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六十九章 藥鋪抓人

第六十九章 藥鋪抓人(1/3)

“嗬嗬……”麵對戰九歌的擠兌,莫塵除了幹笑還真想不出其他方式來應對了。因為他所有跟戰九歌說過的話,都是在撒謊。

“唉,戰公子就別埋汰我了,你明明知道我說的都是假話還這麽糗我。”

戰九歌靠在椅背上,施施然道:“你不也知道我是女子,卻還仍舊叫我戰公子麽?彼此彼此。”

聞言,老管家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莫塵,隻見這老頭子的眼刀一點都不比翎羽少,護主的樣子是連莫塵在白族中都沒有見過的。從戰九歌進了大堂之後,老管家就默默地站在戰九歌的身後,一句話也不說,不輕易地打斷主子說話,休養極好。

能讓一位和善的老人家對著他露出這種防備的表情來,莫塵真不知道是該榮幸還是覺得不幸。

老管家收起了煙鍋,將翎羽端來的另外一杯茶水放在了戰九歌的手心裏,隨後便又站回了戰九歌的身後。而戰九歌有些拿不穩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水,隻覺得苦澀無比,就麵無表情地放在了桌上。

這肯定是翎羽那個小丫頭故意把茶泡得這麽難喝的!她肯定是想坑一把莫塵,沒想到卻讓戰九歌自己給喝了。

真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見她麵不改色地喝了杯中的茶,莫塵也伸出手端起了茶杯,想品一品戰家的茶是不是比白族的還要妙。誰料剛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就在舌尖上漾開,原本打算往喉嚨裏咽下去,沒想到這股苦味太濃,條件反射地就閉了喉嚨反吐出來,噗的一口噴在了地上。

戰九歌不動聲色地挑眉,故作好奇地問他:“嗯?莫公子這是怎麽了?莫非是我家丫鬟泡的茶不好喝?”

“咳咳、沒咳!沒有這回事……”莫塵趕忙放下了茶杯,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哭笑不得地委婉說道:“貴府的口味有些偏濃,白族的茶都是清茶,所以我喝不慣。枉費了翎羽姑娘的一片好意,實在是過意不去,還請海涵!”

嘖,戰九歌和老管家同時在心底想道:真是個實在的傻子!

品過了茶之後,莫塵以手撓了撓自己的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戰九歌說起了自己的來曆:“其實我並不叫莫塵,而是叫莫輕塵。”

這點倒也在戰九歌的意料之中。她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該叫莫輕塵的這個男人便也就坦然地接著說道:“如你所想,白族一整族的人都是從凶犁之丘分家的鳳凰族。我爹是白族的族長,因為早年身上積下了舊傷,現如今不便出遠門。於是帶領著白族進燕城朝聖的責任便交到了我的手中。”

戰九歌聽罷,隻覺得莫輕塵的爹恐怕也是個傳奇人物。她突然覺得有些冷,扯緊了身上的外衣,半闔著眼眸微微勾起了唇角,模樣溫柔俊美,倒也真像是個儒雅的小公子。

她笑道:“既然你爹讓你帶領著族人來燕城麵聖,為何你卻自己偷跑了出來?”她想起初次見麵時,莫輕塵正在想方設法阻止大燕得降雨,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他,認真問道:“你提前來燕城,懷的是什麽目的?”

“呃!”莫輕塵一時語結,他見戰九歌臉上表情變化有點快,有點跟不上她的思緒。片刻後才想起第一次正式見麵,並不算是一個很好的回憶。他不僅阻撓了祈求來的大雨,還將眼前的凰鳥打成了重傷,眼皮狠狠地跳動幾下,略顯不安。

“其實我那麽做也是有原因的。”

莫輕塵看戰九歌擺出了一副你說我聽的架勢,忍不住夾緊了鳳凰尾翎裝起了可憐。

“白族早在百年之前就跟燕國立下盟約,隻要白族保燕南一方安定無兵亂,燕國就會給予白族相應的賞賜。”

“這不是很好嗎?互取所需。”戰九歌的手摩挲著另一隻手上戴著的靈戒,平靜無波的看著他,不經意地問道:“還是你覺得,皇上能給的東西已經不是你們需要的了?”

莫輕塵坦言道:“正是如此。”

“嗬。”戰九歌聞言笑了一聲,誰也聽不出她這一聲笑裏究竟摻雜了哪些情緒。隻是見她不斷拉緊了身上的外衣,將自己完全包裹起來,似乎感覺非常冷的樣子。

她抬起頭來正視著莫輕塵,問道:“你阻止天神給大燕降雨,為的就是拿此作為籌碼來跟皇上談判嗎?”戰九歌的身子稍稍往前傾了些,一字一句地問道:“你想要什麽?”

戰九歌的語氣不重,卻像是身處高位的人睥睨著他。莫輕塵覺得壓迫感和疏離冷漠逐漸逼近,詫異眼前這個人明明就是看起來比他還要小的女子,身上卻有著不輸給音陵老祖的氣勢,而最可怕的是,他竟然還說出了實話。

“龍氣,帝王身上的龍……啊!”

不等莫輕塵說完,迎麵撲來一團鳳火,帶著主人憤怒的情緒直撲門麵!要不是莫輕塵躲閃得快,恐怕他這張迷倒白族眾多少女的俊臉可

就算是毀了!

莫輕塵就算是脾氣再好,也架不住戰九歌這陰晴不定的性子,從原本的座椅上閃開之後,有些生氣地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風輕雲淡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戰九歌斜睨著他,強壓下心中那份妒火,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口中卻是說著警告的話。“你要是敢打皇上的主意,今日你怕是走不出戰府了。”

莫輕塵恍然大悟,心直口快地說道:“原來你是那皇帝身邊的親信,我還以為你會更偏向自己的同族呢!那麽喜歡人界,何不放棄自己鳳凰的血脈去做一個凡人?”

主仆二人絲毫不為所動,戰九歌隻斜了他一眼,那一眼仿佛是在看一個傻子一樣。反倒是老管家,笑著緩緩開口道:“看來莫公子是有所不知,不過此事也怪不得你。畢竟是族內的醜事,他們不會說得太好聽了。老仆這麽跟你說罷,若是要戰家在當今的皇上和同族之間選一個……”

在莫輕塵瞠目結舌的注視下,戰九歌揚起了張狂的微笑,一字一句地道:“戰家,隻會選擇大燕的君王。”

“……”

不多時,在翎羽的帶路下,兩位護法便來到了前院的大堂裏,一眼就看出了莫輕塵不是一般的人物。

大護法的一雙眼睛仍舊藏在兜帽下麵,嘴巴一咧,發出了標誌性的桀桀怪笑,把莫輕塵這個沒怎麽見過世麵的家夥嚇得不輕。

一黑一白身著異裝的兩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兩人對著戰九歌恭敬地行了一禮,隻見戴著白色兜帽的二護法將兜帽摘了下來,露出了一雙充滿了柔和笑意的眼睛。

以及一頭雪白的長發。

戰九歌和老管家看見他的白發時,皆是一驚,戰九歌忙問道:“二護法這是怎麽了?”

隻見二護法輕輕一笑,清秀的臉上露出的微笑來,溫煦得能夠融化人心。他說道:“隻不過是之前的傷勢造成的影響,不礙事。多謝少主贈予的尾翎!”

想起那根剛長出還沒多久,還隻有指甲蓋那麽大的翎毛來,戰九歌心中就是一陣痛。可惜她還得表現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寬慰著說道:“你沒事就好。”

寒暄過後,大護法指著傻坐在那兒的莫輕塵問道:“這隻鳳鳥是哪兒飛來的?看起來就不像是什麽正經的家夥,讓我先掐死再說。”

“誒?!”莫輕塵嚇得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後退幾步,不動聲色地往戰九歌的方向蹭了幾步,戒備的看著他,沒好氣地反駁道:“我看你才不像是正經的人。哪有人在這麽熱的天氣裏穿著黑色鬥篷的?”

大護法覺得逗這隻鳳鳥很有趣,呲開了牙突然飄在他的背後嚇唬他,陰惻惻地笑著說:“沒人告訴過你,戰家的大門不能進嗎?”

莫輕塵為了躲避他,在這不大的大堂裏麵忽閃幾步,卻始終躲避不開這個如同鬼魅一般的男人,無奈得隻好停了下來,感受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涼意,不安地問道:“為什麽?”

“因為,戰家的大門通往地獄啊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在戰府大堂的上空響起,讓莫輕塵有些後悔選擇在今天來到戰府了。而在大堂裏的其他人則是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各自發出一聲歎息來,表示沒眼看。

二護法扯回了正題,問戰九歌:“少主讓翎羽喚我們前來,所為何事?”

戰九歌道:“戰家跟國師之間的恩怨,想必兩位護法都清楚。最近戰家遇著一點麻煩,還希望兩位護法能出手幫個忙。”說著,她將地上碎掉的琉璃鏡碎片收了起來,那些碎片浮在半空中漸漸融合,又重新還原回了琉璃鏡原本的模樣。

頓時,莫輕塵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

戰九歌將琉璃鏡交給了大護法,不忘用手拉緊了自己身上披著的外衣,囑托道:“想個辦法,將她拿捏在手裏,讓她再也不敢對戰家動手。”

“這很簡單。”二護法與大護法相視一笑,轉身欲走,卻又被老管家喊住,不得已停下了腳步。

老管家走到了莫輕塵的身邊,把他推到了兩位護法的跟前,笑嗬嗬地說道:“兩位護法手上的琉璃鏡,是這位公子的。還是請你們把這位莫公子一起帶上,等事情結束之後,正好再把琉璃鏡還給他。”

“嗯?其實不用……”莫輕塵還沒說完話,就見眼前一黑一白兩個護法心領神會地拽著他的手,就直接將他帶出了戰府。

眼瞅著莫輕塵離開了,戰九歌一直挺得直挺挺的後腰塌了下來,長舒一口氣。

“公子,累了吧?要不回房休息吧?”老管家見她一臉疲憊之色,攙扶著她的手臂就要強製送她回桂院。戰九歌心知拗不過他,也就隨老人家去了。

路上,戰九歌還念叨著說:“沒想到不過是取點血,竟然讓這副病懨懨的樣子持續了這麽久。”

“公子總說大局為重,可到了這種時候先動搖的那

個就是公子自己。”

戰九歌一聲哂笑,幹巴巴地說道:“這也不能怪我,誰讓爹娘的侍者找上門來了呢?”

老管家聽了隻是在心裏暗暗歎息,哪裏有什麽母女親情?真是半點不由人啊!

眼下正是日頭最盛的時候,街上的人甚是稀少,尤其是在藥鋪跟前,來來往往的人更是沒有。就是這麽惡劣的環境下,莫輕塵蹲在拐角處的一抹陰涼地兒,熱的就差沒有吐舌頭了。他看著旁邊的兩個護法,心裏直納悶:他們就感覺不到熱嗎?

這時,大護法的頭稍微回頭看了下他,說道:“有什麽話就直接問吧,不用藏著掖著。”

莫輕塵就說道:“我沒別的意思,隻是想問下二位,你們是如何得知那小姑娘會來這藥鋪的門口來搗亂?戰家的產業不少,興許她去了別處呢?”

“她不會的,隻會來這裏。”二護法微微一笑,戴起了兜帽。

正如這兩位護法預料的那般,沒過多久,就有人陸續從他處走向了這家叫濟世藥鋪的店裏,愁眉苦臉地進去,笑意盈盈地出來。顯然是因為買到了需要的藥材而高興,正要出店鋪門口,就看到一位個子矮的小少年尾隨了上去。

莫輕塵訝異地道:“那不是之前在玉石齋裏……”跟他搶拍毛料的毛頭小子麽?

二護法蹙眉,問道:“她竟然連玉石齋都伸手了?大哥。”

“我知道了。”大護法露出了陰森森的白牙,一個閃現就不見了人的蹤影,緊接著二護法也跟著消失,隻留下莫輕塵站在原地發呆。少頃,他用手捂著自己的額頭,歎氣。

“哎,這些人似乎都任性了一點。”隨即他以自身的本能,追擊跟上了前麵的兩位護法。

在日光暴曬的無人街道上,那位從藥鋪裏剛走出來的客人,手中還拿著一包藥。在聽見身後有輕快的腳步聲後,停頓住了自己的腳步。

他回過頭去,發現那是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幾歲的少年,便鬆了一口氣。他問:“你是誰,你跟著我做什麽?”

隻見那少年將雙手背在了身後,用一副神秘兮兮的語氣對他說道:“你好像才從濟世藥鋪裏出來是不是?”

“嗯。”

“看來你還不知道,這家藥鋪賣的都是黑心的假藥,不信你打開你手裏地藥包看一看,裏麵肯定不是你剛拿出藥鋪時候的東西。”

聽了這少年的話,這個人不僅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露出慌亂的表情來,反而不緊不慢地伸出了手中的藥包,緩緩地打開,嘴邊露出詭異的笑來。“哦?假藥?你是說,這些東西嗎?”

藥包的紙緩緩打開,隻見裏麵露出了許多張牙舞爪的黑色長蟲,蠕動著自己的身體,看著就令人作嘔。陌上霜的身上更是起了許多的雞皮疙瘩,因為她看到那些黑色長蟲都向她飛了過來!

“啊啊啊!討厭!你是誰?快走開!”

那個男人的身後突然竄起一道黑影,黑色的鬥篷在風中獵獵作響。等等,有風?陌上霜抬起頭來看向天空,隻見方才還晴朗無雲的天上竟然布滿了黑色的烏雲,密密麻麻看不到盡頭!

大護法在兜帽底下桀桀怪笑,仿佛是從地獄破地而出的死神一樣,手中拿著彎月長刀,黑暗的氣息將陌上霜壓得喘不過氣來。

至於那個拿著藥包的男子,根本就是他幻化出來的、早在大護法出現的那一刻就消失無形。

就在她轉身想逃跑的時候,卻看到身後有個同樣穿著鬥篷的男人堵住了她的去路。他一身衣裳白得可怕,在這黑暗之中尤為顯眼,讓陌上霜有種想要拔腿落跑的衝動。然而街道的兩邊都被堵住了,她無路可逃,隻能躲在這裏瑟瑟發抖。

二護法:“調皮的孩子擾亂人界的秩序,是會受到懲罰的。你希望你的魂魄是幹淨澄澈的呢?還是被黑暗和肮髒汙染,成為最低等的鬼魂呢?”

他的語調仿佛是在吟誦最美的詩詞一樣,而說出口的話語卻讓人感到恐慌。這語氣是容易引誘著別人失魂落魄的,陌上霜自然也不例外。

她癡癡地看著二護法,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喃喃道:“我……幹淨……”

話未說完,就看見大護法伸出手來,意圖將陌上霜的魂識帶走,不料突然狂風大作,一道黑色的旋風將陌上霜整個人都帶走,偷襲得措手不及。

人都沒了,再在這裏停留也是多餘。

二護法揮手將天上的烏雲驅散,低聲問道:“大哥,為何不動手?隻要將她的魂魄抽走,便能為少主多添一分助力,以此來拿捏國師。”

大護法臉色古怪,搖了搖頭,說:“幺兒,奇怪得很。那個小丫頭……沒有魂魄。”

“什麽?”二護法一驚,“沒有魂魄,豈不是個靈器?”

也不是沒有靈器化形的先例,隻是傳聞這丫頭是國師的女兒,他們便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個丫頭是個肉體凡胎。沒想到,這個國師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