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03章 本君
一匹褐色木馬在高空飛翔,穿雲過風,急速前進著。馬的身體,是兩間廂房。墨琴在其中的一間休息著。夏日則站在他的門口,警示著周遭。
“夏日,你那麽緊張做什麽?”墨琴問。
“種子得來不易。覬覦種子的又很多,我必須保持高度的警惕。”夏日回話。
墨琴就輕笑兩聲,說:“你真是愈發的像你的義母了。”
夏日額首,神色中帶著憧憬,說:“謝謝少主讚賞。能夠像義母,是夏日之幸。”
墨琴神色一定,帶著一絲諷刺的眼神說:“像她又什麽好?你也想變得絕情斷愛不通人情世故嗎?”
“少主慎言。”夏日提醒著,很是不悅他這麽評價義母。
墨琴眼神中的嘲諷就愈發擴大了,彌漫到了臉頰,到了嘴角,他說:“慎言不慎言的,在我這裏沒那麽重要。天機在大,也屬於墨家。而我,是墨家僅存的唯一嫡係血脈。單是這一點,就是你義母做再多努力,效忠的再怎麽賣力,窮盡一生都無法企及的。”
夏日默然,反駁道:“少主確實具備先天優勢。可那又如何?還不是不得天機重用。總歸是少主太不懂事。因為一個扇菩提,不僅搭上了夫人的性命,還連累了墨家諸多長老命喪黃泉。”
“夏日。”墨琴扶在躺椅扶手上的手,不自禁的青筋暴跳,喚出夏日的名字也是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他目光冷冽的看著她,說:“別以為我喜歡你你就可以放肆,我告訴你,我可以喜歡你,同樣也可以將你從我心中徹底移除。夏日,不要挑戰我的心,我從不是心軟的人,殺你,興許會在我的一個衝動之下。”
夏日凝目。兩人四目相對。
突然,木馬一陣巨顫。
菩提等人也有察覺。
“少主,木馬好像遭到了撞擊。”夏日警醒著說。
墨琴便從懷中掏出一頁木片,口中念叨了聲咒語,木片就化作一層薄薄的膜覆蓋木馬的內層。之後,木馬的巨顫就消失了。
正待墨琴心下放鬆,嘴角露出微笑的時候。一聲悠揚的琴音響起,帶著繞梁三日不決絕的氣勢蜿蜒在木馬之內。始終保持警覺的夏日,因為精神過度的集中,反而率先被琴音自帶的戾氣所傷,口吐鮮血暈倒在房間之中。
“何人來犯?是有多麽的見不得人,竟落得是藏頭縮尾!”墨琴對著虛空喊話,當即拿出自己的武器明蘭笛與之對抗。
霎時間,琴聲、笛聲混在一處。
回應他的,是一連串魔性的笑聲,不辯老少,不辯男女。琴聲依舊,緩慢的旋律仿佛帶著銳化輕快笛音的特質,生生的壓製著墨琴的明蘭笛無法發揮本該有的氣勢與攻伐之力。
不消多時,在琴音大氣悠揚的曲調之下,笛聲漸漸消弭,最終化為一縷青氣被琴聲生生打回明蘭笛中,墨琴霎時拿開嘴邊的明蘭笛,一口噴出鮮血。再拿回笛子誓與琴聲對抗的時候,才發現,明蘭笛任憑他怎麽吹都發不出一絲的聲響了。他下意識的端詳了下明蘭笛,才發現,笛身之上生生裂開了一道細窄到清晰可見的縫隙。
魔性的笑聲憑空再起,伴隨著琴
音的肆虐,木馬在瞬間就碎裂開來,化作漫天的褐色碎華零零落落的灑在群山峻林之上。木馬中的墨琴與夏日,較之輕小的碎片更為沉重的直線掉落。
一道勁風拂過,乾坤袋脫離了墨琴身體。
菩提等人已經全部從空間手環回到了乾坤袋中。
菩提就說:“外頭似乎發生了什麽變故。”
“可是有誰來救我們了。”胡豔想當然的說。
‘會有誰呢?’菩提心中苦笑。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置可否。恰是這個時候,頭頂射下一道亮光,緊接著就是乾坤袋就倒轉了過來,菩提等人就被竹筒倒豆子一般,呼呼啦啦的全給倒了出來。措不妨的,眾人就被拆散了。
再有意識的時候,菩提隻覺得渾身都快散架了一般。她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方才發覺自己睡在一方床鋪之上。床鋪是暗灰色的,帳子也是同色係的。目光看了看屋子裏的情況,程設簡單而又色彩單一。菩提大致可以斷定,她眼下所處的地方,是一戶不算殷實的人家。
‘我居然昏睡了過去?’菩提很是詫異,她真怕她一覺就睡回了現實。她是真有點舍不得離開這個夢境了,這裏可以解開太多現實社會中遇到的迷惑。這裏似乎是現實社會未來會發生近況的縮影,她是真的想走一遍看看。發現對現實社會發展好的,就留下來。發現對現實社會不好的,就悉心記下,等回到現實社會,在未來發展的道路中順手給抹殺了。
木門“吱”的一聲,菩提的目光就射了過去。恰是看到一個小女孩的腦袋先是探了進來。她三步一跳的來到菩提身邊,驚喜的說:“姐姐!你怎麽這麽快就醒過來了呀!真好!”
“啊?”菩提驚疑一聲。甚是覺得小女孩的話奇怪,卻又怎麽也挑不出來具體哪裏奇怪。
小女孩瞬間就捂上了自己的嘴巴。兩隻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左顧右盼著,似乎是在提防著什麽。隨後她鬆懈下來,兩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兀自呢喃著:“嚇死老身了嚇死老身了!以後再也不接這種差事了!”
菩提愈發的困惑了,明明是個可愛的小女孩,為何要稱謂自己是老身。她靜靜的凝眉不語。
恰是這個時候,門外走進來一位清風般飄逸的藍衫男子,他神情淡漠,周身環繞著一種優雅,一種坦然,一種淡定自若。菩提一眼就覺得他風華絕代。他是那種冷清的好看,蒼白到不帶一絲血色的容顏,反倒是為他的氣質平添了一分神秘莫測,恰如風的來也無影去也無蹤。
菩提的眼神,一瞬間,就被吸引到了男子的身上。
男子來到菩提身邊,一手撫摸上小女孩的腦袋,說:“姑娘莫怪,我這個小妹素來癲狂慣了,說話從來都是瘋言瘋語。”
菩提點了點頭,說:“多謝公子救助,不知我何時可以離開。”
“姑娘是在忌憚本君嗎?”男子輕語。
偏是這再輕,再溫柔的言語,流到菩提耳裏,卻是飽含著沉重的威壓。她深吸口氣,說:“公子,實不相瞞,我還有要事需辦,而且,和我一同遇險人,我必須找到他們。”
“那些人,本
君會派人替你尋找。你要做的,是安生養傷。”男子溫婉的說。言語之中,帶著壓迫的命令。
菩提深深的閉了一下眼睛,說:“公子,我們不過萍水相逢,您幫助了我,我很感激,但是請您不要擅自插手我的生活,我的事情,我自己會去解決。”
“好潑辣的性子。”男子淡笑一聲。說:“你腳受傷了,不好好養著,今後怕是會留下隱患。”
“胡說,我腳有沒有受傷,我還會沒有感覺嗎?”菩提話說著,就動了一下自己的雙腳,頃刻間一陣劇痛襲來,她差點痛的叫出聲音。心中不明‘怎麽突然這樣了呢?剛才明明還好好的。’
“我就說了,你腳受傷了,你偏不信。”男子話說著。就吩咐小女孩去拿藥箱,自己則是做到了**,恰與菩提麵對麵。
‘是不是他搞的鬼呢?’菩提心問。看向男子的目光,帶著審視。
待小女孩拿過來藥箱,男子就強行將蓋著雙腿的被子拉開一段,著手就要脫掉菩提的襪子。
“住手!你個登徒子,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菩提著急的掙紮著,奈何這雙腳一動,就會帶起一波撕心裂肺的疼痛。
男子短歎一聲,說:“我好心救你,你竟然如此的不識好歹,你要我拿你怎麽辦才好。”話說著,他的眼神就直勾勾的看向了菩提。
後者在對上他眼神的刹那,心神一頓‘這世界,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眼神。被那眼神看一眼,仿佛要丟了心魂一般。’
趁著她心神一頓的片刻,男子脫掉了她雙腳的襪子,手上蘸著綠色的藥汁,一點一點抹在了菩提的腳上,然後他搓了搓手,兩手一手握著一隻菩提的腳,輕輕的按摩著。嘴裏還說:“這樣一來,你腳上的傷會好的快些。”
“你究竟是什麽人?墨家的天機者?”菩提心悸的問。
男子手上動作不變,嘴唇輕啟,說:“如果我真是墨家天機者,就你剛才詢問的口氣,從氣勢上就已經輸了。”
“那你,到底是不是呢?”菩提追問。
“不是。”男子回答。
“那也是與天機者一般的存在吧。”菩提呢喃出聲。
男子輕笑,說:“你可以叫我本君。”
菩提凝眉望著他,試探的問:“你,我們認識嗎?”
“我可以當做,你這是在同我攀關係嗎?”男子笑問。
菩提搖了搖頭,說:“算了,當我什麽都沒說。”
“你認識的人中,有誰也叫本君嗎?”男子問。
“沒有。”菩提回道。
“還是記憶中,有出現過一張與我容顏相似的人?”男子繼續問。
菩提就開始對自己的記憶進行排查,許久之後,她的目光再次回到了男子臉上,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他的容貌之後,呢喃道:“怎麽可能回事一個人呢。”
“你想起來了。”男子說。
“你是那個小乞丐。”菩提直言不諱。
“嗯。”男子附和一聲。
菩提突然就笑了,道:“真是好突然呀,那麽久之前相遇的人竟然還有重逢的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