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了一個香港小富婆

我撿了一個香港小富婆(3)

別問那麽多,跟我回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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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堂兄急匆匆掉頭要走,春子感覺到八成是家裏出事了,來不及多問,便急忙尾隨其後。

堂兄一路鐵青著臉,任憑頭上的汗水順臉頰而下,顧不得抹去。春子看在眼裏急在心中,他幾次問話都得不到堂兄的回答,看到的隻有堂兄痛苦的表情和眼中的淚花,春子預感到,事情定是十分嚴重。

難道是爺爺過世了記得小時候他老人家常帶自己去池塘玩水到水渠抓泥鰍,他可是最最疼愛孫兒們的啊想到這,春子悲從中來,眼淚涮涮而下。

快到家時,堂兄突然停下了車。他招呼春子也停下,對春子說:我本該早把事情告訴你,但怕你因傷心騎車不穩,現在到家了,我還是告訴你吧,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待會挺得住。

春子聽了這話越發的傷心,他說:我已經知道了,爺爺雖然已經七十多歲了,但身子還不算很壞,本可以多活幾年的,誰知

堂兄忍不住淚流滿麵,他突然抱住春子嗯嗯的哭出了聲,半天才說:傻弟弟,我們還是回家再說吧。

進了村,村裏人正三成群在議論著什麽事,見到春子回來,都露出異樣的神情。有的說:唉,還是孩子可憐。有的說:多好的一根苗子啊,就是命苦了些。

堂兄並不往自己家趕,而是朝春子家去,這讓春子很是納悶。遠遠看見自家門前圍滿了人,一片噪雜,春子心頭一沉。

春子回來了鄰裏鄉親自發讓出一條道讓春子進得屋去。

爺爺好好的靠在堂前的滕椅上,隻是老淚,悲聲陣陣。春子經大伯引到父母房裏,春子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的母親。

媽,你怎麽啦春子撲上去拉住母親的手,才發覺母親的手已失去了溫度。那嗆人的農藥氣息,讓春子一下子明白過來。怎麽會這樣,媽呀,你怎麽可以不要我了春子扒在母親的身上,悲痛欲絕。那撼人心魄的哭聲,讓在場的人無不潸然淚下。

坐在床沿的牛樹人更是拚命捶胸自責,兒啊,是爸害了你媽,我不該和她吵,不該罵她呀

這時,春子那遠在十幾裏外的外公外婆也趕來了,見到女兒的慘狀,痛不欲生。

春子怎麽也想不到母親會服下農藥自盡,盡管她與父親時有吵鬧,但也不至於要狠心離開這個世界,離開自己的至親啊

埋葬母親後,春子向父親問起了母親因何服毒,並提到了自己在學校時和牛三筋吵架的事。

牛樹人見孩子漸已長大,事情已難隱瞞,便索性把孩子母親李銀蓮與村支書牛雙全有染的醜事說了出來,他告訴春子,這是父母之間之所以屢屢發生矛盾的根源。當然,他與妻子床笫之間的痛苦還不便於告訴孩子。

牛樹人說:你娘死的頭天下午,爸從學校回村的路上遇到牛雙全,跟他一言不和便大吵起來。他罵我無卵用,我氣得與他打起來,可我還是打不過他。回到家後,我便拿你娘出氣,罵她下賤,讓我丟人現眼。本來這也不是第一次罵她,可誰知那天晚上,你娘竟偷偷吃了農藥。等爸知道後一切都晚了,爸真是糊塗啊

爸,這也不能全怪你,都是那狗書記做的壞事,我一定要砍死他,為媽報仇。春子聽了父親的述說,怪母親不該做下那樣的醜事,也怪父親不該罵得那麽狠,但他們畢竟是自己的父母,因此,他把胸中所有的憤怒都集中到了一個人身上,這個人就是牛雙全。

這筆帳終究要和他算清的,但你畢竟還小,不要管大人間的事。牛樹人趕忙製止春子的衝動,已快到中考的時間,他更關心兒子的學業,春子啊,你還是趕緊回學校去吧,爭取考出個好成績。

爸,媽一下子就沒了,我好難過,這學我不想上了。春子說著唔唔地哭了起來。

這怎麽行呢,爸所有的希望都已寄托在你身上,你如果沒出息,爸死都不瞑目啊牛樹人摸著個子已快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兒子的頭,也傷心地流下了眼淚。

與此同時,距春子家約摸半裏路有另一戶人家也在經受著地震。

這就是村支書牛雙全的家。春子母親李銀蓮的死,同樣刺痛了牛雙全的心。更要命的是,與李銀蓮有染的事已傳揚出去,不僅影響到了這位支書大人的形象,而且導致他的家庭內部危機重重。妻子的責怪在他看來倒容易化解,最難以麵對的卻是漸已成人的寶貝女兒的強烈反應。這些天來,由於李銀蓮服毒自盡,有關他的傳聞也越來越多,不知怎的早已傳到了女兒的耳中,讓他在自己的晚輩麵前顏麵掃地,無地自容。

牛雙全有一兒一女,兒子讀了一年高中便扔下了書本,遊蕩一兩年後在牛雙全的安排下,到附近一家煤礦做工去了;女兒也不是讀書的料,一年前初中畢業後便待在家中,跟著村裏的裁縫師傅學縫紉。

牛雙全的女兒今年17周歲,在農村常按虛歲算,已稱得上是十八九歲的姑娘了。由於她人活潑生得美,牛雙全甚是龐愛。但讓他始料未及的是,他與李銀蓮的奸情讓自己的女兒極為反感,尤其是李氏的死,竟讓女兒悲憤不已,多次對他進行嚴厲斥責,並說已恥為其女,不想再與他同在一個屋簷下。

其實前麵已提到過牛雙全的女兒,就是那個與春子交情甚厚的牛芳玲。這女孩天性率真,活潑可愛,雖說她父親不怎麽得人心,但她卻一直是牛磨村上下的開心果。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由一個小女孩變成了大姑娘,由不諳世事的孩子變成了滿腹心事的少女。

這心事多源於春子。說來讓人稱奇,連牛芳玲本人也頗感疑惑,對於小她兩歲的春子,她有著說不出的複雜心理。她總感覺春子有超乎尋常的智慧,有少年老成的風度,那種感覺是既欣賞又喜歡。

記得小時候,春子就是一個極有號召力的孩子,村裏一二十個與他同年齡段的孩子都尊他為司令,玩耍做遊戲時都聽他的調遣。他的凝聚力絕非來源於我們通常認為的是孩子打架的本事以武稱王,而是他有著高超的講故事的能力,這對於生活單調的農村孩子來說,是有著非常大的吸引力的,無不對他尊崇有加。春子善講故事,有他父親教育之功,但他本人能重新加工整理,把聽父親講的自己平時看到的和想到的揉和在一起,變成無數新的故事以吸引同伴們,足見他想像思維能力之強。這使得不僅與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喜歡圍攏在他身旁,就是大他兩三歲的孩子也被他深深吸引,這其中就包括牛芳玲。

春子以全鄉第一名的成績考入初中後,學習成績一直遙遙領先,這讓成績平平的牛芳玲羨慕不已。作為同村人,和他相比肯定顯出了自己的寒磣,但牛芳玲一點都不覺得難受,反倒感覺這是很自然不過的事。在她的心中,春子的聰慧是與生俱來的,他應該有那份光榮那份驕傲,她隻為他高興,為他欣喜。

初中畢業後,牛芳玲沒能考入高中,從此離開了學校,她為此傷心了一回,不是因為自己還想繼續學業,而是感到與春子相交的機會變得少了。她把對春子那份無法言說的情愫深埋心底,回到了家中。每當春子從學校回家,她總要找機會見上一麵。這難道就是愛嗎牛芳玲不止一次地暗暗問自己,但總也找不到答案,因為春子就像她家中的一個親人,她應該有那份牽掛,抑或是她心中的一個神明,她應該有那份虔誠。這難道就是愛嗎牛芳玲不知道,誰也不知道。

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就是不許任何人去傷害春子。所以當她聽到自己的父親與春子母親有染的傳言後,感到極為震驚,特別難受,一方麵覺得父親行為不檢讓自己也感覺蒙羞,另一方麵感到父親所為必定會刺傷春子那顆高貴的心,這是她實在不想看到的。尤其是春子母親的猝死,讓她更覺事態嚴重,父親乃至自己都有逃不脫的幹係。雖然這樣的惡果也讓父親悔恨不已,但她就是在內心無法原諒父親,她恨透了父親,她恨透了這個給春子帶來沉重打擊的父親。

牛芳玲有幾次都想去看望安慰傷心的春子,但每次都打了退堂鼓。事到如今,他一定也知道了那醜事,他一定是恨透了我們牛芳玲的內心顧慮重重,終究再也沒有勇氣去見那最想親近的人。

春子是由大伯牛樹才陪著回到學校的。大伯特意找到春子的班主任,向她介紹了家中發生的不幸。春子班主任是位中年婦人,待人和善,聞聽此事頗為傷感,她向春子大伯表示,一定會照顧好苦命的孩子,牛樹才才放心離去。

然而此後的春子依然心亂如麻,無法平靜。在緊接而來的中考中,他發揮不甚理想,與省重點中學高峰縣一中的錄取分低了1多分。這與他平時的成績是不符的。班主任了解這個中情由,專程跑到牛磨村做工作,要他複讀,一年後一定會考出更好的成績。春子父親也有此意,雖然他自老婆去世後,憤然辭去了由情敵牛雙全賜予的帶有恥辱標記的民辦老師一職,生活已是十分的艱難,但對於要培養好自己的孩子,他是堅定不移的,甚至是不惜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