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試試手
第二百二十二章 試試手
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白蒙那種韌勁，堅持到底的頑強，讓他頭皮發麻。
可是托幾個朋友查了下，詹開暢發現白蒙也隻是個普通人，一個普普通通的輟學高中生而已。
靠，怎麽會這麽強！詹開暢想想就鬱悶。
詹開暢明白過來，靠加活讓白蒙自動退出是沒什麽機會了，幹脆放棄，琢磨了一夜，他又有了更好的主意，可以趕走白蒙的好主意。
白蒙那邊不緊不慢的切著菜，今天任務不多，他也就不刻意的提速，隻用自己最舒服的節奏，體會著食材分開成不同形狀，精華與廢料分離的美妙節律。
這是隻有廚師可以體會的神奇感覺，白蒙享受這種感覺，他覺得自己是個藝術家，做菜和寫書法彈鋼琴畫油畫一樣，到了極致都是一種藝術。
他哪知道詹開暢又在想主意對付自己，還以為他是放棄了呢。腦袋裏麵盤算著自己的豐胸套餐，雖然這是個穩賠不賺的生意，但是他還不想放棄自己廚房這門工夫。
總要做出個樣子給別人看看！這是他白蒙無論走到哪裏，都堅持的原則。
雖然放慢了速度，但是白蒙的處理速度還是很快，幾十樣食材按需處理成了該有的樣子，白蒙看著麵前的小山，有一種成熟感。
看了一會，白蒙就感覺到了無聊，畢竟食材都是死物，上午又沒有什麽活可以做。暖霜閣殺傷力最強大的紅粉軍團忙碌了一夜，還在休息，這個時間自然不會有客人光臨。
四下看去。各廚師都在做自己的活，而詹開暢好像在教霍青炒菜啊！
白蒙眼現異彩，廚師這行很少有手打手教的時候，都是師傅做徒弟在邊上看，隻有至親或嫡傳弟子，才會教的這樣細致。
難道這霍青和詹開暢有什麽關係？難道是親戚？白蒙心中轉了幾個想法，覺得都有可能。卻又拿不準。
裝作去拿東西，白蒙去那邊溜達了一圈，悄悄悄悄經過二人身旁。
“叔叔。我這樣對不對？”
“你個笨蛋，再快一些！”
“那麽認真做什麽，我學會不就行了？”
“你個傻瓜，暖霜閣每批學徒都要淘汰最少一人。你超不過那個白蒙。難道還要墊底不成？”
聽到這樣的對話，白蒙恍然大悟，原來他們二人是叔侄啊！白蒙不動聲色的回到了砧板前，心下已然雪亮，怪不得霍青一直得到照顧，詹開暢還給他開小灶，原來二人是叔侄關係啊！
而更重要的是，暖霜閣同一批學徒要至少淘汰一人。聽說周誠他們都是有背景的，隻有自己一個沒有表現過任何背景和人際關係。孤身一個人在這裏幹了一個月，才明白過來一個小小的廚房，也和江湖一樣，充滿了勾心鬥角！
不過看到霍青笨拙的動作，連續幾次沒有達到詹開暢的要求，被他拿炒勺猛抽，白蒙又笑了，這樣教都教不會，想超越自己，是沒什麽可能的。
他有自信，也相信很多東西不是可以教出來的，是要自己努力鑽研才可以。
在別人眼中，白蒙正在對著一盆蘿卜發呆，可誰知道，他腦子裏麵正在放幻燈片一樣流淌著鄭步青的記憶和知識，計算著三階針劑的空間結構。
這用心研究，不知道過去過久，忽然聽到炒勺敲鍋的聲音，把白蒙嚇了一跳。
“學徒們都過來！”詹開暢在廚房另一端喊道，白蒙不知道什麽事情，和周誠對視一眼，跟了過去。
看到四個學徒都跟了過來，除了白蒙周誠和一直在這邊的霍青，另一個學徒商律也微帶疑惑的走了過來。
詹開暢很是和藹的笑了下，對大家道：“今天比較閑，我給大家講一些火候的掌握。”
周誠和商律一聽，不由麵露喜色，大師傅肯講解自己的獨門技巧，這是百年難遇的好事。
詹開暢講的比較詳細，這位淮揚菜傳人其實是有本事的，講起課來也是深入淺出，不過實際操作的時候，不知道是藏私還是怎麽的，卻是快得出奇，普通人根本看不清，記不住。
周誠二人沒什麽感覺，白蒙卻是立馬反應過來，這根本就是詹開暢剛在教霍青的動作！現在看到霍青裝出一臉很有領悟的樣子，自己和周誠兩個人都因為動作太快，有些不知所雲。
整什麽？這不是故意耍我們嗎？白蒙有些憤憤，知道他又在打鬼主意，卻猜不透詹開暢在想什麽，先教了自己侄子一遍，然後把四個人喊齊再教一遍，他這是準備做什麽？
白蒙聽了一會，發現這樣聽，根本沒有什麽收獲，還不如等其他大師傅來，看他們操作。
一般大師傅開心的時候，會刻意放慢動作給學徒們看，這就是學習的機會。而那樣的示範，比詹開暢幹講有用多了。
而且他還有精神針劑，想學什麽菜，直接就可以從大師傅手裏偷師。
不過現在還不用，詹開暢現在這手，別人記不住，可是白蒙的眼力和記憶力，卻是掃了一眼就學一個大概，而且一眼就看出了他每一個動作的目的，根本沒有費多少腦子。
和白蒙每天要分析的實驗數據相比，詹開暢這些東西的複雜程度連萬分之一都沒有，人的能力都練出來的，如果不是怕暴露出來的能力太強，讓人懷疑，白蒙早就把八大菜係大師傅的腦子掃描一遍，到時候什麽菜都說會了。
不過還是按照正常速度慢慢來吧，隻要表現出一個有天賦的學徒，這就夠了。
這樣想著，他又沉浸下去繼續想三階針劑的事情，沒有什麽比浪費時間更可恥的事情了，也沒有什麽聽詹開暢廢話和表演更浪費時間的事情了。
“我今天講的東西隻講一遍，有些人不注意聽，以後你們在操作的時候遇到什麽問題，可不要怪師傅沒有教你們。”詹開暢發現白蒙的心不在焉，貌似好心的提醒了下。
你這是教嗎？白蒙心下冷笑，卻沒有說出來。
詹開暢掃到白蒙又低頭走神，心下冷哼，卻沒有提醒他。
“這道拔絲冰淇淋，就講解到這裏！”詹開暢頓一下炒鍋，看了眼湊到近前的白蒙，心中冷笑。
莫名其妙的課程繼續著，商律、周誠二人雖然不知道詹開暢前麵已經教過霍青，卻也都是一臉的疑惑。
“辛老好！”“廚師長好！”“師傅！”
一個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伴隨著一連串的恭敬問好聲。
“辛老，您回來了？”詹開暢露出驚喜的表情，看向走來的人。
白蒙注意到詹開暢暗中鬆了一口氣，隨眾人一起看到走向的人，同時心下思索，辛老、廚師長？莫不就是暖霜閣最有名的廚師辛正奇？
他也隨著四個學徒齊聲道：“廚師長好！”
“好，好！小夥子們都很精神！”辛正奇六十歲上下，身材精瘦，穿著對襟小褂，腰肢挺得筆直，一根黑長的辮子垂在背後，真可稱得上是老當益壯，聲如洪鍾。他健步如飛的走到近前，隻看了一眼詹開暢手裏的炒鍋，便道：“給新學徒講火候呢？”
“是呢辛老，這批新人很機靈，上手都挺快。”詹開暢微微點頭，把四個人都誇了一下。
白蒙看了眼這位打扮有些古板的老爺子，不由得暗伸大指，是個厲害的角色！他一眼就看出詹開暢在講什麽，就這份眼力，說明他對廚藝的掌握，完全在詹開暢之上。
現在白蒙已經琢磨了過來，廚師長就是行政副主廚，眼前這位辛老，才是真正應該掌管廚房運作負責人，隻不過他因為某些原因出了三個月的差，這廚房中的事情才輪到詹開暢這個頭鍋師傅管理。
辛正奇回來之後也不急著換衣服，往旁邊一站，對詹開暢一笑，說道：“小詹啊，你講你講，我也聽聽。”
詹開暢放下炒鍋，對辛正奇道：“辛老，我剛講完，正準備讓徒弟們試試手呢。”
“哦，那更好啦。”辛正奇看向四個人，饒有興味的左右打量，“你們誰來？”
詹開暢那句“試試手”一出口，除霍青以外的三個人都麵色一變，詹開暢講了半天操作快得驚人，他們根本什麽還沒學會呢。
白蒙一抬眼正好看到詹開暢那隱藏的得意神情，立馬反應過來，他是早就算準辛正奇今天回來，先提前教自己侄子一遍，再裝模作樣的教他們四個，故意給自己侄子長臉呢！
“我……我來！”霍青本來膽小怕事，不過被他叔用嚴厲的目光一直盯著，不敢上也得上。
隻是他剛剛做得不好，一直被詹開暢訓斥，這會又被辛正奇的氣勢所懾，聲音有些發顫。
白蒙看到周誠商律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估計他們沒有明白詹開暢的陰險用心，不由猶豫不定，自己一會要不要點破，詹開暢是早就算好辛正奇回來，拿他們三個當綠葉呢。
“詹頭，做……做什麽菜？”在人前，霍青是不喊叔叔的，不過聲音還是透著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