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縱橫_第一八八章 所謂人道
第一八八章 所謂人道
羊角灣，遼東半島最尖尖上的一個小海灣，這裏麵朝渤海，風平浪靜。港灣裏，停著一條明顯是驅逐艦改成的高速貨船，船體上寫著三個大字：“櫻花丸”。農人智一看樂了，見過魚丸肉丸牛肉丸，櫻花丸還是頭一次看到。
找到這個地方這條船一點也不難，隨便問路邊的人，羊角灣在哪裏，路人都會笑著問：賣大洋的吧，這段時間收大洋的價格不錯，可以出手。農人智才知道，所謂的走私，是從關內走出來，大洋到了東北之後，就不再需要藏著掖著，而是光明正大的交易。
不僅是一個兩個當地的散客來換銀元，還有一些小船從遠處過來，把銀元集中在櫻花號裏，櫻花號吃水很深，估計裝了不少，壓得挺重。
羅狗子拿著兩個大洋走到木頭搭成的碼頭邊一間小屋裏，看著羅狗子手裏的大洋，裏麵一個留著仁丹胡的日本人，一臉笑容，說：“給我看看成色！”接過羅狗子手裏的大洋後，看了一眼，說：“一級品，每個大洋換五元金票，這是十元金票，你拿好。”
接過金票，羅狗子說：“我們家還有兩三個，回家找一找，明天送來行不行？”日本人說：明天可以，要趕早，明天最遲下午五點大船就要離岸。
回到半角灣不遠處的山頂，羅狗子問農人智，日本人挺大方，一塊銀元能兌換到五元金票。農人智說他夠蠢，銀元是真金白銀，永遠值那麽多錢，金票是紙，說值錢就值錢，說不值錢就不值錢。日本人把你的銀元全部弄走之後，銀行大量印發金票，到時，一塊大洋就不再是值五元金票，值五十元，五百元，你說現在他用五元金票來收，劃得來還是劃不來。
羅狗子也才知道，日本人真他娘的會算，自己還想誇他兩句，結果，這些狗日的又在做壞事。
消息立即傳到海軍部。這麽快就得到了運銀船的下落，把劉本初很是興奮了一回。把船隊移到渤海口的燈塔山，必須吃下這條運銀船。
協同特戰營偵察的海軍士兵告訴大本營，這是一艘由峰風高速驅逐艦改裝的運輸船，所有的艦炮全部拆去，船體均勻的設計出十個貨艙，純載重量應該在500噸至800噸左右。峰風高速驅逐艦，以其39節的最大航速，在海裏有飛魚之稱，長 97.54米、寬 8.92米、吃水2.90米、排水量 1345噸。三菱製造巴索斯式減速蒸汽輪機×2，四套重油鍋爐，雙軸推進。用這款高速艦改裝運輸船，可見日本走私決心不小，成本投資不低。更重要的是，用這種高速艦艇走私，即使對方發現，也攆不上，隻能幹著急。
道格拉斯號驅逐艦艦長艾荻生告訴劉本初，艦艇雖然號稱最高時速多少，實際上不可能長期保持那個速度，在滿載和超載的情況下，更加難以達到。軍艦與民用船泊的區別一是速度，二是航行能力，三是持續行駛的經濟性。因此沒有必要被對方的最高指數所嚇倒。更何況，大家在同一起平線上起跑，即使對方快一些，但是再快也不可能比我們的艦炮快，對方是一艘拆除了武備係統
的驅逐艦，隻需要把對方的指揮中心轟掉，它還能再跑！
道格拉斯號，這艘滿載排水量達到2130噸的莎士比亞級驅逐艦，比櫻花號更大更寬、吃水也更深，就是速度不如櫻花號，隻有36節。船上沒有旗幟，沒有標誌，隻有在船頭顯眼的位置，懸掛著一麵小小的骷髏旗，這個一個骷髏加上兩根交叉骨頭的旗幟絕對是海盜的標誌，這是死亡之旗。道格拉斯號也隨之而成為一艘標準的海盜船。本來艾荻生想弄一麵大大的骷髏旗，還是劉本初說，做海盜完全是業務愛好，又不是永遠性職業，取下小旗子，放上英國旗又成了一艘英國軍艦。
櫻花號一動身，山頂上的電報馬上把消息傳了出來，特戰營大連小組的工作結束。是從東北一路旅遊回來，還是在大連坐海輪去其它地方，隨他們的便。趙克之想了想，利用手裏的《國民身份證》，一夥人坐著客輪去了台灣。他們受到了跟他們一組的海軍戰士們的蠱惑，說去台灣再弄一條戰艦開回去，然後賣給中南國海軍，自己這二三十個人，下半輩子就足了，想包多少土地，建多少棟高樓，娶幾個老婆，都行。
一個小時後，櫻花號將駛出渤海口，趁夜色，進入黃海。兩天之後，他們就會出現在日本境內，船上三千多萬塊700多噸銀元就會送抵日本。
三千多萬塊大洋，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這年頭的中國，除了有數幾個大省，絕大多數省的一年收益也未必能夠達到這個數字。
從渤海口返回日本，櫻花號每個月都會跑一趟，不敢說沿途每一塊礁石都認識，起碼走起夜路來順水順風，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從羊角灣出來，已經是下午四點半鍾，太陽已經西下，照著船尾，把站在甲板上水手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這條航線，自從把中國艦隊和俄國人的艦隊收拾之後，就再也沒有敵手，特別是成立滿州國，不少中國殘餘的軍艦加入到南滿海軍之後，在這一塊海域，想找到一艘其它方的軍艦都難，甚至想遇到一艘懸掛他國國旗的商船也不容易，櫻花號的船長近水隆平躊躇滿誌，一副大海在我腳下的豪邁之情，對大日本海軍的無敵力量，他充滿了自信。
這時，觀察哨大喊：“有船，是大型驅逐艦！”
“是帝國的戰艦嗎？”近水隆平問。
“不是，沒有國籍。看不到國旗。”過了一會，觀察哨失聲般的大叫：“是骷髏旗，是海盜的骷髏旗。長官，是海盜！”
什麽話？長官是海盜！近水隆平立即不高興起來，這時反應過來，不遠處出現了海盜船。
近水隆平知道，如果觀察哨能夠看到對方船隻的大桅和駕駛台，雙方距離大約有22-24海裏，如果能看到來船的整體，雙方距離最多12--15海裏，如果能夠清楚的看到骷髏旗，那麽雙方的距離應該不會超過十公裏。
黃海是有海盜的，大多是一些山東和朝鮮的散兵組成，船隻破舊，速度可憐。與自己這艘最高時速可達39海裏的高速戰艦相比，無異與龜兔。
“全速前進，繞過。”近水隆平
不想跟這些海盜有什麽糾纏。
“不行！海盜船速度很快，正在向我們靠攏，已經發出信號讓我們停船。”觀察哨說。居然還發出信號！近水隆平心想，這些海盜也太專業了吧！三步兩步跑到觀察哨的位置，拿起軍士遞給他的望遠鏡。目鏡裏，一艘全副武裝的驅逐艦出現在他的麵前。這是哪一國的軍艦？近水隆平問自己。這麽大排水量的驅逐艦出現在黃海海域，除了日本本國的，不會有其它國家的艦隻。他粗略的測算了一下，已經進入了對方艦炮的攻擊範圍，與這種全副武裝的船隻相遇，自己絕對沒有一點勝算，近水隆平決定投降，這不是勇敢的問題，這是理智的問題。
發出信號後，櫻花號慢了下來。這時，他從觀察員驚恐的目光中發現，在自己艦艇的右邊，一艘輕型巡洋艦已經看到了艦身。第一個念頭是：帝國的輕巡洋艦！來艦越來越近。以專業的眼光，近水隆平看到，來船不是天龍級、不是球磨級、不是長良級、不是夕張級、也不是川內級。
“英國卡利登級輕巡洋艦！”船上的大副見多識廣，一句話把近水隆平的謎底揭開：這是中南國的船，自己這艘船和船上的東西就是他們的獵物。
近水隆平很理智的告訴身邊的人：如果想活命，就別輕舉妄動，這些人殺人不眨眼睛。高雄軍港過了兩天後，一大堆泡得發漲的屍體被海水推上了沙灘，都是偷盜台海艦隊的人所為。近水隆平看過那些照片，知道，對方絕對是冷血殺手，毫無人性。
近水隆平的主動配合給了中南國海盜船隊一個巨大的難題，按照常規，中南國對於這些人肯定是一個不留，全部殺死，而這一次，命令被道格拉斯號驅逐艦的艦長艾荻生和卡桑德拉號輕巡洋艦安得櫓艦長拒絕。
他們是有素質的海軍。不是土匪，也不是海盜，殺俘虜對於他們來說是絕不可以發生的，也是絕不可容忍的。
迫於他們的壓力，劉本初隻好作出讓步，在卡桑德拉號輕巡洋艦上，弄了一個封閉的區域成為戰俘區，把所有的日本人全部關了進去，然後從道格拉斯號分了幾個人去到櫻花號上，把櫻花號開回海防。
卡桑德拉號艦長不放心其它人押送，擔心這些口是心非的東方人在路上把戰俘殺了，親自開著卡桑德拉號帶著櫻花號返回中南國。回到中南國後，陳維政告訴他，這次行動，因為不止繳獲了三千萬塊大洋，還得到了一條改裝船，因此，決定拿出一半大洋出來獎勵有功人員，其中特戰隊分多少，卡桑德拉號多少道格拉斯號分多少，因為這卡桑德拉號和道格拉斯號都一致要求獲得日本戰俘，因此，97名日本戰俘作價折算給兩條戰艦，釋放或者賣做奴隸或者殺了吃肉隨便這兩條戰艦。一聽要把日本戰俘折算成白花花的銀子，滿口人道主義的安得櫓不幹了，告訴陳維政，隻要錢子，不要戰俘。陳維政說人是你們要回來的，隻能是你們要，如果是我們，早就讓他們喂渤海的鯊魚了！
安得櫓氣得大叫：如果你給我們，我們也把他們送去喂鯊魚。陳維政笑了，告訴他，你的東西你作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