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了一個香港小富婆

我撿了一個香港小富婆(53)

當戴子慧被他們帶出門外,淒涼無助地又喚了幾聲:昌哥救我,我不要回去。聽到叫聲的春子又跑了過去,這次卻被幾個保安無情地打倒在地,隻聽吳強誌罵道:真以為自己是高昌啊,真以為你是小姐什麽人啊,你隻不過是小姐病中的一個幻影而已,不自量力,不知進退,不知死活。

就這樣,趴在地上的春子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將戴子慧架上了一輛黑殼轎車,待那輛車開動之後,踢打他的幾個保安才坐上另一輛車揚長而去。

一陣晚風襲過,又到了換班的時候,春子傷感極了,因為每當此時,戴子慧都會到酒店門口接他,然後一起散步回家。而這一切不會再有了。春子沿著二人散步的路線,一路往回走。來到一家超市門前時,他停住了,買了一條火腿腸吃了起來。卻沒想到越吃越傷感,以至落下淚來。

我要吃。記得每當經過這家超市時,戴子慧總要吵著買火腿腸吃。春子便笑她:吃,吃,吃,在家吃,在外也吃。

戴子慧便羞澀地低著頭:不同嘛,你那根火腿是熱的,而這根火腿是涼的。說著,便將火腿剝開含在口中,惹得春子更是不停地笑。

而在此時,店還在,人已去,火腿咬在口中,除卻失落便是苦澀。

為再看戴子慧一眼,春子多次找到華財大廈,都被保安擋在門外,後來吳強誌讓人傳話給他,戴子慧已不在深圳,早回香港療養去了,要想見到她,和登天無異。

春子便留心華財公司每一個工作人員,並通過多方打聽,斷斷續續得知香港富商戴安陸的女兒,也就是戴子慧來到他們在深圳的這家公司時,認識了一個叫高昌的年輕人,二人產生愛慕,並私訂了終身。哪知戴安陸得知後大為震怒,堅決要拆散他們,並給出萬元的價碼讓高昌離開,可高昌不為所動,戴安陸便將其解雇,勒令他不能再踏入華財大廈一步。據說高昌是在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公司時,因得知戴子慧已被他父親關在家中,永遠不許與自己見麵後,氣憤失望至極便墜樓自殺身亡了。也有人說是因為與總經辦的吳強誌發生爭執時,被吳強誌無意中推下了樓。但不論如何,高昌死了。他的家人在獲賠1多萬元後,並沒有吵鬧,而是平靜地返回湖北老家了。警方經過調查,最後也作出了自殺的結論,此案便這樣了結。

但讓世人感到驚訝的是,獲悉高昌的死訊後,戴子慧竟不堪悲痛,精神失常了。某天,她趁家人不注意,偷偷從在深圳的別墅跑出來了,從此不知去向。

春子將打聽到的這些議論,與戴子慧的回憶聯係在一起比較,基本上是吻合的。最大的不同就是,戴子慧堅決否認高昌已經死了,堅持認定她的父親是騙自己的,她要去找高昌,找回屬於她的那份深情。

春子想,這也許就是戴子慧精神失常最明顯的特征吧,因為高昌的確死了,因為自己的確不是高昌,而在戴子慧的腦中沒有這些概念,所以她的確是瘋了。

但除此之外,她表現得很正常,她善良而率真,她體貼而柔情,她專一而專注,她願將一切都奉獻給她心目中的愛人。春子知道,自己隻是一個冒名頂替者,隻是一個長得酷似高昌的人,但精神失常的戴子慧卻渾然不知,因此他得到了戴子慧所能給予的一切。而這一切,春子十分清楚,那是多麽的彌足珍貴,因此在沒有戴子慧的日子裏,他懷念她,深深地懷念。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已回到了家,回到了這個曾經與戴子慧一起生活的家。春子每當踏進家門,就仿佛戴子慧仍在自己身邊,因為這裏全是她在時的擺設,衣櫃中還滿是她的衣物,上麵還殘留著她的氣息。也正因為如此,春子仍然租住著這間房子,哪怕價錢再貴,他也不想搬到別處去。

戴子慧從家中跑出來時帶有一筆錢,就放在衣櫃下麵的抽屜中,春子也一分沒動地仍放在那裏,因為他總幻想有一天戴子慧還會回來,還會用這筆錢去買柴米油鹽。

這竟成了春子創作的靈感。

許久沒有拿筆的春子,將對戴子慧的深情懷念和無限依戀全部傾注到了筆端。每當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呆在家中的時候,他就用筆與幻想中的戴子慧對話,以文字訴說對她的衷腸。

就這樣,一篇描寫自己如何失去記憶,又如何充當一個遭逢不幸的精神病人的丈夫,並與之相知相戀的感人故事完成了。

春子將這篇文章取名為對一個瘋女人的深情懷念,隨便抄下一家報社的地址投寄了出去,象放飛自己一顆思念的心。

和春子一樣,深情懷念著一個女人的還有他的好友李唯一。

在失去愛女的巨大悲痛中慢慢走出的李唯一,近來時常為一個女人心神不寧,愁腸百結。這個女人就是趙晶晶。

當初趙晶晶離開高峰時,李唯一尚在失去愛女的悲痛中,盡管對趙的離去依依難舍,但不會有十分的注意力來冷靜思考兩人情感關係的走向,甚至認為趙的離去不失為緩解當時形勢及情感危機的一個正確選擇。然而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心靈的傷口漸漸愈合,情感上的空虛和寂寞便悄悄襲來,讓他又想起了過去那段銘心刻骨的婚外情,又想起了曾讓他心靈激蕩的趙晶晶。

作為李唯一的妻子吳慧賢,盡管她沒有再堅持離婚,但由於女兒的死,她實在無法原諒對此應承擔主要責任的李唯一,顯然就很難在生活當中以好的心情和態度去對待他,這就更加劇了李唯一的失落和寂寞。有時兩人由於生理需要而勉強湊在一起,也總因為心靈的隔閡最終弄得彼此都索然無味,兩人的關係也就越來越疏遠了。

隻有趙晶晶在腦中浮現時,李唯一才會感覺到如沐春風。但趙晶晶似乎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了。李唯一在文州市出差辦事時曾找過一次調到那裏工作的趙晶晶,可從她那淡然的言談中,再也讀不出昔日的深情。甚至她還提醒李唯一:你就不記得你女兒是怎麽死的嗎,就忘記了她的臨終遺言了嗎

這話讓李唯一的內心如被針紮,剛剛愈合的心靈創傷瞬間裂開了。他含著淚告別了趙晶晶,但是他不怪她,她有自己選擇的權力。

此後日日,李唯一在思念中度過,在愁緒中度過,在寂寞中度過,也在酒精中度過。

由於縣文化局一位副局長調離,因此局領導調整了分工,一向與李唯一私交不錯的局長陳紅水,讓他負責相對而言有些油水的文化緝查文藝演出這一塊。

調整分工後,李唯一突然比以前忙了許多,因為隨著高峰縣旅遊產業的發展,歌舞表演音樂茶座等娛樂行業日益繁榮,加上近來信息產業的發展,大大小小的網吧在縣城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這讓有分管之責的李唯一忙得不亦樂乎。不僅三天兩頭有人請去吃喝,請去觀看免費的演出,而且遇有違法亂紀被文化緝查隊逮著的,還要想方設法找到李唯一請求高抬貴手。正如縣文化緝查大隊大隊長黃篤瀆有一次在與李唯一私聊時所說,您到文化局來確實是受委屈了,但從現在分管文化緝查開始,隻要您解放思想,給我們大隊多些支持,保證您吃用玩不愁。

黃篤瀆在大隊長任上幹了多年,這也算是他的心得體會。

李唯一正處在心情極度苦悶之中,所以任由這個頭腦活絡的黃篤瀆安排運作,整天隨他沉迷於燈紅酒綠之中。

一天,李唯一接到群眾舉報,得知某酒店正在上演傷風敗俗的**,而打黃篤瀆的手機又關機,看來一時找不到他,便獨自帶著兩名緝查隊員來到一家正在搞文藝演出的酒店檢查,發現裏麵果然正在上演裸的男女二人轉。

李唯一亮明身份,勒令停止後,堅決要給予重罰,誰知被聞訊趕來的黃篤瀆悄悄拉到一旁。黃篤瀆說:李局長,能不能給我一個麵子,放過他們一馬。

李唯一感到很奇怪:來時,打你電話不通,現在又怎麽知道我過來啦

真對不起,我手機沒電,剛回家去換了塊電板,誰知就接到了這家酒店老板的電話。

他打電話給你他是你什麽人呢

黃篤瀆解釋說:老板是我朋友,為人特豪爽,他說了,您若能高抬貴手,同樣也不虛此行。

黃隊,你這話什麽意思李唯一聽出了這裏麵的玄機。

黃篤瀆便近前耳語道:老板說幾個外地來的漂亮女子,不僅歌唱得好,舞跳得捧,而且特溫柔,她們想與李局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