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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你相不相信我

第295章 你相不相信我

我一把抓住季明修,心裏像是被淩遲,一刀一刀割得生疼,“你先不要說話,不要說話。”

可是我越是希望季明修可以顧及自己一點,他卻越是更加密集地向我道歉,好像多少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讓我的傷口好一點,也好像多說一句對不起可以讓他的心好一點。

但是我的心一點都不好。

我都快疼死了。

剛剛麵對雲淺衣那樣惡毒的咒術我都沒有低下頭,結果卻在季明修的幾句道歉中,我的心瞬間潰不成軍。

“你別說了,我都知道,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我馬上就可以好了。”我強撐著力氣從地上站起來,為了展示自己的安全,我還在地上跳起了舞,隻是每跳一下,我都能感覺到內髒下沉一分。可是我還是在臉上掛出來最完美的笑容。

月光不大,森林漆黑,我沾著血的臉就在這樣的背景下笑得跟朵花兒一樣。

隻是不知道季明修看著有沒有覺得很陰森。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都已經完全是憑著意誌在跳了,季明修的眸子裏才終於閃過一道光,向來沉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沒事就好。”

我趕緊回到季明修身邊,抓著他的手牢牢盯著他的臉,還有他臉上亂七八糟的血。

他那麽愛幹淨的一個人,現在一定難受極了吧。

我抬起一隻手在他的臉上擦了擦,結果我的手上也有血,他的臉沒有擦幹淨,倒還又給抹上了幾道。

我的眼淚啪嗒一聲又落了下來,正好砸在我胳膊上那被麻繩勒出來的血槽上,鑽心的疼。

“季明修。”我摸著他的臉問道,“你還疼不疼。”

季明修笑了笑,眉間都皺出了山川樣子,“不疼。”

騙人,不疼怎麽還會吐血,不疼怎麽還會皺眉,不疼怎麽還會雙眼無神。

我心裏一股愧疚襲擊上來,我的身體險些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就要昏倒過去,幸好手裏一直拉著季明修,這才沒有讓我那麽狼狽。

我想起了季明修跟我說的要我靜觀其變,讓我看準機會等到那惡鬼現出本來麵目時在去將其一網打盡,明明是一個萬全之策,我為什麽會在最後偏偏沒有聽。

如果我當初聽從了他的安排,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這副下場,季明修也就不會傷成這個樣子。

虧我剛剛還在問他是誰把他傷成了這樣,還能有誰,不就是我自己嗎!

淚珠成串砸在地上,季明修看我在哭,目光中剛剛湧出來的一點光亮忽然暗淡了下去,我趕緊把眼淚擦幹。

“你的傷……還是很疼?”季明修虛弱的再次探出手想要看看我臉上最明顯的那塊傷口。

我趕緊拉住他騰空到一半的手,強自把眼淚換成了一個極其難看的笑臉,“不疼不疼,我是看到你激動了,沒想到,你那麽厲害,現在又受傷了。這次是不是還要我來救你?我跟你說,你要是想讓我救你的話,你可要想好,我可是會收你人情的!”

季明修的眼中也溢出了一絲笑容,“我這個人可從來不近人情。”

我抹了一把眼淚,帶著鹽分的**一滴不剩全抹在了我手腕上的血痕裏,比剛才更加火辣辣的疼。

不知道為什麽,我像是成了一個偏執狂,似乎隻有把這眼淚抹在傷口上,讓傷口疼進心裏,我才能讓我自己保持清醒。

我哼笑一聲故意逗他道:“我知道你不近人情,那你總有點近的吧?難道你近金銀?”

哪知季明修忽然收斂了笑意,道:“我近女色。”

我臉上頓時紅了一片,臉原本已經沒有了的血色都因為季明修的一句話瞬間填補了上來。結果導致我臉上原本已經不流血了的傷口忽然又開始流血了。

好像是一大片物質化的“害羞”,張牙舞爪從那一片小口子上流了下來。

我小心翼翼地把季明修的上身從地上抬起來,盡量不碰到他的傷口,抱著他的,讓他躺在我的腿上。

“你近女色,我近男色,這樣正好啊。那我就勉為其難,再賣你一個人情好了,這樣以後你可以說要以身相許,我再施施然接受。”

季明修被我的說得幹笑一聲:“你倒是敢說,那為什麽不能算是我給你個人情然後讓你以身相許呢?”

我理所應當得有些可恥道:“以身相許自然要有家人作證才算,我一個孤家寡人,就算是以身相許了,也沒有人知道,那我不是很虧。”

季明修虛弱地在我的額頭上彈了一下,“你這點小聰明如果能用在生死攸關的事情多好,我們哪裏還用在這裏討論是要給誰一個人情。”

我心裏愧疚感再次湧了出來,忽然一股委屈道:“我,我知道我又闖禍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會在半路殺出一個什麽法師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季明修白了我一眼,“那惡鬼既然知道你逃走了是因為那些鎮民沒有按照他的話做事,那他自然還會另想辦法在把你找到。畢竟他想幹你出來不是為了讓你逃走。”

季明修說罷歎了一口氣,兩道俊美微微舒展開來道:“也罷,既然知道那惡鬼對你一定會再使詭計,就算讓你躲起來他也一樣有辦法把你弄出來。這道劫遲早都要過。”

林子裏的風漸漸大了起來,季明修的身體不自覺縮了一下,我趕緊將他抱得緊了些。可是太緊了又怕會傷到他,正好看到我這身衣服的衣擺處已經裂開,於是幹脆把這衣服脫了下來給季明修蓋上。

季明修看了我一眼,目光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從黝黑的瞳孔裏一點點蔓延了出來。我看不懂,不過能感覺到這種東西,似乎很溫暖,隻是看一眼就覺得連夜風都不覺得那麽冷了。

季明修忽然張了張嘴巴,我還以為他是要跟我說謝謝,我連不用謝的話都準備好了,結果他看了一眼我的去了外衣之後身上的血,目光突然又冷了下來,“你還說你傷的不重,這麽一身的血!”

我霎時愣住,季明修怎麽不按常理出牌?劇情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不過我雖然身上的血雖然看起來很多,其實都是些舊傷,還有新傷也不過就是那些刺槐上的倒刺劃的,看起來其實都不重。

真正重的傷是獻祭時那種靈魂撕裂的傷痛,和內髒被靈力擠壓時的傷,然而這種傷在身體外看不出來。

我抱著季明修的半身,盡量讓他可以躺得舒服些,想了半天頂撞道:“我這不是傷,他們在我的身上潑了紅油,說是驅邪!”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這身紅色也是紅油咯。”

“我……”我直接卡住,想了想覺得我在追根究底這一方麵我向來不是季明修的對手,於是直接改了話鋒,“那你說你這一身傷是怎麽回事?”

季明修臉色淡了一下道:“中了埋伏,不然也不會這麽晚才趕到救你。”

“……中埋伏?怎麽回事?”

季明修繼續道:“我一早就看到你留在家裏的信息了,本來當天晚上就能趕到,但是結果竟然在去鎮子的路上造了埋伏,幸好有所防備才不至於那般狼狽地像上次一樣傷的那麽重,不過還是錯過了救你的最好時間。”

季明修說完臉色暗淡下來,原本晶亮的眸子都透出了陰狠的殺氣。

然而我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我剛到鎮子就被鎮子裏的人抓住了,季明修剛剛要去救我,也被有心之人下了陷阱,我們中埋伏的時間是不是太過於巧合了?

或者說,這一切根本就是有人設計好的,就等著我們落進陷阱中?

一前一後相隔時間其實不足一天,根據季明修所說的,他這次中的陷阱也跟上次基本相同,而我幹脆就是被讓惡鬼欺騙的人給生生抓緊了鎮子裏還下了迷魂藥,生生讓我睡了三天不能想辦法自救。

世界上不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吧?

我不相信按著那惡鬼的頭腦能一下把我們兩個都給算計進去,那麽這其中的幕後黑手……

我定定的看著季明修,不知道他剛才救我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雲淺衣,或者那時候雲淺衣有沒有露出什麽破綻。

季明修似乎沒有看到我在看著他,扯了扯我該在他身上的衣服,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過了一會兒,抬頭問我:“你沒有穿那件新的嗎?”

我一晃神,本能地道:“穿了,不過後來被那個法師給脫了。”

季明修臉色登時一黑,“你說什麽?”

我這才知道我剛才一不留神說了什麽東西,趕緊解釋道:“不是,你聽我說,我在那荒廟被關著的時候中了迷藥,暈倒了,醒來的時候已經被脫了衣服。還好那個法師是個女的。”

季明修的臉色一點沒變:“女的也不行!她是誰啊就可以這麽做!”似乎潛台詞是我都沒有這麽幹你就敢這麽幹!

我臉上騰地紅了一圈,腦海裏忽然出現了雲淺衣帶著麵紗的臉,本想說她就是個法師,結果一出口,不知道為什麽就說出了我一直在想的問題,“你剛才看到雲淺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