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一百二十一章 瑞獸白澤

第一百二十一章 瑞獸白澤(1/3)

翎羽總覺得白文和少主他們好久都沒有見過了,方才戰九歌和燕坤澤進府的時候,她都緊張得沒敢看燕坤澤。好不容易等待白文回來,終於可以嘰嘰喳喳的吵白文了,以至於忽略了身後的那個個子高大的漢子。

直到夏朗看到了將軍府中的藏書樓,不由得發出了感慨:“哇!小白文,那座圓形的塔樓是做什麽的?看起來好高啊!”

翎羽驚了一下,圓溜溜的眼珠子看向了身後壯實的男人,嚇得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剛剛是不是說的太多了?

白文這也才注意到了身後還有個夏朗,忍不住輕咳一聲,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把他帶了將軍府前院中的大堂,對著大堂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家公子已經在裏麵等著大師了,請吧。”

夏朗點頭說了一聲好,往他指著的方向走了幾步,回頭正想問些什麽,不料回過頭的時候卻沒有再見到那兩個人,而是瞧見兩隻鳥飛往了院子裏長得繁茂的樹枝上,鑽入了葉群中,消失不見了。

這府裏透著古怪。

夏朗心中疑惑甚多,卻也隻能先往大堂裏走。一進門他就瞧見燕坤澤正坐在堂內的上座,一般情況下隻有府內的主人才會坐上座,而戰九歌作為他的夫人,也的確與他並肩齊坐。

“哎呀!燕兄弟,你這府上可真是人傑地靈的好地兒啊!燕城能有如此的風水寶地,當真是被你撿著寶了!”夏朗大刺刺地在客座上坐下,懷裏還揣著那隻沒精打采的小妖獸。

被無視的老管家從這個男人一進入大堂的時候就觀察著他,一雙老眼雖然飽經滄桑卻並不渾濁,精明地在他身上掃來掃去,還在心中暗暗驚訝:這佛修身上的佛光可不弱,修為也不低,看樣子是個罕見的人物。

佛修中人,是出了名的正氣。和這樣的人能結交,老管家不覺得自家的少主或是皇上會吃什麽虧。

燕坤澤示意他喝口備好的茶,搖著折扇解釋道:“此處的院落,並非是我的宅院,乃是歸九歌所有。”

戰九歌衝著夏朗點點頭,客氣道:“夏兄來燕城也沒個落腳的地方,客棧雖好,可畢竟要花費錢財的,何況人多耳雜,終究不如住我這裏清靜。客房我已經讓管家給夏兄準備好了,夏兄就不必跟我客套啦。”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還真讓夏朗沒法拒絕。他這個性子喜好結交朋友,既然是朋友開口,當然不能不給麵子。索性夏朗就朝著戰九歌和老管家拱了拱手,爽朗地笑笑:“那和尚我就叨擾了,還請主人家莫要嫌棄。”

“不會。”老管家笑眯眯地擺了擺手,目光掃過他腿上的那隻小妖獸,和藹地笑道:“這白澤獸看起來是餓了,應該是好幾天沒進食了吧。大師要是不介意的話,交給老仆去喂喂,保準一會兒就來精神了。”

夏朗也好,戰九歌也罷,聽著老管家叫這小家夥的名字,忍不住都驚詫地脫口而出:“白澤?”

“嗯。”老管家衝著那小妖獸招了招手,就見它朝著老管家弱弱地叫了一聲,竟然有幾分像是凡人的嬰孩一樣嚶嚶啜泣的聲音。隨後它吃力地從夏朗的腿上站起來,這就要往老管家方向顫巍巍地走過去,不料卻被夏朗一把按住了後背。

粗獷的聲音縈繞在大堂裏,夏朗不敢置信地問:“老管家你說這是啥?白澤?!白澤不是……上古的神獸嗎?”

“是瑞獸。”老管家朝著小家夥拍了拍手,那小妖獸竟然掙脫了夏朗的手,從他的腿上一個骨碌就摔了下來,然後費力吧唧地往老管家那邊爬過去。

老管家用幹枯的手將它給撈起來,抱在懷裏就夾帶著出了大堂。

三個人沉浸在小妖獸是上古瑞獸白澤的重大震撼中,最先冷靜下來的是戰九歌。她拉起了燕坤澤的手,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嘖嘖感慨:“幾滴血換一隻瑞獸,不虧啊!”

燕坤澤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後在戰九歌的臉上掐了一把,並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不過這樣一來,似乎也就能明白為什麽那小獸對他的敵意為什麽那麽濃了。記憶中,似乎很久之前,應龍和白澤就不太對付。

他抬頭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低聲跟戰九歌說道:“我要回去了。”

回哪兒去,戰九歌當下就明白了。她不舍地拽了拽燕坤澤的袖子,嘴唇張了張,欲言又止。

小將軍舍不得他。

燕坤澤心裏有些滿足,麵上卻仍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隻是伸出手來把白龍珠放在了她的手心裏,關切地說道:“你元神不穩,最近就不要出戰府了。如今燕城危機四伏,並不是什麽安全之地了。晚上,我會再來。”

“好。”戰九歌又何嚐不知道燕坤澤話裏的意思。

從國師出關之後,戰家就陷入了被動。如今因為白龍珠現世,又有不少的人暗中跟隨著他們一路到此,燕城以後怕是不會

再太平了。

他倆的話盡數入了夏朗的耳朵裏,讓夏朗好奇不已,這位憨實的大師實在是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開口問道:“燕兄弟,我怎麽聽你這話好像還要跟弟妹分開?你該不會是一處宅院娶了一個姑娘、燕城處處是你家的宅院吧?你說你這不是禍害人家姑娘嗎?”

戰九歌嗤笑出聲,細想起來,竟也與實際情況差不多。

她揶揄地看向了燕坤澤,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夏兄說的不錯,你若是不能給我一個交待,我祖父可是不會同意我們兩個的親事的。”

夏朗驚得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怒道:“啥?你倆還沒辦婚事?這可就是你不對了啊燕兄弟!”

碰上這麽個認真的大師,燕坤澤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無奈的表情來。他一隻手扶著夏朗的肩膀,按著他又坐回了椅子上,正經地對他說道:“夏兄,我知道你對我有諸多不解之處,而我的確是有事隱瞞與你。等到時機到了,你就都會明白了。”

夏朗看他認真的表情不似騙人,隻好應聲點頭:“行吧,湊合做個兄弟,還能斷絕關係咋地?”

戰九歌失笑,親自送著燕坤澤到了戰府的大門口外,親眼瞧著他上了馬車,囑咐著負責趕車的伯勞:“路上小心,若是回到了宮裏,記得給我傳信兒。”

伯勞點了點頭,揮舞起了韁繩,喝了一聲:“駕!”馬車絕塵而去。

這一幕被有心人看在眼裏,隻等馬車一走,便趁著戰九歌還未回府的時候,一道寒光朝著她的後背飛殺了過去!戰九歌瞬息轉身,手中不知何時握著一柄長劍,與迎麵而來的寒光交接,發出鏗鏘一聲。

那寒光應聲落地,竟是一把冰製成的小劍,掉落在地麵上後很快就被日光蒸發了。

鳳目帶著殺意掃遍了周圍,戰九歌冷聲罵道:“既然有膽子跟上來,就別躲躲藏藏的!你們也不打聽打聽,燕城到底是誰的地界,容得你們這麽放肆!”

周圍仍舊是一陣悄無聲息。

戰九歌懶得同這些人多糾纏,轉身進了將軍府的大門,沉重的門便緊緊地閉合上了。待她的身影消失不見了,周圍才有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人物出現在街角、牆頭和屋簷上的,雖然來曆不一,但是目標卻相同。

這些人也不多言,出現在這兒就是為了監視戰九歌等人,暗中窺伺,趁機好搶下白龍珠。

然而就在他們想要潛入將軍府的時候,突然被一道不明的屏障彈了回來,所有人都抬起頭來看向了這個牢牢地護著將軍府的半圓形屏障結界。

看來這個將軍府還真是不簡單。

在進行過簡短的思慮之後,這些人又都消失在將軍府的四周,也不知道究竟是去打探消息了,還是繼續在暗中觀察伺機而動了。

蹲在樹蔭下的白文鳥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在身旁小家雀的羽毛上啄了一口,然後就飛到了湯池苑,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戰九歌。

她和夏朗正在看著老管家下水給小白澤洗澡,乍一聽到這個消息,不屑地冷哼一聲,罵道:“縮頭烏龜。”

夏朗撫掌大笑:“罵得好。不過弟妹,這些都是小角色,不必擔心。就怕他們無法得手,到時候搬來大人物幫忙,你可落不了個清靜。”

這湯池苑是戰府裏最涼快的一處庭院了,戰九歌坐在亭子裏喝著小酒看著小獸,自在得很。她聽夏朗這麽一說,頓時心裏生出煩躁的情緒來,靠在亭邊的柱子上,幽幽言道:“若是他們真能搶走也就罷了,可惜這珠子認人得緊,就算是他人拿到手裏,也不會聽他們使喚的。”

戰九歌說著說著還有點生悶氣,將白龍珠啪地一下放在桌上,險些將那小木桌拍出個坑來。

白龍珠得意地在桌上轉圈圈,好似跟她炫耀嘚瑟一般,看得戰九歌愈發生氣。

這還是夏朗頭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著這顆珠子,好奇心作祟,便伸手摸了一把,隻覺得除了珠潤玉圓四個字,再也沒別的感受了。

夏朗嘖了一聲,“也就一般啊~哎,弟妹,這珠子到底是個什麽來頭?你同我說說唄?”

他的手指頭還不安分地戳著白龍珠在桌子上打轉,時不時地向戰九歌投來一個求知的眼神,戰九歌用微妙的表情看著他,輕笑道:“嗬,說起來有點長,我就長話短說吧。這珠子,是應龍大神的心所化,被應龍的後嗣們追捧為聖物。”

然後戰九歌就看見夏朗的動作一滯,五官還微微**,食指抖了抖,就聽見夏朗哆嗦著嘴唇說:“弟、弟妹!快給我一巴掌!手、手抽筋了!”

沒、出、息!

戰九歌哭笑不得地拍了下他的手,這才讓這位見多識廣的佛修收回了自己的手,用力地甩了幾下,用驚奇的目光盯著白龍珠,偶爾還傻嗬嗬地抬起頭來衝著戰九歌微微一笑,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呀、我師父以前曾說我機

緣好,常遇貴人。今兒可算是大開眼界了!”

要知道應龍可是上古的神龍,萬年以來,從應龍死後再也不見其他龍族現世,因而應龍已經成為了力量和權利巔峰的象征。他的心化成的寶貝,定然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神器!

夏朗臉上驚喜的表情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就轉變為了憂慮。

戰九歌納悶:“夏兄這是怎麽了?為何突然變得如此不開心?”

夏朗歎道:“弟妹啊,若是各處知道了你這有這麽個寶貝,且不說會不會被那些心思不正的人搶走,交手的時候,總是會傷及無辜的。燕城人多,殃及池魚啊!”

雖然喊了他一路的假和尚,但是夏朗這份慈悲心腸確實是時間少有的。戰九歌笑著寬慰他:“夏兄你放心好了,我戰家世代為大燕效忠,這大燕的黎民百姓、山水草木,誰要想踐踏分毫,都要先問過我。若是燕城真有難,我定會擋在第一個,雖身死,亦無悔。”

能說出這番話的,多是大智大勇之輩。可戰九歌說到底不過一介女流……夏朗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站起身來環望了一眼戰府的院子,腦中似有靈光閃過,口快地問戰九歌:“弟妹你……?!”

眼前的女子無辜地一攤雙手,指著戰府的正門說道:“夏兄你進門的時候都不抬頭看我家府上掛的牌匾嗎?”

“……”

“燕城的戰府,可也是將軍府啊!”

早就聽聞大燕有一將軍,驍勇善戰,一人可抵千軍萬馬之力,深得大燕君王寵信,封鎮國大將軍號,賜偌大宅邸,閉門絕戶,獨善其身。

夏朗咋舌:“原來這將軍說的就是弟妹你啊!”

“千軍萬馬?獨善其身?”戰九歌聽了隻想大笑。她擺了擺手,解釋道:“這說的是我祖父,我不過是蒙戰家祖上蔭庇罷了。”

兩人談笑間,就見老管家把洗幹淨的小白澤從湯池裏抱了出來,一身絨毛被烘幹之後,柔軟得讓人想狠狠揉一把。

戰九歌調侃著問老管家:“厲叔啊,這小家夥真是白澤麽?咱們藏書樓的書我可是都看過的,瑞獸白澤頭上有山羊角,還長了胡須,形似山羊,後背還有翅膀。這小崽子分明就是隻狗,哪裏像白澤了?”

對此,夏朗也深深表示懷疑。

老管家仍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拎起了小白澤的兩隻前爪,把它後背上的兩個鼓起來的包指給他們看:“雖然經曆了幾千年跨種族的繁衍,多多少少比不得當初上古瑞獸的樣子,不過多少還是保留了一些白澤的特征。公子你看這裏~”

“嗯?”

“等它再長大啊,這裏就能長出翅膀了,到時候就會飛了。”

老管家撫摸著小白澤的腦袋,就像一個很受小輩喜歡的長者,小白澤用腦袋輕蹭著他的手掌心,精神十足地在他手下打滾,還跟普通的小狗似的躺在了地上求人撓它肚皮。

戰九歌覺得這小獸一點神獸的氣質都沒有,萬分嫌棄。倒是夏朗覺得它看起來好養活得緊,湊過去也撓了幾下它的肚皮,問老管家:“這崽子看起來不大好養啊,要用什麽東西喂它?”

“這簡單!”老管家從袖子裏麵一個勁兒地摸啊摸,戰九歌看他的樣子,有些不祥的預感,結果老管家拿出來的東西果然讓她眼皮重重地跳了一下。

再看夏朗,已經呆掉了。

老管家對自己的壕氣一無所知,拿著一塊晶魄在小白澤的眼前晃了晃,然後就被小白澤一口吞下。

夏朗震驚:“那個是啥?!”

戰九歌靠在柱子上翹起了腳,晃著腳丫子幽幽地說道:“晶魄,就是助人進階的那個玩意兒。”說起來戰九歌就覺得奇怪,“厲叔,平時白文他們求都求不來,怎麽你今日這麽大方?”

老管家站起身來從袖子裏摸出自己的煙鍋,點上了煙草,斜了一眼蹲在牆頭上委屈巴巴等著討說法的白文,笑得和善無比。

“白文也好,公子也罷,你們修行路上多半是靠你們自己的。這晶魄雖然重要,卻也不是必需品。但是這瑞獸就不一樣了,它得用這些東西喂著才能好好長大……”

“我明白了。”白文陰惻惻地說道:“厲叔你是想說我們生來地位就比瑞獸低是麽?”

戰九歌一噎:“……”

老管家笑盈盈地看著他,沒說他說的對還是不對,啜了口煙,大約算是默認了。

內心受到創傷的白文撲棱著翅膀飛走了,而夏朗則是發愁:“乖乖,這麽難養,和尚我全身上下也掏不出幾個晶魄來用,哪兒還能養得起你?”

晶魄大多是有一定修為的精怪仙靈在死後,將全身的道行和靈力化作的石頭。越是純淨剔透的石頭,所含的靈力越高,在大多數修道者突破瓶頸的時候會用到此物。

戰家就怎麽富到連一塊晶魄都能隨手拿出來喂狗呢?

在夏朗的心裏,這隻白澤的子孫後代,仍舊和小奶狗劃著等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