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人物曆險記

重陽宮大殿之上，長春真人麵對上千全真弟子發表了一番鼓舞士氣的演講，在這次演講中丘處機的聲音沒有顫抖，也沒有咳嗽，一直保持著最佳的狀態，隻有站在丘處機身後的楊康和宋道安看到長春真人的後背被汗水浸濕了。

丘處機演講結束，宣布由宋道安接任下一任全真教掌教之位，宋道安上前從丘處機手中接過掌教的冊文和寶印，正式成為全真教第三任掌教，這場由歐陽鋒引發的全真教風波總算是告一段落。

接下來的祭奠儀式將由新任掌教主持，丘處機的身體已經不堪重負，楊康在一旁扶著這位師傅，能夠感受到從丘處機那裏傳來的顫抖。

長春真人看著他的師兄弟一個個的被埋入黃土，想著不久後他也會如此，回想過往的這一生，不由得有些感慨。

“阿康，人生匆匆數十載，最終不過是一抔黃土，為師這些年東奔西走的忙碌，竟然沒有安下心來修道，當年師尊說我心浮，我還有些不服，此時才知道那時師尊便知道我的症結所在。”丘處機低沉的說道，“你也有這樣的不妥，想得到的太多，最後才發現把最重要的給丟掉了，你要好自為之。”

楊康在一旁應諾著，不過這些話他並沒有真的聽進去，正如當年馬玨教導他不要貪圖捷徑一樣，他還無法體會一個將死之人的智慧，他還年輕，還有很多的追求，不會因為丘處機的規勸便停下腳步。

“為師知道你一定聽不進去，就像當年的我一樣，也是如此。”丘處機歎息道。

當一切結束之後，楊康攙扶著丘處機回到小院裏，恭敬的服侍師傅睡下，在離開的時候他神色複雜的回頭看了一眼這位師傅，心中五味雜陳，他和丘處機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太過糾結了。

楊康走出院子，全真教掌教宋道安正在外邊等著他，他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商議，在早上那短暫的時間裏隻是確定了雙方要合作，但在細節上還需要仔細的討論。

就這樣，除了極少數當事人，沒有人知道在早上的時候重陽宮曾經發生過一場未遂的陰謀奪權事件。

南宋臨安府，吳青烈很倒黴的碰到了西毒歐陽鋒，當他想躲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歐陽鋒對黃河四鬼的印象不深，不過碰到一個見了他便要逃的人讓西毒很好奇。

歐陽鋒已經有八年時間沒有踏足中原了，他離開開封府後並沒有立刻到桃花島，他每到一處大城市便會尋訪當地的名醫，想要找到治療歐陽克的法子。

可憐天下父母心。

西毒走走停停，比吳青烈晚了好些天才來到臨安府，他之所以出現在皮貨行，是因為皮貨行旁邊是一個藥材市場，他來采購一些中原特有的珍稀藥材。

白駝山莊地處西域，很少有中原的商販會把藥材販運過去，而他從那些名醫處得到的各種偏方中便有這些藥材，當然那些偏方有部分是各地的名醫禁不住西毒的威嚇而胡亂開出的。

歐陽鋒抓住吳青烈，認出了這是趙王府的一個隨從，若是吳青烈稍微機靈點，隨便說些謊話便能混過去，但他看到歐陽鋒就害怕，在絕頂高手的威壓下他連話都說不利索。

“你是去桃花島報信的？”歐陽鋒逼問道。

歐陽鋒原本隻是詐他一下，可在吳青烈看來是自己被識破了，隻好無奈的點了點頭，西毒又問了一些關於桃花島的事情，吳青烈所知不多，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吳青烈並不知道他測試的那個大陣正是為歐陽鋒準備的。

西毒正好缺一個打雜的仆人，便喂了吳青烈一顆毒藥來做要挾，在采買了需要的藥材後，他帶著吳青烈朝著桃花島進發。

此時丐幫的洪七公也來到桃花島上，正在和黃藥師商議對付歐陽鋒的辦法，當然不免議論一番重陽宮的那場劫難，痛斥歐陽鋒太過狠毒，至於丘處機對楊康的考驗，對他們來說倒沒那麽要緊了。

為了不讓全真教的悲劇重演，兩個絕世高手決定把歐陽鋒留在桃花島上，即便殺不掉他也要把西毒困在這裏，此刻桃花島有兩個絕頂高手和一個準絕頂高手，加上桃花島上的大陣，完全有可能留下歐陽鋒。

歐陽鋒不認為黃藥師會對他不利，因為他掌握著小黃蓉的解藥，用解藥來換取九陰真經的下冊，他覺得東邪不會拒絕。

在一個晚霞漫天的傍晚，吳青烈劃著船把歐陽鋒送到了桃花島。

“鋒兄，別來無恙！”黃藥師接到啞仆的稟報，來到海邊迎接。

“藥兄，彼此彼此。”歐陽鋒客套道。

兩個人謙讓著朝著島內走去，都沒有理會一旁的吳青烈，前方便是一片桃樹林，洪七公和梅超風正隱身在桃樹林中，隻等著歐陽鋒走進來便發動進攻。

吳青烈心中不斷的掙紮著，他知道那片桃樹林是個鬼地方，他每次進去都跑不出來，可黃島主卻要帶著歐陽鋒走進去，即便他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太對，何況他的性命還掌握在歐陽鋒的手中。

一直在黃河上做強盜的吳青烈可沒有是非對錯，好人和壞人的概念，對他來說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緊的。

“歐陽前輩，不能進去。”吳青烈喊出聲來。

歐陽鋒剛要抬腳進入桃花林，聽到吳青烈的喊聲不由得一愣，西毒的反應極快，轉身便朝後急退，並警戒的看著黃藥師。

“豎子壞我大事！”黃藥師憤怒道。

東邪隨手摘下一片桃樹葉子朝著吳青烈扔去，吳青烈被擊倒在地，隨後黃藥師朝著歐陽鋒攻去，這時候也沒什麽好隱藏了，洪七公和梅超風從桃樹林中出來，三人一起圍攻西毒歐陽鋒。

歐陽鋒看到洪七公出現就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他還沒想明白黃藥師為什麽會不顧女兒的安危來攻擊他，但這不是尋根問底的好時候，他要盡快離開桃花島。

西毒揮動蛇杖，邊戰邊退，想要退到海邊登船離開，但三大高手擋住他的去路，這種絕世高手之間的戰鬥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分出勝負的。

被黃藥師擊倒的吳青烈慢慢的爬了起來，忍著胸口的痛楚，偷偷摸摸的朝著海邊而去，他摸到船上，拿起船槳把船朝著海中劃去。

“歐陽前輩，快上船！”吳青烈大喊道。

歐陽鋒看到船已離岸，便用出了他平常不用的拚命杖法，擊退了黃藥師和洪七公，縱身朝著海邊跑去，幾個起落便來到了船上，北丐和東邪緊追不舍，施展輕功，同時落到船上，梅超風緊隨其後。

四大高手在船上展開了一場惡戰，而吳青烈隻好躲到了船艙之中，膽戰心驚的聽著船上的打鬥聲，他猛然間想到了一個脫身妙計，這裏是大海之上，他可是黃河四鬼之一，精通水性。

吳青烈拿起艙內的鐵錨開始鑿船，很快便把船底鑿穿，海水湧入了船艙之中，在甲板上惡鬥的四大高手並不知道這條船即將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