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七十章 察覺真身

第七十章 察覺真身(1/3)

待兩位護法將這件事告訴了戰九歌後,連戰九歌心中也是一陣詫異。

她說:“我還從未見過能化形的靈器,照你們這麽說來。陌上霜不是凡人,而是國師手下的一個靈器。那她的作用是什麽呢?先是稱作是國師的女兒,後來又被封作了大燕的公主。這國師,究竟打的是什麽算盤?”

“總之,此事我們兄弟二人幫不上什麽忙。不過我們已經在戰家的商鋪裏放了幾個小鬼,隻要那丫頭敢再出現搗亂,她就會知道地界的門是朝著哪邊開的了。”

大護法肯出手幫忙到此,戰九歌已經很意外了。她衝著兩人點頭,道了一聲:“多謝。”

兩位護法在離去之前將琉璃鏡交給了戰九歌,解釋說道:“追那丫頭追得急了,忘記帶上那隻鳳鳥了。少主若是有機會再見他的話,再把這琉璃鏡還給他吧。”

那琉璃鏡的鏡麵閃過一道光之後,就被戰九歌收了起來。她應承下來,“我知道。”

“另外還有一事。”二護法摘去了兜帽,白發襯的麵色越發白皙,溫潤得像塊玉石。他用再嚴肅不過的語氣說道:“我觀少主眼下有瘀黑,唇色與臉色發白,這乃是損失鳳凰精元的現象。聽聞有人來向少主取血了?”

戰九歌抿緊了唇,一言不發,隻是點頭。

二護法接著說道:“恕我多嘴,這種以血救人之法,多是用一人的性命來換另一人的命。公子可別犯糊塗,即便那人是戰家的夫人、你的生母,她與少主多年未相見,是否真正地活著猶未可知。”

“……”

見二護法還想說些什麽,大護法突然開口:“幺兒。”該住口了。

心領神會的二護法默默閉上了嘴,在跟戰九歌告辭之後,兩個人走在後院之中,二護法問大哥:“為何不讓我繼續說下去?”

“戰家的事有些複雜,我們不便插手。”大護法看著二護法不置可否的表情,安慰他:“我知道你記著少主那根救命的翎毛,但是很多事不是我們想管就能管的。”

二護法沉默不言,留在庭院中的隻餘一聲歎息。

“沒有魂魄的人……”戰九歌躺在院中地搖椅上,目光和腦子都瞬間放空,什麽都沒有在想。就是這樣寂靜的氣氛,被大喊大叫的翎破壞了。

“公子!”翎羽的聲音裏麵帶著幾分喜悅,歡脫地從前院裏麵跑來,對戰九歌說道:“公子,宮裏派人來了!”

全身心都在放空自己的戰九歌聽到這個消息時,頓時全身都來了力氣,從搖椅上坐起來,好奇地問道:“宮裏來人?可是找我有什麽急事?”

“不太清楚。”翎羽搖了搖頭,一雙小短腿激動地在原地蹦躂,“好像是要接公子進宮裏去,傳的是皇上的口諭。”

戰九歌在搖椅上呆坐了片刻,反應過來就往屋裏麵跑,在翎羽疑惑的叫喊聲中,迅速換了一身衣裳從裏麵跑了出來。隻見她蒼白著一張臉,卻仍舊打起精神來問翎羽:“怎麽樣?會不會顯得很憔悴?”

像極了要去見心上人的姑娘家。

翎羽走到她麵前幫她重新紮了下頭發,還插上了戰九歌最喜歡的、也是唯一擁有的那根木簪,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突然歎了口氣。

戰九歌好笑地看著她,捏著她的鼻子說道:“小小年紀,歎什麽氣?這麽多事壓在我的身上,我還沒歎氣呢。”

“公子,我覺得皇上可能對你有意。”翎羽很認真地握著她的肩膀,還搖晃了她幾下。“我聽那些接你的人說,皇上是想接你進宮去調養身子。對你這麽上心,哪有把公子當做普通的臣子來看待?”

戰九歌稍愣了下,隨即笑出來,不太在意地搖頭,她提醒翎羽道:“你可別忘了,我現在是以男子、以戰家將軍的身份侍君,皇上縱然對我有好感,也許……隻是當做了普通君臣或者是男子之間的兄弟之情。”

“胡扯。”翎羽白了她一

眼,心說這公子真是會自欺欺人。“你見過哪家的君臣或者是兄弟,相隔不久就親嘴的?”

“……”

她說的好有道理!竟無言以對……

翎羽瞧著她絞盡腦汁想反駁自己,但是憋半天又什麽都憋不出來的樣子,安慰道:“好啦好啦,翎羽不過是隨口說一聲,公子還真上心啦?厲叔不是說過嘛,世間萬事皆須看緣法,一切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她推著戰九歌往戰府的門外走去,路上還驅散了眾多的鳥兒,省得嘰嘰喳喳叫得人頭疼。

在戰府的門口停著一輛馬車,趕馬車的人穿著一身黑衣裳,在這麽熱的天氣下竟然絲毫都不覺得熱,一臉淡然地坐在馬車上。見到戰府的大門緩緩打開後,戰九歌穿著一身墨青色的輕裝走出,初見天上這麽大的日光,有些不習慣的伸出手來去遮擋。

在這個男人的注視下,翎羽將手中的披風圍在了戰九歌的身上,這麽熱的天氣卻還要圍上披風,看來傳言戰將軍病倒的事情是真的。

“公子就放心去吧,厲叔那兒我會跟他說的。”翎羽攙扶著她要上馬車,就看見馬車上的門一打開,探出頭的人竟是徐元!

這倒是讓戰九歌有些感到意外了。

坐上前往去宮中的馬車,戰九歌納悶地看著徐元,問:“為何皇上突然傳喚我進宮?遇上了什麽麻煩事了嗎?”

徐元笑道:“戰將軍這是說的什麽話,沒麻煩事就不能傳喚你進宮了嗎?”說罷,他壓低了聲音,生怕被別人聽著似的,對戰九歌說:“那上霜公主啊,回來了。如今正在宮中被罰抄經文呢!”

說到陌上霜,戰九歌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從大護法和二護法去收拾這丫頭,到現在,怎麽著也有一個多時辰了,怎麽會這麽快就回到了宮裏?她是有什麽圖謀嗎?

戰九歌擰緊了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看不透,這個丫頭真是讓人看不透。”想得有些頭疼,戰九歌索性就不去想了。

沒過多久,馬車就減緩了行駛的速度,最終停下了下來。徐元掀開了兩側的簾子看了一眼外麵,對戰九歌恭敬地道:“將軍,到正陽宮門口了,您看……”

戰九歌嗯了一聲,便從馬車上跳下來,眼前是再熟悉不過的金碧輝煌大殿,腳下的青磚踩著也格外地舒坦。戰九歌卻扭頭對徐元納悶地說:“今兒個總管的語氣也不大對,稱呼也不是這麽個稱呼法。你真是皇上跟前那位總管麽?”

從戰九歌做了禦前侍衛以後,徐元便隻叫她戰侍衛,態度中肯,不偏袒也不得罪,是個十足十有心思的人。今日改了稱呼不說,連態度也變得有些諂媚起來,戰九歌就算是懷疑,也無可厚非。

被質疑的徐元在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來,心中哀歎:他也不想變成這樣的啊!都是皇上太嚇人了!

最近皇上也變得奇怪了很多,總是能未卜先知許多事情,想法也很奇怪,時常語出驚人。

譬如今兒一早,皇上坐在宣和殿內批奏折,批著批著就突然問徐元一句:“你覺得,戰愛卿人怎麽樣?”

那作為奴才,徐元肯定是要說些皇上喜歡聽的話來給皇上拍馬屁啊!誰知道皇上下一句就問:“那朕要是納他入後宮怎麽樣?”

徐元嘴巴太快、一禿嚕就直說:“那感情好……”想了想不太對勁,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皇、皇上,戰將軍…好像是個男子吧?”

不是好像!他就是個男子啊!哪家的將軍能是一個女子!

不料皇上抬起頭來,用再認真不過的眼神看著他,薄唇一挑,問出來的話讓徐元毛骨悚然。

“怎麽?男子就不能做朕的後妃嗎?”

徐元在心中咆哮:您說呢?!

但是表麵上還得裝慫,還得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但是徐元總感覺自己離死期不遠了——他知道了皇上的一個大秘密,還不能找人訴說,憋屈!

著好久都沒回話的徐元,戰九歌也不勉強,一邊往正陽宮裏麵走,一邊解開自己脖子上的係帶,在進入宮門的同時,就把披風解了下來,扔到了徐元的手裏。

正陽宮內,一股淡淡的熏香縈繞在室內,定睛可見兩旁的桌上皆有放香爐,裏麵正燃著熏香,煙霧絲絲縷縷從香爐中飄出,有股道家做法的氛圍。

徐元將手中的披風搭在了寢宮裏的屏風上,又快速走到正殿內對戰九歌說道:“皇上正在宣和殿內接見大臣,還請戰將軍在此等候。”

“嗯。”

說罷,徐元便帶著宮人們一起退下了,隻留下戰九歌在正陽宮內無所事事,閑走了一圈,見無人在這,便悄悄地拿起了桌上的折子看了幾眼。

皇上每日要處理那麽多的奏折,其實大多數的內容每天都有重複,遇著不常見的急事或者大事便會認真批審,瑣碎的事隻會寫個朕已知,有時候看得煩了,還會直接畫個圈,讓戰九歌有些忍俊不禁。

她在放折子的時候,不小心用衣裳帶了一下桌子的邊緣,沒想到把高高壘起來的奏折一下子都撞到了地上,瞬間讓戰九歌一個頭變作兩個大。

為了避免在皇上回來時看到她搞破壞而懲罰她,戰九歌蹲下身子來快速地整理好折子一疊一疊地堆回了禦書桌上,動作之快令人咋舌。

戰九歌總是有著極強的求生欲。

正當她把最後一疊奏折放回桌上時,就看到了一本藍金色封皮的書冊被奏折壓在最底下,好奇心促使著她抽出了那本書冊,然而當她拿起那本書時,腦中閃過許多事情。

封皮上寫著應龍之說四個大字。

她想起了在將軍府中的藏書樓裏,燕坤澤走後她將所有的書整理過後,偏偏隻空下了一本書的間隙,現在想來,那個位置似乎就是為這本書所留。

是皇上拿走了這本書?

戰九歌在意的並不是這點,而是書中的內容。這書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寫了鳳凰一族的起源、來曆和延續,什麽叫做鳳鳥、什麽叫做凰鳥,都特麽的在這本書上寫得一清二楚啊!

“你來了。”

無聲無息進入正陽宮的燕坤澤,一眼就看到了在禦書桌前拿著那本他看了好幾日才敢確信的書冊、傻站在書桌前的小將軍,隻見她露出一臉茫然和略微驚慌的神色,見到他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臉色嚇得煞白,叫燕坤澤看了有些心疼。明明最先隱瞞的那個人是她自己才對。

反應過來的戰九歌隻覺得膝蓋發軟,很快就強行鎮定下來,在燕坤澤走過來之前行了個跪拜大禮,叩頭道:“臣,叩見皇上。”

一隻有力的手臂將她攙扶起來,還順帶將她手中的書扔回了桌上,燕坤澤拉起她來輕聲說道:“你身子不適,就不必行這種大禮了。這兩天可有好些?”

戰九歌心中一團亂,腦子裏大大的寫著“欺君之罪”四個大字,已經聯想到戰府上下都被處決,烏泱烏泱屍橫遍野的死的全是鳥兒……

等一下,這麽一想好像也沒那麽可怕了?

“愛卿?”燕坤澤挑眉,似乎察覺到了她在走神,伸出手來在她的麵前晃晃。不過沒什麽作用,於是燕坤澤凝神聚氣,一巴掌拍在她的尾椎骨上,威脅著道:“朕要拔你翎羽了!”

“不要!”

戰九歌下意識地就捂著自己的尾椎,等反應過來時,就見燕坤澤的唇角噙著淡淡的笑,頓時明白過來:這個男人早就什麽都知道了!他故意在調侃自己、等著她出糗!

不知道為什麽,她既想哭、又想笑,甚至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眼前的這個男人。

而燕坤澤將她幾個眨眼瞬間的情緒轉換都看在眼裏,正要伸手去撫摸她的臉頰,不料下一刻戰九歌整個人都跪在了地上,低頭悶悶地說道:“臣犯了欺君之罪,還請皇上……降罪。”

燕坤澤暗暗歎道:小將軍太過耿直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