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詭判

第58章殘命

第58章殘命

聽到這裏我身上不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是一想玻璃跟我說這個事,肯定不會信口拈來毫無來由。難道他是想說打雷就會形成這個“某種原因”,從而把以前宮女繞牆走的畫麵重現了出來?

玻璃哈哈一笑說,“這個事我曾經想過,可能是這個畫麵就是在打雷的時候形成的,並以一種頻率的電磁波保存了下來,若幹年後,因為相同頻率的電磁波重新出現,引起共振,所以畫麵又顯示了出來。”

我說你說的這些條件,在那個屋子裏根本就形成不了,怎麽會是以前畫麵的再現。

玻璃撓了撓頭,說,“我也想這個事,除非是說黃玄龍在那裏布置的這個環境,出現一種頻率引起了共振,而這個頻率就是那些鬼發出的。”玻璃似乎感覺這種觀點都不能說服自己,因為黃玄龍怎麽會知道這個頻率,他又如何發出的,於是拽了拽身邊的一個老頭,問道,“你知道孫大頭嗎?”

這個老頭年紀應該是上了八十,背對著井口坐著,一臉的皺紋,眼睛深深地陷入到眼窩裏,鬆弛的眼皮都快將眼睛蓋住了,手裏拿著一根樹枝作為拐棍坐在那裏,半天一動不動。我想他耳朵可能有點聾,所以壓根就聽不見我們在說什麽。因為玻璃拽了一下,這才看了過來,把手支在耳朵上,哆哆嗦嗦問道,“你說什麽?”

老頭的聲音很大,這個大概和他耳朵不靈有關係的。一些耳朵不靈的人,往往說話的聲音特別大,估計他以為聲音小了別人也聽不到。

玻璃嘀咕道,“這大爺嗓門怎麽這麽大,”然後就把手放在嘴邊,大聲問道,“你老認識孫大頭嗎?”

“哦哦,”老頭似乎聽見了,“你說大頭啊?大頭怎麽了?”

“你認識孫大頭嗎?”玻璃又喊了一句,這時正在玩牌的幾個老頭紛紛往我看來,看得我們極不舒服。

“都是鄉裏鄉村的,我認識,他不是被逮走了嗎?”

我心裏暗想,這個老頭可以啊,聾成這個樣子竟然連這事都知道,也不知道誰有這麽大的耐心跟他說的。

玻璃廢了好大的勁才問明白,但是老頭一說完,我和玻璃就都改變了對這件事看法。因為這件事用科學是無法解釋的,隻能說這絕對是一個靈異事件。為什麽這麽說呢,這裏麵還有故事。

我這才知道玻璃為什麽要紮堆老頭窩裏,感情他是有目的的,因為隻有這麽大歲數的老人才有可能知道那些往事,而我們今天問這個老頭也算是問著了。因為這個老頭很久以前和孫大頭的爹曾經做過藥材生意,但是後來被批成倒機倒把分子,所以不但生意沒做成,還被一頓批鬥,險些丟了老命。因為這一層關係,所以今天這個老頭所說的話還是比較可信的。

據老頭所言孫大頭從小就體弱多病,直到十三四歲就沒斷過藥,尤其是還剛會走路的時候,病得特別重,所以家裏就準備把他扔到山溝裏的,任其自生自滅。不僅僅是因為那時候醫療條件不發達,很難治愈,還有就是當時孫大頭家裏特別窮,根本就沒錢治。但是孫大頭的奶奶死活不願意,硬是給攔住了,並且到處尋藥方,細心照顧。你還別說,孫大頭竟然真得就越過了鬼門關,雖然身體沒有痊愈但是比以前好多了。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孫大頭和他的奶奶特別親,至於他爹娘,他理都不理。老太太就一直照顧他,哄他吃藥。

但是老太太畢竟上了歲數,這樣勞心勞力,長時間哪能扛得住,結果竟然活生生累死在孫大頭的床邊。老太太死後,孫大頭家裏就經常出事,其實也算不上什麽恐怖的事,就是老太太死後,家裏人依然能經常聽見老太太在屋裏自言自語,雖然每次說話的內容不盡相同,但意思隻有一個,就是希望孫大頭好起來。孫大頭在老太太去世的一年中,病急劇惡化,但是一出年,身上的病竟然不治而愈,這件事在當時根本就沒人說得出原因。

根據老頭兒的描述,這段聲音自老太太死後就一直存在,也就是說我們之前認為是黃玄龍派來鬼產生的頻率與那組畫麵共振的推論是不成立的,並不是所謂得畫麵存儲和再現,因為如果是的話,應該每次說的話都一樣,但是據老頭兒說老太太每次說話的意思相同,但內容並不一樣。

玻璃給的解釋是老太太生前對孫大頭特別疼愛,所以治愈他的病是最大的心願,但是最終心願未了,鬱鬱而終。所以死後,老太太不願離去,就在這個屋裏轉悠。

但是這裏還有兩個問題,第一孫大頭的病早就好了,按道理老太太應該離開才對。第二我記得當時老太太說話的口吻給人的感覺是孫大頭就在她身邊躺著,是一種麵對麵的對話,而不是那種直白地表述自己的意願。

玻璃發現自己的理論不能解釋這件事,顯得非常失望。我拍了拍他說,“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是我們常人所能想通的,誰不得經曆過一兩件難以解釋的事,我們還是回去吧,防止黃玄龍再暗地裏對吳瑞蘭下手。”

玻璃苦笑了之下,默默地站起了身子,走在前麵。我突然感覺玻璃這個舉動很不對勁,我很少見到他這麽失落過,就是因為他不能解釋這個現象造成的嗎?一直以來,他的思維都非常嚴謹,對於身邊一些比較怪誕的事,他都能推導出合理的解釋,但是這一次他卻失敗了,所以才有這種情緒上的反差?

我們回到家時,吳瑞蘭正在幫我們掃院子,因為我們家養了十幾隻雞,這些雞在院子裏溜達時,老是到處拉屎,所以需要定時清理。

吳瑞蘭一看見我們走了進來,連忙走上前來,問我們怎麽樣了,我搖搖頭,說中了黃玄龍的套,險些回不來了。

她忙問我怎麽回事。

我說別問了,都過去了。然後我看了看玻璃,隻見他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站在門口。我喊道,“你丫玩什麽深沉,快過來,我們趁時間還早,把瑞蘭姐的事聽完!”

“他怎麽了?”吳瑞蘭把我拉在一邊低聲問道。

我說,“也沒什麽事,就是剛才我在孫大頭家裏看見有個老太太,而這個老太太大概是孫大頭的奶奶,聽聲音好像在一個勁兒勸孫大頭吃藥。但是現在孫大頭正在派出所蹲著,而他奶奶也不知死了多少年了,所以對於這個事我們都解釋不通,玻璃不知道犯了什麽病跟掉魂似的,一直心不在焉!”

吳瑞蘭一聽我講完,突然低聲問道,“你也看見那個老太太了?是不是非常瘦?”

我心裏咯噔一跳,吳瑞蘭這話裏有話啊,加了個“也”字,那意思是說她曾經也見到過,於是我忙問道,“你也看見了?”

玻璃一聽這邊有情況,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連忙走了過來,問道,“怎麽個意思,瑞蘭姐你也看到了那個老太太?你快給我說說!”

我眉頭一皺,心想玻璃啊玻璃,你現在到底是怎麽了,怎麽看起來跟入了魔一樣,執迷於這些鬼鬼神神之間,最後是要出事的。但是這些話到了嘴邊,我硬是咽了回去,因為玻璃現在的狀態肯定非常排斥我這麽說。我想這些話還回到市裏再跟他講,說不準到了市裏,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吳瑞蘭說當時她找黃玄龍鬥法的那個晚上,她在那間屋裏就看到過那個老太太,當時這個老太太就躲在一個牆角裏,因為那間屋是空的,並且當時教徒也不多,所以就算蹲在牆角也可以一眼看到。老太太是麵對牆角蹲著的,懷裏還抱著一個孩子。當時她耳邊那個人就對她說,當然這個人應該就是蛇精,說這個老太太不是人,不過有她在不用怕,老太太不敢亂來。所以那個老太太隻是偶爾回頭看看她,顯出很害怕的樣子。果然在吳瑞蘭大鬧會場地過程中,那個老太太一直都沒什麽舉動,隻是默默地蹲在那裏,把那個孩子緊緊地抱在懷裏。

“你是說那個老太太懷裏有個孩子?”玻璃迫不及待問道,然後一轉頭看了看我,很生氣的樣子,“你怎麽沒說有個孩子!”

“我是在關門瞬間才看到那個老太太的,當時光線那麽暗,我哪能看得那麽清楚,再說了,就算告訴你她抱著孩子,你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嗎?”

玻璃不說話了,走到院邊蹲了下來,然後說道,“她懷裏抱著的一定是孫大頭,所以那段對話會存在。可是孫大頭並沒有死,而且現在都快六十歲了,怎麽會在他奶奶的手裏?”

是呀,如果老太太抱著的是孫大頭,事情確實就容易解釋,就是老太太死後依然舍不得孫大頭,並且一直在給他喂藥,那段對話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可是就像玻璃說得那樣,孫大頭怎麽會在他死去的奶奶的懷裏呢。

“這事我知道,因為孫大頭是殘命,命不全!”

“什麽?”我和玻璃異口同聲問道,“什麽是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