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領主

第8章 神秘的棍子

“哇——”

兩人在扭過頭去的一霎那間幾乎同時從口中傳出一聲充滿讚歎的驚呼!

在三人的東南方向,零零星星的白光在樹木和搖曳枝冠的晃動遮掩下不時乍泄出來。柔和卻不落暗淡的月光在這密林裏相比之下竟也顯得遜色不少。

“嗨夥計,那是什麽?”膽小的吉布森首先就發問了。他必須了解清楚眼前的白光究竟是不是有害體。否則,他絕對不會往那裏哪怕行前一步。詭秘的盜賊,見聞廣博的傭兵又或是遠方來的遊唱詩人,他們給薩爾茨的人們講述過太過神怪之事了。大部分類似勇者鬥惡龍的傳說或是故事裏麵,邪靈或是魔獸要出場的時候,主人翁身處的環境就和自己現在差不多。

當然,那是在他看來如此。同樣聽過許多傳說故事的阿倫可不這樣認為。相反,他覺得這是一個真正勇者所必須麵對的艱巨考驗。至於阿泰,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心裏和小吉布森一樣有點害怕,畢竟還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但帝國戰士的行為準則及榮譽,讓他不可以表現出害怕的情緒。因此,阿泰選擇了沉默,但目光始終在阿倫以及遠處那些不時變化大小的白光中來回注視。他始終認為,跟著阿倫做絕對沒錯。

“嗯哈,夥計們,也許那裏隱藏著一個大秘密。要不我們過去看看?”阿倫想起一個傭兵說過,一些法師術士的卷軸會發出類似這樣的神潔白光。當然,更有可能的是寶藏。

小吉布森沒有吱聲,但無論是從眼神還是身體乃至腳跟都絲毫沒有要過去的表示。阿泰依舊是沉默,但眼神卻明顯地告訴阿倫,走!

“噢,我差點忘記了。威爾他們都不和我們同個小隊,我們帶來的食物可都在軍帳裏呢。”細小的眼睛轉溜溜了幾圈後,阿倫一拍大腿小聲喊道。

“噢,對啊。該死的,我父親親手給我的二枚狄納裏呢!”聽罷,阿泰猛然醒起,眼中很自然地流露出擔憂的神色。

阿拉岡帝國稱呼銅幣為阿司,銀幣是狄納裏,金幣是奧雷!其他國家也有各自叫法名稱。

“對啊,阿倫,父親給我們準備的食物也都在那沒帶出來啊。這可怎麽辦?”吉布森也是神色擔憂地說。

顯然,貴族毫不起眼的食物抑或是幾枚狄納裏,對他們這些貧苦的自由民來說可是舉足輕重的東西,丟不得啊。毫不客氣地說,一個隸農家庭起早貪黑的耕種一年所得也不過七八枚狄納裏。比牛還要勤勞,卻過得比畜生還要艱難。

“喔,天啊!我說吉布森,你瞧瞧你那軟乎乎的肚皮都快掉到地上去了。這麽冒險的事情你還是別去了,要不你回去看好我們的東西,順便也好監視一下那群混蛋的動靜!”阿倫很自然地給了個台階吉布森下。他知道阿泰對膽小的吉布森一直存在著鄙夷。當然,這種鄙夷可不是貴族對自己這種人的鄙夷。

吉布森沒有聽出阿倫的意思,但聽到不用自己往那邊冒險一番,還可以回去看好自己的東西,自然是不停地點頭。

阿泰對這個決定也表示同意,兩枚狄納裏可不是小數目,去買劣質麵包的話,起碼可以裝滿兩個大箱子。自己平時連完整的劣質牛油麵包都沒吃過幾次,怎麽可能這麽豪爽把狄納裏丟在裏麵無人看管呢?

目送吉布森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漆黑的密林後,阿倫朝阿泰打了個眼神便徑直小心地朝東南方小心翼翼地摸了過去。

“唦……唦唦……唦唦唦……”

兩個男孩,噢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兩個男人,因為他們已經是一名正式的戰士了,盡管年齡上還隻是個孩子。

隨著二人腳步緩緩地往前挪動,密林內響起了一陣陣輕微的摩擦聲。盡管他們已經盡量把自己的腳步放輕,但那磨砂般的聲音鑽進耳朵裏的時候,仍然讓他們覺得自己應該可以更輕一點。畢竟,前麵那丁白光隨著距離和角度的不斷變換,在他們的眼裏已經從零星的白光慢慢變成一團巴掌大的白光。誰也不知曉那團光究竟是何物發出,會不會對自己兩人造成什麽威脅不!

阿泰按捺住心中的敬畏,一步一步地跟在阿倫的身後,手裏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一根兒臂粗的斷木。喉嚨似乎變得有些幹燥,隨著那圖案白光在眼裏變得越來越大時,阿泰隻覺得自己的手心、額頭以及後背心都滲滿了汗水……不,才不是汗水呢,那絕對是霧水!阿泰這樣為自己打氣著。

至於阿倫,隨著距離的不斷拉近,敬畏之心早就被莫名的興奮驅逐了大半。當然,他的手裏多了一塊石頭。

密林內荊棘遍地,兩人借著月光足足摸索了半天才摸到跟前。待兩人小心翼翼地撥開橫在自己麵前那些比自己還要高的雜草時才詫異地發現,眼前這團白光是從一根倒插在泥地上的木棍子透射出來的。顯然不是什麽金銀寶藏,而是一種不知名的魔法物件。

“啊,這是什麽?好漂亮啊!”首次看到這種神奇的東西,阿倫忍不住打破了長時間的沉靜。

阿泰亦是被眼前這透射白光的棍子吸引得嘖嘖稱奇,就連阿倫的詢問都直接過濾掉。而那根透射出比月光還要柔和光華的棍子依然不為這兩個不速之客所動,靜靜地佇立在原地。就這樣,兩個人一根神秘的棍子都一動不動地佇立在原地,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許久,阿倫才首先晃過神來,轉過頭來瞄了一眼阿泰後輕輕地退了阿泰一下,小聲問道:“嗨夥計,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阿泰迷茫地搖了搖頭,但神情卻依然對眼前這根神秘棍子保持著一定的戒備。看來梅恩老爹對自家小子下的功夫和期望不小啊。

“聽起來,連大叔也沒見過這種玩意?”阿倫興奮之中還不忘用小手指勾了勾自己的鼻孔。嗯,似乎有點癢癢的。

“不!才不呢!父親他肯定見過這種東西,隻是沒跟我說罷了!”阿泰匆忙解釋著,臉上泛起一片豬紅。大有阿倫不相信他這話就跟他急的意思。

“喔,也許吧。夥計,放輕鬆點兒。”阿倫咧著嘴打趣著:“你說,我們如果把這根棍子從地裏拔出來會不會有問題啊?”

很快,阿倫就發現自己以後再碰到諸如此類的問題,就不要再去詢問阿泰的意見了。因為這個大塊頭雖然打架的時候勇猛,但腦子卻不怎麽靈光,而且也沒什麽主意。

在阿泰瞪著比銅鈴還要大的眼珠子注視下,阿泰先是用了一塊小石子往跟前五六米處的棍子丟了過去。啪的一聲脆響,棍子隻是微微地抖了一下,卻沒有作出意料中的那種人畜有害等動靜。

兩個自認為是男人的小鬼相視一眼,緊張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後,阿倫再次撿起一塊比剛才大得多的石塊狠狠地砸了過去。又是啪的一聲,石塊被棍子的反彈力斜飛開去,而棍身依然隻是抖了幾下又沒動靜了。隻不過這次抖得比剛才幅度大些而已。

不用說了,這投射著柔和白光的棍子必定是個無害之物。以兩人目前的眼界閱曆,理所當然地認為。

“阿倫,別扔了。這次,就讓我來吧!”阿泰確認無害後,義薄雲天地朝阿倫說道。

“你要幹什麽?”阿倫一時半會還沒明白阿泰究竟想幹什麽。剛才還沒丟石頭的時候,他可比自己還要害怕啊。

“你在這看好,我要上去把那根木棍子拔出來,嘿嘿!”阿泰一邊從趴著的這個土坑裏站起來,一邊朝腳跟旁的阿倫說道。

“喔,那你小心點……噢該死的,你這家夥看來也不笨啊!”阿倫很快就領悟到什麽,立即笑罵了起來。

“啊哈夥計,看我的。”阿泰說完便徑直朝那根神秘的棍子摸了過去。

雖說剛才扔了兩次石頭,確認沒有老爹說的那種什麽魔法陷阱之類的東西,但首次如此接近一樣未知的事務,而且還要親自接觸它。顯然這讓素來大咧咧的阿泰感到有種莫名的壓迫感和敬畏感渾繞心間。

本以為要花很大力氣方能把那棍子拔出來的阿泰,卻沒料到被石塊狠砸之下才輕微顫抖的棍子如此輕鬆就拔了出來。從而也導致了用力過猛的阿泰一個不注意就仰翻在地,惹得後麵的阿倫哈哈大笑。好在棍子倒是被他緊緊地握住在手裏沒有摔壞。

“嘿阿泰,給我瞧瞧!”不知何時,阿倫已經來到灰頭土臉的阿泰跟旁,一手把棍子奪了過去。

自己拿到的寶貝都還沒仔細觀賞一下就被人搶去,阿泰自然不肯,正要發話時忽然,棍身散發出來的白光漸漸暗淡下來,最後居然消退得無影無蹤。原本充斥著柔和白光的小空間一下子被黑暗吞沒。

“瞧,你做的好事!”阿泰生氣地斥責道。

阿倫情不自禁地翻了個白眼,假裝滿不在乎地反駁道:“這怎麽能怪我呢?怎麽這麽奇怪,我剛一拿過來就這樣了。”

阿泰生氣地站起一手把棍子奪了回來,時而抖幾下,時而放在地上,時而往棍身上吹上幾口氣。但無論他怎麽搗鼓,棍身還是沒有絲毫光芒透射出來。

“可惡,這根破棍子。”說罷,阿泰狠狠地把棍子往腳下摔了下去。

兩人呆立原地,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夥計,我們還是回去吧。現在太晚了,我們還沒休息呢!”阿泰道。

“嗯,不過我們還是把那東西帶回去交給士官長大人吧。說不定他知道這是什麽!”阿倫指著地上那條小木棍。

阿泰點了點頭。沒多久,原本有點生氣的密林再次恢複了平靜,除了蟲兒放縱的吵鬧外,幾乎聽不到任何其他聲音。

淪陷的鐵血戰堡後最重要的防線——俄塞比亞的西麵,也就是阿倫所在營地的西麵約百裏的地方,數十團比之夜幕還要濃墨的陰影正迅速地朝傑克管轄的營地靠近。

“可惡,我們在俄塞比亞布下其中一根崗哨守衛失去了聯係!”在其中一個巨大的陰影下,一把極其尖銳的聲音忽然響起,隨即又恢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