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兒子的異國戀 (2)
“告訴他我就來不了了,”他告訴她。
“那你就是為了來看我?”她說。
“是的。看你。”他說。
“為什麽冒著違紀之險來看我?”她說。
“因為我愛你,”他說,“現在我們可以散散步嗎?”他說,“前腳走,後腳跟——穿過樹葉,跨過小橋——”
他們就散起步來。他們來到一片樹林,棕色的樹葉落了一地。
凱瑟琳既生氣又激動,差點落下淚來。“英武,”她說,“這簡直荒唐透頂。”
“怎麽是這樣?”英武說。
“你選擇了多麽荒唐的時間,告訴我你愛我。”她說,“你以前可從來沒有那樣說過。”她停下來不走了。
“咱們繼續走啊。”他說。
“不,”她說。“就走這麽遠,不再走了。我根本就不該跟你出來,”
“你出來了。”他說。
“那是為了讓你出屋子。”她說,“要是有人進來聽見你在那樣跟我說話,在我結婚的頭一個星期——”
“他們會怎麽想?”他說。
“他們會想你是瘋了。”她說。
“為什麽?”他說。
凱瑟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做了一番表白。“讓我說,對於你做的這件荒唐事,我深感榮幸。”她說,“我無法相信你真的在開小差,不過也許是在開小差。我無法相信你真的愛我,不過也許你愛我。但是——”
“我真的愛你。”英武說。
“那麽,我深感榮幸。”凱瑟琳說,“英武,作為朋友,我非常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但是太晚了。”她從他身邊移開一步。“你甚至從來沒有吻過我。”她說。她用手保護住自己。“我並不是說,你現在應該這麽做。我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如此的出乎意料,我一點都不知道如何做出反應。”
“可是,我們已經做過愛了啊。我們做過無數次了。”軍武提醒她。
“左愛與吻,那是不一樣的。”凱瑟琳做了個奇怪的解釋。
“你們西方人,觀念與我們真是不同。嗯,咱們再往前走走,”他說,“玩得開心些。”
他們又開始散步。
“你料想我會做出什麽反應?”她說。
“預料到什麽我怎會知道?”他說,“這種事我以前從來沒做過。”
“你是不是想我會撲進你的懷抱?”
“也許吧。”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我並不失望,”他說,“我並沒有指望那一點。這就挺好,隻是散散步。”
凱瑟琳又停了下來。“你知道下一步會怎麽樣嗎?”她說。
“不知道,”他說。
“我們握握手,”她說。“我們握握手,然後以朋友的身份分手。下一步就這麽辦。”
英武點點頭。“好吧,”他說,“常常記著我。要記住我曾經怎樣的愛過你。”
凱瑟琳不由落下淚來,轉過身去背對著英武,兩眼看著那一排排望不到頭的樹。
“這是什麽意思?”英武說。
“生氣!”凱瑟琳說。他攥緊手。“你無權——”
“我得弄清楚。”他說。
“我要是愛你,”她說,“我在此之前就會讓你知道的。”
“你會嗎?”他說。
“是的。”她說。她麵對著他,抬頭看著他,滿臉通紅。“你早知道的。”她說。
“怎麽知道?”他說。
“你應該能夠看出來,”她說,“女人是不善於掩飾愛情的。”
此刻英武仔細地看著凱瑟琳的臉。使她感到痛苦的是,她意識到她說的話一點不假,女人不會掩飾愛情。
英武看見了愛情。他做了他不得不做的事。他吻了她。
“你這人真難纏!”他放開她時,她說。
“是嗎?”英武說。
“你不該這麽做。”她說。
“你不喜歡?”他說。
“你希望怎麽樣?”她說,“狂野不羈的**嗎?”
“我一再告訴你,”他說,“我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麽樣。”
“我們說再見吧。”她說。
他微微皺眉。“好吧。”他說。
她又講了一番話。“我並不後悔我們接了吻,”她說。“它是那麽甜蜜。我們早該接吻的,我們關係一直是那麽密切。我會永遠記得你的,英武,祝你好運。”
“也祝你好運。”他說。
“謝謝你,英武。”她說。
“十三天啊。”他說。
“什麽?”她說。
“要蹲十三天的禁閉,”他說,“這就是我為這一吻付出的代價。”
“我——我很抱歉,”她說,“可是我並沒有要你開小差啊。”
“我知道。”他說。
“你做出了這樣的傻事,當然不配得到任何英雄的獎勵了。”她說。
“當英雄一定很不錯嘍,”英武說,“亨利-斯圖爾特-蔡森斯是英雄嗎?”
“也許會是吧,如果他得到機會的話。”凱瑟琳說。她不自然地注意到,他們又開始散步了。道別的事被拋在了腦後。
“你真的愛他嗎?”他問。
“我當然愛他!”她生氣地說,“我要是不愛他,就不會嫁給他!”
“他有什麽好?”英武說。
“說實話!”她又停下來,大叫起來。“你知道你有多麽氣人嗎?亨利有很多,很多,很多好處!就是,”她說,“也可能有很多,很多,很多壞處。但這並不關你什麽事兒呀。我愛亨利,我也沒必要和你爭論他的優點啊!”
“對不起。”英武說。
“真不像話!”凱瑟琳說。
英武又吻了她。這是因為她要他吻。
他們現在來到了一片大果園。
“英武,我們怎麽走了這麽遠?”
“前腳走,後腳跟——穿過樹葉,跨過小橋,”英武說。
“一步一步,加起來就——”她說。
附近盲童學校鍾樓裏的鍾響了起來。
“盲童學校。”英武說。
“是盲童學校。”凱瑟琳說。她睡意蒙矓地搖搖頭。“我現在得回去了。”
“說再見吧。”英武說。
“我每次說再見時,”凱瑟琳說,“就像是你要吻我了。”
英武在一棵蘋果樹下被割得很短的草上坐下來。“坐下。”他說。
“不。”她說。
“我不會碰你的。”他說。
“我不相信你。”她說。
她在另一棵蘋果樹下坐下,離他有二十英尺遠。他閉上眼睛。
“夢一夢亨利-斯圖爾特-蔡森斯吧。”
“什麽?”
“夢一夢你那了不起的未來夫君吧。”
“好吧,我會的。”她雙眼閉得更緊,一次又一次看見了她那未來的夫君。
英武打了個大哈欠。
蜜蜂在樹間嗡嗡作響,凱瑟琳昏昏欲睡。睜開眼睛時,她看見英武真的睡著了。
他開始發出輕微的鼾聲。
凱瑟琳讓英武睡了一個小時,在他睡覺的時候,她全心全意地愛著他。
蘋果樹的影子移向東方。盲童學校鍾樓裏的鍾聲又響了起來。
“吱——呃——唧——唧——”一隻山雀美國英語中也有對女人表示親昵的稱呼。飛走了。
遠處什麽地方一輛汽車發動機啟動又熄火,啟動又熄火,最後歸於寂靜。
凱瑟琳從她那棵樹下走出來跪在英武身旁。
“英武?”她說。
“嗯?”他說。他睜開了眼。
“不早了。”她說。
“你好,凱瑟琳。”他說。
“你好,英武。”她說。
“我愛你。”他說。
“我知道。”她說。
“太晚了。”他說。
“太晚了。”她說。
他站起身來,一邊深陰一邊伸展四肢。“走得真痛快。”他說。
“我也這麽想。”她說。
“就在這兒分手?”他說。
“你去哪兒?”她說。
“搭車回學校,去投案自首。”他說。
“算了,讓我爸爸找你們校長解釋一下!”她說。
“也祝你好運,”他說,“嫁給我吧,凱瑟琳?”
“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