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容妤以美色來誘
容莘委屈巴巴地哭起來,容妤聽見門外傳來窸窣響聲,她不敢久留,匆忙與蕭氏道:“阿娘,我會再來看你們的,你們保重!”說罷,將帶來的糕點隔著窗口塞給蕭氏後,便急急地離開了刑室。
門衛侍衛見她出來了,自是恭敬問候,容妤與之點點頭,戴上大氅上的帽子,飛快地朝自己的廂房跑去。
待回去了屋內,沈戮仍睡著,容妤也便因此鬆了口氣。她將玉牌悄悄地係回到沈戮腰間的玉帶上,脫下外衣躺回到床榻時,他極為自然地轉過身,探手摟過了她柔軟的腰肢。
容妤微微蹙眉,竟不知他究竟是真睡著,還是裝睡著。
可她很清楚想要救出父母與幼弟必不能耽擱,一定要在這幾日裏完成此事,否則,保不齊沈戮會做出何等狠心之事。
她想起沈止被折磨得那般淒慘,心中自是一痛,閉上眼去,不願再去回想了。
天色蒙亮時,沈戮緩緩地睜開眼,他醒了酒,立即就發現此處不是他的書房。
懷裏有溫軟的觸感,他轉頭一看,容妤睡得正沉,她蜷在他懷裏,溫柔得像是一隻嬌貴的貓。
沈戮垂眼打量著她的麵容,不施粉黛的瑩白肌膚細膩無瑕,平日裏也隻是塗抹了胭脂朱唇,素淡中卻自有一股明豔的嫵媚,令他不自覺地探出手,輕輕地撫著她臉頰輪廓。
時到今日,他才能把她囚在自己身邊,期間費盡周折,實在是極為不易。
可想要廝守到老,卻還是要度過重重難關,叔嫂身份到底是世人眼中的詬病,沈戮沉沉凝視著她,情不自禁地湊近,去吻了吻她的嘴唇。
吻著吻著,他有些忘情似的,但又怕弄醒了她,隻好忍下了心中欲色。
趁著宮人皆未醒,沈戮必須盡快離開她這。
那種掙紮與不願令他充滿憤恨,仿佛已經忍耐到了極限,他必須要盡快實現自己的所有心願。
他下床離開時,容妤才睜開了眼。
她早就醒了,望著被沈戮合緊的房門,她從方才的那個吻中覺察到了沈戮的一絲破綻。
興許她可以利用這破綻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思及此,容妤起了身,她撫了撫自己的嘴唇,上麵還殘留著他的熱度,沉眼謀劃了一番後,她開口喚道:“曉靈。”
又喚了一遍後,才得到曉靈的應答。
“夫人。”曉靈推門進來,邊上前邊係著衣扣,像是才醒來的模樣,“可有吩咐?”
容妤對她笑了一下,“為我梳妝吧。”
曉靈聞言一愣,當即笑著點頭,這可是容妤近來第一次主動要求她梳妝打扮。
想來容妤曾為東宮太子妃的時候,也是不喜奢華的,即便東宮富庶,她也脂粉不施,時常一根簪子鬆鬆挽鬢,自有一股出塵的清麗縹緲。
但今日開始便不同了,容妤也開始用起了沈戮送給她的那些各色小瓷罐,首飾也挑選了起來,挑選最富麗、最華貴的,衣裳選豔麗的,玉帶要最光鮮的。她坐到銅鏡前撕開那蠶絲胭脂膏,指腹深深按下,抹在唇上,朱唇芬芳。
打扮了之後,又派如玉捎話給了沈戮。
聽聞她想出房門去後花園賞梅,書房中的沈戮明顯一怔。
想著自己的確把她關了很久,她一定也是悶了,但前幾日她連飯都不肯吃,現下又有了賞梅的興致,莫不是也明白了自身處境?
沈戮猶疑片刻,心裏倒也有些高興,就準了這事。
容妤在曉靈和如玉的陪同下前去東宮後花園,梅花開得正豔,就快是除夕了,東宮裏也開始布置起來。
紅梅、蜜餞、琉璃燈……這些都已經由宮女們擺起,容妤發覺梅花枝頭上也掛上了朱色小竹箋,倒是喜氣撲麵。
“夫人今日氣色紅潤,與這紅梅格外相襯。”如玉誇讚著容妤美貌,一雙眼睛盯在她臉上挪不開。
容妤淡淡笑過,要如玉折一朵梅花別在自己鬢間。
如玉和曉靈搶著來做,倒是曉靈手快,摘下一朵戴在容妤鬢上,直道這紅梅也是不及夫人姿容。
主仆在園內歡喜,隔著蓮池的長廊裏,沈戮靜默地凝望著容妤的身姿。
旁頭的陳最瞥一眼沈戮的表情,見他唇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能覺察出他心情很好,再以餘光去看對麵園中的娘子,她笑起來會溢出兩個淺淺的梨渦,仿佛盛著星月光輝一般眩目,倒是很少見到她笑,如今這般,便又要把太子殿下給迷得神魂顛倒了。
但薑嬤嬤總是要盯著沈戮的一舉一動,這會兒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冒了出來,帶著祥芝走到沈戮跟前參見,轉頭又去看園中的容妤,陰陽怪氣地說道:“宮中都說南殿夫人貌美,此前老奴還不覺得,可今日將她梳洗裝扮後,還真是個仙子了。難怪殿下這會兒看得入迷、出神呢。”
陳最不忿道:“大膽!在太子麵前怎敢如此狂言?”
沈戮看一眼陳最,搖了搖頭,再對薑嬤嬤低聲笑道:“嬤嬤這麽說,便是在暗示我沈戮是個貪色之徒了。”
薑嬤嬤一驚,訕訕道:“這……老奴可絕無此意,太子殿下錯怪老奴了。”
“先不說我是在此隔著蓮池遠遠賞梅了,退一萬步來講,那園裏的人好歹也算是我曾經的皇嫂,即便她如今與我皇兄和離,但叔嫂有別也是人盡皆知,嬤嬤豈能拿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作樂?”
薑嬤嬤滿頭冷汗,連忙掌起嘴來:“老奴該打!老奴掌嘴!”
“罷了,嬤嬤知錯便好。”沈戮負手轉身,喚陳最道:“走。”
陳最經過薑嬤嬤身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甚至還在心中想道:這個老不死的,最好別在天黑時單獨遇見他。
沈戮在這時走出了長廊,穿過假山前的月亮門,轉身便能看到後花園的紅梅林。
他靜靜地立在外頭,觀摩她在梅花間穿梭的模樣,直到她察覺到他的注視,與之四目相對時,他心跳忽地漏了一下。
她這次沒有漠然垂眼,反而是對他展露出一個略顯羞澀的笑意,頷首行禮。
沈戮喉間吞咽,他竟是心慌意亂地避開了她,轉身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