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在義烏的發財史·大結局

第12章 忙生意也不能生疏了身邊的朋友

由於工廠事務繁忙,我與宗姐和綠葉的聯係也相當少,很少有機會相聚,隻是對彼此的近況有個大概的了解而已。直到有一天,小梅接到了綠葉的電話,當時我們正看著電視。綠葉在電話中哭哭啼啼的,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小梅問綠葉:“綠葉,你怎麽了?”綠葉邊哭邊說:“小梅,我要死了。”小梅一聽綠葉這麽說就著急了,趕緊追問:“綠葉,綠葉你到底怎麽了?”我聽到小梅如此說,又看了看她嚴肅的表情,趕緊掐斷了電視的聲音。綠葉在電話中說:“小梅,我想生個小孩。”小梅感覺綠葉的話怪怪的,便問:“想生小孩你就生唄,為什麽要哭啊?”綠葉說:“我生不出來呀。”小梅問:“為什麽生不出來?”綠葉說:“不知道,就是生不出來。”小梅說:“現在沒懷上不能說明以後也懷不上啊,你哭什麽,是不是和老公吵架了?”綠葉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就掛斷了電話……聽了綠葉和小梅的對話之後讓我突然想起綠葉的第一次婚姻,好像不能生育是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我由此聯想,綠葉不會是真的不能生育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不幸了。缺心眼的綠葉好不容易獲得了一份不錯的愛情,我和小梅都希望綠葉能幸福地在義烏生活著,建立起自己的家庭,培養自己的後代。綠葉的缺心眼、無心計、直腸子性格難得被宗姐看中,這是緣分。從綠葉戀愛到結婚的過程,我和小梅都在無形中扮演著綠葉“準娘家人”的身份。凡是綠葉的事,不管點滴,隻要我們知道了都不能袖手旁觀。小梅與我想到了一塊,所以她問我:“綠葉是不是不能生育啊?”我說:“我一個大男人哪知道這事啊。”小梅說:“哥,你想啊,綠葉嫁到江西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有一年多時間吧,沒孩子,這回在義烏結婚也快一年了,還是沒有孩子,會不會是真有什麽病?”我說:“綠葉身體那麽健康,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小梅說:“哥,能不能生孩子與身體的強不強壯關係不是很大。”我說:“綠葉有沒有病,這事還得醫生說了算,你叫綠葉上醫院看看唄。”小梅說:“嗯,我得同綠葉說說,讓她去醫院,可是剛才綠葉哭什麽啊?是不是與宗行義吵架了?而且八成可能是為生孩子的事。”我說:“我哪曉得這事啊,我不是一直與你在一起看電視麽。”小梅說:“哥,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宗姐,探探宗姐的口氣,畢竟綠葉是我們那邊人,又一個人遠嫁到浙江來,我們要關心關心人家。”我說:“這事怎麽問?我個男人家的不能太三八,開不了這口。”小梅想了想說:“要不這樣,哥,你給宗姐發條短信吧。”我覺得小梅這主意不錯,避免了直接對話帶來的尷尬。我摸出手機給宗姐發了一條短信問:“宗姐你好,睡了沒?還在忙嗎?”宗姐很快就回了短信過來說:“大勇你怎麽突然想起來給我發短信啊,有事嗎?”我說:“沒什麽大事,就是想問問綠葉和宗行義吵架了沒?”宗姐沒再回短信,而是直接撥了電話過來問:“大勇,你說綠葉和行義吵架了?我真不知道。”我平靜地說:“我也是猜的,因為綠葉剛剛與小梅通電話時哭哭啼啼的,所以小梅就讓我問問你,綠葉是不是和她老公吵架了?”宗姐問:“綠葉有沒有說是為什麽事吵的架?”

我說:“綠葉沒說是吵架了,也沒說沒吵架就掛斷電話了。”宗姐又問:“那綠葉除了哭還說了什麽沒?”我說:“還是讓小梅同你說吧,我也不是很清楚。”說完,我把手機按了免提之後遞給了綠葉。有關女人生不生孩子的事,我實在是開不了口。小梅接過手機說:“宗姐你好!”宗姐說:“小梅你好,綠葉同你說了什麽嗎?”小梅說:“綠葉也沒說什麽,隻是沒頭沒腦地說了句她生不了孩子,我問她是不是吵架了,她也不吱聲就掛了電話。”

宗姐聽小梅這麽說,就說:“這樣啊,那我知道了,沒事沒事的,行義疼她都還來不及,平時舍不得罵她,就連我對綠葉說話口氣重點,行義都不高興,你們不用擔心了,沒事的,嗬嗬。”

小梅不解地問:“宗姐你知道什麽了?”宗姐說:“小梅,我也不瞞你,行義是我們家的單傳,我的父母親一直都著急早日抱上孫子,嗬,老人家可能平時難免牢騷幾句。”小梅聽後舒了一口氣說:“原來是這樣啊,不過,說真的,宗姐有時間的話可以帶綠葉上醫院體檢一下。”宗姐可能感覺到了小梅的話中有話,所以她問:“什麽?你是說綠葉真有那方麵的問題?”

小梅趕緊解釋說:“我哪知道綠葉這種私事,我隻是隨便說說,話說回來,檢查檢查有好處,總沒壞處,萬一真有事也好早治療是不?”宗姐笑著說:“綠葉那麽健康,應該不會有事的,這種事原因很多,不一定就是有病。”小梅說:“當然當然,我們都不希望綠葉有病,最好是讓夫妻倆都去查查,查清楚了就知道原因了唄。”宗姐說:“說得也是,哪天我帶他們去醫院看看。”

我一直沒有忘卻我的朋友老五,這種感覺很奇怪。特別是老五犯事進了農場之後,我在閑暇之餘,總是想起他,想起他就提筆給他寫信。在這個時代,因為老五,我一次次地往郵局跑。

我勸說老五在農場裏要好好表現,尤其要處理好與幹部間的關係,爭取減刑,也不要耍在社會上時的那種威風與派頭,此一時彼一時,環境不同了,更不能太講義氣,自由才是最可貴的。

老五回信說,他懂,隻是有些話不宜多寫,回家後再聊。老五說,他在號子裏混得還不錯,與幹部的關係處得也好,而且已經當上了小號頭。老五說,讓我不用給他寄錢了,他不差錢用,有時間回家的話代他看看他的父母。

我記不清楚給老五寫了幾封信,大概有五六封吧。我是真心希望老五早日出來,趁年輕幹一番事業。一個在異鄉打拚的人,如我一般,是沒有多少朋友的,有的隻是生意夥伴,利益衝淡感情,更多的是利用與合夥的關係。這也可能是我一次次地想起老五這個朋友的一個原因。人是感情動物,很多時候需要一種情感的慰藉,在失去愛情之後,我更多地看重友誼,把它看成是種情感寄托,哪怕是與老五瞎貧,哪怕是與老五互相奚落著玩……都是種解乏消遣的方式。

這些年來,我除了事業就是事業了,基本上沒有任何業餘生活,沒有純友情的交往活動,甚至是很少為了玩而出門上街。從某種程度上來,這也是種十足的僧侶式生活,隻有在義烏這種遍地都是忙碌身影的地麵上生活過的人、創業過的人才能深刻地體會得到,而外人很難有此感覺。

老五在農場給我寫來最後一封信時說,他很快就要出來了,大概就是元旦前後,具體日期沒定,幹部沒細說。我為老五感到高興,這家夥終究不是草莽,是一個用腦子行事的人,在農場也不例外,這才獲得了減刑的機會。

老五和我都是背井離鄉的創業者,隻不過兩人選擇的方式與走的路不相同,目的都是一樣的。我希望老五釋放後能換種思路,改變創業的方式方法,我相信,憑他那顆聰慧的大腦,完全可以補足他知識上的缺乏幹出一番事業來。

2005年元旦後,老五從農場回到了家中,他在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了我,算是我沒白牽掛他。老五問我啥時回家過年,我告訴他會很晚,辦了廠子事多,總有操不完的心。老五說,不管多晚,到家要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他要請我喝酒。

這一年來,我的事業不順,幹得不好,心情也不暢。回家過年也隻匆匆待了七八天就回義烏了。這時,我並不清楚,回到義烏之後會有一場更大的失敗在等待我。

由於母親不肯在縣城裏過年,我和小梅隻好依她。想想也是,這縣城裏除了一套房子什麽也沒有,過年也沒那氣氛,不如在鄉下過更實在更熱鬧些。

我也自然而然地見到了老五。人家坐牢吃苦受罪,出來後又黑又瘦,老五不但沒瘦反而胖了不少,可想而知,他在農場並沒有遭多少罪。

吃飯時,老五帶了五六個兄弟陪我,言外之意很是感謝我這個兄弟。酒自然沒少喝,話也沒少說,嘰嘰歪歪的一團糟,糟得很舒坦。席間一片繁榮昌盛、欣欣向榮之景,觥籌交錯間,該倒下的就當場倒下了,沒倒下的也醉眼蒙矓。散了席,老五遣散了那幾個跟班單獨又請我去茶樓喝茶。

喝茶時,我問老五到底為什麽事進了號子。老五就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老五說,他在餘姚開地下賭場,幫好賭的有錢人牽線搭橋、提供聚賭場所,因為與轄區警察都混得很麵熟了,以為這碗飯算是差不多能吃穩了,不會出什麽大事,更不會因此而折進去。經常來賭的人當中有一個是辦塑料製品廠的老板,有一晚輸了十多萬,不服氣,就向老五借錢翻本。因為很熟悉了,知根知底,再加上老五幹的也是這營生,放錢是按日收息的,沒考慮就借給了他十萬元。結果,那老板不但沒翻本,而且連借來的十萬元也搭了進去。這都很正常,賭嘛,不是輸就是贏,賭得大,一晚上幾十萬元來去也司空見慣了。老五也沒將這事特別放在心上。

過了兩三天,老五打電話催還錢時才發現出了問題。那老板說自己賭博的事被老婆發現了,賬上錢拿不出來,暫時還不上錢。老五聽他這麽一說就追問幾時能還上錢,誰知這人就來了一句,三五月都說不好。這下,老五不幹了,他就靠這個養著一班子兄弟吃飯,這樣別說利息了,就連本金拿不拿得回來都很懸。於是,老五就讓幾個兄弟揍了他一頓算是施壓。說到這裏,也還是很正常的事,在老五眼裏,這都是日常工作範圍之內的事。

再說,這位老板鼻青臉腫地回家時就被老婆盤問上了。開始,他也死活不說是因為欠錢被打的,因為怕老婆知道他還在外麵欠著十萬元的賭債未還。不料,這老板的老婆是隻母老虎,很是霸道,緊逼之下,老板招架不住就全招了。這無疑再次捅破了馬蜂窩,女人將自己的男人大罵一番之後很不解氣,覺得老五是根源,必須把賬算在老五頭上才對。於是,她就打電話給了她哥哥,刑警隊一名中隊長。

說公也好,說私也罷,公私這麽一塊算賬,老五豈能招架得住?

老五說,就因這鳥事,自己的車被當贓物沒收了,而且還罰了不少款,好在自己平時就留了一手,存了二十萬元,過完年就去餘姚取出來。老五說,自己存這錢時,存完出來就把存款單放在了一個秘密場所,除了他,無人知曉,如果自己出了意外,銀行可就白撿了二十萬。說這句話時,老五哈哈大笑起來。

我問老五再去餘姚時會不會找那家夥算賬。老五問:“你說呢?”我想了想說:“依你的性格,肯定還會去找他,不出這口氣你會不舒服。”

不料,老五說:“有什麽好找的,事情都過去了,財破就破了,水已下灘,再生是非犯不著呀。如果是三五年前,不用說,我肯定會像你說的那麽去幹,但是現在,老五我已經不想再進一次農場了,外麵的生活多麽好,有酒有肉有父母,有兄弟,還有我未來的老婆和孩子。”

老五又說:“不說我的事了,你怎麽樣?生意還好吧?你妹妹小梅也還好吧?”我輕輕地搖了搖頭說:“不太好,辦了個廠子,原想把事業做大點,沒想到太難了,等於這一年來白做,一分錢沒賺,外貿掙的幾十萬元也全砸進了廠子裏。”老五說:“生意上的事我不懂,我感覺應該同賭博差不多吧,有輸有贏,就你大勇的精明樣還怕來年不發大財?哈哈……”喝完茶出來,老五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走,兄弟,我去天堂酒店給你開間豪華套間讓你睡睡。”我問老五:“你剛出來不久哪來的錢?”老五說:“前幾天賭博手氣旺,剛好贏了一場。”我勸說道:“老五,別再賭了,也別再吃賭的飯了,好好想想幹點別的事。”老五說:“賭不賭還沒想好,幹點什麽也沒想好,今晚不說這個了,開房睡覺去。”我說:“開什麽房哦,我回家去睡。”老五推了我一把說:“你傻啊,兄弟,喝成這樣還開車回鄉下?”我說:“不是鄉下,是縣城裏的家。”老五迷惑地望了望我說:“你還真同金子複婚了啊?”我故意說:“不可以嗎?”老五突然衝動地說:“不是不可以,隻是你這鳥人,金子都同別的男人好上了,你還複個屁婚啊,不是兄弟我說你,就憑你現在的條件,到哪不能找個女人結婚啊?”

我拍拍老五的肩膀說:“兄弟,你也別太激動,還沒複婚,不過我去年就在城裏已經買了套房,原本是想給我媽住的,誰知她老人家不習慣城裏的生活,不肯住。”

老五說:“既然你有地方住,那我就省幾個錢了。”我說:“要不到我新家去看看,算是認認門。”老五說:“這有什麽好看的,還不都一樣,一道門走進去等於鑽進了一個雞窩,走了,我回家睡覺,拜拜。”說完老五扭頭就走了,走出去幾步遠,老五又走回來同我說了一句:“兄弟,複婚的事得慎重考慮。”

這鳥人,真能操心,估計是酒勁又上頭了。我衝著老五的背影喊:“喂,老五,直接回家,別去惹事了。”老五頭也不回地衝我說:“惹你奶奶個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