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淚流

167 嚴重貧血

167 嚴重貧血

十月七號,國慶長假的最後一天。上午,我陪同父親去鎮上醫院。在輸液的時候,那個護士看到父親異常蒼白的手,就問道:“老人家嚴重貧血嗎?”

“應該是吧。”我不是很確信,但看樣子,應該是吧。

“這種情況最好要輸血的。”護士好心地提醒說。

“哦,可是,為什麽醫生沒提輸血的事呢?”我有些疑惑地回道。

“那我就不知道為什麽了。不過,即使要輸血,在我們這裏也輸不了。”護士喃喃地回答說。

“為什麽?”我不解地問。

“像我們這樣的小醫院,會有幾個人來此輸血呢?因此,正常情況下,我們這裏是不儲備血液的。”

“哦……”我應答了一聲,然後心中暗自打消了前去詢問這裏醫生的打算。因為,即便是醫生也認為需要輸血,反正在這裏也輸不成,我又何苦費這個事呢!

再次將父親馱回家中,我就立即忙活起家務來。午飯過後,我跟三舅一起來到路邊,發起了最後的衝鋒,爭取在自己返回市區之前,將剩餘的那一點花生給全部摘取完畢。

在下午四點左右,最後的一場殲滅戰終於勝利結束了。看著身後那堆積如山的花生藤,我心中再次升起一股暖意。如果不是鄰裏們的無私援助,那麽估摸著再摘上個三四天,也未必能夠完成如此艱巨的勞動任務。手上與根莖摩擦而產生的破損處傳來的陣陣火辣疼痛,根本無法掩蓋我此時心中的喜悅之情。我知道,從現在開始,母親終於可以了無牽掛地照顧父親了。

來不及休息,就用摩托車帶著老婆和孩子往市區而去。因為頭燈的緣故,我可不想再被無邊的黑幕所困擾。

回到市區家中,累得不行的我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先是打個電話給父母報聲平安,然後就閉目養神起來。但,隻休息了一會兒,就意識到自己似乎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於是立刻打了個電話給姐姐。

“姐,今天在醫院的時候,掛水的護士說,爸的貧血好像蠻嚴重的。”

“嗯,這些天,我也感覺到了不對。爸的雙手似乎白得有些不正常。”

“護士說,貧血嚴重的話,最好要輸血。怎麽辦?我們到底要不要輸血?”遇到難以決策的重大問題,我第一時間想到的自然是姐姐了。

“是不是輸血,最好先不要急於下結論。我馬上就去查看相關資料,看看輸血的利弊各有哪些?”

我知道姐姐的意思,謹慎並不是什麽壞事,因此我並沒有就此提出任何反對的意見。“姐,那護士還說了,他們那裏沒有庫存血液,所以,如果輸血的話,那麽還得要到市人民醫院。”

“這還是等決定輸血之後再考慮吧。”

聞言,我立即開口解釋道:“我隻是跟你說一聲。關鍵是堂哥這兩天就要去天津了,到時候如果真去市人民醫院的話,那我們就必須得先想辦法解決交通工具的問題了。”

“放心,到時候如果真去市人民醫院的話,那車的問題就由我們來想辦法好了。”

雖然事情都已經跟姐姐說了,但我總感覺這貧血的事情,似乎並不是個什麽好的預兆。如果不是這幾天,父親的表現已經比去南京之前好了許多,那麽當時,我肯定就已經心懷忐忑了。

姐姐是學生物的,各方麵的常識要比我強了許多,有她去搜集有關輸血的利弊,我自然放心。隻是,這等待是一件挺折磨人的事情。我再沒心思坐在沙發上休息。我在客廳中來回地走著,直晃得老婆和孩子連連抱怨。

看來,姐姐還是花了一番心思的,直到第二天,姐姐才打電話給我。據姐姐說,這輸血還是具有很大風險的,其中最為可怕的就是很可能會引發內出血,嚴重的話甚至會危及到生命。如此巨大的風險,可不是我們能夠承擔得起的。因此,我和姐姐一致認為,還是暫時不考慮輸血這一方案。

“可是,姐,爸這貧血似乎確實挺嚴重的。難道,我們就這樣放任不管了?”我有些擔憂、有些疑惑地問。

“當然不能不管。嚴重貧血的後果也是很嚴重的!”姐姐果斷地回答說。

“但如果不輸血的話,那我們該怎麽解決爸的貧血問題呢?”我繼續不解地問。

“其實,解決貧血問題有很多方法。輸血隻不過是見效最快的一種而已。我認真分析比較對照了一下,覺得食療應該是其中最最安全的一種。”姐姐有條不紊地回答說。

“對,對,對!現在,爸需要的就是最最安全的方法!”我趕緊激動地附和道,“隻是,怎麽個食療法呢?”

姐姐早就猜到我會有此一問了,於是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紅皮花生、紅棗、黑米、胡蘿卜等都是補血佳品。我發現家裏的黑米似乎快要沒了,這個周末回去,最好得買些帶回去。”

“這好辦,今天晚上我就去超市買。沒想到,這些補血的東西居然都是些最最普通、常見的食物。”我有些興奮地說道。既然很普通,那麽食療起來自然就容易得多了。

“除了食療之外,其實喝中藥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姐姐接著說道。

聽後,我有些為難地說:“可是,爸已經在吃中藥了啊!總不見得,兩幅中藥一起煎著吃吧?”

“我沒說再開中藥!”見我沒明白她的意思,姐姐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那,你是什麽意思?”我不解地問。

“上次徐荷芬開的中藥的單子在不在你身邊?”姐姐不答反問。

“在啊!幹嗎?”我的疑惑更甚了。

“什麽時候有空拿給我。我查查看,徐荷芬所開的中藥裏有沒有補血的成分?”

聽到這裏,我終於明白了姐姐的意思。

在我還沒“哦”完之際,姐姐就繼續問道:“上次去南京的時候,你有沒有注意到爸的手是不是也像現在這般蒼白?”

“當然注意到了。當時爸的雙手就白得有些不正常了。隻是,現在爸的手似乎變得更加沒有血色了一些。”我如實地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