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一百二十九章 解除封印

第一百二十九章 解除封印(1/3)

燕坤澤本靜坐在自己的宮中,麵前放著的矮桌子上擱著不久前右相易子濯送來的辨靈晷,一動不動地杵在那兒,讓燕坤澤看著也有些心神不定。

不過這辨靈晷也不知道是不是起作用了,趁著日落西山,天色將暗不暗的時候,晷上的指針突然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樣,開始瘋狂的轉動。

燕坤澤放下了手裏的書,靜靜地看著那根指針的速度漸漸變緩,認真地思考著:這不就是普通的司南嗎?說的那麽神乎奇兮,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然而就在他心存疑惑的時候,就看見指針最終指向了西南方向,指針的尖兒上還有一道紅色的光芒閃過,讓燕坤澤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

西南,紅光?那豈不是……

未來得及多想,燕坤澤決定親自前去查探一番。

然而就在將軍府的外側,有高高的屏障結界若隱若現,數十隻鳥兒在戰府的上空飛來飛去,領頭的是隻黑鷹,就像是在巡視著自己的地盤一樣。

夏朗坐在高高的塔樓頂上,一眼望去,不由得發出感慨:“都說這將軍府幾乎占了大半個西城,本來和尚我還不太相信,不過這麽一瞧,還真是這樣。”

他手底下摸著瑞獸白澤的後背,一雙大眼卻是警惕地環視著四周,看著不少的光芒在空中一閃,消匿於無形,忍不住發出了愁苦的一聲嗯,像是在被什麽問題困擾著。

“敵手這麽多,可不大好對付啊……”

和尚摸了摸他的下巴,正要從自己懷裏摸出一串佛珠來,就看見將軍府的上空不斷有雲層聚集過來,頓時明白,這是戰三春開始給戰九歌作解封的術法了。

當下不得不提高了警惕,由坐變站著,一巴掌把瑞獸送回了地麵,免得它小小年紀還沒長齊牙就被道行高深的人給拍死咯。

從四麵八方閃爍的光芒漸漸在雲層下暴露了自己的身影,可不正是蟄伏在這燕城裏,那些躁動不安居心不良的好戰修道者麽?這其中還夾雜著不少被國師蠱惑收買了的鷹爪,他們都是衝著戰九歌的性命而來。

夏朗發愁:要怎麽才能告訴他們,即便是這位戰將軍被他們殺死,白龍珠也是不屬於他們的呢?

站在塔樓頂部的夏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正要動手,就看見一道金光自東北方向的輝煌宮殿而來,他咋舌瞪視,就看著那光穿破戰家的結界,穩穩地落在了自己的身旁,變作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影。

“嘿!燕兄弟!”

夏朗一手拍上了他的肩膀,就聽見燕坤澤淡淡地嗯了一聲,轉過身時,才看見他額上有著奇怪的鎏金流雲紋。夏朗就好奇地伸手去摸,卻被燕坤澤用手中捏著的一把折扇拍開了。

燕坤澤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揶揄道:“我倒是不知,夏兄你還有如此癖好?”

癖好?什麽癖好?夏朗茫然地眨眨眼,想著自己原本是想摸摸他的頭……等等,難不成他剛剛的舉動是被誤會成有龍陽之好的人了嗎?!

“沒有沒有!燕兄弟誤會、誤會了!”夏朗擺了擺手,憨厚一笑,“和尚要是這麽做的話,佛祖可就看不下去了。”

收斂回自己含笑的目光,燕坤澤的麵色恢複到那副冷漠的樣子,輕輕掃了一眼四周,也發現了那些人的存在。他問夏朗:“這些人為何聚集到戰府周圍?可是府裏發生什麽事了嗎?”

夏朗有些訝異地看著他,問道:“弟妹沒跟燕兄弟你說嗎?她那個三哥在這府裏待不長久,弟妹身上據說有修煉時封下的五成功體,她三哥要在離府之前助弟妹解除功體的封印,也好安心不是。”

“原來如此。”

手中的折扇嘩地一下展開,扇麵在男人修長的手中翻了幾個扇花兒,才被男人執在手中悠悠地扇著風,以解酷暑之灼。

隨後,他將白龍珠拿了出來,舉在半空,隻聽夏朗發出了稀奇的一聲叫喚,白龍珠便逐漸升到了高空之上,釋放出強大的威壓和震懾力來,逼得那些暗中窺伺的人不敢輕舉妄動。

藏書樓中,桂樹之下——

戰九歌五官閉塞,無法感知周圍的情況,而正在對她進行解封的戰三春卻是感受到了一股熟悉而強大的磅礴之力,雖然展露出來的不過是冰山一角,但是戰三春卻能隱隱感受到後麵隱藏起的淵深靈力。

是鳳凰本族的高人在暗中相助嗎?

思及此,戰三春加大了手中運起的靈力,食指和中指冰龍,在戰九歌的額心出點開一抹紅,手指剛觸碰到那抹紅點,戰九歌的感知五官頓時打開,所有的痛感都湧上了頭頂。

無處發泄的疼痛延伸到了整個識海裏,讓她不得不發出了尖銳驚亮的一聲慘叫,鳳鳴之聲夾雜其中,響徹了整個將軍府的上空。

這聲音讓外麵這些一同修道的人都忍不住泛起了頭皮發麻的感覺,畏懼地向後退了退,準備隨時撤離。

不是他們太過膽小猥

瑣,而是功體封印這種修行不是一般人所能嚐試,前人都在將軍府中铩羽而歸,他們更是不想得罪那位持有白龍珠的得道高人。

那人身上的白色神氣隔著十萬八千裏都能看見,要說他沒登仙、誰信呢?

夏朗被那一聲尖叫扯回了心神,也顧不上警戒四周了,捂著自己的耳朵根燕坤澤訴苦:“燕兄弟啊,弟妹這到底是什麽來曆?光叫聲就這麽的難……”

他本來想說難聽來著,對上燕坤澤冰冷的目光之後,立馬改為:“這麽的嘹亮!一看就非同凡響!”

機智!和尚我真是太機智了!

燕坤澤搖了搖頭,揚起了下頜示意他看向將軍府中來來回回飛舞著的鳥群,提醒道:“答案早就擺在夏兄的麵前,可惜夏兄心不在此,所以也就看不到這些活生生的答案。”

答案?夏朗被他這麽一說,既覺得有些慚愧,又摸不著頭腦,隻能傻傻一笑,言道:“和尚是個直腸子,腦子又不愛使。不如燕兄弟直接告訴和尚,怎麽樣?”

白色的袖袍輕輕一揮,將軍府上的鳥群成百上千地從林木中湧起,直衝天際!

夏朗呆呆地看著它們在上空飛翔著,無意識地排列出了奇形怪狀的隊列來,似乎隱隱約約地明白了燕坤澤想要表達的話語。

他還沒來得及深思,就看見一群鳥越飛越高,從他們兩人的麵前呼地一下掠過,場麵十分壯觀。待到鳥群離開之後,夏朗才看見燕坤澤的手指上停了一隻白文鳥。

而手的主人也意味深長地一笑,將白文鳥舉在了他的麵前,笑道:“將軍府中棲有百鳥,能馭使得了百鳥的人,這世上可是屈指可數。”

百鳥?

夏朗看著白文鳥的眼珠子越瞪越大,嘴巴微張,不敢置信地看著燕坤澤,又望了望天上密密麻麻的群鳥,結巴地驚歎道:“百、百鳥之王?鳳凰?!”

燕坤澤對他的反應感到好笑,他輕輕吹了一聲口哨,棲落在他手指上的白文鳥就飛上了天空,不忘用人語嘲諷一下這個和尚:“真是愚蠢的禿驢!”

夏朗怒反駁:“我不禿!”

白文嗤笑一聲,就入了百鳥群中,堅守著自己巡視的任務,還時不時對那些虎視眈眈的修道者發出警告一樣的鳴叫聲。

從他們所處的腳下塔樓裏斷斷續續有鳳鳴聲傳出,不多時,便見藏書樓的底部有紅光乍現,燕坤澤和夏朗兩人便知道功體封印算是就這麽破了,今日之事,也就畢了。

自天而降的白龍珠收斂了自己的威壓和力量,乖巧地落回了燕坤澤的手心裏。夏朗直愣愣地看著燕坤澤將白龍珠隔著衣物在左胸的位置一按,那珠子就隱沒了進去。

天上的雲層散開,強烈的日光再次直曬進了將軍府中。

夏朗目瞪口呆:“燕兄弟你這、你這是什麽做法?”

燕坤澤衝著他微微一笑,轉移了話題道:“夏兄,你來燕城多日,我卻未能請你做做客。擇日不如撞日,夏兄若是不嫌棄的話,來我宮中觀摩一番如何?”

皇家的地方,向來都是受天護佑的。天子更是受天神恩澤,這皇宮之中也就有股正罡之力,其他的修道者若是擅闖,可是會折壽。

但是蒙受邀請就不同了。

夏朗雖遊曆過名山大川,卻為了佛祖的訓誡,還真是沒有來過這皇宮大內,被燕坤澤這麽一說,自然是心中歡喜,還有些蠢蠢欲動。

“既然是燕兄弟給的麵子,和尚我不能不接著!你還是當今的皇上不是~走著!”

燕坤澤的眼角瞥了一眼藏書樓下的那抹身影,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先一步往來時的方向趕去。等他離開後,夏朗這就緊緊地跟上,兩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藏書樓樓頂。

而察覺到異動的戰三春出來時,便隻遠遠地看到了兩道金光消失在天際,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藏書樓中,紅色的細光像是閃現的霹靂雷電一樣,在戰九歌的手心裏若隱若現。她靠在桂樹下,抿著唇看著自己的手掌心,感覺有無盡充沛的力量在身體裏流淌。

這種感覺已經多時未有,像是隔了許多年一樣。

正當她為解除封印獲得那剩餘五成力量喜悅著,就見戰三春又從剛才翻出去的窗口上翻了進來,擰著眉頭還帶著幾分困惑的表情進來,莫名其妙地蹲在戰九歌的身前,看著她。

戰九歌問:“三哥,你怎麽了?”她看了一樣窗口,確認夏朗沒跟著他一起進來,忍不住問道:“大師呢?不會被那些人給吃了吧?”

“那倒沒有。”戰三春也不是個顧及體麵的人,就這麽和著自個兒的妹妹坐在藏書樓裏的木地板上,琢磨了許久才看著戰九歌,緩緩問道:“你那位認定了的心上人,除了是個皇帝,還有什麽背景?”

提起燕坤澤,戰九歌微微抿起的嘴角瞬間垮了下去,矢口否認:“什麽心上人?我怎麽聽不懂三哥你在說什麽?今天天氣

不錯我們去烤魚吃吧……”

說著,她起身就要走,被戰三春一隻手給摁住了肩膀,不得不在地上保持著蹲坐的姿勢,戰九歌氣鼓鼓地嗤了口氣,吹得鬢邊的碎發都飛起來了。

戰三春發出驚奇的歎聲,探出頭來從下麵往上去打量戰九歌的臉色,發現她麵色不虞,忍不住調侃道:“喲,這小暴脾氣!再噘嘴,你尾巴尖兒都能冒出火團了。怎麽?前些時候跟三哥說‘他很好’的那姑娘不是你啊?”

“……”

“怎麽著了?那些大臣們又給他後宮裏塞美人了?”

戰九歌無奈地歎氣:“三哥,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她想起無故消失的陌上霜,和那顆充滿了未知力量的白龍珠,心裏頭就煩得很。

她擺了擺手,從桂樹底下站起來,轉而坐在矮書桌後麵的軟塌上,摸著自己手上的靈戒躊躇不安地喃喃道:“我本以為他是正經的凡人,一個最多隻擁有言靈術的帝王。沒想到卻是一隻貪吃的獅子,明明一副看起來對肉食並不在意的樣子,卻總是趁著別人不注意,悄悄把肉吞進了肚子裏麵去……”

這是什麽比喻?戰三春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卻選擇站在了獅子這邊,他嘖歎道:“獅子本性就凶殘,你在他跟前擺了一塊肉,不管是不是當著你的麵、不管是不是光明正大的,它都是會吃掉這塊肉的啊!”

戰九歌惱火地嬌罵道:“那如果,這塊肉是你最心愛的寶貝疙瘩呢?你能忍受它被吃掉的命運嗎?”

這話簡單粗暴,讓戰三春似乎懂了點什麽,他試探著問道:“可你,最心愛的寶貝疙瘩,不是那隻獅子嗎?”

戰九歌:“……”

靠!被他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她把燕坤澤比作了獅子,把陌上霜比作自己心愛的肉食,從這一刻起,就注定她是要偏向燕坤澤的啊!

戰九歌瘋狂地用雙手撓著自己足以及地的長發,已然要抓狂。

看著她這副樣子,戰三春算是明白了,從這丫頭嘴裏一句有用的話都問不出來!他起身走到了敞向東北方向的窗戶,倚靠在光滑的木框邊兒上,喃喃自語道:“希望他是戰家的貴人,而不是戰家的禍星。”

“三哥你在嘀咕些什麽?”戰九歌喊著他,雙手一攤,無辜地眨巴著眼睛問道:“我功體雖然大不如前,但是好歹也恢複了五成,怎麽還是會露出這副樣子來?”

紅發紅瞳紅睫毛,從衣裳到指甲都是赤紅色的,看起來雖然賞心悅目,但到底與正常人不同,形似妖精。

戰三春讚歎一聲,直取笑她什麽事都不懂。“原形畢露雖說是在靈力枯竭的時候才會發生的事,不過像你這般,已經是你形態的一種,就好比你從凰鳥變作人一樣,在受到某些靈力的幹擾下,偶爾也是會變成這副樣子的。”

聞言,戰九歌伸出了自己的手來,心中默想了片刻,就見指甲的顏色恢複如常,整個人也變回了原本的樣子,不由得高興地站起身來,踩著矮書桌就撲到了戰三春的後背上。

兄妹倆還是年紀很小的時候,經常玩這遊戲,每次戰三春都會撐著身子牢牢地接住她,對這個小妹簡直是當公主一樣來寵。

現如今戰九歌長大了,猛地往自個兒三哥後背上一撲,險些把戰三春給壓趴下。

戰三春腳下打了個踉蹌,沒好氣地嘲笑她:“九兒,你可是比六年前胖了不少啊!該減減了,不然怎麽嫁得出去?”

“你這不是廢話嗎?”戰九歌伸出手來擰著他的耳朵,與他打鬧開:“六年前我才十幾歲,當然不重啦!那會兒我的個子還沒到你的腰呢……”

戰三春毫不留情地打擊她:“那是因為你發育晚!”

“呸……”

藏書樓裏時不時地傳出一陣笑鬧聲,使得寂靜了多時的將軍府裏有了幾分生氣,也引得那些好奇的鳥兒們陸陸續續飛過來圍觀,落了滿滿的一窗台,煞是驚人。

而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也都在看到那一抹紅光之後,盡數散去。

天上雲霧繚繞,熱光焦灼,這樣更是想讓夏朗落入地麵,找一處蔽蔭的地兒涼快涼快。很快的,他跟著燕坤澤瞬移到了正陽宮中。

宮內有四根無比粗壯巨大的柱子,上麵有龍纏繞,皆舞爪吐珠,雕刻得栩栩如生。再往四麵看去,三道屏風嚴嚴實實的遮著三麵,此處正是正陽宮內的大殿。

因為燕坤澤不愛讓宮人候著,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將他們打發到門外去,隻留下徐元一人。方才他走之前也沒告知徐元一聲,這殿內不見他人影,到真是引起了燕坤澤的好奇心。

夏朗打量著四周,發出了噫唏噓的驚歎聲,不停地點頭道:“不錯!這地兒可比我們廟裏方丈打坐的大殿寬敞多了!”

燕坤澤是與他真心交友,自然不會計較他拿皇宮與寺廟相比,反而覺得興許那寺廟比這空曠的大殿內更有靈氣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