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嫡女美強颯,和離後陛下追著寵

第196章 安樂侯為富不仁

兩日後。

“可查到了安樂侯為何要一千難民?”太子沉聲問東宮屬官。

東宮屬官行禮後道:“太子殿下,卑職查到了。”

“說。”太子麵色平靜,黑眸若深潭,讓人瞧不出喜怒。

“太子殿下,安樂侯從難民中挑選的都是工匠手藝人。”

“兩萬出頭的難民中能挑出一千工匠?”太子不信。

“太子殿下,萬出頭的難民中不能挑出一千工匠,難民大多舉家逃難,但凡家中有一人是工匠,不拘何種工匠,木匠、泥匠、磚瓦匠、竹篾匠,亦或是垂垂老矣的繡娘,安樂侯便要走他們一大家子,一千之數就是這麽湊齊的。”

聞言,太子凝眉沉思,片刻後方又問道:“安樂侯要去的一千難民中青壯年占幾成?”

“回太子殿下,不到四成,這四成青壯年全是工匠,其餘皆是老弱婦孺。”

太子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安樂侯把一千難民安置去了何處?”

“東陵山,安樂侯讓這一千難民去東陵山給他造房子種地做活計。”

太子垂眸,嘴角微微**,輕輕轉動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口中呢喃:“東陵山地勢險要,是一塊無人踏足之地,安樂侯何為在東陵山造房子?”

難道是建造房子給難民們住?

與東陵山一江之隔的是西陵山,皇陵在西陵山腹地。

太子轉動玉扳指的手一頓,抬眸問道:“東陵山有何特殊之處?”

東宮屬官咽了咽口水,心跳得厲害,“太子殿下,說起來倒是十分奇怪,東陵山有三大口池塘,大旱天居然沒有幹涸,安樂侯想來是發現了這個秘密。”

陵江水都快見底了呀,不同河段的水被各大勳貴世家把持。

為了最後那點寶貴的陵江水,勳貴世家可謂是爭破了頭皮,劍拔弩張,老百姓自然沒那實力與世家抗衡。

老天不給老百姓留活路呀!

“山中的池塘沒有幹涸,竟有此事!”

“太子殿下,確有此事,卑職特意打聽過了。”不然,安樂侯有何底氣要走一千嗷嗷待哺的難民。

安樂侯這運氣,簡直絕了。

娶了個好夫人,買山都能買到寶山,有用不完的水,仿佛老天都在幫她。

封將軍被豬油蒙了心,竟舍得讓樓氏獨守空房,封家三房老夫人也舍得讓兒子與樓氏和離。

封家三房怕是要追悔莫及了。

太子聽說安樂侯沒有不良居心,也就放心了。

被東宮屬官想起的封家三房老夫人向氏,有孫萬事足,此時,正在香滿樓用午膳,一口接著一口地吃著美味的椒鹽烤玉兔。

炎炎夏日,滴雨未下。

家中水井的水愈發少了,為了省水煮茶,她便帶著家人到香滿樓來用午膳。香滿樓不僅有半價出售的吃食,還有專門為女眷準備的雅間,倒也方便。

不僅如此,不管誰到香滿樓來用餐,按人頭每人送一杯水。

在大旱之年,這樣的待遇,在別的食府或是酒肆可是沒有的。

像封家三房老夫人向氏這樣會持家的主子不少,為了省水,都會選擇到外麵來用膳。

今日,又逢香滿樓的西瓜上市的第一天。

香滿樓的雅間和大堂坐滿了人,其中便有去年年底雪災時帶著家人每日到香滿樓用餐之人。

眾人都低頭用著膳,小心嗬護著手邊的那一杯來之不易的水。

“哐當”一聲,不知是誰不小心打碎了瓷碗。

碎瓷片散落了一地。

眾人紛紛看過去,就見一男子坐在那裏,雙手捂住肚子,強忍著腹中絞痛,麵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間滑落。

眾人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紛紛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安樂侯為富不仁,天下大旱之際,昧著良心收斂錢財,以次充好,這水不幹淨,此乃池塘裏的髒水,我兄弟吃壞了肚子都不敢吱聲。”

不知是誰,率先喊出這麽一句。

這一聲好似一盆冷水潑入滾沸的油鍋中,瞬間霹靂吧啦炸得眾人竊竊私語。

雅間裏正在用膳的女眷,聞聲也紛紛走了出來,麵麵相覷。

陸秋芝不緊不慢地咽下口中的酥骨魚嫩豆腐,放下手裏的湯勺,也站了起來,扶著婆母出去看看。

伺候在雅間的孟冬和陽春見到此等情形,趕緊去後堂喊掌櫃。

說話的青衣男子見眾人都停下用膳,都在看著他,唇角微微勾起,正要上前去扶忍著腹痛的兄弟。

“哐嚷嚷”又是一陣響動。

許是該青衣男子不小心,扶起他兄弟的時候手肘碰到了餐桌,力道之大,餐桌被撞傾斜側翻,上麵的菜盤碗筷水杯瞬間滑落。

現場一片狼藉。

恰在這個時候,腹痛男子終是忍不住,抱著肚子痛苦哀嚎。

“這水不能喝,安樂侯心腸歹毒,兄弟,扶我一把,我要去府衙告安樂侯謀財害命。”

聽聞此言,向氏和陸秋芝一臉幸災樂禍。

羅掌櫃已經跑了出來,正想上前交涉。

就見正堂角落站出一身穿直裰的白麵男子,看著像是讀書人,他身旁坐著的應該是他的家人,有老有少,大概有七八人,正好坐了一桌。

“笑話,你知安樂侯要害你性命,你不去找大夫救命,第一時間想的是去衙門告安樂侯謀財害命,此等相悖的言論,我等豈會信。”

羅掌櫃聽得此言,腳步就是一頓。

就聽該白麵男子又說:“你也知現下是大旱?大熱天老百姓沒水喝,會死人的,好不容易大家能在此地喝上水,花少量的銀錢一家老小便能吃飽飯。”

“你腹痛不去看大夫,而是想著去狀告安樂侯,是不是存心毀了此地,毀了讓大家能活命的地方,是也不是?”

羅掌櫃暗讚一聲,這男子一針見血,說得好呀,此刻他都想為他鼓掌。

侯爺和夫人的一片心意沒有白費,有人能看得明白。

“不是。”腹痛男子眉頭一擰,垂眸掩飾心中的慌亂。

青衣男子一臉憤懣,一手指著直裰白麵男子身前的桌麵一手扶著他的腹痛兄弟,目眥欲裂。

“你瞎了眼了,這份套餐即便是半價,也要一百文一份,一百文呀,能買一百個饅頭,能填飽一百人的肚子,還有西瓜,三百文一個,這些哪裏是普通老百姓承受得起的,安樂侯為富不仁我沒說錯吧,他要是想讓大家活命,就該敞開了讓大家吃喝,一文不收。”

青衣男子說得義正詞嚴。

直裰白麵男子冷嗤一聲,腰背挺直,指著門外大聲說:“門外有稀粥,不用你花一文錢,想吃霸王餐早說,何須鬧這麽一處,攪了大家的興致,未見其麵卻承其恩,張某敬安樂侯和侯夫人這份良善之心,便是這份套餐不半價出售,張某也會來此處用膳,香滿樓從未因天災漲過一文錢的價,隻這一點,就比旁的食府不知好了多少倍,大家說是也不是?”

“是。”

“是。”

大堂中人紛紛附和。

“我怎的聽說,自從城中難民被趕到城外後,安樂侯便接走了一千城外的難民。”

“我也聽說了這事。”

“是有這麽一回事,安樂侯心善。”

一聽“難民”二字,青衣男子隻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不由冷哼一聲,“嗟來之食,安樂侯把我們兄弟當什麽人了?我等可不是低賤的難民。”

“方才是誰人說要敞開了吃,安樂侯不許收你一文錢的?隻難民才有這等待遇。”

青衣男子臉一白,啞口無言。

腹痛男子著急,止住了哀嚎。

又有人看不下去,挺身站了出來,指著鬧事的兩兄弟。

“這水我一進食府便喝了,到現在我一點事都沒有,你是不是在汙蔑安樂侯?想斷了大家的生路?”

“是,我也喝了杯子裏的水。”

“我也喝了。”

“我也喝了。”

“我沒事。”

“我也沒事。”

“你們就是來鬧事的!”

“趕緊滾!”

“滾!”

……

形勢一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