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女尊國

—貳拾柒— 老妖婆才是真慈禧

第二天,紜舟終於見識到“百官覲見”,跪在初夏烈陽下等了近二個時辰,才聽見朝官高聲叫道:“宣——天紜舟上朝——!!”

字字繚繞,聚空不散,紜舟一邊運氣疏通膝蓋的麻木,一邊佩服朝官的嗓音,不能抬頭、不能停頓、不能跑動、也不能發出聲音,按照禮部官員所教的,至地磚青線處停下來,雙膝跪地,身子前伏,雙手掌心向上放於頭前,再高呼:“民女天紜舟,見過陛下。”

“站起來回話吧。”女帝的聲音仍然嗲意充盈,讓紜舟麻了一下,站起身後,頭可抬,卻必須垂視腳麵,雙手交握置於腰間,謂之“陛下可見你,你不可見陛下”。

幸好女帝似乎對於與紜舟交談興趣缺缺,平板板的宣布:“天紜舟破山海關有功,護使團有功,賞金銀珍珠布匹,另附兵事郎一官。”

紜舟口中高呼萬歲,腦中開始在趙謙教她的官職表上尋找,最終在兵部掌弓箭射手一欄中找到了這三個字,這是虛銜,如要實權,得再有職名,官職官職,光有官名不過是一頂虛帽子,真正的權在職。

“另,尊驕陽公主意,下嫁十七王鳳蕭作其夫,望早生鳳女,白首相守。”

時代不同,這語言也跟著變化,連最高統治者的問候都變成早生孩子,紜舟心中想著這些,卻聽得朝堂上一陣喧嘩,如果說剛才的賞賜不過是羽過風聲,現在就是石落起漣了。

十七王,雖說是個皇家窗邊族,好歹也是龍子鳳孫,突然就這麽嫁給這個土裏冒出來的民婦?而且還是那位驕陽公主的意思?頓時好幾道視線投注到紜舟身上,炙熱非常,她倒是早有所悟,兩不聽朝臣語,一心隻聽陛下言。

不出所料,立刻有人出言反對,紜舟xian起眼皮望去,隻瞧著一個背影,寬服厚背,看起來不象文臣,那人道:“陛下家事臣本不該多嘴,但天紜舟年齡不匹,資曆尚淺,出身卑微……”

尚未說完,女帝嬌嗔的發話了:“愛卿都知是本君家事了,還說這麽多~”語尾打卷,又讓紜舟的心髒長出一圈雞皮疙瘩,那大臣呆立半晌,終不敢頂女帝嘴,悻悻退了回去,接著各路神魔紛紛上場,說來說去不外是兩個字——不配,女帝聽了一會兒,臉上現出不耐神色,一揮袖子:“此事不必再議,就這麽定了,天卿退下!”

紜舟立刻跪拜告辭,從烏鴉一片的朝堂中跑了出來,半途中又被攔了下來,“驕陽公主有請”,知這才是正主兒,忙打起精神跟了去,路上想著鳳漢沒有宦官,這宮帷裏,不知道藏著多少**事情,那趙家指不定就是哪天午夜狂歡惹出來的。

腦中想著這些猥瑣的事,紜舟又見著一座大殿,比起偏殿的溫馨、主殿的冰冷,這裏卻充滿著佛意,隱約能聞見淡淡的檀香,老妖婆端坐一方,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紜舟聚功雙目,仔細一看,驕陽坐的墊子,還真編織成蓮花狀。

奶奶啊,你就這麽崇拜觀音嗎!?

驕陽金嗓一開:“天紜舟,你在這奉天住的還慣不?”

“慣。”

“吃的可慣?”

“慣。”

與周淵的直接風格相左,這老婆婆東扯西拉的說了半天,把紜舟的耐心磨個精光後,才施施然開口:“昨天,蕭兒說的聽明白了沒?”

紜舟一激零,畢恭畢敬裝孫子:“聽明白了……願為公主傾盡身家性命。”

“我又不是叫你去送死,你趕著說這些幹什麽?”驕陽笑道,又話鋒一轉,談起那未過門的孫子來,“蕭兒這孩子命苦,從小沒了爹娘,跟著我長大,我老了,總尋思著給孫子尋門好去路,本是想哪家的溫柔女子,卻落了你便宜,唉,我這做奶奶的,還真有點心疼啊。”

紜舟腹誹道,你要是真心疼就不會拿孫子來當密探,口中還是要肉麻道:“紜舟自然對皇子奉為至親至愛,心頭肉,掌中寶……”

“好了好了,你這丫頭,以為我不知道?把家裏訂的親退了,自己亂尋些男人,看上去就是個夜夜偷歡的主!如果不是奔波在外,恐怕早已兒女成雙。”

驕陽所言倒不假,如紜舟的母親天稚,在她這般年紀時,已是兩個兒子的娘,聯想到她現在仍是個雛,心中便湧起一股酸味。

“今天就先這樣吧,你娶了蕭兒,再去領個兵事郎監的缺,也沒什麽事了。”

老太太一扭腰身,動動筋骨,似坐累般隨口說道,倒讓紜舟不確定的重複了一下:“兵事郎……監嗎?”這就是實權了,可以調動兵部器具,上頭發話了,還可以領幾個大頭兵充把小頭領。

“怎麽?覺得低了?”

驕陽老眼閃出絲絲精光,紜舟急忙裝惶恐:“哪能啊!民女高興還來不及。”

老妖婆“邪魅”一笑,紜舟冷汗一身:“以後你身負官職了,還稱什麽民女?該自稱臣。”

“是。”剛要後退離開,驕陽的聲音又不緊不慢的響起:

“過幾天大婚,你可準備好了,大婚後領了缺,就趕緊的去仙門一趟,幫我跑趟腿,退下吧。”

奶奶的,東扯西拉那麽久,最後才說正題,老妖婆果然禦下有一套,紜舟連詢問的機會都沒有就灰溜溜的退了出來,回去跟幾人說了下,趙謙奚南早知詳情,唯有柳香嚇了一跳,愣了半晌,冒出一句:“那、那我們呢?”

紜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柳香如果你要離開我不攔你……”

“誰說我要離開!”柳香雙眼一瞪,腦泛紅潮,“但也總不可能和皇子共侍一妻吧!”

“那個……驕陽公主許奚南作平夫,其他人……”紜舟囁嚅著嘴唇,吐出實情,“其他人隻能做男從。”

趙謙麵容沉靜,柳香先是變色,隨即又平靜下來,自言自語道:“就知你會越走越遠……罷了。”

看著柳香離開的身影,紜舟撇嘴道:“他不是要離開吧?”

“怎麽?你舍不得啊?”

奚南一斜眼,紜舟便化虎作貓:“不是啊,我隻是有點心疼我那箱書,白送他了。”

“不會白送,他不會走的。”趙謙拍了拍身邊女子腦袋,笑道,“你不知他看你的眼神。”就和我看你的一樣啊,舟兒……

“怎樣的?”紜舟立刻興趣大開,女人對於仰慕者從來不嫌多的,沒想到兩人同時瞥她一眼,各自離開,把她扔在當場,十二分沒趣。

晚上時,司馬不知從哪裏得了消息,跑來見紜舟,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說了半個時辰,聽的人最終煩了,叉腰吼一句:“有話快說,有屁就放!”

司馬那圓滾滾的臉居然泛起陣陣紅暈,與柳香的嬌美相比,喜感十足,蚊子哼般說道:“那個,紜舟啊,我以前不是有跟你約定過,以後如果見到中意的女子,你要幫我穿針引線……”

胖男一提,紜舟從落滿灰的記憶中挖出一塊,隨即又牙癢癢的說道:“我不是給你幫過忙了!?”如果不是她隨便一說,太清怎可能對胖男假以顏色,也不會被玄祥這腦筋有毛病的纏上!

司馬紅潮更盛:“其實,最近清兒邀請我去仙門一遊……”

仙門女子邀請男子去仙門,算是某種正式的信號,代表著此男已得許可,進入丈夫備胎行列,也難怪司馬如此興奮,紜舟雖然不喜太清,但聽到朋友得償所願,還是為他高興,不想胖男接著一番話,讓她不由的跳腳大罵。

“但是,清兒說,隻要紜舟你願意接受玄祥,才行……”

“接受個屁!能接受我也會先接了趙……雲過!還有柳香!我接哪個也不會接他!”紜舟氣的差點說漏嘴,司馬急忙安撫道。

“你別急啊,他們也知道你要娶十七王,隻要接受玄祥做男從,做不了男從做男仆,隻要讓他能夠呆在你身邊,以慰相思之苦。”

“相思他妹!!”紜舟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他隻會想把我劈成兩半!我受不了了!司馬你這個白癡!”

司馬也不是完全不明事理,但情根深種,怎能拒絕愛人的要求,雖然自知無恥,仍不願死心,現在被紜舟怒喝,羞愧難當,卻仍然苦苦哀求,眼看胖男就要下跪,紜舟憤怒的甩開他衝出房間,不理身後叫聲,竄到客棧包間陽台,看了好一會兒街景,才漸漸消了氣。

身後門響,聽著熟悉的腳步聲,紜舟頓時委屈之意大漲,趙謙落坐時,她的嘴巴嘟的能掛油瓶。

“司馬跟我說了。”

趙謙的嗓音總是清淡溫和,靜靜撫平紜舟衝動的心:“他個混蛋,見色忘友的家夥……”

“生死一擲為誰輕……情這東西,隻要沾上了,有幾人能斬斷。”趙謙語氣中不帶一絲感慨,卻微妙的反而顯出真實,“司馬兄弟大概是看你身邊有我們,所以覺得玄祥奈何不了你吧。”

“可是這時候說這個,難道是叫我去跟驕陽提啊,說,我又看上個男人!?”

“這看你了,提一次,被駁了,你也好給司馬一個交待,不提,你也無愧於他。”

紜舟沉默半晌,悶悶的說:“但從此司馬會恨我對不對?他是爹爹的徒弟……”

趙謙沒有說什麽,輕輕把紜舟攬進懷裏,這次沒有人來打擾,也沒有發生飛碟迫降皇宮屋頂之類的事,當他柔軟的唇覆上去時,她還有點象在做夢的睜大眼睛,直到他貼著她臉說閉眼時,才慌忙閉上眼睛。

初吻……果然是甜的,講難聽點不過是口水交換罷了,但就是能給人比吃了蜂王漿還甜的感覺,氣息交纏,雙唇相粘,紜舟睜開眼時,定定的發了半天愣,猛的來一句:“你和奚南約好了是吧?”所以才來吻我,因為你和他約好**給他。

趙謙順著紜舟發絲的手停頓下來,落回她肩上,發乎情、止於禮,道:“司馬的事你自己決定,驕陽不會為這事怪你的。”

說完,便留紜舟一人立於廂中,獨麵夕陽黃昏,窗外人聲如織,窗內清冷似夜,她忍住泛紅的眼眶,恨恨的踢了腳木椅,也離開這斜影破碎的房間。

第二天,紜舟對驕陽一提玄祥的名字,老妖婆便道:“是你那退的親?”

紜舟愣了愣,道:“是。”

“怎麽回事?”

誠實,是幾人定下的對驕陽態度,尤其是在一些無關的事上,是以紜舟便把玄祥之事前前後後原本說出,老妖婆居然還聽的津津有味,末了歎道:“原來如此,你這丫頭也算是孝心了。”

沉吟片刻,驕陽似乎想到什麽:“這樣吧,念在你一片孝心,叫玄祥做那個奚南的妻伴好了,也還說的過去。”

紜舟當下鬱悶不已,卻隻能拜謝,接下來的日子,天天為大婚忙碌,似乎老妖婆很著急仙門之事,用禮部官員的話來說“從未見驕陽公主如此催促婚典”,讓她苦笑不已,突見那小吏手上捧著的草,好奇道:“這是什麽?”

小吏臉上lou出曖昧的神情:“這是為緩解洞房疼痛的草藥,不過天大人已……咳,這個自然就不需要了。”

紜舟思考了一會兒,突然臉色劇變,辭別了小吏,旋風般卷回客棧,四處尋找奚南趙謙的身影,抓著兩人後拉進房裏,關上門後問道:“怎麽辦?”

兩人見她慌張,也緊張起來,趙謙回道:“什麽怎麽辦?”

“成婚後要洞房!”

“……成婚後自然要圓房的。”聽得這樣的話,兩人沉默半晌,趙謙幹咳一聲,應道。

紜舟漲紅了臉,不知該如何續下去,二男一女對坐半晌,直到趙謙默然起身離開,奚南才慢慢道:“你晚上有沒有什麽事?”

“啊?”

紜舟呆滯的回答,惹得他笑,說出讓她幾乎要流鼻血的話來:“再過不久就要成婚,不趕在這幾天,圓房時那位十七王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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