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在義烏的發財史·大結局

第28章 讓備用總經理心服口服地跟員工道歉

林月跑到辦公室裏對我說:“大勇哥,不好了,劉水和於球掐起來了,你再不去估計就要動手了。”我問:“怎麽回事?”林月說:“說不清楚,你還是先去把他們勸住才好,免得真打起來就麻煩了。”我趕緊衝出辦公室趕到車間裏,還好,那兩個愣頭青還隻是四目怒視,像兩頭獅子般僵持著……四周圍滿了工人。見我到來,工人們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我先是揮了揮手讓工人散去,我對他們說:“都幹活去,沒什麽好看的,現在是上班時間,都圍在這算是怎麽回事!”工人們慢吞吞不情願地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去。人是回去了,可心還在這,一個個的眼神紛紛往我們這邊不停地瞅,仿佛少瞅一眼的話待會吃飯就不香了。

我朝劉水說:“劉水,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說完,我瞅也沒瞅於球一眼就顧自上樓去了,我知道劉水會跟上來的。至於於球,先冷他一下,讓他自己先理理自己的情緒。

到了辦公室,我剛坐下,劉水就進來了,站在我辦公桌前一言不發。我遞根煙給他,他接過去了。接著,我為他點上了煙火。這個動作讓劉水有點受寵若驚,原以為要挨罵的,卻享受了功臣的待遇。

在吸了幾口煙之後,我問:“劉水,你是廠裏資格最老的員工了,同時也是師傅、車間主管,好多話不用我說你也懂的。”

劉水說:“但是他太過分了,我忍他很久了,可是他自以為是你的老鄉又是你的同學就了不起,不把我們放在眼裏,這讓我們的工作也不好搞不是,不信你去問吳培林,他也是這麽說的,也煩於球。”

我問:“他怎麽不把你放眼裏了?”劉水說:“我叫他去拋光,他偏要自己安排自己去翻砂,這叫我的工作怎麽安排呀?要是全車間的人都像他一樣,不就亂套了?……”

我默默地聽著劉水憤憤不平的陳述,腦子中飛快地轉動著、理解著這些事件背後的真正原因。所有的事情表麵看都是因事而起,其實這些小事都隻是導火索而已。既然如此,我就直截了當地同他們把話說明了更好,免得長此以往,關係更僵。

我冷靜地對劉水說:“劉水,我知道不聽工作安排是於球的不對,一會兒我叫他向你道歉。”

劉水對我明確的態度顯然沒有心理準備,所以他愣了愣想說什麽終究沒說出來。我接著對劉水說:“劉水,你和吳培林一樣,一人管理一個車間,從目前情況來看都還不錯,也不會有人替代你們,明白不?

我之所以叫於球先後去你們倆的車間學習,不是為了取代你們的位置,而是了解必要的生產工藝,這樣才利於他以後成為我的助手,畢竟於球是大學畢業生,總不能安排他在車間幹普工吧?如果那樣,我這個老板也太不合格了不是。再說,書讀得多的人都有點死板,所以你和吳培林有時要讓著他點,就算是給讀書人一點麵子嘍。”

劉水問:“於球是大學生?”我說:“是啊,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劉水說:“怎麽看都不像,老板你和林月是大學生倒很像。”我哈哈笑了起來,說:“大學生又沒字寫在臉上,哪能從臉上看出來?就拿我來說吧,我就沒上過大學,你猜錯了不是?”劉水還是一臉狐疑地問:“老板,你騙我的吧?”我說:“這有什麽好騙的,嗬嗬,行了,你去幹活了,順便把於球

叫到我辦公室來。”劉水原以為會挨我一頓罵,沒想到我就這麽輕描淡寫地讓事情過去了,所以他如釋重負般邁著輕鬆的步子走出了辦公室。在劉水離開辦公室後,我就迅速地想接下來如何同於球討論此事,不太好說,但又不能不說。於球進來後,我也遞根煙給他,但他沒接。我自己點上火,吸了一口說:“老於同學,讓我說你什麽好。”於球顯然不理解我,他迷惑地問:“大勇,你怎麽一次次向著他們說話啊,你就知道他們一定有理?”我說:“不管是誰有理,但是你同他們在車間鬧事就不應該!”於球辯解說:“他們太不講道理了,一個個農民思想,不管對不對都要我們去服從,從不給我們交流的機會。”我說:“於球,你希望你以後的工人服從你的工作安排不?”於球說:“我會給他們交流的機會。”我說:“於球,你說得很好,不過,這是以後的事情,但今天是你的錯!你明白不?”於球說:“我不明白。”

我說:“我隻能說你錯,不管你是什麽原因沒有聽劉水的工作安排,明白不?”

於球說:“你的意思是工作上要絕對服從?如同部隊?”

我搖搖頭說:“老同學,你再想想。”

於球說:“我想不出來,你就明說吧。”

我說:“第一,你是我的同學,也是我的老鄉,就是家裏人,有事先責備家裏人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第二,你還在學習,學習技術,也在學習管理,謙虛是必須的,你想早日插手車間管理工作的這種心情我很能理解,但是,如果因為你的原因而趕走了劉水和吳培林的話,你說我們這個廠子是不是要馬上停頓?從這兩點上來說,你的做法有何妥當之處?如果有,那你決來聽聽。”

於球在我的對麵坐了下來,雖然沒有立即表態,但我從臉上看得出來,他又一次接受了我的看法。

這很好!

我想,隨著時間的流逝,於球即將蛻變……

當工廠慢慢逐步走出困境時,我的心情隨之好轉起來。愁腸百結的日子真不好受,簡直就不是人過的日子。那些備受煎熬的日子裏,我無疑就是熱鍋邊的螞蟻,想吃食又得冒著巨大的風險。有時回轉身來看看自己一路走過來的路,仿佛自己就是一頭初生牛犢,跌跌撞撞、不知深淺、盲打蠻撞地走到了今天。

工廠走出困境後獲利就是水到渠成的事,虧的幾十萬回來也快,穩定安全地交掉幾個大單子下來就差不多了。工廠不虧了,幹起來人更有勁,每月都能聽到小梅說,“哥,我們賬戶上增加了多少多少”。這也是種幸福,是種對自己艱辛付出後的回報與肯定。

想想辦廠的一年多,從虧到賺,容易嗎?

當然不容易!

非常難嗎?

也不是,大多時候咬咬牙,再挺挺,一切就過去了。

2006年後,老五從老家去了餘姚,在順利取到二十萬元錢之後,老五沒在餘姚逗留,而是轉身去了寧波。至於去寧波幹什麽,老五還沒想好,他打電話向我要銀行卡號要還我錢時我才知他人在寧波了。我對他說,一萬元的事是小事,不用急著還。老五說,遲早都要還的,遲還不如早還,錢放在身上說什麽時候沒了就沒了,有時就是過一夜的事。

我問他準備在寧波幹點什麽,老五說,寧波這邊也算是以前的根據地了,“戰友”多,先過來看看再說。當我一語點破老五去寧波還是想幹老本行時,老五笑了,邊笑邊說,本來還想幹幾票的,既然你都這麽看我了那我就來個金盆洗手不幹了,找點生意做做去。

老五還真說幹就幹,戒了賭開了家小型的足浴店。我在電話中笑話老五說:“兄弟,你是狗改不了吃屎,奶奶的,除了黃、毒、賭你就不會點別的什麽生計了?”老五說:“你扯淡,老子什麽時候販過毒了?”我哈哈大笑說:“黃、毒、賭三樣你現在已經占兩樣了,照此速度,你離毒也不遠了不是。”老五帶著醉意朝電話嚷嚷說:“操,你哪隻眼看到我涉黃了?”我說:“足浴,你想想,足浴,能正經到哪去?”老五說:“老子這就是正經的,小姐與客人出去幹老子不管,但本店內不提供色情服務,老子剛從號子出來,還想吃幾年安穩飯,你小子有點兄弟情義好不好,別整天就盼著我出點事,再出點事。”我當然不信老五口中的“正經”二字,不是不信,是壓根沒辦法相信。如果這都可以信的話,那就應了那句“母豬能上樹”了。

老五要幹哪行是我所不能阻止的,不管他幹哪行,我隻有默默地祝福他,希望他能有碗安穩的飯吃,多幹點人事,少些提心吊膽的日子。在這世上,有一兩個真心朋友太難了,值得珍惜。

珍惜使我會經常掛念同屬窮人出身的老五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