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女尊國

—拾陸— 斬過豬肉麽?

今日應該是二更~~~如果此段不完,就變成三更~囧,俺是情節黨……

PS:以下情節可能引起心情不適,請慎重。

————————————————————————————————

人生四喜——久旱逢甘lou,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提名時,奚南的那位故知,送給他的禮物支是滿含殺意的箭,這大概是因愛生恨的典型。

紜舟看著奚南的背影,好似他馬上就要消失,有些東西,在你身邊時,無聲無息,可是一旦消失,就會把你的心挖個大洞,補也補不來,她的四圍,趙謙、柳香、晨暮鍾午,玄祥勉強算上,鳳蕭完全無視,想著這些人會死,也許會躺在她懷裏,咽下最後一口氣,閉上眼睛,她的心就有種被撕裂的感覺。

昨晚逃過一劫的紜舟,帶著丈夫、帶著二百人、帶著幾匹小馬,正走在一望無際的戈壁上,初秋的太陽已失了熱度,但仍然讓他們覺得口幹舌燥,大難不死,未必有後福,缺糧、傷口發炎、迷路、炎熱,如果不是奚南熟悉這一塊地方,他們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逃,不行。 ”奚南嚼著草根,平複腹中的饑餓,“我們的糧食不夠,這裏又不象北巍時,山林中找食不難,如果想要活命,得去搶。 ”

紜舟的右肩傷口隱隱作痛,比起普通地士兵。 柳香至少給她用了最好的藥,即使如此,時時刻刻的疼痛還是在消耗她的意誌力,此時聽得奚南如此說,嘴中含著苦澀道:“搶也得有地方搶,來路上的部落全被掃光了。 ”

“有。 ”

奚南說道,隨即臉上又現出猶豫。 紜舟心中一動:“襲擊我們的人?”他點點頭,又續道:“他們是各個部落臨時成的軍。 由我地……朋友帶領,得勝後,自然就會各歸部落。 ”

紜舟沉默半晌,還是問了出來:“昨晚的,是你以前一起逃亡地朋友?”

“……沒想到他們還活著。 ”提到過去,奚南臉上才顯出幾分動容,顯然他的朋友並不認同他所做的事。 而其中緣由,紜舟也能猜到幾分,她握住他粗糙的手,希翼這個小小動作能給予他支持。

“他們,無論說你什麽都是錯的,你是個男子漢,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紜舟生怕這些話傳達不出她的心情,“就象你說地。 你是為了天道補傷而犧牲自己!”

奚南想要說些什麽,臨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真的是為了天道而犧牲嗎?真的不是為了那個俏立的身影而留下嗎?

騙別人易,騙自己難。

那顆懷著犧牲的心情,在她用平靜的眼光直視他的紅發時,在她吐著舌頭說外語太難學了時。 漸漸變化,跟著,妒忌,從犧牲中生枝抽芽,蠶食他的理智,他所能做地,就是轉過頭去,不看、不聽、不言,可是當她笑叫他名時,又無法不理。 但是。 昨晚老友的問話,催著妒忌破繭成蝶。 在他耳邊留下煽動的話語。

“你變了,你不再是我們的王!”

越愛,就越想逃開,明明已經立下誌願,要為她趟過血腥的河,可是他現在卻想逃,逃的遠遠地。

“奚南,你要離開嗎?”

紜舟的聲音打斷了奚南的沉思,她眼中有著期盼與焦慮,他卻仍然殘忍的說:“如果我是說呢?你會挽留我嗎?”

她來堅定的應道:“會!”

“為何?”說你愛我,紜舟,說你愛我。

“因為我自私。 ”

奚南在聽見這句話後,不由的閉上眼睛,平複心中的痛楚,神啊,為什麽你創造了我的夏娃,卻不讓她屬於我一個人?

“走吧,我們得先找到休息的地方。 ”

奚南結束了談話,起身離開,紜舟有種感覺——他走了,拉住他的手不願意放開,憂愁爬上她地眉梢,那隻握過刀地手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掙開了她的牽掛。

奚南要離開了……這個念頭在紜舟心中瘋長,她是放開那根紅線,還是糾纏不休?

疲憊地逃亡者又邁上茫茫歸途,不久後,陸續遇上在河中大難不死的殘兵,人數漸漲,七百人的小隊在陸地上形成小小的長龍,緩慢的向著東方前進著,路上所有的活物被剝食一空,連樹皮草根都不放過,他們如同蝗蟲一樣倔強的生存著。

二天後,他們碰見了第一塊綠洲,當士兵們發瘋般的湧進去後,卻發現被鳳漢洗劫的痕跡——這是他們來過的地方,人群開始不滿,責問將官們為什麽會落到如此田地,當紜舟的身影出現時,場麵失去了控製,殘兵中的老將走了出來,問道:“你這女子帶著我們落到如此地步,我……”

那人嘴巴張合著,似乎在奇怪為什麽沒有聲音發出,天地又為什麽旋轉不休?接著,天黑了。

紜舟在老將屍身上擦幹淨刀上血跡,饑餓令她疲乏,冷淡的聲音敲入每個士兵耳中:“再有以下犯上者,殺。 ”那顆柔軟樂觀的心,被血腥與殺戮形成的裝甲厚厚包裹,她知道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毫無怨言。

接著,幹糧見底,馬兒早被分食,所有人開始挨餓,最先死去的是傷員,柳香拒絕給重傷員治療,紜舟無情的說道:“扔下所有不能走的人。 ”

“帶上他們吧。 ”紜舟看向趙謙,後者沉默了片刻,道,“他們也是食物。 ”

如果有天,你餓的快死了,吃不吃人肉?

這個問題在紜舟的前世看來,隻不過是個問題,可是在這裏,卻是現實,趙謙當然沒吃過人肉,可是他的心站在黑暗中,為了活下去,他甚至會逼紜舟吃人,奚南聽了,抽出刀便走了出去,片刻後有人驚慌的來報,“奚將軍在殺士兵”!

當奚南提著血淋淋的刀進來時,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責備他,重傷員全部被殺,屍體被丟下,避免了被當作糧食的命運。

這一點也不美好,與曾經看到過的戰爭相比,一點也不美好,那些勝利的輝煌,用黃金染成的榮耀,萬軍陣前直取敵將首級的傳說,不過是個遙遠的夢,戰爭是手上結成殼的血,是腹中空空的饑餓,是傷者日夜不休的哀嚎。

斬過豬肉麽?斬進人身裏也是一樣的,隻不過,血是熱的。

距離那場滅頂之災後第十三天,饑餓的軍隊發現了獵物,十幾名回歸部落的士兵,他們圍著篝火大聲談笑著那場勝利,唾棄著鳳漢強盜,卻忽視了黑暗中的惡魔,戰鬥幾乎沒有抵抗就結束了,幾十人隻活下來一個,紜舟的命令是:“不能讓他死,讓他帶我們去部落!”

那人受了一夜的刑,隻是高聲喝罵,關於部族的消息,卻是一個字也不吐,紜舟覺得她的心在漸漸冰冷,變的麻木不仁,能夠站在不成人形的俘虜麵前,保持平靜。

奚南還是根據季風與地形判斷出了獵物的歸巢,當他們往那個方向走時,身後是撕心裂肺的叫聲,也許,他的家人還在那裏,等他歸去。

傍晚,惡魔來到了人間,那處隱蔽的綠洲居住著大概一百多人,紜舟的刀割開守衛的咽喉時,戰鬥即告打響,她聽從了奚南的建議,隻要割開脖子動脈就行,斷頭,刀刃會卷的很快。

呼嚎響起,那是獵物絕望的悲鳴,紜舟的刀離開敵人身體時,才發現,那是個女人,正瞪大了眼睛,抽搐著身體,徒勞的想捂住咽喉的傷口。

紜舟曾經想著,用炎寒真氣殺人,多好,多漂亮,不見血又幹淨,可是事實上,她卻染著一身腥臭的鮮血,手心滑膩的抓不住刀柄。

紜舟曾經想著,她殺的,必定是惡人,她必定是站在正義的一方,可是現在,這個保護財產的柔弱女人,何罪之有?

“死了也好,活著,你的命運更慘……”

喃喃自語是為誰說?紜舟不能去多想,想了,她會崩潰,而現在,她不能倒下去,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這是一場與自身的戰爭。

第十四天、十五天、十六天……他們的人數漸少,又多了起來,有些人加入了他們,一路上,他們所向無敵,橫掃所有小的部落,有了當地的人加入,尋找獵物容易了很多,家鄉就在東方,可是他們卻得往西、往南,因為那裏有食物,不然,還未至家,便已倒下,到最後,他們已如迷途羔羊般,在戈壁上遊蕩。

紜舟的臉上甚至開始重現笑容,有時她會拉著丈夫的手撒嬌,可是,那雙眼中的光彩日漸黯淡,奚南不再希望她親曆前線,趙謙卻認為這是她提高聲望的機會,實際上,在這批敗軍中,她縱馬當前的身影,已經深深的印在每個人的心中,隻要她還在前麵,他們就可以獲得食物,隻要她還在前麵,他們就可以活下去!

奚南**的覺察出,紜舟所走的路,開始歪斜,他所愛的那個女人,正在死去,而他,卻不知道該怎樣實踐他曾經的諾言,怎樣拯救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