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小心,權臣他圖謀不軌!

第63章 實非良配

兩人雖不算熟識,但也算有過數麵之緣。

她也並非生得十分平凡,丟到人堆裏都找不到的暗中,可這光風霽月的沈侍郎,竟認不出她。

無可奈何之下,又隱隱升起一絲絲失落。

但梁清如沒有在意,因為她本就不是為此而來。

沈則言愣了片刻,才想起來眼前女子是誰。

肅王一黨吏部尚書梁成棋的嫡女。

他剛從祁鶴安那裏回來,心神俱疲,此刻也懶得維持溫文爾雅的模樣了。

他麵容冷淡,聲音疏離,“不知梁小姐找沈某何事?”

他青鬆般的身子立在門口,顯然並沒打算讓梁清如進去。

梁清如卻假裝沒看出來,快步越過沈則言走進的那院子裏。

沈則言皺了皺眉,隻好順勢關上院門。

回身見梁清如正好奇地打量著院內的陳設,他無奈地道,“梁小姐,沈某出身卑微,實非良配,梁小姐身份高貴,何必自降身價?”

是的,沈則言是何許人也?

不但高中狀元,如今更是朝堂上的風雲人物,洞察人心自然是手到擒來。

這嫻靜的梁小姐,看向他時眸中隱約的情愫他怎會看不出?

梁清如聞言,背影驀地靜了下來。

她沒有回頭,亦沒有出聲。

沈則言擰起眉頭,內心浮起一絲忐忑,難道他話說得太直白太重了?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一聲悅耳的笑聲突然響起。

“噗嗤。”

梁清如轉過身,那臉上哪有什麽失落什麽憂傷。

她笑意盈盈地看著沈則言,“沈大人還真是有趣,思維甚是跳躍。”

思維跳躍?是說他想多了吧……

沈則言難得有些尷尬。

梁清如見狀才收起笑意,“沈大人,臣女來找你,是有要事的。”

見她十分認真,沈則言也凝重道,“何事?”

梁清如走近幾步,壓低聲音道,“一個月了,我的消息送不進坤寧宮,都被攔了下來。”

什麽?!

沈則言驀地抬頭,他的震驚不言而喻。

“你……”

梁清如點點頭,“沒錯,我與你一樣,都是太後娘娘在肅王一黨中的棋子。”

蕭令宜養病的這一個月來,肅王頻頻動作。

剛開始梁清如還以為她是真的病了才暫不上朝的,可送去的消息都被攔在殿外後,她隱約感覺到了不對勁。

各種方法都試過都無用,無奈之下她才想到蕭令宜的話,來找沈則言。

今日一切實在是出乎沈則言的意料。

縱然知道蕭令宜那樣聰慧的女子必然不可能隻有自己一枚棋子,但他沒想到眼前這不過及笄年華的少女也是其中一個。

因著梁清如下意識靠近壓低聲音,兩人此刻離得很近。

他一抬眸,便將她容貌盡收眼底。

細長的眉,粉紅的唇,無一不是柔弱之態,可在這樣一張柔弱的臉上,卻有一雙堅定的眼睛。

“沈大人?”

伴隨著清淺的聲音響起,一陣溫熱的氣流夾雜著香氣拂過沈則言的麵容。

他頓時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腳步微亂地退了兩步。

頂著梁清如疑惑的眼神,沈則言輕咳了兩聲,“你說的沒錯,坤寧宮現在誰也進不去。”

他沒有懷疑梁清如的話。

因為他的身份和目標除了蕭令宜無人知曉,若梁清如知道,那必然是蕭令宜告知她的。

能將這麽隱秘之事告知,足可見蕭令宜對眼前少女頗具信任。

既然蕭令宜信,那麽他自然也信。

眼看少女閃爍著希望的眸子,沈則言苦笑一聲,“包括我。”

“什麽?”

梁清如並不知道蕭令宜被軟禁的內情,隻知道自己的消息遞不進去而已。

見沈則言這樣說,她難掩失望和慌亂。

“那可如何是好,我得到消息肅王意圖奪走工部尚書之位!”

如今六部尚書有四人都歸入肅王陣營,僅餘工部尚書之位空懸。

那本是蕭令宜欲留給沈則言的位置,因被阻撓而暫時擱置。

但若是這位置也被肅王奪走,那麽僅剩的兵部尚書也難以維持中立,六部便盡在肅王掌握之中了。

沈則言自然知道其重要之性,但他還是多問了一句,“你是從何得知的?”

梁清如一頓。

她總不好說,是她給自己親爹安排煙花女子,並暗中控製了她,所以才能屢屢從被灌醉的梁成棋口中探知消息吧?

這聽起來實在有些大逆不道。

見她神色一閃,沈則言也反應了過來。

他擺了擺手,“算了,我不問就是。”

話音落下,他又含笑道,“不過,我雖也進不去,卻能讓你進去。”

梁清如神色疑慮,“需要我怎麽做?”

沈則言從袖中取出了一枚玄黑色的令牌,遞給了她。

梁清如伸手接過,見上麵刻有一個祁字,“這是?”

“祁家的令,持此令者,必然是明宣侯極親近之人,你帶上它,再去試試。”

沈則言雖然拿著這令,卻不適合親自前去。

因為他時常出入泰文殿,禁軍們都對他很熟悉,即便他拿著這令牌,禁軍們也不會相信他是祁鶴安的親信。

而身為公主伴讀的梁清如身份更加合適,且她是女子,天然便容易讓人喪失戒備心。

梁清如握著令,猶豫著問,“坤寧宮的事,是這位明宣侯的手筆?”

沈則言無奈地點了點頭。

梁清如聞言差點震驚地咬了舌頭。

她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她素知明宣侯祁鶴安是後黨中的中流砥柱。

可這樣看來,似乎他和太後之間有了嫌隙。

還真是不好辦啊……

但梁清如沒有表現出心裏的想法,“我會盡力。”

不管蕭令宜勢力如何,她都沒有別的選擇,不是麽?

沈則言送她出門時,還在殷殷叮囑,“你要告訴她,如今朝堂上的事我還能暫時應付,重要的是她必須擺脫如今的困境。”

梁清如帷帽已放了下來,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我明白。”

沈則言立在門口看著她離去,待她身影消失在拐角時,還是沒忍住出聲道,“你自己……也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