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人叫胤禛

第二十六回 情傷

第二十六回 情傷

勝文早已守在了園門口,一看我下車,裏過來幫我拿行李。服務到家,殷勤周到。我還是住上次的房間,走到門口又覺得有些觸景傷情,便讓勝文給我另換一間。勝文帶我到了隔壁,又叫人來換紗帳。我笑道:“沒關係,就這綠紗帳也挺好的。”

發布勝文也笑道:“王爺吩咐過奴才,姐姐最是喜歡雨過天青紗帳。你的房間裏都得用雨過天青。”

發布聽著勝文別有用意的回答,我沉默了下來。這時,有下人過來通傳:十七爺胤禮來了。

發布還沒等我到門口迎接呢,十七已經急匆匆地快步進了房間。摒退左右後,十七立刻開始對我曉以大義:“月喜,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四哥的,而且四哥現在真的病的很重,真的很需要你在身邊陪他的。”勝文則在一旁全力附和。

發布我笑笑:“還有精神串通太醫,總管什麽的誆皇上放我來,想必也重不到哪兒去。”

發布沒料想,勝文竟然撲通一聲對我跪下道:“月喜姐姐,你誤會王爺了。這件事是我想出來的。王爺雖然掛念姐姐,但並沒有用勢強迫姐姐的意思。”

發布我趕緊扶起勝文,我可不認為自己是那大富大貴的命,能受人跪拜。弄不好還會折壽的啦。對勝文道:“你有那本事說動這些太醫們?”

發布勝文看向十七,十七衝我點點頭道:“是我和勝文一起想的法子。月喜,你先別急著發火,聽我把事情說完好不好?”

發布看著一臉凝重的十七和神色焦急的勝文,我不由自主地點頭:“好吧。請講吧。”

發布十七沉吟道:“你還記得那日你去四哥書房之前,我見你有些畏懼,告訴你讓你不必擔心,還說四哥決不會為難你的事嗎?”

發布不說還好,一說我就眼中噴火怒視十七:“你好好意思說呢,當時說的心誓旦旦的,結果我一進去,不僅被狂罵一頓,還差點連小命都丟了。你逗我好玩呢!”

發布十七卻大言不慚道:“本來是沒問題的,是你自己太過衝動,才會搞成這樣的。”

發布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了,一巴掌拍在桌上。哎喲,好痛,什麽東西嘛,這樣推卸責任,看扁了我月喜好欺負不成:“喂,別在這站著說話不腰疼啊。你都不是當事人,憑什麽這樣指責我!我救人還救錯了?!”

發布從未見過我悍婦模樣的勝文眼都直了,十七到是見慣不驚:“四哥關心弘曆,可他一樣關心你。說不生氣,那是假的。可你也應該關心則亂這句話吧。他若不緊張你,怎會發那麽大的火。”

發布我冷笑道:“難不成我還理虧了?”

發布十七突然拍案而起,氣勢洶洶道:“你聽還是不聽?”一向欺軟怕惡的我見十七病貓變老虎,立做低眉順眼的小媳婦狀。雙眼還閃著淚光委屈地望住十七,靜待下文詳情。

發布哭笑不得的十七卻有些難以啟齒了,組織了半天語言,才訕笑道:“那日,我見四哥心情不佳,也怕你受委屈,身上又正好帶著太醫院配的情藥。就讓,就讓勝文在奉茶的時候偷偷放了些在四哥的茶杯裏了”

發布真的被這兩個人氣死了,我趴在桌上呻吟道:“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求求你打個雷下來劈死這兩個豬頭。送他們回去投胎吧,別再人頭豬腦地活在這世上糟蹋糧食了。”除了想殺人,我已經沒別的想法了。虧這兩個笨蛋還振振有辭,認為自己是在幫我呢,太沒天理了。好不容易吞下這口悶氣,困難地抬起頭說道:“繼續吧,我還受得了。”

發布依照十七的說法,他下的藥藥性並不猛烈,來的也慢。而當時胤禛正與我在氣頭上,也沒發現自己有什麽不對。直到揮劍傷了我,我淒然出走,待回過神準備找我時,藥力卻開始發作了。胤禛隻得衝到井邊一桶又一桶的淋冷水。淋得差不多了,勝文又來告訴他,沒找著我。隻有園門的守衛看見我偏偏倒倒地走了出去,仿佛還帶著傷。胤禛一急之下,衣服也沒換,和十七他們在外邊找了一夜。除了找到一堆被我壓倒,沾滿鮮血的青草外,一無所獲。而胤禛由於開始受了涼,後來又急馬奔馳一夜,未曾休息。冷熱夾攻,心情鬱結下,當時就種下了病根。不過心有所念,暫時壓下去沒發作出來而已。

發布十七慷慨激昂:“你可又知道,那段時間四哥為了找你,除了進宮請安,幾乎都在外麵找尋。連南京,承德,薊州都去了,沒躺下還不是因為你的緣故。你倒好,消失幾月終於回宮,第一件事就是把四哥的東西還回來,還接了十四哥的玉佩。非但不肯見四哥,還時時處處躲著他。四哥一字未提,可我知道他心裏決不好受。也是因為聽到你回宮的消息,他心上那根緊繃的弦一鬆,當即就病下了。月喜,你怎麽可以做的這般絕情!”

發布我仰起頭,不讓眼淚滑落。半晌才道:“是不是我還得給雍王爺跪謝,謝他劍下留情,不殺之恩。讓我這條賤命苟延至今?!”

發布七忽然抓著我拖向門外,徑直朝胤禛的臥房衝去。我徒勞地掙紮了兩下,知道十七現在斷然不會理我,隻好跌跌撞撞地也隨他前去。

發布到了胤禛的臥房外,一個小太監端著一碗藥正準備進去。十七毫不客氣地把托盤從那小太監的手上拿過來,交在我手上,然後吩咐道:“你們在外邊等著就行了。王爺由月喜侍侯。”便不由分說地將我連人帶藥一起推了進去。

發布房間裏的竹簾全都放了下來,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味。近情情怯地走向胤禛的睡榻,被我故意忽略多日的胤禛再次躍入眼前。

發布看到此時的胤禛,我才知道形銷骨立這個詞到底形容的是什麽。睡夢中的胤禛仍是緊鎖眉頭,看起來似乎比我受重傷的時候還虛弱,連呼吸都幾不可聞。那顆原本以為已化做了灰燼的心一陣陣的抽痛,手上的托盤也差點跌下去。穩穩心神,輕輕走到胤禛的床邊,將藥碗放在一旁後,傻傻地看著這個傷我身心的男人。知道自己決不可以再陷下去,但視線卻無論如何都沒法從胤禛身上挪開。若是以前,見到胤禛睡的這般不安生的話,早就自個兒爬上床摟著他去了。隻是現在

發布忽然,胤禛動了一下,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我時,一下子也楞住了,待反應過來,一把將我拉向他,卻被我掙脫開來。後退了幾步,向胤禛行禮道:“月喜奉皇上的旨意,前來圓明園服侍王爺。王爺萬福金安。”

發布胤禛重重地倒向**,鼻音極重地問道:“若不是皇上的意思,你會來嗎?”

發布我努力地笑笑,說道:“王爺玩笑了。月喜怎敢來這圓明園放肆呢?”把藥端起來嚐嚐,差不多可以喝了。坐在床邊,扶起胤禛,低聲道:“王爺,該服藥了。”

發布手又被胤禛拉住,我不得望向胤禛。他的手燙的嚇人,我感覺就像一塊烙鐵似的。胤禛伸出手試圖想摸我的頭發,被我避開後,眼光悵然:“月喜,你的手還是這麽冷。”

發布我的體溫在冬天一向比常人偏低兩度,因此以前每逢冬天,胤禛都會幫我暖手。如今他這麽一說,心底又是一痛,扭過頭去。口中隻道:“天涼非是冬,心寒方覺冷。”

發布胤禛一震,隨即放開我的手,一手拿過藥碗,一仰脖子灌了下去。然後將碗遞給我,冷冷道:“藥我已經喝了,你可以出去了。”

發布怎麽好象被傷的最慘的人是胤禛而非我呢?我憤憤地走向門口,但門卻打不開了。門口的小太監輕聲道:“月喜姐姐,十七爺吩咐了,讓你在裏麵好好照料王爺。別的事不用操心了。”

發布軟禁,這絕對是貨真價實的軟禁!這個老十七,這樣子對我,難道他不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嗎?!晃動著窗欞說道:“那你們快把十七爺叫來。”

發布門外的小太監回道:“月喜姐姐,你就甭搖了。十七爺說了,他回宮給勤嬪娘娘請安去了。交代姐姐隻需照料王爺,別的事隻管吩咐我們。”

發布這個盡出餿主意的十七,早不請安,晚不請安,這會子要去請安了。我恨恨地又轉了回去,照著規矩垂手站在胤禛的床尾,聽候差遣。

發布許是藥裏加了鎮靜安神的東西,服藥沒多久,胤禛複再睡去。我靠著床柱靜靜地看著他。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胤禛劇烈地咳嗽起來,嘴邊甚至沁出了一絲血跡。

發布再也沒法做個無動於衷的旁觀者了。急忙倒了杯溫水端給胤禛,拿著手帕為他擦拭唇邊的血絲。一邊大聲喚門外的太監去通知太醫。而胤禛一言不發,任我擺布。

發布見太醫進來了,我便扶胤禛躺下,無意瞥見了枕頭內側放著我還給胤禛的那個錦盒,上麵還鋪著一張我的月餅手帕。鼻子一酸,借機跑了出來。

發布好一會,周太醫和林太醫才從裏邊出來,兩人互視搖頭。我不由得上前詢問周太醫胤禛的病情。周太醫瞧了我一眼道:“你跟我來抓藥吧。”

發布心知周太醫必是有話要講,我便跟著他去了荷花池邊。但周太醫一路沉默,直到我忍不住,開口追問,周太醫才道:“照王爺這樣下去,可就不妙了。”

發布我強笑道:“您昨個兒不是說隻是傷寒嗎,怎會就不妙了?”

發布白胡子周太醫看向我道:“我雖不知為何十七爺堅持要姑娘來你來照顧王爺,但我卻知道王爺這是心病所致。盡管王爺定時服藥,診療,可他的心裏並不願意好起來。他石斛是在用生病來懲罰或者說在虐待自己。至於原因,我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發布胤禛這簡直就是自虐嘛!可他不見得就是為了我,他會為江山,會為權勢,會為皇位,可他不會為了我。即使心一陣陣的揪痛,我還是這麽樣告戒自己。不要再自作多情,再犯迷糊了。

發布周太醫接著又道:“我看著王爺長大,深知他的性情。他是個冷靜自持的人,從未感情用事,但這次唉,姑娘,你倘若有法子,盡量幫幫王爺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發布話音未落,我已轉身跑了回去。是,我是傻瓜,是笨蛋,是白癡,是低能,是蠢人。任胤禛再怎麽傷害我,傷的有多深,我都不能眼睜睜地看他傷害自己。不管他是為了什麽原因也好,就算是覺得我還有利用價值騙我也罷,我都不可以放任他繼續傷害自己。

發布走到胤禛的床邊輕輕坐下,胤禛緊閉著雙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又睡過去了。看著他蒼白清瘦的臉龐,大滴大滴的眼淚前赴後繼地滾出眼眶。那顆心卻比胤禛劍傷我時更痛,更酸。伸手觸觸胤禛的額頭,高燒還未退去,依然熱的燙手。將下滑的錦被替他拉高蓋住肩膀和脖子的時候,感覺到他的鎖骨已高高凸起了,整個人瘦得嚇人。就這樣坐在胤禛的床邊望著他,漸漸的癡了

發布直到耳邊傳來胤禛沙啞的聲音,我才驚醒過來。回神一看,胤禛正用手抹幹我臉上的淚痕。勉強笑了笑:“月喜吵醒王爺了?”

發布胤禛指指錦被上的一灘水跡,說道:“若再不醒,被子就濕透了。”

發布急忙拿繡帕擦幹臉上猶濕的淚痕,正欲起身倒茶,人已被胤禛拉來坐下了。不知是他用力過大還是我減肥成功,手腕上的玳瑁鐲子滑落在了被子上。見狀,胤禛皺眉道:“瘦到這份上了。月喜,是我對不住你。”

發布雖然見不得胤禛病懨懨的樣子,可心裏的那根刺也不是這麽容易去掉的。我隻得道:“王爺言重了。月喜精神尚算健旺,身子也並無任何不適之處。”

發布胤禛握住我的手再不肯放開,我也隻好任他握著。咳嗽了兩聲,胤禛又道:“月喜,你就像以前那樣叫我四爺,甚至叫我胤禛都行。別再這樣口口聲聲的叫我王爺了,我不需要你叫我王爺。”

發布淡淡一笑:“這可是朝廷的禮數,月喜不敢逾矩。”

發布胤禛忽地拉開我的衣領,那道仍隱約可見的疤痕現於他眼前。他苦笑道:“月喜,你真的應該怪我,恨我。你一心對我,我卻傷你至此。”

發布縱然心痛難忍,我還是故作平靜道:“王爺毋需自責。奴才下人們的命本來就不是自己的。是死是活不過主子幾句話罷了。月喜不怪誰,也不恨誰。”

發布話還沒說完,人已被胤禛死死摟在了懷裏。拚命忍住二度泛濫的淚水,身不由心地想掙開——天知道我有多眷戀這個懷抱;天知道這個懷抱對我的吸引力有多大;天知道即使我在十四的別苑養傷之時,心裏還依然時時重溫著這個懷抱。天才知道,我究竟有多愛胤禛!

發布但此時胤禛根本沒打算讓我掙脫開來,而我也隻是象征性地掙紮了幾下,便忍不住那決堤的淚水,哽咽道:“王爺,求求你放了月喜吧。月喜隻想平平安安地到二十五歲出宮,別的再不想了。”

發布胤禛卻道:“月喜,你真的瘦的嚇人,身上這新做的衣裳穿起來也嫌大了。月喜,一切全是我的錯,是我誤會你在先,傷你在後。可我不會放你離開的,決不會!?”

發布眼淚已將胤禛左肩上的底衣濕透了,可心裏的那根刺卻在不斷的提醒自己,決不可以這樣就心軟。但我更不能讓胤禛繼續這樣子病下去,如今可謂進退兩難了。

發布望望窗外漆黑的夜晚,方覺我從過來這兒至今,胤禛還未吃過東西。聞著胤禛身上熟悉的味道,勉力收住眼淚,強笑道:“王爺,您應該吃點東西了。再這樣下去,身子怎麽好的起來。“

發布胤禛放開我,啞聲道:”月喜,,若沒了你,這身子還有什麽意思。“

發布我搖頭道:“王爺笑話了。這大清的江山,皇位,社稷哪樣不比月喜要緊。月喜求王爺,莫要再這樣說了,月喜擔當不起。”

發布努力撐起身子,胤禛將我牽著走到窗邊,拉開竹簾,推開窗戶,夜空中一輪名月皎潔,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不明就裏地看向胤禛,卻被他拖著一起跪了下去。

發布望了我一眼,胤禛沉聲道:“天地明月為證,若日後我,愛新覺羅.胤禛再對他他拉.月喜有任何誤會與傷害,江山永不屬我!”

發布倒是我被胤禛嚇了一跳,這麽大的毒誓,我可受不起。要是曆史真的出現了什麽混亂,我不止是千古罪人,隻怕連存在都是問題了。心裏不是不感動,可下意識地摸撫上脖子,那柔軟立刻被一柄利劍刺穿。使勁閉上眼睛,回想幾月前胤禛將利劍抵在我麵前的情形。硬下心腸一把掙脫胤禛的手,泣笑道:“這份情請恕月喜無福消受。天暗了,王爺好好休息,月喜明日再來請安。”站起身便向門外跑去。

發布通常在這種傷感的時刻,女主角都是滿麵淚痕,強忍悲痛地伴著一陣哀婉的音樂衝出去門去,在夜色中漸漸消失,給男主角留下無限的惆悵與寂寥,然後痛不欲生的。可偏生到了我這裏,就什麽都變了。本來是很悲情地掩麵跑開,卻在出門之時,花盆底在門檻上拐了一下。結果就演變成我一個趔趄翻在門外,抱著手掌雪雪呼痛,大罵門檻不長眼睛的無厘頭效果了。

發布胤禛走到我身邊蹲下,拉住我的手道:“月喜,我真的就不可原諒嗎?”見我沒什麽反應,接著又道:“對,是我不該不信任你。但如今錯已鑄成,我們不要一錯再錯了。月喜,我知道你心裏還有我,隻是現時越不過那道坎而已。我不逼你,我隻能說,月喜,胤禛不會放棄你。”

發布我已經無語了,十四說不會逼我,康熙說不會逼我,胤禛也說不會逼我,可他們哪個不是在逼我——十四的情意,康熙的旨意,胤禛的懺悔。任何一樣都讓我頭痛欲裂。做了個深呼吸,我扶著門框站了起來,對胤禛道:“王爺容月喜再想想。”也未再看胤禛一眼,徑直回房了。

發布把手上的傷口洗淨後敷上藥,習慣性地端著茶杯暖手,想起穿越回清朝的這些年裏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長長地出了口氣。嘴裏不自覺地唱起了一首被我遺忘了很久,此時卻非常符合我心情的老歌:

發布哭不距情夢

發布已忘了傷心痛

發布我的一世一生隻有你最懂

發布醒不了癡情夜

發布不在乎孤枕眠

發布我的千辛萬苦都藏在心中

發布我愛上你給的痛

發布心甘情願等你的夢

發布藏起淚眼隻用笑容相送

發布我愛上你給的痛

發布隻要活在你的懷中

發布但求今生化做伴你的風

發布愛上你給的痛

發布正在我顧影自憐,反省平生所做的壞事,企求下輩子投個好胎,別再這麽衰的時候,房間裏響起了一陣很不協調的聲音。側耳一聽——電腦啟動的聲音!

發布回頭一看,果然,那台天庭代言人牌電腦端端正正地呆在我的梳妝台上。心裏又燃起了希望,堆起一臉的笑容:“勞您大駕了。來為我指點迷津的吧?”

發布代言人答道:“是啊,有點事情要告訴你,我才下來的。”

發布幾乎是感激涕零地望著電腦——多體貼啊,再沒像上次一樣弄得我半死不活地才召見我,還害我與病榻糾纏不清,吃了一月的清粥小菜。天庭的工作效率和態度還真是好呢。哎,不對呀,上次代言人也說了,他們給我的補償隻有一次為我解答疑難的機會。現在該不是趕忙說道:“我還沒到走投無路,無計可施的地步,還不需要用到你們的補償為我答疑。你快回去吧。”

發布電腦發出幾聲悶笑,我一腦門子黑線地瞪著他。有什麽好笑的,好東西當然要留到最後才用的。現在不過是個感情糾葛,愛恨交織的磨人時刻而已,實在沒必要浪費嘛。

發布清了清喉嚨,代言人才道:“這次是免費,無償的,是天庭提供的售後服務。但隻針對你和愛新覺羅.胤禛之間的問題。好了,你可以開始問了。”

發布我狐疑道:“售後服務?天庭把我買給誰了,你們是人販子?!”

發布代言人鬱悶:“此乃天機,不可泄露。喂,你就說你要不要這個服務就行了,哪來那麽多話,唧唧歪歪的。處理這麽多CASE,就屬你這樁最麻煩。人又貪心又好色,又野蠻又難纏,問題還最多,最古怪。早知道我不接手了。”

發布怒火中燒的我低吼道:“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們嗎!是你們天庭的弱智電腦抽我出來的,也沒問過我願不願意。現在反倒還惡人先告狀了你!我是沒地兒告你,要是能告你,我第一個上庭作證,告你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權,移民選擇權,還有故意傷害罪!”

發布代言人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了:“寧雪小姐,我也不過一打工的,什麽也做不了主。你有火也別衝著我來呀,我也是很難做的嘛。”

發布心裏嘀咕道:我不衝著你發火,難道我還敢對著玉帝,王母發泄不成?有那心也沒那膽哪。算了算了,轉入正題吧,向著電腦道:“都別說廢話了。你就直接告訴我,怎麽處理我跟胤禛的事兒就行了。”

發布想都沒想,代言人便脫口而出:“重新接納他,繼續幫助他,不要離棄他。”

發布驚恐地看著電腦,我知道一定會有人來勸我與胤禛和好,甚至那個人有可能會是十三,但決沒有想到會是天庭代言人。慘叫一聲:“給個理由先。”

發布代言人這次倒很直接:“因為是你上輩子欠了他的。”

發布我已經要暈倒了,顫抖著聲音道:“詳細點啊,老兄。”

發布可惜代言人的回答隻是讓我更想自殺:“此關天機,我隻能告訴你一點點。你前世害他,甚於他今生傷你萬倍。你不過隻受了他一劍,他前世卻是被你一箭穿心,銼骨揚灰。”

發布我上輩子真的有這麽壞嗎?再一想,我大驚失色:“那我是不是遲早也會被胤禛淩遲處死,死狀淒涼?”

發布冷哼一聲,代言人說道:“他可比你大度多了。輪回轉世之前,他特求天庭,今生仍要與你共度。而你欠他的一切,隻需受他一劍即可。”

發布搞了半天,我弄成這個樣子還算是撿了便宜。不禁懷疑道:“你講的這麽玄乎,真的假的?”

發布被打擊的耐性全無的代言人丟下一句“愛信不信隨你”後,憑空消失。留下我一個長籲短歎,發愁不已。若代言人說的是真的,我上世真的虧欠胤禛,這輩子還他也是應當的;若是假的呢?唉,胤禛啊胤禛,我該拿你怎麽辦?

發布第二天一早去胤禛臥房的時候,周太醫和林太醫已經給胤禛請完脈從屋裏出來了。見到我過來,周太醫便將我叫到一旁道:“王爺的高熱稍稍退了些,但其他症狀還未減輕,你還得多注意,細心一點。還有最重要的就是,王爺高燒多日,卻一直未曾發汗。汗氣在體內憋的過久而不能發出來的話,怕會導致閉塞之症,到時就更難治愈了。我已經在藥裏加了發汗的藥材,惜一直不曾見效。你倘若見到王爺出汗的話,一定要馬上通知我。”

發布我奇道:“那讓王爺多蓋幾床被子,炭火再燒旺點,給他吃點辣椒不就成了?”

發布周太醫撫須笑道:“咱們常說‘相由心生’,殊不知病亦由心生。一個人的心,是可以決定很多東西的。況且王爺咳嗽不止,房間裏炭火太旺,被煙氣一熏,隻會加重病情,反倒不好了。”

發布恍然大悟,這也就是心理暗示作用的意思吧。給周太醫道了個福,我將胤禛的藥端進房裏。

發布胤禛靠在床頭上,凝視著手中的月餅繡帕,一臉沉思。盡管昨晚上代言人給了我個玄之又玄的解釋,可任誰也沒法子一下子釋懷,隻好裝做什麽也沒看見,把托盤放在桌上,走到胤禛的床邊,試了試湯藥的溫度。然後將藥遞於胤禛,輕聲道:“王爺,該是時候服藥了。”

發布胤禛接過藥一飲而盡,旁邊的勝文忙把漱口水端上。見胤禛唇邊還殘留著藥汁,我抽出自己的繡帕為他擦拭。胤禛揮了揮手,勝文便帶上門退了出去。

發布沒來由的覺得有些緊張,回避著胤禛的眼光,低頭道:“王爺要不要吃點東西?”

發布“你到這裏來,除了叫我喝藥就是讓我吃飯。你見著我就沒有別的好說了嗎?”胤禛挑起我的下巴,眼也不眨地看著我。

發布我能說什麽,叫你出去跑個幾千米發發汗嗎?尷尬地笑笑,實在也說不出什麽來。

發布“你昨晚說回去想想,現在決定了沒有?”還說不逼我,才過一夜就急不可待了。

發布我考慮了一下,訥訥道:“現在月喜的決定並不重要,王爺養好身子方是正理。其他的事,稍後再說吧。”

發布胤禛苦笑一下,說道:“叫勝文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發布我想了想道:“那我先去問問太醫。若是可以,王爺再洗浴吧。”扭頭喚勝文進來,讓他去問問周太醫他們。要是可以,就直接把水備好。要是不行,再回來稟報。

發布不多時,勝文便進來回稟道:“奴才去問過周太醫了,他說熱水澡也有利於王爺發汗,隻是不可以泡得太久。這會水已經準備好,王爺可以沐浴了。”

發布向胤禛行了禮,我也退了出去。走時交代門口一個叫壽頭的小太監,讓他待胤禛洗完澡後就來通知我。慢慢又回去了房間。

發布剛坐下,十七就來了。一改前日的惡劣態度,笑嘻嘻地誇獎我:“月喜,真有你的,才來多久啊,四哥的病就鬆緩了些。你再下點功夫,四哥病愈也就指日可待了。”

發布冷眼看著十七道:“十七爺真真過譽了。月喜不過一個無情無義之人罷了,怎擔得起十七爺的讚譽。”

發布十七的厚顏程度早已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見我沒好氣的樣子,又貼著我坐下說道:“月喜,我知道四哥確實傷了你,但現在他已經是這樣子了。你何不後退一步,海闊天空呢?再者說了,我就不信,你能真的忘了四哥?!”

發布不得不承認,十七的句句話都說在點子上,也正是我所想的,隻是給十七倒了杯茶,自己也抱著茶杯暖手,低聲道:“十七爺,若是一個你付出全部身心對待的女子,忽然對你拔劍相向,冷語相逼,還傷了你,你會怎樣?會否因為她大病一場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一切就雲消煙滅?”

發布十七也不禁語塞,好一陣才說道:“月喜,你心裏的苦我不是不知道。可是四哥他同樣苦。你不要忘了,他不是一個普通的男子,他是大清朝的皇四子,雍王爺。他有他所需要擔負的責任和不可回避的現實。他又何嚐忍心傷你,隻怕你當時說的話也過火了些吧。月喜,情屈命不屈,你就當四哥這輩子欠你的,來世再讓他還你吧。月喜,你別再這麽執著,這麽倔了。”

發布真的翻白眼了,天庭代言人說是我上世欠胤禛的,十七卻要我當是胤禛今生欠我的。這筆糊塗賬要算到哪輩子才能完結啊。悶悶地看了一眼十七:“你也別逼我了,讓我一個人靜靜,想想清楚。”

發布笑了笑,十七起身走向門口,臨了還回頭道:“我去四哥那裏了。你可別想得太久。須知英雄也怕病來磨哪。”

發布楞坐在凳子上,不停的回想著這幾月所發生的一切,以及昨晚上代言人對我說的那些所謂的天機,還有十七剛才的勸解,心中憤懣——憑什麽搞來整去,不占理的人反而變成了我呢?弄了半天,胤禛卻又是受害者了,我才真是冤枉的緊啊!

發布想起胤禛的病,又皺起了眉頭。雖知道他不可能現在就光榮犧牲,但自己也見不得他因情受病痛折磨。原來做個決定有這麽難的啊。

發布正在苦悶時,壽頭進來告訴我說胤禛已經沐浴完畢,還等著我過去服侍他更衣呢。一聽頭都大了,更衣?勝文他們是吃閑飯的嗎,非得巴巴的讓我過去。再說了,我雖與胤禛有過肌膚之親,但要我去幫他穿衣服,這還不要羞當場哪!一邊走一邊想,要是胤禛真是沒穿衣服的話,打死我都不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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