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怒吼:妖孽殿下不要逃

二百零九章:醉生夢死酒

二百零九章 醉生夢死酒

就算屠盡六界,我也不會傷她分毫。

數萬年前,自幽冥血海中幻化出一人,被諸神稱為神魔,名為幽冥。智謀,實力六界之中均是無誰能與之並肩,自身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最後卻被一身素白衣裙的女神封印送入輪回。

人間的夜色與仙界不同,站在高處,看著下麵那萬家燈火倒也是一番景象。

沒有人看到花都山巔上,站著一個一身素白衣裙,容顏絕世,漠然無塵的仙子,望著下麵人間的這一派繁華,眸中含笑。

玄冥,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你毀了這份人間的安寧。

是夜,雪薇潛入皇宮中,一個神要在人間去任何地方,都相當容易,皇宮果然是守衛森嚴,層層疊疊都守衛,不時的還有士兵巡邏。

雪薇輕輕鬆鬆的潛入進去,找到軒轅劍,留下張字條,便又輕鬆的離開。

紙條上是女子秀麗的字體:無憂島弟子雪薇借軒轅劍一用,明日午時必定奉還。

靖瑤怒:丫的,你怎麽不用仙界雪薇仙子的名聲。

雪薇淡然:竊怎麽說也不算好聽,怎麽能用仙界的名字。

靖瑤咬牙:丫的,你這是故意抹黑我們無憂島!

雪薇淡然:哪有,我現在還依舊是無憂島上的聖女兼島主!

靖瑤切齒:老娘要廢了你這個聖女兼島主。

雪薇淡淡:貌似如今你沒有這個權利了。

偌大的宮殿中,雪薇離去悄無聲息,隻有燭火輕輕搖曳。

夜過去的很快。

破曉時分,雪薇已經動身往西海那邊去了。

玄冥來到西海海岸的時候就已經看見那一身白衣的仙子站在巨石上,看著遠處的海麵。

玄冥朝著雪薇走過去。寬大的玄色衣袍被迎麵吹來的海風吹的獵獵飛揚,還有那墨色的發。自陽光下走來,像是給他周身鍍上了一層金色,周身閃著耀眼的光。

“你來了。”雪薇並沒有看向玄冥,聲音也是無喜無悲。

玄冥站在旁邊的巨石上,看著眼前的女子:“自然。”

雪薇聽著玄冥沒有再說話,便轉身看他,還是那樣子的容貌,另女子一見便傾心,可是無論容顏怎麽變,眸還是那樣子的,一眼便能夠認出。

總是看著這個男子陷入恍惚,雪薇開口問道:“你沒話要問我麽?”

“你呢?” 雪薇收回目光,淡淡的開口道:“沒有。我想知道的都已知道。”所以今日才會站在這裏。

怎麽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周身籠罩著悲傷。

玄冥看著雪薇道:“我倒是有幾句話想問你。” 雪薇臉上帶著淺淡笑意,看著玄冥道:“你問。”這次我必定知無不言。

真的要開口問了,玄冥還是有一些躊躇。

雪薇看著玄冥,等著他開口。

“你說,你心裏的那個人是我?”

“是。”雪薇看著玄冥漆黑明亮的眸子,眼睛一眨不眨。

“現在,你要為仙界與我決戰?”

“是也不是。” 玄冥不解的看著雪薇。

“打完了,你自然會知道。”雪薇說著,軒轅劍已經拿在手裏。

“軒轅劍?”玄冥皺眉,看著雪薇手中的兵器:抬眸看向雪薇:“軒轅劍怎麽會在你手裏?”

“自然是向人間的皇帝借的。”

玄冥默,心中很是懷疑,這個借到底是怎麽借的?玄冥心中已經有數,並不點破她。

“軒轅劍都拿出來了,你這是要跟我來一場生死決戰?”玄冥淡淡挑眉。

她說心裏的那個人是他,卻要為了仙界那群無情無義的卑鄙小人,來與自己打這一場,玄冥覺得這著實可笑。

“我們的生命如此漫長,幾乎到了永恒的地步,我在想,憑什麽隻有我自己一人記得。”

“什麽?”玄冥看向她,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誰知道雪薇卻笑了。

“如此磨嘰,可真的不像是魔尊。”雪薇說著一劍朝著玄冥揮了過去,金色的光芒照亮整個西海海麵,雪薇的動作不花俏,這軒轅劍在她手中竟被使的行雲流水。

玄冥手中的鳴鴻刀下意識的一擋,紅色光芒驟起,便擋住了雪薇的軒轅劍的攻擊。

西海附近以及海麵,被漫天的紅色光芒與金色光芒籠罩。

這已經不是仙魔能有的力量。

玄冥看著雪薇勾唇一笑道:“就這樣還差點。”

雪薇目光冷冷,聲音也帶著幾分冷意:“當然還不止這樣。”一個側身閃開直取玄冥的心髒位置。

雪薇活了這麽多年,從來不曾用過什麽兵器,就是上古神器伏羲琴也算不得是兵器,師傅在世的時候,雖知曉一些劍術,雪薇卻並未習得,如今使出來的,還是當年和昆侖步卿塵學來的。

玄冥卻沒有給雪薇這個機會,在雪薇手中的軒轅劍再次指向自己的時候,玄冥手中的鳴鴻刀便在已經朝著雪薇的咽喉揮去。

可惜的是這兩個到底是對彼此都下不了殺手,鳴鴻刀偏離了原來的方向,隻割斷了雪薇的幾縷發絲。

他不忍心,不忍心,可是若都記起來,一定會狠的下心。

有那麽一刹那,雪薇頓了頓,軒轅劍還是沒有半分猶疑的插進了玄冥的心髒。

玄冥驚訝的瞪大眼睛。

雪薇狠狠心,拔出劍來。

一時間,鮮紅的血在軒轅劍劍身上盛開,美麗的悲傷。

玄冥的胸口霎那間被鮮血染紅一片。

玄冥伸手捂著自己的胸口,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雪薇。踉蹌後退三步,寬大的玄色衣袍被從西海海麵上吹來的海風吹得獵獵飛揚。

玄冥臉上有強烈的質問。

“你若不忍心隻能死在我手裏。”

若是尋常的兵器必定無法傷害玄冥分毫,隻是心髒被這軒轅劍傷到,就如一個凡人被刀劍直接刺入心髒一般。

玄冥捂著自己的胸口,似有什麽東西碎裂一般,說不上是怎麽樣的一種痛。

身體搖搖的,卻強撐著自己不在她麵前倒下去,誰料到,雪薇竟然一道白色的光芒直朝著玄冥打了了過來。

玄冥隻覺得那道白色光芒的重量自己無法承受,終於倒在地上。

雪薇走到玄冥身邊,看了倒在地上的人一眼,不遠處,淩澈已經趕了過來。

淩澈隻見西海海麵上掀起驚天巨浪,有細小雪花緩緩落下,人間這季節,竟然再次飄起了雪。

雪薇收了軒轅劍,離去,沒有人看見,這向來清冷的仙子,眸中落下的淚。

雪薇來到人間與冥界的交界處。

昏暗的天,路兩旁全是老舊的木屋。有白色的燈籠高高懸掛著,陰冷的風一陣又一陣的吹來,白色的燈籠搖搖晃晃的卻始終沒有掉下來。

街道上很清冷,隻有一個身穿黑色衣衫,身材消瘦,臉色蒼白如紙的男子,手中提著一盞白色的燈籠在街道上走著。

那男子走到雪薇麵前,提高手中的燈籠,看清麵前女子的容顏,麵上帶笑,眸中卻冷。看著麵前的女子,這女子一路走來,一路走,一路的雪花伴隨她而至。

“姑娘是從何處來,要去何處?”聲音是陰柔的,陰柔的聽起來似笑非笑,讓人心裏寒意重重。

雪薇一臉的漠然:“來處來,去處去。”

那手提白燈籠的男子聽了,臉上閃過一絲訝然,看著雪薇似是思忖著什麽。

雪薇卻沒有停止腳步,朝著前麵走去。

有一句話飄入手提白燈籠的男子手中。

“你不是我對手。”

男子臉上笑意不改,提著手中的燈籠繼續向遠處走去。

酒樓,還是曾經她來時的模樣。

老板娘還是當時的那位老板娘。隻是多了一位老板。

老板是為中等身材,麵容憨厚的男子。正在台前看賬本。賬本當然不是普通的賬本。正看著,就感覺到一股仙氣撲麵而來。

老板從賬本中抬起右來,看見雪薇推門進來,便立即上前道:“姑娘來此是?”

雪薇看了一眼麵前的男子,說了句:“怎麽,老板娘不在?”

整這麽說著,就聽見有個女子爽朗的聲音傳來。

“當然在!”

抬頭看見一個二十七八的女子站在樓梯上,願意練端莊,隻是身著灰紫色衣裙,發上插著銀飾。像以為落魄的大家閨秀。

雪薇看著樓梯上站著的那個女子,努力扯出個笑意。

樓梯上的女子見了這白衣女子這般的模樣,撇撇嘴,沒說什麽,從樓上走了下來。

對男子說道:“你去休息,我來招呼她。” 男子看了雪薇幾眼有些不怎麽放心。

“沒事,老相識了。” 聽到媳婦這麽說,老板才向樓上走去。

“要什麽?”老板娘的聲音冷冷,表情也很冷。可能老板娘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在對剛剛的男子說話的時候,表情和語氣都柔和了很多。

這麽多年到底還是有些許變化的。

“醉生夢死酒。”

老板娘聽了,去取酒去了。

是了,雪薇遠道而來隻是為了喝這酒,六界中,隻有這裏有,即使是雪薇這樣的釀酒高手也無法釀出來的醉生夢死酒。

酒中有一味原料,名為彼岸花,隻有冥界才盛開,而這裏是冥界與人間的交界處。自然是釀這個醉生夢死最好的地方。

這裏的老板娘一向不是個愛說話的,把酒放下自己便去了台前。

雪薇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她再次對他出手了。

軒轅劍直插進他的心髒,刺入心髒的聲音分明,她聽的尚且是驚心,雪薇知道自己功力雖然已經恢複,可是若論刀劍遠遠不及玄冥,那一刻他明明有機會的,可惜鳴鴻刀卻偏離了方向。

暮然想起,他曾經說過。

我幽冥寧願屠盡神仙兩界,也不願意傷她分毫。

如何都不肯傷。

可次次,回回都是她親手傷了他。

就像萬年前,她站在他對麵的時候,他笑臉不改:“薇兒,我就說,你遲早有一日會對我刀劍相向的。”

狠心的似乎永遠都是她。

雪薇不知道自己喝到第幾杯的時候,聽到旁邊有個聲音。

“何必呢!”

抬眼便看到,冥王,玥岑一襲耀眼紅衣一臉慵懶的坐在自己麵前,手托腮,看著自己,一臉歎息。

雪薇看著這個男子,竟笑了。

“二師兄,嗬嗬……”

玥岑看著雪薇,看來這丫頭真的是醉的不輕,就算她已經恢複了記憶恢複了功力,到底還是他的小師妹,到底自己還是看著她長大的。

雪薇又飲一杯酒,放下酒杯,攤開手掌,看著自己的手。

“我說,不殺人,真的沒有殺過人。”

“我屠的是魔,萬年來,手上沾染的隻有他一個的血。生生世世……”

雪薇說著,又要為自己倒酒,酒壺卻被玥岑給按住。

雪薇抬眸看著玥岑。

玥岑麵無表情:“別喝了。”

雪薇扒拉開玥岑的手,為自己倒了一杯。

雪薇端起酒杯來,放在唇邊,深深嗅了一口:“醉生夢死,果然是好酒。”醉生夢死。

玥岑凝視著雪薇開口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怎麽這麽問。” “你是這樣無緣無故傷感的人麽?”玥岑白了雪薇一眼說道。

雪薇聽了努力扯了扯唇角,笑了笑。

誰料到,玥岑見了,卻鄙視的說道:“別笑了,真難看。” “師兄。” “嗯。”

“其實我挺高興的。”

玥岑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雪薇,真的很是懷疑,她這個高興到底是從何處而來的?

“這一世,轉世到無憂島上,遇見你們,真好。”雪薇看著玥岑笑著說道。

這下,玥岑是不懷疑雪薇的話了。

“之前忘了有多長的時光,我總是一個人的,神界,仙界也好,總是自個一個。”雪薇說的有些黯然,全然不像玥岑曾經見她的樣子,冰冷漠然。

記憶中的雪薇仙子,冰冷漠然沒有情感,永遠都是用那副無喜無悲的眸子看著你,眸中卻帶著憐憫。

那是雪薇仙子,玥岑認識這麽多年的,是雪薇這個人,他的小師妹,盡管早就知道她不是無憂島上普通的修仙弟子,卻也還是覺得作為小師妹的她,比較可愛。

無憂島上的廢柴聖女,碩棠與玥岑的小師妹比仙界居住於落雪峰上的那位仙子,更像是活著的活人,也讓玥岑這樣死氣沉沉的沾染了不少的生氣。

“你若願意,還可以回去的。”玥岑坐在雪薇身邊,默默的聽著她說的話,良久開口說了這麽一句。

手中的酒杯端起,一仰脖,飲進杯中的醉生夢死。

回去?從雪薇恢複記憶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已經回不去了。

無憂島上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師兄回不去了,我們都回不去了。”聲音淡淡,帶著傷感。

在魔界剛剛恢複記憶的時候,雪薇說不恨玄冥那是假的。

為什麽,明明她都已經那個轉世了,為何還要讓她記起來,記起來的還是萬年前的那些個往事,她都記得,已經轉世為魔尊的玄冥卻已經一點不記得了。

若是沒有恢複記憶,她現在至少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女孩子,是無憂島上的廢柴聖女,就算被魔尊玄冥給擄到魔界來,依舊是如此。

可是恢複了記憶,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從恢複記憶的那一刻開始,雪薇就知道,回仙界是遲早的事情。

都說雪薇仙子,漠然無塵,性子一向清冷。那落雪峰一如它的主人那般,

虛懷曾經也說過:薇薇,有時間就去人間走走吧,你這落雪峰,太清冷了。

可是又有誰知道,清冷哪裏是她原來的性子。

她原來的性子,時間過去太久了,久的雪薇自己都有些忘記了自己原來是什麽樣子。

隻記得,開始的時候,有個無所不知的男子,寵著她,到後來那個男子逝去,過了也不知道多少年,又有個豐神俊朗的男子,霸氣無比的對自己:“我怎麽欺負你都行,就是不能讓旁人欺負了去!”

其實她哪裏知道,他從來不舍得,從來不忍心真的欺負了她!

那些人現在都在哪裏?

師傅逝去了,再也回不來,恢複記憶之後,任她如何算,都算不出師傅在哪裏?就算算出來又怎樣?師傅早已不是原來的師傅,早已經不會記得她。

玄冥……這是孽緣麽?神界有眾神都是這樣說。

可是,到如今,雪薇還是不願意承認。

孽緣?他們之間再如何,也不該是這兩個字的。可是生生世世無結果,又該怎麽說?

玥岑聽了雪薇的話,一句話也不說,麵無表情看著她。

她說回不去了,是回不去了,他們都回不去了。

再見麵這個小師妹怕是要叫他冥王了。

雪薇心中所想玥岑何嚐不是一樣。

即使是神,即使是魔,是什麽也好,都沒有誰喜歡獨自一個人,修為越是高深,越是寂寞,越是寂寞,就越是向往凡人的生活,可惜,凡人那種生活對於他們來說終究是遙不可及。

“到底發生什麽了?”玥岑看著雪薇,知道她不是那麽容易被打擊到的人,隻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她這麽遠的跑到這個地方來喝醉生夢死。

“我再次傷了他。”

“誰?”玥岑剛剛問了這個問題,就猛然覺得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多餘,除了魔界那位,還會有誰能讓她這個模樣。

怎樣輪回,都逃不過早已寫好的命運。

玄冥與雪薇之間,萬年前,她動手傷他,他功力比她還要高,算計了全天下,覆滅了神界,卻怎麽也不肯動她分毫。

萬年後,為她一人闖上仙界,卻再次被她封印千年之久。

現在,他與她動手的時候,他明明占了優勢,卻還是被她傷了。

那一刻耳邊,回蕩起他曾經說的話:“我幽冥屠盡六界,都不會傷她分毫!”

那一日的荒原上,漫天的白色花瓣。像是沾染了她們主人的悲傷,遲遲不肯飄落在地上。

他一身的紅衣,看著她微笑:薇兒,我就說過,你會親手殺了我的。

是的,他說過。

當初他用落幕的口吻對自己說那話的時候,她是怎麽回答的來著。

“不會的,除非我也不想活了。”

不曾想,他一語成真。

最後真的就被她封印送入了輪回,她盡管沒有跟隨他去,卻也跟個死人沒有分別了。

行屍走肉般的存活於世。去冥界與人界的交界處,喝一種酒,名為醉生夢死。

醉倒酒樓中,醒過來,卻是冰冷的桌麵,再也沒有人會過來,在他睡著的時候,抱著她輕聲喚她的名字。

世間再也沒有那樣一個人。

幽冥,我那個時候總想著,總想著,有一天了了這神界的事情,與你去人間找一處清靜或喧鬧的鬧事,嫁人生子,過一輩子,哪怕我們的生命是有盡頭的,我總以為你會是與我執手白頭的那個人。

我總是以為,以為,最後變成自以為是,從未想過,我以為的是不是也是你以為的。我喜歡的是不是也是你喜歡的?

若不喜歡,他怎麽會不傷她,卻總是被她所傷。

到底是誰錯了?當年就隻差那麽一步了,隻差一步。

即墨說是我天真了,忘記了曾經答應過師傅的話。

可答應師傅的時候我忘記了,即使修煉成上神,我也隻不過是個女子而已。

算算時間現在玄冥應該被淩澈帶回魔界去了。

想起來,但願他醒過來時,什麽都想起來了。

他們之間糾纏了這麽多世,總該有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