路上愈聚愈多,愈滾愈大,滾成了這麽大的一坨。會盟後,相約每七天遷一次地方,停下時各派分散在附近百裏自行搜索,未發現血蔘和玉兔前,不得爭鬥,否則將是眾矢之的,各派共伐之。‘天宏道:”每次的遷移地點是否由盟主決定?’‘神劍’道:“沒有盟主,遷移地點由各方代表商定,意見不同時少數服從多數,否則退盟自由行動。今天下午是會期,加上昨天又有不少門派遭到暗襲,所以我們剛才正在商量對策,以便在會上提出。‘天宏道:”您老和各位老前輩可有定論?’君子劍從旁代‘神劍’做答:“要想確保安全,必須首先打垮三皇人馬,否則動輒遭襲,久而久之,必傷元氣。可是我們既不知他們的落腳點,又不知他們的老巢,加上各派意見不同,所以很難付諸實施。‘天宏道:”人皇的老巢在樓蘭,目前的落腳點在天池;地皇的老巢在交趾。目前的落腳點在南老峰:天皇的人馬已分裂成兩派,一派是敵,一派是友。如果隻這三方還好說,再晚所耽心的是魔窖的妖孽和靈山的妖仙插手;其實魔窖已經插手了,靈山的動靜目前還不清楚,想來也不會安份。’當天宏說出三皇老巢和目前的落腳點,舉座已是萬分驚異,待聽說還有兩個比三皇更厲害的門派時,驚異隨之變成了驚駭。

‘張公子,你說的魔窖和靈山是怎麽回事?可是傳說中魔、靈兩界的修真地?’這回插話提問百草門主。

‘正是這兩處地方。’天宏點頭承認,問道:“您老是從哪聽說的?‘百草門主駭然變色,深吸一口氣,待平息內心的激動後,這才緩慢地解釋道:”百草和百毒同師於神農,彼此相輔相克。同以醫藥立身傳世,至今已傳六十三代。兩門原不善武,卻在第四十八代掌門時,百毒門突然改變以武佐道,百草門亦以醫換武,以求自保命脈。兩門武技之來,即由魔、靈兩界,也因之而喪失了各自的最高秘技,行醫用毒,皆無法達到極境。此事隻有兩派的掌門知道,而後也曾多次以技換武,無奈苦研之技已難入法眼。所得甚微。待傳至第六十一代掌門,已無技可換,加上彼此相互攻伐,兩派隨之勢袞,連換來的武技亦多失傳。等到我和百毒老怪接掌門戶,兩派都隻剩五六人,這才協商罷戰,分別轉向江湖另謀發展恢複。’聽了百草門主的敘述,在坐之人無不為之感歎。

天宏略加沉思,抬頭問道:“您老可知於何處換技?‘百草門主歎口氣:”在六十一代掌門時即已失傳。罷戰後,我曾問過百毒老怪,他的情況與我相同,隻知其事,不知其門。倒是公子又是從何處聽說魔靈兩界的呢?’‘我是聽星魂老祖說的,後來又從人皇的右路元帥口中得到證實。前一陣大漠中鬧狼妖,就是從魔窖中出來的。’隨後,天宏把自己所知告訴了大家。等天宏說完,大家全不吭聲了。

想一想,憑星魂老祖能在中原掀起一場大殺劫的身手,尚不敵老龜妖,而老龜妖卻又不夠資格進魔窖。由此可知靈聖和邪尊的身手。

尤其是此兩地可說是塵世禍亂之源,順天應劫而出,今次第九次曆世,天曉得要攪起多大的風波?

在坐的又有幾人能幸免。

看到大家情緒有些低落,天宏輕咳一聲,引起注意後,沉聲說道:“靈山、魔窖以往所以能夠肆意妄為,除了憑他們各自的實力,再就是不為世人所知,於暗中做祟。如今我們既知,隻要昭告天下,其優勢已減一半,再加上朝野同心,眾誌成城,足以與彼抗衡。‘聽了天宏的話,在坐眾人勇氣突生,幾個老輩高手目中精光連閃,性子較急的君子槍洪聲問道:”張公子似乎已有腹案,可否透露一二?’‘老人家客氣了,腹案說不上,再晚因先聞而有所思考是真。依再晚之拙見,當務之急是昭告天下,引起世人注意,小心提防;尤其彼等過去之所為,若為朝庭得知,必全力圖之,以保社稷傳統。其次,以參加華山會盟的各大門派為核心,吸納天下高手,編組精銳之師,先去其羽翼,再毀其外圍,最後發掘根本,掃庭犁穴。第三,由再晚負貝聯絡朝庭,並於暗中策應支援各方行動,相機偵出彼等老巢,行釜底抽薪之計,為最後的決戰做準備。再晚考慮到的隻有這些,而且都是原則性的,真要具體實施起來,還有許多問題需要協商解決。’天宏簡單的幾句話,已把對敵的戰略勾畫出來,要說其體實施,那隻有根據具體情況策定了。

‘唔,不錯!雖說是原則性的,但已很細了。’君子劍先是不住地點頭讚許,繼而抬眼間天宏:“對於主盟形式,公子可有考慮?再有就是公子和幾位少夫人是否準備參加會盟?‘他雖為’神劍‘之師,因與天宏沒有直接關係,所以對天宏稱公子而不呼名。

‘依再晚拙見,因事關天下蒼生,當格外謹慎,所以除盟主和副盟主,最好再選出一個元老會。盟主與元老會兩權分治,小事可由正副盟主決定。大事必須經元老會同意決定。正副盟主可由各派掌門共議產生、擔任;元老會人數不限,意見不同時,可按少數服從多數形成定論。’君子劍接過話薦兒:“好辦法,既公平,又穩妥。倒是編組精銳之事,公子還需多費些心才是,不然怕是難與對力為敵。‘天宏道:”這事再晚也考慮過了,雖然咱們不能在短期內將上千人的功力提高,卻可憑陣法集聚力與敵周旋。再晚根據人數多少,已想好了十種陣法,少則十人,多則成千上萬不限。待組盟後,交盟主分抄各派暗中組織訓練,少則十天,多則二十天即可用之臨敵對陣了。’其實,以天宏之能,不難在短期內造就出一批絕頂高手,問題是他耽心絕學過多外傳,一旦落入邪門之手,必定遺患無窮。傳陣法則不然,不但要受人數和場地限製,而且利守不利攻,即使有某一幫派仗以為惡,隻要他再傳出破法,即可假手他人輕易平之。

當天下午,天宏扮成‘神劍’的隨從,參加各派商量遷地的盟會。

易容,是為了不暴露自己身分;參會,是想看看各派究竟有些甚麽人物?會場設在山頂平出的一塊空地上,環場設了近五十張簡製條案,案旁插著各派號旗,案後置有三截圓木充做坐位。

各派除一名代表、兩名副代表,還有三名隨從,四十多個門派加起來雖然近三百人,但隻有各派代表才有資格發言。

神劍盟的正式代表是老莊主‘神劍’,兩名副代表分別由神醫和神偷擔任,天宏同靖誌、靖業兩兄弟充做隨從,站在三人背後。

在四十多個門派中,有九個門派來自西夷,天宏問靖誌、靖業兩兄弟才知,旗標十字的為凡帝派,標十字劍的為亞甸劍派,標鐵盾的是歐南劍派,標金三角的是埃及劍派,標雙劍的是北冰劍派,標雙頭鷹的是羅刹劍派,標圓盾的是猶特劍派,標火焰的是波斯劍派,標飛獅的是魔女劍派。

九派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無山門的魔女劍派,參加會議的六人全是女的,個個體態婀娜、膚白如雪、碧眼金發、貌美如花,看不出她們的真實年齡來。

聽靖誌、靖業倆兄弟講,該派總共來了一百多人,女多男少,女為主,男為仆,女的膚白貌美,個個如天仙,男的皮黑貌醜,長相如同從地獄逃出來的餓鬼。

今天輪值主持會議的是昆侖派掌門青虛真人、長白派掌門金道奇、天台派掌門李政公三人。先由各派提出自己的遷地目標和理由,然後再大家討論研商、表決,最後形成定案。

先後有十七個門派提出了目標,其中有十四家將目標定在落雷峰,等將地點、方位和理由說出,天宏才弄明白所謂落雷峰就是自己與天靈穀通話的那座雪峰,因他前兩天引天雷擊斃阮成浩而得名。

大家說出的理由非常簡單,愈危險的地力,愈能藏得住秘密,探查起來愈刺激,若能解開晴空落雷之秘,下到崖下的秘穀,其收獲必然不菲。

‘神劍’他們雖然知道落雷是怎麽回事,卻不能當眾說破,隻好裝糊塗附議讚成,因此地距落雷峰近百裏,所以眾人商定,第二天清晨各派同時啟程。

第二天早晨,各派收拾行裝時,又有十幾人來投,自稱是東海派的,十五個人中隻有三個男的,負責與各派交涉。

眾人雖然不知甚麽時候又出了個東海派?但一來十五個人全是年輕人,二來人數少,三來沒要求進盟會,隻是要求隨行,所以都沒把他們放在心上。

隻有神劍盟的人心裏清楚,三個青年男子,有兩人是他們的孫少爺,一個是他們的孫姑爺,其她十二個女子來自東瀛。

這時的原田姊妹和她們的十名隨從,聽從天宏的安排,全都易了容,甚至與東瀛派也暫時斷絕了聯係。

經過成原次郎引狼入室的教訓,她們在敵友難分的情況下,隻能掩藏行跡,以免再蹈覆轍。

尤其是芳子姊妹,隨主人進入中原兩年有餘,沒傷在與敵人的拚鬥中,卻傷在自己人的暗算下,身心皆受重創。她們的自尊和希望全毀了,對國師大雄秀吉恨之入骨,支持她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報仇雪恨。

天宏所以要與原田姊妹等人同行,除了要保護她們,隱藏自己身分,再有就是她們對地皇和人皇的情況較為熟悉,對查找敵琮大有幫助。

至於帶靖誌、靖業,不過是為了找個伴,以他一個男的混在一群美女中,即使自己秋毫無犯,別人知道後也難免流短蜚長,解釋不清。

再有就是他想以兩人當擋箭牌,免得原田姊妹糾纏。

他的考慮不可謂不對,不可謂不細,可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兩位舅兄自身尚且難保,又哪有餘力來保護他的安全?特別是原田姊妹倆個不僅文武兼備、秀色可餐、落花有意,而且還奉有‘嫦娥’的‘秘密法旨’,即使天宏是真佛轉世,也難逃眼前的風流劫數!

回到落雷峰下,在天宏是回到家門,在原田姊妹等人是故地重遊,在其他人卻是身臨險地,無不小心翼翼,深恐一不小心也弄個屍骨無存。

為了便於防守,這次選擇的宿營地仍是一座小山,各派環山分區駐紮、歇息。共有兩道防線,內圈是人多勢眾的名門大派,外圈是名弱人少的小幫派和一些臨時拚湊的團夥。

由於‘東海派’人數少,且女多於男,所以被介在魔女劍派的外層,地盤不到三十丈,僅夠支五座帳蓬。

魔女劍派左側是歐南劍派,右側為全是女人的月魄門,再過去是金霞門、昆侖派、崆峒派、華山派。

支好帳蓬,天色已近黃昏,靖誌和靖業兩兄弟被六個女隨從拉去找幹柴,剩天宏一人獨坐帳中,起身正想溜出去探查情況,與天香妃子等人聯係,不想沒走出帳門就被原田姊妹堵了回來。

‘這麽晚還出去?可是有要事?’原田秀娟甜笑著問,語透關切,一派自然。

‘哦,原來是兩位公主,快請進來坐。’天宏隻得退步,將兩女讓進帳內,點燃一支蠟燭,放在帳中當幾桌用的方石上,帳內隨之變亮。

自己先在靖誌的草鋪盤膝坐下,擺手示意兩女在他的草鋪上落坐,想起原田秀娟先前的問話,順口應道:“我沒事,因閑得無聊,所以想到外麵四處轉轉,看看其他各派的情況。倒是兩位公主芳駕到訪,不知有何差遣?‘兩女毫不忸怩地在草鋪上坐下,原田秀娟噘著嘴糾正道:”我們已經說了多少遍,讓你不要再叫甚麽公主?可你就是不改口。真不知是成心氣人,還是記性不好?’看到她那嬌憨的模樣,天宏真還不忍太讓她失望,隨即笑著應道:“不叫你們公主,那又叫甚麽呢?‘’叫我秀娟,叫姊姊秀潔,就這麽說定了。‘原田秀娟先武斷地定下稱呼,然後換上笑臉繼續說道:”我們姊妹來找你,是對五行遁甲有不少疑惑,想請你指點。’一聽說是來求教武功的,天宏心裏頓時輕鬆不少,隨即有問必有答,耐心為兩人解疑釋難。

然而,學武功不隻在記和悟,還須練習實踐,所以在問無可問時,她們又順理請天宏指點動作了。

直到步入山林,天宏才猛省過來,暗自連呼上當,可此時已悔之不及,隻好帶著兩人尋找清靜地方。

這時要在落雷峰附近找塊清靜地方並不容易,天宏帶著兩人幾乎轉了一圈,才找到一處山穀。進去一打量,竟是前天晚上救原田秀娟的地方,被廢了武功的夏侯雨華已不見。

想起前晚的事,原田秀娟偷瞟了天宏一眼,張口正想對他說甚麽?

忽覺四周空氣猛地一緊,竟沒發出聲來。轉眼看到姊姊原田秀潔同樣是櫻唇微張有口難言,正自驚疑,卻見天宏先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後又向小溪的下遊指了指,周圍空氣恢複常態。

看到天宏的手勢,姊妹倆心知有警,隻好把僵在嘴邊的問話咽了回去。兩人凝神細聽,沒發現甚麽?

剛把疑惑的目光轉向一旁的天宏,芳心猛地一沉一浮,已置身於一棵大樹的密葉中。

大概是站得高,姊妹倆這次也聽到了些動靜,都把目光轉向了小溪的下遊……

隨著一陣低語輕笑,從下遊踏草走來三十多個金發碧眼的青年女子,在她們身後十多丈遠跟著十幾個黑膚禿頭的怪人。

走到三人先前所站處,為首的一個青年女子突然低呼一聲,其她人頓時如臨大敵,迅速拔劍四下散開,小心翼翼地展開搜索。

對於這群女子,原田姊妹首次見到,不知其所來,注目仔細打量,心裏充滿了好奇?天宏卻認識她們是西夷魔女派的,隻不知傍晚悄悄到此有何貴幹?不等對方搜至三人藏身的大樹下,天宏已運功將姊妹倆帶上了半空,然後落到對方已搜過的另一棵大樹上,反倒拉近了與為首女子的距離。

對方搜出三十多丈,沒發現甚麽情況,這才掉頭返回原地,圍成一圈向外小心戒備。

為首女子低頭在附近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抬頭與身旁的兩人譏哩咕嚕地交談幾句後,又轉對圍在四周的眾人說了些甚麽?遂見她們個個收劍入鞘,神色輕鬆起來。

看到對方放鬆戒備,原田姊妹剛鬆口氣,可突然又變得緊張起來,睜大了兩雙秀目,透過茂密的樹葉,屏住呼吸,死盯著樹下的動靜。

原來,魔女們除了四人擔任戒備,其餘盡皆就地解帶脫衣,竟然當著十幾個黑膚禿頂男人的麵赤身露體地跳入溪流沐浴,嘻聲四起,春色無邊。

不僅止此,那十幾個黑膚禿頂的怪人不但不回避,反而各自脫衣走到溪邊輪流為眾魔女搓澡推拿,黑白相間形成鮮明反差,男女混雜,不成體統。

還好,隻是搓澡推拿,要是再弄出些別的,非把樹上的三人羞得去找地縫鑽不可。即使如此,原田姊妹也看得麵紅耳赤,芳心鹿撞,鼻息轉濁,情不自禁中已把嬌軀偎向身後的天宏。

對於偎過來的兩具嬌軀,天宏到未在意,他此時所想的卻是遠在礁中嶼的愛妻蘇珊娜,以及他那位西夷嶽母黛麗絲,想著是抓幾個魔女回去或是把那母女接來。

蘇珊娜母女這三年來雖然武功突飛猛進,生活過得安逸舒適,可眼角總有一抹淡淡的愁思,言談中也時而會流露出思鄉之情。尤其是黛麗絲,年不滿四十,已寡居三年,練功之餘,總是獨坐湖邊望著湖水發愣,眼神中充滿了孤寂、茫然和哀怨,讓人看了心酸。

天宏雖然有心送母女倆回鄉一趟,卻因脫不開身而未能成行,如今看到來自西夷的魔女,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黛麗絲和蘇珊娜母女。

他隻顧想自己的心事,卻末注意眼前的變化,突覺臉上發癢、懷中溫香聳動,急低頭,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已將原田姊妹擁在懷中。兩張上仰的粉麵距己不足三寸,嫵媚的秀目正柔和地望著自己,有嬌羞、有期待,還有幾分淡淡的哀怨,令他心跳,令他心軟。

他強自壓抑住內心湧起的一吻櫻唇的念頭,將目光移向樹下,轉向溪邊。

老天,難怪原田姊妹情難自禁,原來魔女們正與黑膚隨從混在一起瘋蹈狂舞,那**的舞姿,**浪的動作,黑白混雜交錯的景象,讓人眼花繚亂,熱血沸騰。

天宏隻看了幾眼,已經渾身發熱,綺念橫生,再加上懷中兩個玉人搗亂,如何受得了?暗呼一聲大事不好,雙臂一緊已擁著兩女直衝雲霄,向南橫移三裏多後,緩緩降在落雷峰頂。

經寒氣一冰,原田姊妹已清醒不少,可仍賴在天宏懷裏不肯移開。

天宏想暗中抽回攙扶兩女柳腰的雙臂,卻被她們發覺夾住了,且各伸一臂抱住了虎腰。

尤其是原田秀娟,竟踮起腳尖大膽地在天宏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愛慕之情表露無餘。

這一吻,吻得天宏茫然無措,好半天才省過神,心裏暗歎一聲,曲指在兩女腰間輕輕一搔,乘她們發癢扭身躲避,抽臂閃身站到旁邊,害得兩女差點沒軟倒在地,站在原處不住地跺腳噘嘴,大發嬌嗔。

天宏看在眼裏,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苦笑著對兩女指點道:“別傻站著淘氣了,快運氣看看有甚麽不對?她們演的是天魔馭情舞,要是魔侵靈台,對你們今後練功可是大大有害。‘’咦?你是說我們中了她們的魔功?‘原田秀潔問。

天宏道:“可不是?要不在《蚩尤天魔經》上看過,加上她們沒有同時演奏天魔馭情曲,我在無備之下,也難逃劫數。天魔心法共分六重,馭情屬第五重,練成後即可以氣馭情,以情傷敵,不知心法者情隨欲動,難以自禁,直至精髓全部枯竭。‘兩女聞言,立即就地盤坐運氣自察,真氣剛過重樓玄關,突覺心旌搖搖,綺念紛紛,幻象紜紜。

原田秀潔似乎回到了大沙漠,正躺在帳中遭受狼妖的輕薄;又像是處身於深穀中的山洞,正在成原次郎的魔爪下輾轉『shenyin』……

原田秀娟純潔得多,她隻感到自己正與姊姊站在落雷峰頂,天宏正驚異地望著自己,她感到害羞,感到心慌,想找衣裙卻又找不到,不知何時,自己竟已依偎在天宏的懷抱中……

突然間一道強光從頭頂百匯射入,眼前的幻景如湯沏雪,刹那無蹤……

等姊妹倆從功境中清醒過來時,隻見天宏正躺在雪地上,從他眉心冒出一股發絲粗細的紅光,射向懸在夜空中的那彎銀月,十分神奇、詭秘。

兩女見情,駭異萬分,隻當正在與月宮中的嫦娥聯係,想起‘嫦娥’的秘密法旨,心裏又羞又怕,隨即默默地坐在一邊,靜等天宏收功。

大約等了一刻鍾,紅光消失,天宏坐起,對正望著自己的兩女道:“真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對了,身上可還有甚麽不適的地方?‘兩女與他的目光一對,立刻滑向一邊,臉上隨之飛起粉霞,原田秀娟先以搖頭代答,隨後又低聲問道:”洪公子,你剛才練的是甚麽功?可以告訴我們嗎?’‘哦,你弄錯了,剛才我是在與妻子聯係,不是在練功。’天宏糾正後,看到兩女色變,還當是她們驚於自己的功力,卻不知她們所以吃驚,是誤認為天宏真是嫦娥的丈夫。隨即自以為是地安慰兩女道:“這算不得甚麽,隻要你們善體天意,總有逍遙天地的一天。‘他的這番安慰,聽在兩女耳中卻是話中有話,誤會更深,羞得把頭低到了胸前,再沒勇氣抬頭看他一眼。

天宏見情,百思不得其解!為消除眼前的尷尬,隻好沒話找話對兩女道:“如果兩位沒有要事,請在此多等片刻,一會家嶽母和幾位拙荊要來,等我接到她們再送你們回去。‘’我姊妹並無要事,一切但聽公子吩咐。‘原田秀潔仍不敢抬頭,聲如蚊鳴地回答。

‘那我就謝謝你們了。’天宏順口應著,想起即將見麵的嬌妻,接著又道:“家嶽母和幾位拙荊都是非常好的人,隻要你們和她們處好了,混熟了,肯定對你們將來大有助益。‘原田秀娟從話中聽出了問題,顧不得害羞,抬頭輕聲問道:”聽公子之言,少夫人似乎不隻一位?’一旁的原田秀潔亦抬起了頭。

這問題問得天宏大是困窘:“唔,說起來真有些不好意思,前前後後加起來,如今已有十八位了。

‘看到兩女突然睜大了眼睛,天宏俊臉一紅,咧嘴搖頭歎道:“我也不想這樣的,都怪老天弄人。要隻是多妻還好,可如今我已是六個孩子的父親,等到明年這時,將再增加十二個,想起來就頭痛。’說著煞有介事地又長歎一聲,還皺起了眉頭,說起來這事確實也真讓他頭痛。

聽了天宏的話,兩女全傻了,即使她們身為一國之主的父親,也隻有一後五妃,子女不過七人。看天宏年不過二十,不但已有十八位妻子,而且已是六個孩子的父親,明年還將增加兩倍,這怎麽可能?

在常人來說不可能,對天宏來說又當別論。尤其是當兩女聯想到天宏神鬼莫測的身手,以及月中的嫦娥,自然相信天宏所言非虛。

看到天宏絕非裝做的愁容,兩女不僅不怪反而大起同情之心,原田秀娟在旁輕聲勸道:“公子不必過於耽憂,我想嫦娥姊姊會有安排。‘天宏詫然道:”咦?嫦娥怎麽會有安排?’聽天宏問起,看到姊姊原田秀潔驚恐的神色,原田秀娟才意識到自己無意中已說漏了嘴,憶起‘嫦娥’對她的警告,想到將因之累及父母,頓時六神無主,不知不覺中兩行清淚滾落腮邊。

看到她的眼淚,原田秀潔也情不自禁地跟著掉淚,弄得天宏在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看這個,望望那個,不知該勸誰才是,更不知從何勸起?

他正想不出該如何應付眼前局麵,突然心有所感,低聲對兩女道:“兩位快別哭了,有甚麽傷心事,盡管說出來,如果我能幫得上忙,絕不推辭就是。快把淚擦幹,家嶽母她們快到了,要是被她們看到,還以為是我欺負你們呢,到時……不好!她們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