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六十八章 謀劃對策

第六十八章 謀劃對策(1/3)

“厲叔。”

進了大堂,翎羽把老管家拉到了跟前,壓低了聲音悄悄地說道:“您不是說咱們府要跟他劃清界限的嗎?怎麽把他帶回來了?”

老管家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說:“放寬心吧,厲叔不會做出糊塗事兒來的。怎麽樣,今兒公子醒了沒?”

說起戰九歌來,翎羽一臉喜色,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狂點著頭,歡喜地道:“醒了醒了!”她拉著老管家又往旁邊走了兩步,雖然知道這麽做有點掩耳盜鈴的意思,但是就是不想讓那個叫莫塵的男人那麽大刺刺地聽著他們說話。

“昨兒個,宮裏頭的那位貴客來了。說來真是巧了,他一來公子就醒了。厲叔,你說這是不是就叫心有靈犀呐?”

老管家聽罷嘖嘖稱奇,歎道:“興許真是一段緣呢……”隨即見他正了正色,囑咐翎羽道:“去,給客人泡杯茶來。”

“啊?”翎羽不情不願地看了一眼四處打量著大堂的莫塵,那人在察覺到她的目光之後,禮貌地衝著她微微一笑。而翎羽卻不領情地哼了一聲,在老管家的再次催促下便出了大堂,不開心地往茶室而去。

老管家笑嗬嗬地向莫塵拱了下手,伸出左手來做另一個請的手勢,莫塵一點頭,便在大堂內兩旁的客座上坐下。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候道:“怎麽不見貴府的公子?在下上次有些唐突,說話不懂得禮數,冒犯了公子、正想著向他賠不是呢。”

“無妨,無妨。”老管家摸出了煙鍋來,隻拿在手裏,卻沒塞上煙草。他心事重重,就算是把點好的燕國遞到他的麵前,也沒心思抽了。隻見老管家擺了擺手,歎道:“公子最近身子不大好,如今正在府中靜養,這些鬧心的事,就不勞煩公子操心了。老管家我雖然年紀大了,治理這府中上上下下可還是一把好手呢。”

莫塵客氣地笑了笑,從寬大的袖袍裏麵拿出一麵鏡子來,遞給了老管家。言說道:“那咱們便聊聊正事。這是在下路經貴府名下的米糧店時,看到的場麵,還請老管家過目。”

說著,他便將那麵鏡子遞了過去。

老管家見多識廣,一眼便認出了這鏡子的來曆,不由得對這年輕人刮目相看。這鏡子乃是由西涼雲湖湖底中的琉璃石製成,鑲邊的寶石個個都是稀罕的晶魄。這鏡子有一處妙用,那就是可以記錄下某一時刻發生過的事,將此事透過這鏡子原原本本地展現在人的麵前。

人可以說謊,但是琉璃鏡卻不會。

枯老幹皺的手接過了那麵琉璃鏡,手的主人一看就是經曆過風雨的人物,隻是被歲月掩蓋了過往,隻剩下了這副皮囊。

琉璃鏡麵閃過一道白光,在老管家的注視下,漸漸浮現出了燕城大道上一處米糧店門前的場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老管家默默地抽起了煙鍋,在琉璃鏡上麵看到了什麽畫麵,誰也不知道。

“真是怪了,那個男人來到我們府裏到底是要做什麽嘛!幫不上忙還淨給添亂……”在茶室的翎羽耐心的燒開了一壺水,等水滾燙的時候衝進了倒好茶葉的茶壺裏,用勺子輕輕攪拌了幾下,這才放上了托盤,還順帶拿了兩個茶杯。

從茶室走出來,就能看見通往北院的院門被人打開了,翎羽心中納悶,往門口走了兩步去,沒想到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北院中的戰九歌。

她單薄的身子在幾場傷勢之後顯得更加消

瘦了,身上隻披著一件黑色的外衣,那是她最喜歡的一件衣裳。鳥兒裏麵沒有公子喜歡的品種,她反而更喜歡鶴這種有靈性的家夥,一身黑裳總是在下擺或者袖口的地方繡上幾隻好看的鶴,鶴的額頭上再點上一抹紅,就好像要從她的衣裳上一飛衝天了一樣。

戰九歌在隔著一堵牆,看著應龍大神的雕像,憂心忡忡的樣子。

“公子。”翎羽已經忘了送茶水的任務,從院門走了進去,來到了戰九歌的跟前勸道:“公子還沒好,怎麽到這兒來了?快些回屋裏歇著吧,翎羽讓廚娘給你熬粥喝……”

“沒事。”戰九歌輕聲說著,沒什麽底氣,還有些發虛。就算是一個正常人也能聽出她身子不大好,翎羽歎息一聲,幽幽地喊了一句:“公子……”

“祖父還在時,去找應龍大神占卜卦象,總是有求必應。可是從祖父離開之後,這神像上就再也感受不到應龍殘魂氣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不願意再護佑著戰家了?”

都說人一生病都變得比較脆弱、**,大概她家公子也是這樣的人吧。翎羽正思索著要怎麽開口勸她,就見戰九歌終於回頭瞧著她,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茶盤,問道:“府裏來客人了?”

翎羽一點都不想讓戰九歌知道莫塵來了府中,但是顯然戰九歌要比想象得厲害的多,她隻看了一眼茶杯就接著說道:“來的是熟客嗎?”

“也、也不算是……”翎羽結結巴巴的樣子就能看出幾分端倪了,戰九歌拍了拍她的後背心,說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去見見客人。是在大堂吧?”

“誒?嗯……”

翎羽全身上下寫滿了不情願,路上想著辦法勸戰九歌不要去大堂,結果她越是這樣,反而越加堅定了戰九歌的想法,於是主仆二人就一路踩著青磚路來到了前院的大堂。

一進去,就瞧見老管家將一麵鏡子收了起來,眉頭不展。而莫塵在見到戰九歌的一瞬間,則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難掩喜悅的表情,傻愣愣地對著戰九歌說道:“戰公子,你來了。”

這話說得突兀又莫名其妙,戰九歌聽了覺得別扭,也隻是嗯了一聲。反倒是翎羽,覺得這個人表現太過詭異,一定是對公子抱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幻想,才想著幾番接近戰家,接近她家的公子。

翎羽哼了一聲,走到了兩人中間,擋去了莫塵的視線,將茶杯往他手邊的小方桌上一放,沒好氣地說道:“喝茶。”

“翎羽!”雖然戰九歌也並不待見此人,但是來者是客,何況看這個人並沒有惡意,還是厲叔帶回來的,自然對翎羽失禮的行為稍加嗬斥。

莫塵隻當是翎羽對自己上次打傷了戰九歌報以敵意,記恨在心,所以有些心虛,隻好坐下來喝茶,一言不發。他暗中注意著戰九歌的臉色,想道:她又消瘦了許多,臉色也不太好看,究竟在她的身上發生了哪些事?越來越讓人好奇了……

“公子怎麽不在屋裏歇著?”老管家見戰九歌進來,便將那琉璃鏡放在了桌上,企圖將話題引開,卻不曾想那麽引人注意的東西,又怎麽能讓戰九歌轉移了注意力呢?

戰九歌道:“屋裏憋悶,我出來走走。那是什麽東西?鏡子嗎?”

她走到桌前,方拿起那麵琉璃鏡,耳旁是老管家的一聲歎息,隨即映入眼簾的便是陌上霜那張臉。戰九歌扒在晶魄石上的手指骨節漸漸泛白

,最終忍無可忍地將琉璃鏡甩在了地上,發出巨大的一聲響。

“啪!”

莫塵:“……”我的琉璃鏡!

翎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莫塵,發現他的眼神有些呆滯,顯然是被戰九歌這一舉動給嚇著了,還沒從失去琉璃鏡的打擊中回過神來。

而老管家的第一反應就是去安慰自家氣得發抖的少主,攙扶著她在座椅上緩緩坐下,輕聲說道:“公子莫氣,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女娃娃,抓來好好教訓教訓也就乖了。”

戰九歌冷笑一聲,反問道:“厲叔可知道這女娃娃是什麽人?她可是國師的女兒,被皇上封了封號的公主!明裏暗裏不知道有多少人幫著她護著她,即便是皇上都不肯輕易責罰的人。想要動她,太難了……”

雖然早就料定了戰家生意上的虧損就是這個丫頭造成的,但是不難想象要是動了她會造成多大的影響。祖父不在,戰九歌自己不敢擅自做主,但是一味地隱忍卻又不是她的性格。想到這兒,戰九歌氣得頭昏腦漲,覺得身體裏的血仿佛都上頭了一樣。

老管家過於體貼,寬慰戰九歌道:“公子就是太緊張咱們戰府了,其實那些生意又賺不了幾個錢,大不了把鋪子一關不做這營生就是。不虧不賺,老管家還落得清靜。”

“厲叔說的也是呢,反正現在老爺又不在,朝中的那些大臣們愛說什麽便讓他們說去唄。隻要那位主子的心向著公子,誰又敢對公子下手呢?”翎羽附和著戰九歌的話,循循善誘幾乎快說動了她。而戰九歌皺著眉頭,低低地嗯了一聲,眼看著就要同意的時候,身後的莫塵說話了。

“其實這事,須得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否則,就算戰家以後不做生意,他們還是會想辦法從其他方麵來打擊戰府。”莫塵覺著自己說的事事在理,沒想到那老管家和小丫鬟竟然齊齊回頭瞪著他,那眼神仿佛在說: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就宰了你信不信?

莫塵悻悻地閉上了嘴,覺得自己今兒來得有些多餘。

不過他這話倒是點醒了戰九歌,她點了點頭道:“莫公子說的沒錯,若是一直回避下去隻會讓這位小公主覺得我們戰家怕了她。她不過才十幾歲的年紀就知道挾怨報複,日後真放任她長大,豈不是又是戰家的新敵?”

“那公子欲如何?”

“去尋府中的兩位護法來,就說我有要事同他們商量。”

“公子!”翎羽驚呼出聲,很快就被戰九歌白了一眼,催促著道:“快去,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連老管家都不說話,翎羽隻好乖乖地低頭走出了大堂,臨走之前還用陰森的白眼飛了莫塵幾個眼刀,這才不甘心地離去。

莫塵平白無故地遭受了白眼,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在看到戰九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時,便將這小事拋在了腦後,關切地問道:“你不要緊吧?看你麵色蒼白,全身乏力,似乎是損失了精元?”

莫塵覺得憑著自己給他們通風報信再加上被摔損的琉璃鏡,戰九歌怎麽著也能給自己點好臉色看,誰料她隻是抬起眼簾,對著他冷冷地說道:“多謝莫公子關心,我聽聞白族似乎很快就到燕城了,莫公子不去跟自己的族人匯合嗎?”

不等莫塵開口,戰九歌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調侃表情,道:“哦我忘了,莫公子可是離家出走的人,應該不會跟前來燕城朝拜的白族人見麵的。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