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看斜陽

第二部北薊篇第四十六章

第二部 北薊篇 第四十六章

好半天,兩人才分開,均是臉泛潮紅,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要到這時,他們才注意到身旁不知何時已聚集了好些禽鳥。幾隻鶴細長的脖頸晃來晃去,探過來瞧瞧蹲著的某位,又伸過去看看躺著的某人,動作之間,曲線玲瓏,煞是好看。

寧覺非隻覺得好笑,輕聲對那些鶴說道:“這是少兒不宜,你們不能看的,去去去,自己去玩。”

雲深卻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微泛紅暈,握著他手笑道:“是我魯莽了,你現在病著,不能動情,最好是清心寡欲,好好養著才是。”

寧覺非借著他的手,緩緩地坐了起來,然後將腿放到地上,準備站起來。

雲深一下就緊張了:“覺非,你……你要幹什麽?你想做什麽跟我說,我去幫你辦就是。”

“不要把我當廢物,還沒到那份上。”寧覺非笑著,用手撐著他的肩,便穩穩地站了起來。“我隻是沒力氣,打架暫時是不行的了,自理還是可以的。”

雲深聽他語氣輕鬆地自嘲著,不由得失笑,便扶著他往屋裏走。

寧覺非偏頭看著他,笑得頗為詭異:“不過,這話可是你說的,我想做什麽便跟你說,你幫我辦就是。”

“當然……”雲深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可是話音剛落,他便意識到不對,立刻警覺地看過去。“你想做什麽?”

寧覺非笑得很開心,一時沒有說話,隻是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目光中大有深意。

雲深一下便緋紅了臉:“你還病著,少想那些有的沒的,作踐自己身子。”

寧覺非卻頗為無賴地道:“我這病也無非是風寒入骨,水土不服,好得慢了點,其實並無大礙,風寒這種病,好像那個……有助於驅寒活血,對治病大有好處。”

“你……真是胡說八道,上次來薊都還是好好的,能吃能睡,生龍活虎,這才隔了一個多月,忽然就水土不服了?”雲深又好氣又好笑,已是扶著他走回了屋裏。

“那個……季節有變化嘛。”寧覺非繼續狡辯。“難道醫書上說,這大夏天的,如果有了什麽念頭,卻必須強行忍住?”

雲深仔細一想,一時倒作聲不得。他熟讀醫書藥典,雖於**上無甚經驗,在理論上卻所知頗多,也明白“性開四季大不同”。《內經》雲:“陰陽四時者,萬物之始終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則災害生,從之則苛疾不起,是為得道。”夏季生息旺盛,陽氣浮長,養生之道提倡這時應宣通發泄,順於自然,無阻無礙。想著想著,他不再象剛才那樣堅持,心裏卻也有些蠢蠢欲動。

寧覺非趁機將他拉著,一起倒到**。

雲深微微掙了一下,小聲說:“你的身子……”

寧覺非在他耳邊輕笑:“我可是養精蓄銳好多天了,難道你就不想?”

雲深的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耳根。他將頭埋進枕頭,不肯抬起。

寧覺非看了看門窗,耳語般地說:“去把門關了。”

雲深如中蠱般,頭腦一片空白,身子卻自動起來,過去將兩扇門掩上,順手閂嚴,這才轉回來。

寧覺非卻已在寬衣解帶了。

雲深呆呆地看著他。

寧覺非一直微笑著,眉目舒朗,雙唇微抿,清瘦的臉上滿是陽光般的溫暖與明亮。他靠坐在**,手勢輕柔,慢慢地解開衣帶,拉開衣襟,兩眼卻沒有離開過雲深。

雲深站在地上,被他逗引得再難自持,也抬起手來,緩緩地脫掉了自己的衣服。

屋裏光線幽暗,一片寧靜,兩人裸裎相對,半晌無語。屋外不時傳來悠長的鶴鳴,不由得讓他們想起了那一對鶴侶在水邊的兩情相悅,漸漸地笑了起來。

雲深再無羞意,一抬身便上了床。

這裏是他們自己的家,沒有傳喚,也不會有人擅自闖入,他們的心情很放鬆,側身緊緊相擁著,輾轉深吻。

漸漸的,寧覺非躺了下去,雲深被他抱著,順勢壓到了他的身上。

雲深已經陶醉在越來越激烈的親吻中,舌尖與他纏繞追逐,腦中隻覺天旋地轉,根本沒注意姿勢的變化。

兩具年輕的身體親密無間地緊貼在一起,滑膩的肌膚摩擦著,像兩條魚般,沉溺在**的大海中。

喘息聲越發急促沉重。寧覺非一手摟著他的背,一手順著他的脊椎骨慢慢滑了下去。雲深難耐地扭了扭腰,隻覺得從他的指尖傳出一股麻癢感,繼而迅疾地擴展到全身,讓他難受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全身越繃越緊。

雲深已嚐情事,食髓知味,又血氣方剛,這時哪裏還能控製,頓時將那些什麽修身養性之說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他圈抱著寧覺非的手不由得一急,喉間忍不住**出聲。

寧覺非微笑著,動了動身子,讓他鬆開一下,隨即轉過身去,趴到**,對他說:“你來。”

雲深愣在那裏:“你是說……我?”

寧覺非在枕上轉過頭來,對他笑道:“是啊,難道總是要我侍候你?”

雲深登時手足無措,囁嚅道:“可是我……我不會……”

寧覺非大笑:“是男人都會,這是天生的,不用教。”

雲深被他的一臉壞笑激得熱血上湧,一時也顧不得了,伸手便按住了他的左肩。

寧覺非右肩與右肋的傷已經收口,已無礙情事。他伏在柔軟的床褥上,放鬆了身體,那蜜色的肌膚、烏亮的長發與青色的床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安靜地充滿了**。

雲深凝視著他的側臉,忽地吻了下去。他吻著他的頰,吻著他的耳,吻著他的頸,隨即順勢而下,密密的吻落在了他的背、他的腰、他的腿……

寧覺非閉著眼,急促地喘息著,感受著他灼熱的呼吸和吮吻,直到他的手滑到了自己的身前,他才急切地道:“不要。”

雲深怔了怔,抬起頭來看他,眼中滿是不解。

他仍閉著眼,溫和地說:“我怕會沒了力氣……你來,讓我們一起,一起……”

雲深便明白了。他放開了他的欲望,雙手從他的膝彎處蜿蜒向上,輕撫著他的大腿內側,一邊回憶著當日他在草原上做的那些手勢,一邊按揉著,嚐試打開他的身體。

寧覺非的心情很鬆馳,輕聲對他說:“雲深,我想要你,你來吧。”

雲深聽著他溫柔的話語,心裏一熱,情欲高漲,再也按捺不住,腰身一挺,便將自己的分身送進了眼前這柔韌的美妙的身體中。

隻這一下,寧覺非便覺得腦中一暈,心弦一蕩,不由得低吟出聲。

清脆的鳥鳴一直在房外隱隱響起,幽幽的花香從窗紗處滲透進來,似乎被那兩具散發著火熱氣息的身體吸引住,嫋繞在他們周圍,久久不散。

雲深感覺到他身體內部劇烈的收縮悸動,心中一陣欣喜,猛地抓緊了他,動作愈加激烈,口中輕輕叫著:“覺非,覺非,覺非……”

寧覺非在他那**的驚濤駭浪間乍沉乍浮,已是無力掙紮,隻得順波逐流,任由他沉沉地進入,急急地抽出,再更深更猛地撞過來……他急促地呼吸著,聽著那清醇的聲音一聲聲地低喚著自己的名字。

雲深隻覺得欲潮洶湧,仿若一個一個大浪向他打來,將他卷入深穀,隨即又把他拋上浪尖。他感覺就如騰雲駕霧一般暈眩,全身的血液卻越燒越熾,幾欲迸裂他的肌膚。

兩人的身體緊緊相貼,不斷地輕顫著,一起沉溺在歡愛的狂流裏。直到好不容易平靜下來,耳邊才聽到外麵那一聲聲的鶴鳴,竟似此刻不斷在他們心中盤旋縈繞的歡樂到極至的清嘯。

已是夕陽西下,在薄暮暝暝中,仿佛心花在一朵一朵地盛開。

寧覺非隻覺得全身發冷,而緊緊覆在背上的身體卻溫暖著自己。他緩緩地呼吸著,微笑地閉著眼,心裏都是欣慰與滿足。雲深,如果這次我真的挺不過去,隻希望你能夠記得,在你我的這段情中,這場愛裏,沒有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