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女尊國

—拾肆— 歐洲海盜陸地版

苗瑄歸了國,認了功,成了榮民,可以得到妻子、房子、票子,本是完滿,可異這家夥似乎天生的彎男,無奈之下,丫的居然帶著小親愛叛國了!

紜舟聽到這兒,額際冷汗掛下,這兩人也真是夠膽,就這麽一路跑來鳳漢,逃亡時還受了傷,最終無奈之下,聽見她的消息,就來投奔了她,先前是在試驗,怕她看不起好男風之人,可是,大哥你好男風沒事,你叛國問題就大了啊!這是兩種性質的事好吧!

現在關鍵問題就是,這兩人值不值得收,會付出多大的代價,如果害的她成為南齊頭號通輯犯,那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當下給他們銀兩,吩咐他們另尋個好的住處,把腿傷治好,紜舟先行歸府,皺著的眉頭還沒舒展開,那邊又有煩心事而來,剛進了家門,天秋慌慌張張的迎上來:“小姐,玄少爺和薑老爺打起來了!”

等紜舟趕到時,兩人各依一邊,喬父和柳香在為他們治傷,老青兩代徑渭分明,以武功來算,薑父這半瓶醋怎麽也不會是玄祥的對手,唯一的可能是玄祥手下留情,想到這兒,她看向玄祥的眼光又多了幾分好感。

說到底,還是請不請客人的問題,玄祥死守紜舟的命令,不請賓客,而薑父則覺得如此良機,不多結交朝廷中人怎行?自從玄祥接手家中事務後,所有的下人都被整地服服帖帖。 薑父送請柬的人被玄祥截了下來,他又是個無口人,不願向薑父多解釋,於是世界大戰爆發。

紜舟聽完原由,一個頭有兩個大,早知如此,還不如讓家裏人呆在丘元村。 遠香近臭果然是真理,這些家庭瑣事惹的她煩燥。 尋得好夫婿趙謙,立刻把此等事扔給了他,等他安撫兩邊回來,又拉著他商量苗瑄的事,等兩人講完,已是月上中天,看著丈夫疲憊的臉。 她心中的愧疚又泛了上來,也尋思著,是否太依賴趙謙了?

第二天,便是紜帆的認齡禮,雖然沒送廣灑請帖,還是有消息靈通人士聞風而動,紜舟見著這些在朝堂上經常看見地熟麵孔,隻好擺出笑容。 一一招待,等到兵部尚書賈媛的麵孔出現時,她精神一振,迎了上去,這位女尚書她早有耳聞,據說是女性實權代表人物。 能文能武,衝著這位女尚書早朝居然沒帶著男人,傳聞八成是實。

“羽公主,令妹認齡,本官恭賀。 ”

賈媛生地矮胖,一身棕色肌膚,圓眼睛晶光閃亮,在以白為美的鳳漢女人中很是特殊,紜舟麵對頂頭上司,自然畢恭畢敬的還禮:“怎敢勞賈尚書大駕!”

兩人互拍幾句馬屁。 賈媛話鋒一轉。 道:“初秋狩獵馬上就要開始了,選拔也很緊張。 羽公主還得多注重公事啊,畢竟,這次狩獵,羽公主是要唱主角的。 ”

紜舟心中一凜,麵上仍然不動聲色,問道:“賈尚書,此話怎講?”

“羽公主還不知道?”賈媛眼皮也不抬一下,看著府中景色點頭,嘴上卻講著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女帝似乎對於你單人大破山海關很看重,此次會單獨放你一軍,讓你作先鋒,以女子作先指揮先鋒,這已是鳳漢多年不見的事了。 ”

驕陽棋子落的好快,紜舟暗想道,又與賈媛裝傻,說:“不敢,小臣必將歇盡全力,揚我鳳漢帝威。 ”

兩人各懷鬼胎互相打個哈哈,流言傳播到此為止,正式地認齡觀禮者隻限親人,所以各路官老爺在送了禮後相繼打道回府,廳中站著的全是自家人,當娘親把紜帆帶出來時,眾人的注視讓小丫頭顯的很不耐煩。

紜舟這次不再是主角,而四位父親仍然是主角,偷眼看了下四人,雖是偏心,果然還是我家爹爹最帥!

“紜帆,你想讓誰做你的爹爹啊?你看那個穿白衣服,好不好?”

除了薑父,其他三人都認過子女,此次依舊慣例,其他丈夫都會退讓,天稚即使如此提示,也沒人會反對,不想小丫頭在離了娘親懷抱後,先是左右望望,突然走到奚南麵前,仰頭喊道:“你的頭發顏色好醜!”

全場默然,但與這四歲的小丫頭如何計較,天稚尷尬著拉回紜帆,重新把她哄去四位丈夫麵前,紜舟雖然知道是童年無忌,心中仍然不悅,隻有拉拉奚南的手,表示她地歉意,沒想到這邊還沒賠完,那丫頭又指著古威道:“媽媽,這人頭發是白的!好醜!”

令紜舟震驚的是,所有人都爆發出一陣哄笑,包括娘親!

這很好笑嗎!?那為什麽剛才紜帆講奚南時,沒人笑?一頭白發真的有那麽好笑嗎?四歲的孩子不懂事,可是大人這是什麽態度?那一瞬間,紜舟覺得這滿屋的人好陌生,這真是與她曾經生活過十三年地人嗎?

古威沒有生氣,或者說他並不在乎,隻是麵帶微笑站著,而喬父在看見麵色陰沉的紜舟後,省起什麽,低喝一聲:“笑什麽笑!”

紜帆似乎被嚇到了,哇的一聲哭出撲進天稚的懷抱,娘親嗔怪於丈夫,卻沒有注意到身後大女兒冷厲的表情。

紜舟在自責,她在反省是不是以前錯了,覺得那個家還不錯,覺得夠溫暖,卻沒有想到其中的暗流洶湧,以及古威四年來受的委屈,這個家是怎麽排擠他、責怪他、傷害他,在他受喪女之痛時,不是雪中送碳,而是雪上加霜!

紜舟在發抖,那種憤怒,讓她從心裏流lou出濃濃的殺意,邁出的腳步,卻在看見古威眼神後,停了下來——

爹爹在搖頭,堅定的、輕微地衝她搖頭,她知道為什麽,在古威連搖了三次頭後,終於屈服,收回了邁出地腳,可是那種悔恨與憤怒正炙烤著她的神經,讓她把指甲狠狠掐進肉裏。

最終,紜帆在娘親地誘導下,選擇了薑父,這場鬧劇終於落定,人群散去,室內隻剩古威與紜舟,奚南他們都被趕走,父女倆麵對麵,無語凝噎。

古威的手摸上紜舟的頭頂,慈父之情流lou:“算了,畢竟我們在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而且,我有你這個女兒,這一切,值得。 ”

紜舟明白,古威不會離開這個家,雖然殘破,雖然有著種種問題,但他已經生活了幾十年,盤根錯節,已無法分開。

“對不起,爹爹,女兒沒用……”紜舟抬起頭,“但是,以後我不會再讓爹爹受委屈了!女兒長大了!”

這種單純的話,紜舟也隻有在古威麵前會說,也隻有古威麵前,她才會象個孩子,那一夜,他們似乎又回到四年多前,她從丘元村出發的前一夜,促膝長談,直至天明。

驕陽漸熄,青女初至,秋天的第一片葉子開始回歸大地母親時,狩獵蓄勢待發,全國的武科高考結束了,過線的人也登了狀元,得了探花,摘了榜眼,一身好功夫,盡數賣與帝王家,苗瑄與雷冬養好了傷,準備跟隨紜舟一路西北行,這也是她與趙謙商議後的成果,可惜鳳蕭見過苗瑄,此事無法瞞過驕陽,這世上可沒有第二瓶輪回緣,幸運的是,老妖婆聽完她一篇論述,“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又或者苗瑄在北巍的表現確實入了鳳蕭法眼,答複道:“此事當我從未聽過,羽公主當一力承擔!”

二十八日,立秋,奉天城外旌旗十裏,長風獵獵,三軍齊發,女帝親征已是曆史,隻是在城門口鼓舞士氣,目送鳳漢男兒而已,以前的娘子軍也早已不見蹤影,紜舟騎在馬上,身後跟著五名丈夫,位列前軍,下屬一部四百人,本來以她那官銜,別說帶四百人,帶四個人都未必準了,是以周圍人看她的眼光,難免多了幾分裙帶色彩。

紜舟看著三軍移動,如長龍般盤於大地,不禁感歎道:“這出征一次要花掉多少稅金啊。 ”

小小的聲音被趙謙聽了去,縱馬至她身旁邊,道:“初秋狩獵不從百姓稅賦裏出,兵部有單獨的預算。 ”

“兵部的預算還不是從百姓頭上刮來的?”紜舟翻個白眼,卻見趙謙一付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以前跟你說過,怎又忘了!?兵部的單獨預算是以每一年初秋狩獵的收獲來補入,不過國庫。 ”

紜舟這才省起來,以前趙謙提過,時間一長,她忘了個幹淨,這時才明白,為什麽周圍士兵都一付躍躍欲試的表情,敢情這根本是歐洲海盜陸地版。

隨即又想起一事,她皺眉道:“那這樣子的話,是否軍紀會不好?”

“軍紀不好這個多多少少。 ”趙謙淡然道,“但異族蠻人,何必為他們擔心?如若我們不打過去,他們便會打過來,一旦遇上災年,鳳漢所遭的損失更甚。 ”

紜舟默然,看起來,西北的異族肯定恨鳳漢入骨,每年秋收肥庫時,鳳漢強盜便奔了過來,殺人搶糧,從幾百年前延續下來的風俗,會製造多少血仇家恨,又帶去多少破碎悲傷。

中國古代屢受北方遊牧民族掠奪之苦,可是立場倒置,卻未嚐是一件樂事,紜舟此時才發現,她的心腸遠不如想象中的硬,但她卻沒想到,接下來幾天遇見的,卻是她永生難忘的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