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一百四十二章 手珠被奪

第一百四十二章 手珠被奪(1/3)

徐元上前一步道:“回皇上的話,戰家的三公子在外麵求見。”

戰家人向來都是**不羈愛自由,尤其戰三春前不久還看著燕坤澤很不順眼,今天怎麽就乖乖地來這兒按照入宮的規矩來麵聖了呢?

燕坤澤料想到了一件事,便直接說道:“宣他進來吧。”

“遵旨。”

徐元退了出去,再進門時,就是戰三春了。

他遵守著宮裏的規矩,見到燕坤澤行跪拜之禮,高呼一聲:“戰三春叩見皇上。”

整個戰家裏,有將軍頭銜的人,除了戰九歌就是戰忘生,其他人耽於修行,不在乎這種俗世的頭銜稱呼,因而戰三春撐死了也就是個富家公子而已。

之前他還會因為燕坤澤的身份對他質疑,並且對妹妹選人的眼光表示懷疑。誰料想那傻丫頭不聲不響的,才是眾兄弟裏麵眼神最好的那一個。

要是兄弟們知道妹妹選好的夫婿是當今的皇上,還是上古的祖宗應龍,不知道會是何反應?

燕坤澤眼瞳之中閃過一道幽暗的藍光,輕聲道了一聲:“起吧。”

他指了指殿內的椅子,示意他有什麽話坐下來說。伺候的宮人端上來一杯熱茶,隨即便退了下去,整個正陽宮了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

燕坤澤問道:“你向來深居戰府之中,不問俗事。怎麽今日想著進宮來看朕?”

戰三春輕咳一聲,言道:“先祖大人明鑒,我在府中照料那桂樹的時候,察覺到九妹的元神已經不在上麵,便來詢問一下是否是先祖大人將她的元神帶走了?”

聞言,燕坤澤又從胸口的位置取出了那團元神之火來,攏在手心裏,伸出手好讓戰三春看個清楚。

戰三春有些訝異地看著火焰中隱隱展露出的小鳳凰,吃驚地看向了燕坤澤:“竟恢複得這麽快?”

“嗯。”燕坤澤向來無波瀾的眼裏泛起了柔和之光,他看著跳動的元神火平靜地說道:“看來,凶犁之丘的聖池,還算有點用處。三春,你倒與朕說說,那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雖說是長輩喚一聲三春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戰三春看著燕坤澤那張比自己還嫩的臉,突然就有一種違和感撲麵而來。

他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臉頰,開口說道:“從先祖大人殞落之後,鳳凰和麒麟族內就有了強者之說,誰有實力誰就有發言權。族內的風氣被帶得很不好,那些修為尚淺的族人受到百般排擠,在族內待不下去了,就會擅自離族。因而鳳族這近千百年來的時光,已經有不少鳳凰離族,下落不明了。”

“……”

“上次魔界的魔修大舉侵犯凶犁之丘,若非祖父回族相助,再加上大哥獻祭了一隻眼睛為代價,召喚應龍之力抵禦侵犯,恐怕現在凶犁之丘早就被滅了。”

燕坤澤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挑眉問他:“你剛剛說什麽?召喚誰?”

“應龍。”戰三春突然想起眼前的這位就是應龍,忙咳嗽一聲解釋道:“在凶犁之丘的一處神秘禁地裏,放著先祖大人的神像,上麵依稀附著大人的殘餘力量。大哥他……”

需要用獻祭才能召喚出來的力量啊……

燕坤澤將戰九歌的元神小心翼翼地放回到自己的胸口,好奇地反問戰三春:“既然是召喚了應龍,為何朕絲毫察覺不到?”

戰三春也是有些困惑,搖頭道:“不應該啊,除非應龍之力被人故意隱去,斷開了與先祖大人的感應。”

半闔著眼睛的燕坤澤聞言,突然睜開了眼睛,目光緩緩地定在了戰三春的身上。他倏然歎氣,攏起了袖袍站起身來,往殿內的中央走了兩步,說道:“看來,有必要去一趟這個冷情之地了。”

說罷,他閉上了眼睛,伸出了雙手微微舉起,識海中一聲龍吟響起,帶著他的神識便到達了凶犁之丘的神像跟前,與那股被遮蔽起來的力量交相呼應。

片刻之後,燕坤澤睜開了眼睛,淡淡地說道:“你們的族長,還真是有著不小的野心啊。”

戰三春不明白他突然說這話的含義,隻是蹙著眉頭看著他。燕坤澤收回了手,在胸前一交叉,環抱著雙臂睨著戰三春,道:“朕看你也別想著走了,忘生最近疲於奔波,身上還帶著傷,你就留在府中助他一臂之力吧。若不是這裏抽不開身,九兒也不必送回鳳族。”

得嘞,這下是真的走不了,還得忙著處理大燕的這些事。

燕坤澤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但是又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開口喚住了他。

戰三春疑惑地轉身,問:“先祖大人可還有什麽話要說?”

“以後在外人麵前,尊朕為皇上。還有,”燕坤澤的眼皮子重重地一跳,問道:“你大哥獻祭了一隻眼睛,說明他現在是獨眼。日後可還有恢複的可能性?”

“這……”戰三春為難地搖了搖頭,“從未聽說過,有獻祭之後還能治好的先例。因為那場戰

役,大哥的身子漸漸衰敗,卻仍舊被族長掌控在手裏,掙脫不得桎梏,恐怕……”

“那倒未必。”燕坤澤輕飄飄地歎了一聲,“你忘了?你那九妹,最是愛管閑事了。”

“……”好像還真是這樣。

凶犁之丘的山,遠比肉眼看到的構造複雜得多。有兩座山峰間還有清泉流過,洋洋灑灑,好似那水從天上傾斜而下。

兩邊的山崖上還生長著紅楓樹,看著讓人眼睛不舒服,戰九歌撇過頭來對戰一龍說道:“哪有大哥你說的那麽好看?看起來就好像是誰在天上撒尿一樣!”

戰一龍:“……”

他有點體會到祖父總是想要揍她的心情了,欠收拾!

“我帶你來這兒,是要你潛心修行,排除體內的汙濁之氣。不是讓你來對這泉水遐想的。”

“哦。”

一人一鳥,靜坐在山澗內,感受著風和自然的律動。戰九歌深吸一口氣,然後她的大哥就聽見撲哧一聲——這凰鳥放了個屁。

“……”

排出濁氣不是這麽排的!戰一龍內心有點抓狂,一聲長歎從口中溢出。

偏偏那個讓人惱的小家夥還捏著嗓子軟糯的說:“大哥,我餓了。”

“……”好想揍人。

就在他們兩個起身打算離開這裏的時候,戰一龍托起戰九歌轉過身來,卻看見幾個人影遠遠地站在山澗下麵,有男有女,其中有戰九歌之前見過的良珊。

他們守在這兒,似乎是衝著戰九歌來的。

人在屋簷下,本來就氣短一截,更何況現在不管是戰一龍還是戰九歌,都沒有和這麽多人動手的能力。

戰一龍用手指壓了壓戰九歌的腦袋,低聲道:“別作聲,我們繞過他們。”

“繞得過嗎?”戰九歌環視了周圍一圈,發現可以回到戰一龍別院的路隻有這麽一條。

戰一龍暗示她別說話,然後身形一隱,竟是用幾乎看不見的快速瞬息直接越過了他們身後。幾個人眼前一花,就不見了他的蹤影,正疑惑間,就聽見身後有猛烈撞擊的聲音發出,他們這才看見,原來戰一龍帶著那隻小凰鳥已經到了他們身後!

即使是受到了重創,卻仍舊有這樣的實力,幾個人俱是心中一驚。

戰一龍之所以會被攔下,是因為這些人在這兒設下了阻撓他的屏障結界。戰九歌被撞得哎喲叫出聲,摔落在了戰一龍的手心裏。

“哼,還好我們早就料到你會逃跑,結下了這個屏障。怎麽?大英雄現在連個區區的結界都破不了嗎?”

說話陰陽怪氣的人,是這些人裏麵一張穿得花裏胡哨的男子。

鳳凰都愛美,且又自戀得緊,大多會把最好看的衣裳穿在身上,作出最美的裝扮來。然而這樣就顯得有些像娘娘腔了,戰九歌眯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隱隱有點嫌棄。

戰一龍冷聲問道:“你們想怎麽樣?”他的目光掃過良珊,眼中的寒意都能凍結成冰了。

良珊不自然地瑟縮了下,不敢直視他的眼神。

先一步開口的男人,名喚青楓,是凶犁之丘裏當初和戰一龍為數不多的競爭對手。他的修為不在戰一龍之下,經他這麽一開口,戰一龍才發現,這些人幾乎囊括了整個凶犁之丘的佼佼者。

他們的目的,真的隻是來找他和九歌的麻煩的嗎?

青楓和身後的幾個人交換了眼神,衝著戰九歌揚了揚下巴,盛氣淩人地說道:“把你手裏的那隻小凰鳥交給我們,你就可以走了。”

果然,他們果然是衝著九歌來的。

戰一龍低頭看了她一眼,隻覺得戰九歌穩穩地蹲臥在他的手心裏,不慌不忙,大有風範,令戰一龍安心不已。他掀起了眼簾,對青楓說道:“我倒是不知道,你們何時自甘墮落到要為難一隻都無法化形的凰鳥了。”

自甘墮落這個詞,就好像是戳中了他們這些人的痛腳一樣。

青楓身側有個麵容姣好神情倨傲的小姑娘,看起來就是那種被寵壞的性子,她的眼神跟當初的陌上霜如出一轍,戰九歌哪裏看不出他們是專門挑釁而來。

“我們敬你是咱們鳳族的英雄,大人物,但是你護著這個來曆不明的凰鳥,不大合適吧?”這小姑娘眼睛掃過了戰九歌脖子上的那串手珠,隱隱有光芒閃過。

戰九歌小聲問:“她是誰?”

“皖清族長和天沢族長的女兒,秀靈。”

怪不得那麽驕縱蠻橫,原來是背後有靠山。戰九歌舒展開翅膀拍了拍戰一龍的手心,說道:“別怕,我也有靠山、很強大的!”

“哼!”對麵的人將他們兩個的對話都聽在耳朵裏,秀靈不屑地斜視著她,“你連化形的能力,想找誰給你做靠山啊?良珊姐姐,你看你喜歡的人,卻護著別的凰鳥,你就不難過嗎?”

戰九歌心道了一聲:刺激!這個良珊果然喜歡大哥。

而戰一龍的臉色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仍舊是一副冷漠疏離的樣子,看了隻讓良珊覺得更難

受。此時,青楓開口說話了,他冷嘲道:“良珊可是已經婚配了,秀靈,你雖然跟你良珊姐姐關係好,可有些話也亂說不得。”

“我隻是想看看戰一龍這個男人究竟喜不喜歡良珊姐姐而已,不用你多嘴!”

秀靈不滿地瞪了青楓一眼,見戰一龍始終沒有把戰九歌交出來的意思,從腰間抽出一尾長鞭來,那條鞭子呈青藍色,上麵泛著青白色的反光,一看就是件凶猛的利器,二話不說,直接襲上了戰一龍的手腕,意圖卷走他的手,好讓他護著戰九歌的手被打開。

豈料戰一龍吃下這一鞭,手臂至多也不過是被拉扯起來,手指紋絲不動,更別說戰九歌會被這些人抓走了。

見秀靈一人應付戰一龍還有些吃力,青楓打開手裏花哨的扇子,扇了一團鳳火過去,戰一龍匆忙閃避開,卻見那屏障結界也因為被鳳火擊中,嘩的一聲破裂開來。

戰一龍見後路已開,這就想溜。

哪料到這些人窮追不舍,竟是對他用上了高深的術法,招招都往手上撲,他急於護著戰九歌,被一團術法擊中胸口,赤紅的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滴灑在山澗的岩石上。

因為有細水流過,很快就把血衝得淡了些。

沒料到戰一龍如今會弱到這種地步,幾個人俱是一愣,良珊不得不大喊道:“快住手!”

秀靈氣鼓鼓地在收手之前,用鞭子在戰一龍的臉上抽了一記,以作泄憤。她被良珊記恨上了:“秀靈,你是想要跟我手裏的劍較量較量嗎?”

“切!”秀靈不屑地冷嗤一聲,瞥了她一眼。“我們也是為你好,也不知道當時說要給戰一龍好看的人是不是你。”

良珊憋著一股氣:“你!”

“我們走!”秀靈與青楓,帶著那些人路過跪倒在地上的戰一龍身旁時,掰開了他的手指,捏出戰九歌小小一隻,將她脖子上麵的那串小手珠給搶了下來。

戰九歌瞪著一雙眼睛,在這個節骨眼上也沒想過夾緊尾巴做鳥,還囂張至極地警告她:“你最好記住你今天對我做的事,總有一天,我會百倍償還給你。”

所有的狠角色撂狠話差不多都是這一句。

聽慣了這些話的秀靈不在意地握著那串手珠,看著它恢複成普通手串佛珠那樣的大小,捏著上麵的白龍珠輕蔑地笑道:“好啊,我等著你!”

說罷,她就將戰九歌的身體用力一捏,然後拋下了山澗。

戰一龍:“!!!”

良珊:“你幹什麽?!”

饒是青楓也沒想到,秀靈會有這麽狠辣的手段,竟敢出手殘害同族!他愣愣地看著那團紅影被拋下山澗,而戰一龍想也不想地跟著一起跳了下去!

眾人:“!!!”

他們麵麵相覷,總覺得有種闖了大禍的感覺。秀靈被他們看得心裏頭發慌,卻還是強撐著一口氣,怒道:“看什麽看!今天的事你們都有份兒,誰要是說出去了,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山澗的人,很快就因為心慌而漸漸散去。

唯有良珊,忍不住變回了原形,巨大的凰鳥從山澗的縫隙中一躍而下,循著戰一龍的氣息和遙遠傳來的啜泣聲去了。

這山澗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地方,誰也不知道,因為誰都沒有來過。

良珊越是往下飛,心就越深沉,因為這裏太深了,若是在受傷的情況下就這麽摔下來,多半條命都能沒了。

終於在落入地麵的時候,她變回了人形,看著周圍的環境,發現這裏是個地窟,有光有水源,還有常青藤,應該是通著風。

不遠處,戰一龍直直地躺在地麵上,整個人都被血浸了,那隻紅色的毛團子一邊用腦袋蹭著他的臉頰,一邊用哭腔呼喚著他:“大哥…大哥你醒醒啊!大哥你還活著沒……嗚大哥!”

“他是你大哥?”

良珊嚇了一跳,戰九歌也嚇了一跳。

戰一龍的祖父就是那位離經叛道的戰忘生,這是整個凶犁之丘都知道的事,所有人也都知道,戰家的兄弟一共有九個,其中八個要麽在外遊曆,要麽就在凶犁之丘內閉關修行,極少和外界接觸。

沒想到,送來的這隻小凰鳥,居然就是一直沒有現身的那個!

“戰家不是九個兄弟嗎?”

戰九歌哭得抽抽噎噎的,理直氣壯地打著嗝說:“是呀!我穿上男裝可像個爺們了!你能不能快看看我大哥,他好像快要死了!”

良珊:“……他真是你親大哥麽?你怎麽這樣咒他。”

話是這麽說著,不過良珊還是蹲下身來,摸了摸戰一龍的脖頸和手腕上的脈搏,在手裏聚攏起一團靈火,緩緩地按入了戰一龍的胸口。

沒過多久,戰一龍就輕咳了幾聲,從昏迷中醒過來。他一睜眼,就看見胸口上站著一團紅毛球,還弱弱地叫了他一聲:“大哥~”

軟得就像個真正嬌慣出來的小公主一樣。

戰一龍忍不住咧開嘴笑了笑,卻被喉嚨裏的血給嗆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