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七十二章 聖物風波

第七十二章 聖物風波(1/3)

白族少族長跪地獻花,已經成為了祭天儀式上一個小小的插曲。隻有白族人和燕坤澤知道,莫輕塵跳的那支舞究竟代表著什麽意思。

侍從將六柱粗香在燭火上點燃,分別交到了燕坤澤和莫輕塵的手裏。兩人拿著手中的香對著天拜了三拜,就親手將香插入了大香爐裏,看著香煙嫋嫋直上雲端,這才又一同跪在金黃色的蒲團上,叩首三拜。

其實這三拜燕坤澤從內心來講是拒絕的,他與天神都已經結下了仇怨,若不是應龍的殘魂隱隱壓著頭上的天一截,恐怕就算他三拜九叩,掌管天的天神也是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的。

隻是當著文武百官和外族人的麵,燕坤澤不能擅自妄為罷了。

待漫長的祭天儀式結束之後,戰九歌也覺得自己快被狂風吹成傻子了。直到祭祀官高聲喊道:“禮畢,起駕——!”

聲音拉得恁長,尖銳又刺耳,但是在戰九歌聽來卻宛如天籟,救了老命。隨即百官皆掉轉了麵向,看著燕坤澤和白族的少族長從祭天台上走下來,兩人肩並肩而行,有一搭沒一搭閑聊著,說的盡是些無關緊要的話。戰九歌在幾個宮人跟上去之後,才不著痕跡地與右相並行,不越規矩,也能讓自己不那麽顯眼。

右相跟左相不同,是個有才華有謀略還有著深厚背景的中年男子。說是中年,其實也不過三十歲出頭,相貌中上,看著不眨眼。性格雖然有些淡漠,嘴巴還毒舌,但是總得來看是個為大燕江山和百姓著想的好丞相,當得起身上的職位。

當然,對於戰九歌這種戰功赫赫的將軍也沒給過什麽好臉色,甚至在初次見麵的時候打量了她許久才說了倆字:“禍水。”

反正戰九歌是對這人沒什麽好感。

按理來說,白族進宮朝聖後,當晚是要舉辦大宴歡迎,順便犒勞一下遠離燕城背負著使命駐守燕南的軍隊。這事囑咐下去之後,整個宮裏就都忙開了。

戰九歌雖然離得戰九歌和莫輕塵比較遠,但是隱隱能聽到他們兩個說的話,一路走來臉上疲態盡顯,就連右相也看出了她不對勁,難得主動開口說道:“早就聽聞戰將軍因為身體不適而被皇上接到了宮中調養,本相原本是不信的。”

戰九歌撇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並未看著自己,而是目視著前方,雙手都藏在了袖子裏,一派沉穩的模樣。轉回頭來,她用有點偏重的鼻音嗯了一聲,反問:“那右相大人現在信了嗎?”

“若說戰將軍這副病懨懨的模樣是裝出來的,那未免也太像了。本相不想以小人之心度人,寧可相信戰將軍是真的病體欠佳。”

這個人腦子裏在想些什麽,戰九歌是真的不懂。他這有意無意地在針對自己,究竟是為什麽?

不多時,一行人便到達了朝陽殿內。不等戰九歌入殿門,徐元總管就從前麵折回頭來,將戰九歌拉到了一旁。她有注意到,那位右相大人有密切注視著她的舉動,又看似不經意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戰九歌想不

通,就聽見徐元對她小聲說道:“戰將軍,皇上說您身子不適,不宜參與朝政大事。這活兒怪累,一站就是好幾個時辰,讓奴才遣人送您回正陽宮裏休息呢。”

“也好。”戰九歌打了個哈欠,等文物百官都進了朝陽殿內,她才起身打算往正陽宮走去。

徐元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惹得戰九歌回頭瞧他:“不是說派人送我麽?怎麽還勞你親自送?”

“這不是怕那些奴才辦事兒不牢靠麽?反正皇上那兒的大事一時半會用不著奴才,就讓奴才先送您回正陽宮唄。”徐元嘴上是這麽說著,其實戰九歌也心知肚明,各宮的奴才都去忙晚宴的事兒了,哪兒還會有閑人騰出手來陪伴她?

既然徐元不願意說,戰九歌也不勉強他。

後宮和前宮隔了兩道圍牆,要繞著走過去還真是不大容易。

偶然間,戰九歌和徐元途經了一處空院子,隻見這院子裏的宮摟像是新修繕過的,院子裏的落葉都被清掃得幹幹淨淨,仿佛在等著迎接什麽人入住似的。

戰九歌忍不住問道:“徐總管,這裏是什麽地方?”

乍一見了這院落,徐元也沒想起來,正當他尋思著,戰九歌就聽見周圍有銀鈴般的的笑聲傳來,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徐元一拍手,醍醐灌頂:“奴才記起來了,這兒是給白族騰出來的地兒,皇上早早地就讓人給清理出來,好一頓收拾。”說著便壓低了嗓音道:“原本啊,這兒是個冷宮,可荒涼著呢!”

戰九歌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其實就在剛才她聽到這笑聲之後,就有些明白了。有人從拐角處過來,說笑著,戰九歌不想在這裏停留,就對徐元說了句:“走吧。”

兩人打算就這麽離開。

誰料那些被安置的白族人見到了她之後,就停下了談笑聲,個個都盯著她看,讓戰九歌如芒在背。

此時,就聽見他們小聲議論道:“這個人就是少族長的心上人吧?”

“少族長的心上人不是剛剛那位皇帝陛下嗎?花都給了……”

“他怎麽喜歡男的?”

“咱少族長眼神一直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

戰九歌既不是耳聾也不是耳背,將他們的話聽得真真切切,頓時得出了一個結論:方才莫輕塵跳的舞果然不是一般的舞,那花也另有含義,還好她沒去接、否則就要鬧笑話了。

有個白族的姑娘喊住了她,吆喝了一聲:“喂!你認識我們少族長嗎?”

戰九歌本來是想置之不理,但是白族作為大燕的貴客,是連徐元都遲疑著不敢得罪的人,猶豫著喊了她一聲:“戰將軍……”

她停下了腳步,撇頭看了一眼徐元。他傻傻地賠著笑,“您看……”

後麵白族人往她跟前走了兩步,就見戰九歌緩緩側過身來,露出了半張精巧的麵容來,冷冷淡淡地斜了他們一眼,低聲說了句:“不認識。”

本該就此離去,沒想到戰九歌這一側身,披風叉開些許的縫隙,手上捧著的白龍珠露出了些痕跡,被那些人看

在眼裏。

有人立時便問道:“他手裏拿的是什麽?”

白族一行人裏有上了年紀有見識的長老,原本隻當是小輩之間的小打小鬧,聽著有人問,便懶懶地去看了一眼,這一看瞬間驚得聲音都有些發顫——“白龍珠!是聖物白龍珠啊!”

戰九歌低頭看了一眼忽閃著淡淡螢光的白龍珠,不由得將它握緊,眼前的這些白族人聽到這是白龍珠之後,看向戰九歌的眼神就立馬變了。

就好像是盯上了獵物的野獸一樣。

戰九歌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一步,緊張的氣氛讓雙方有些僵持。徐元是個人精,哪裏看不出這些人不是好惹的善類,可他們畢竟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哪有客霸欺主的道理?於是,徐元給自己壯了壯膽,擋在了戰九歌的麵前,不卑不亢地點頭行禮,說道:“幾位若是沒什麽事的話,還請先到別院落腳。戰將軍有病在身,不便與各位多相處,還請見諒。”

白族人心中訝異,沒想到這個病秧子竟然還是個將軍!這麽瘦弱,說不定打仗都派不上什麽用場。不如趁著四下無人,把聖物白龍珠搶了過來便是!這般想著,於是他們又壓著氣勢向前走了幾步,大有逼戰九歌交出白龍珠的架勢。

“徐元。”戰九歌突然喊了一聲,冷聲道:“你且退到一旁。”

徐元臉色發愁:“戰將軍……”

皇上啊!您可快來吧!這裏要打架啦!徐元在心裏暗暗呐喊,也不知道皇上聽著聽不著。

戰九歌從前聽祖父提起過,修道修仙之路坎坷荊棘,外人根本不講情麵,遇到眼紅你手中靈器的人,上來搶奪也是兵家常事。能為高的人若是隻是損失靈器也就罷了,能為低的人甚至有可能葬送自己的性命。三界之中,不分仙妖人,隻要心存貪念,皆是罪惡之源。

她緩緩將藏在披風下的白龍珠亮了出來,連徐元都看得眼睛有些直了,眾人的目光就被吸引在這白龍珠上,聽見戰九歌開口問道:“你們想要這白龍珠?”

白族裏的姑娘個個都是好強好勝的性子,見她有示弱的嫌疑,便理直氣壯地道:“這是我們白族的聖物,怎麽會在你的手上?”

“是啊,它怎麽就到了我的手上呢?”戰九歌收回了白龍珠,將它在眼前舉過,又握回了手心,冷冽的目光掃了他們一眼。“這個問題該問你們自己,而不是仗著皇上貴客的身份,來欺壓我一個病人。你們白族的民風,真是讓戰九歌好好領教了。”

這陰陽怪氣說的話,讓白族人心裏很不舒服。方才開口的那位姑娘往前走了一步,仰著頭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要提出跟她打賭。

她說:“我看你也不是泛泛之輩,否則白龍珠又怎麽能到了你手裏?不然我們來比試一場,要是你輸了、就把白龍珠還與我們白族。”

徐元忍不住尖聲罵道:“荒唐!你們把將軍當……”

話未完,被戰九歌抬手製止,隻見她略顯蒼白的薄唇譏諷地一挑,反問道:“若是你輸了,又該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