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女尊國

—貳拾陸— 寂默如刀(求月票)

羽公主、領君夫人,天紜舟因為懷著身孕上戰場,動了胎氣,一夜之間就病倒了,這種八卦流言正以飛速在奉天的城坊間傳遞,這次不比從前,在女帝和驕陽互相瞪著的時候,誰也不敢做出頭鳥來慰問被認定是驕陽派的紜舟,所以賈媛的出現,讓她非常驚訝,但人已到了廳前,隻好趕緊披頭散發,鑽進被窩lou出半個臉,偏偏賈媛還是女子,直入床前,就慰問開了。

“羽公主要多保重啊……”賈媛臉上帶笑,一付誠懇的模樣,接著又壓低聲音道,“聽說,懷的是領君的孩子?”

這等八卦你堂堂兵部尚書好意思說啊!紜舟心中腹誹,臉上還得裝出病懨懨的模樣,哼哼唧唧的道:“賈尚書如何得知?”

“本官隻是聽說而已。 ”賈媛曖昧的一笑,把紜舟驚起七尺雞皮,“其實,本官這次來,隻是想要安慰羽公主一下,給您定定心。 ”

“定心?”

紜舟反問道,臉上lou出疑惑的神情,賈媛看了,抿嘴一笑:“羽公主的身子,突然好了點是嗎?”

“唉喲……哪能,不舒服著呢。 ”

賈媛見紜舟表演,也不戳破,又續道:“昨兒個,驕陽公主對本官發了一大通火呢,羽公主居然現在病倒,實在是令人遺憾,不然的話……”

你講話大喘氣啊!?紜舟很想這樣喊,到底還是得“溫柔”的接話:“不然?”

“不然地話。 以後羽公主肯定是國之棟梁啊。 ”

賈媛說的含蓄,紜舟聽的明白,口中卻道:“紜舟哪擔得上,不過是一介武婦,驕陽公主指哪打哪,絕無二心哪!這朝中事,咱可不懂。 ”

賈媛為官多年。 玲瓏心情,見說不動她。 也不再提此事,話鋒一轉東拉西扯了半天,找個借口告辭,下人來報尚書走了,紜舟立馬從**跳出來,找到趙謙說道:“我們是不是該離開奉天了?”

趙謙沉吟半晌,微微點頭。 又搖頭:“是該走,可是,找什麽理由?”

“就說我要去安胎……”

“安胎就不要到處亂跑!”趙謙一瞪眼,“這種九流謊言就不用提了!算了,你先安份著,看看情況。 ”

提起安份,紜舟又如貓爪擾心般開始找事做,整天悶在家裏。 腦子生鏽手腳發黴,隻要她一kao近槍啊刀啊,所有人都用仇敵般的眼光射向她,實在是無聊之極,人一無聊,哪怕是平時不願做的事。 也會找來玩玩。

比如現在,紜舟正嗑著瓜子,盯紜帆練字,嘲笑那如同狗爬般的毛筆字,小妮子打小被寵大,天稚養紜舟那會兒還能狠下心,養紜帆那會兒,以為長女已死,對小女兒還不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所以紜帆性子生的極其驕橫。 作姐姐地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想起認齡禮的事,眯著眼睛想著怎麽整她一回才好,就是年紀太小,下手不能太狠。

話說紜舟“榮歸”後,薑父地態度對她明顯好了很多,言談之間多帶恭敬疏遠,想來喬父與他溝通了一番,上次是收女兒,患得患失,現在省悟過來,老官油子,知如果硬碰硬,最後還不知道誰倒黴,也就忍下了這口氣。

紜舟正想著亂七八糟的事,紜帆的眼光飄過來,惡狠狠的一點兒沒遺傳到娘親的天真,她在心裏歎口氣——這丫頭,遲早要闖禍。

“不要以為你會告狀,我就怕你!”

紜舟連回嘴都懶的說,自顧自的填肚子,沒想到紜帆又哼了一聲,說道:“我有你地把柄!遲早整死你!”

“哦?說來聽聽?”紜舟懶洋洋的應道,從柳香手上接過嗑好的另一包瓜子,這全天24小時超級陪護無比盡責,噓寒問暖、溫言軟語,還附贈醫療功能和暖床作用。

紜帆見終於引起姐姐注意,得意的笑下:“不告訴你!急死你!”紜舟撇撇嘴,轉過頭去數窗外梅花,數到第二百八十瓣時,小丫頭終於憋不住了。

“你,你不想知道嗎?”

見姐姐沒反應,紜帆提高了聲音:“我知道你的大秘密!爹爹說,我隻要說了,你就會被殺頭!”

紜舟心中一動,表麵仍不動聲色,不屑的應道:“小孩子懂什麽,騙誰啊?”

“誰說我不懂!我知道,你的那個夫婿,叫雲過的,不是人!”

紜舟笑了出來:“不是人?難道是鬼?”

“我沒胡說八道!”紜帆大急,漲紅了臉叫道,“我聽爹爹說地!你的那個夫婿早不是人了!換過了!”

丟下一個白眼,紜舟扶著柳香站起身,把紜帆的挑畔扔在身後,出了門,待妹妹看不到了,原本平靜的臉色立刻消失,疾步走到古威房中,開門見山的道:“爹爹,如若我大義滅親,還請爹爹原諒!”

古威大驚之下問道:“出了何事?”

“薑父把趙謙的身份告訴了紜帆!”

古威一愣,疑惑道:“不會吧,薑兄不至於如此不知輕重吧。 ”

“剛才紜帆還威脅我呢!說知道趙謙不是人,換過了,還說要把這件事說出去,讓我砍頭!”

紜舟眼帶冷厲,古威也知此事非同小可,安慰她先坐好,自去請老大來,喬父一聽之下也是臉色慘白,這等事情說了出去,合該誅連九族,把薑父叫來,自然矢口否認:“絕無此事,我怎會把這事告訴紜帆!”

接下來地四夫會審,紜帆卻精如小鬼。 說從未對姐姐說過那樣地話,又哭又鬧,紜舟笑看薑父護短,一時間吵成一團。

玄祥剛剛練兵回來,鳳漢武將不許擁兵,各地武職三年一換,他練的是仙門的“兵”。 此時尋著紜舟過來,見到的就正是這樣一幅熱鬧光景。 當下皺起眉頭,一拳砸向木門,眾人駭然望去,這才安靜了下來。

“吵夠了?”

紜舟改往嘴裏扔花生米,平靜說道:“喬父,這件事您看著辦,如果lou了馬腳。 這裏的全都倒黴,一個也少不了,紜帆我沒資格說,但請薑父您管好了,萬一出了什麽事……”

在場人心中一凜,這要出了什麽事,可就是一群腦袋搬家了,薑父知紜舟絕不可能是無緣無故找碴。 那唯一可能就是紜帆偷聽了他的話,如果說了出去……

思及此處,薑父遍體生寒,才覺後怕,眼見紜帆還抱著他腿不依不饒的撒嬌耍狠,不由心頭怒起。 一把推開她喝道:“平時管教你太少!以後如再亂說,不要怪爹爹治你!”

小丫頭一愣,隨即更鬧開了,尖聲嘶叫引來了娘親,抱在懷裏一通心肝兒肉地叫,四個丈夫對妻子是無法開口,喬父隻好示意甘父帶天稚離開,紜帆得了勢,大叫道:“就知道你們不是好人!我偏說!我告訴那個大哥哥了!大哥哥說要把你們全砍頭!”

眾人已經驚的說不出話來,喬父顫抖地問道:“你……你告訴誰了?”

“那個大哥哥!那個長地很好看的大哥哥!”紜帆以為眾人服軟。 跳起來叫道。 “大哥哥穿地衣服可好看了,有好看的鳥!”

紜舟想起什麽。 問道:“是不是紅顏色的鳥?有長長的尾巴?”

“對!就是他!”

紜舟隻覺眼前一黑,柳香急忙抱住她,廳中立刻大亂,甘父帶著不知所措地天稚和紜帆離開,古威和柳香發現她隻是有些眩暈,並無大礙,緩過勁來後,雖然仍覺得胸悶氣短,還是強撐著坐好,說道:“我馬上進宮,打聽鳳蕭的下落。 ”

柳香與玄祥對這些事並無主意,此刻隻能保持平靜,卻不能給紜舟幫忙,柳香見她臉色蒼白,勸道:“你先不要急,等雲大哥和領君回來再說?”

“他一時半會回不來。 ”趙謙出城去見情報網的負責人,領君去見老友,趙謙不在身邊,紜舟如失左右臂,此時也隻有勉力壓下心中煩燥,說道,“這事拖的越久,變數越多,我回來後,沒發現驕陽公主態度有變,就說明鳳蕭還沒說。 ”

喬父值此關鍵時刻,終於顯出大家風範,手指點著桌子,緩緩道:“舟兒,你此時先不要進宮,你如此臉色進去,又問鳳蕭的事,如果驕陽知道了,可能原本隻當孩子亂語,見你這樣,怕是會再生懷疑,紜帆說的話不清不楚,未必能做的了準,再說十七王這段時間都不見蹤影,你回來也不見出現,宮裏說生病了,其他一概不知,我勸你,還是先等其他人回來,從長計議。 ”

紜舟深吸數口氣,真氣運轉幾個周天,終於點了點頭,起身後,看向薑父的眼神冰冷如冬,口中說道:“紜帆身邊地人,是不是該清理一下了?”

薑父自知闖了大禍,剛想點頭,紜舟聲音又響起:“玄祥,助薑父一臂之力,一定要清理幹淨。 ”

玄祥點頭,薑父眼中惱怒一閃而逝,紜舟轉身離開,又把玄祥叫出來,猶豫了一下,道:“能不殺人,盡量不要殺。 ”

[隻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 ]玄祥受仙門影響,對生死看輕,輪回苦,天道苦,不如歸去長眠,所以他對於殺人,沒有任何感慨,反而有絲喜悅,助其超生而已。

知要求無理,紜舟苦笑,也不辯解:“總之,盡量不要殺人……如果可能的話。 ”

玄祥寫道:[如果一定要殺呢?]

“那就殺吧。 ”紜舟認真答道,“我會背起這份罪。 ”

玄祥默然半晌,點了點頭,悄聲離開,紜舟拉著柳香回到房中坐下,疲倦如潮水般湧來,但心亂如麻,卻是睡不著,失了奚南,趙謙不在身邊時,許多事,便隻能悶在心中,這人,最怕的,莫過於寂寞,最盼的,莫過於知已。

柳香坐在床邊,為紜舟梳理著長發,臉上顯出怨恨的神情,怨自己,無法替妻子分憂解愁;恨自己,力有不逮無能為力。

挨到第二天,趙謙終於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