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大限
第149章大限
我從身上把齙牙男那塊小陰陽魚拿了出來，亢龍符換成了堅冰符，也不知道這個玩意到底有什麽用。蔥花說他們一正一邪，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界定它的正邪的。我想所謂正，就是正道，合乎自然也；所謂邪，即歪道，不合乎自然之理，不論事情是向哪一方偏離，隻要不走中正之路便可成為歪道。這和易經中的吉凶有差不多的意思。明明是兩個差不多的東西，差別何以這麽大的。
蔥花說亢龍符以邪治邪，主肅殺，把一切有違自然之道的東西全部殺死，按道理這是一個正道角色，如何會稱它為邪呢。我想應該是它實現的方式太過極端了，作用過程太過劇烈，強行逆轉，是一種不計後果的肅殺。而堅冰符卻是慢慢地影響，糾正，實現的過程是緩慢的。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就比如給田地除草。現在田地滿是野草，不但多，而且生命力極強，一般的藥物自然很難處理幹淨，而且見效慢。而采用“一掃光”這種強力農藥，見效非常快，雖然可以獲得幹淨的土壤，但是最後的結果是草不長了，連莊家也不長了。至於蔥花說要用亢龍符給他爹調理身體，大概也是采用這個原理，之所以堅冰符不起作用，是行為它的能力不足以扭轉他的現狀，需要一個更為強大的力量。
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東西可以治療他的病，隻知道可以治。我和玻璃討論之後，一致覺得這個應該是采用類似於磁療的原理。人體本身就是一個磁場，之所以發生病變正是這個磁場發生了異變，用磁療的手段可以還原它。另外還有一種猜測是玻璃提出來的，這個東西能發出一定頻率的聲波，當然屬於超聲波或者次聲波，總之是超出人體不能感知的波段。而人體的五髒六腑也都是以一種頻率在震動，這個我們平時感覺不出來，一旦哪一個不工作了，人體部分機能就會缺失，之所以亢龍符可以治療是因為它能激活這些那些不工作的器官，而堅冰符卻做不到。他這個說法也能解釋為什麽成才家的小黑狗會把亢龍符當活物來耍了，因為狗能感知的波段與人不一樣，應該包含這個亢龍符所發出的頻率。
再從另一個名稱來考慮，亢龍符又叫鬼殺符，而每當有邪祟鬼魅接近之時，因為作用劇烈，因此會感應出大量熱能。這樣一個東西還真不敢帶在身上，搞不好把命都丟了。而鬼魂卻是無處不在的，但沒有幾個會侵犯人，從這個角度來說，那枚亢龍符還真是一個不祥之物，就比如鍋底那個陌生人可能就是死於這個東一點上，可見它是用一險化一險。堅冰符就不會發熱，其實我認為不是不發熱，而是發熱量很少，所以租房子時齙牙男就拿著它準備驅退郭民強，而剛才我也拿著他驅退那隻老鬼，都沒有發燙的跡象。而在來時的車上和成才的院子裏，它就發熱了，這兩個時間，亢龍符都在場。可見隻有亢龍符在的時候，而且亢龍符出現了釋放熱能的時候，這枚堅冰符因為感應也會發出熱量。至於他們在鬼怪出現時，會持續出現放熱的現象，玻璃的理論就可以派上用場了，波穿透陰陽符，引起原子激蕩，形成共振，原子摩擦產生熱量，這與我們日常使用微波爐加熱食物是一個道理。而之所能驅鬼大概是他們也能發出一定的波，這種波能完全打亂鬼魂的波頻，使其不能呈現。
“你隻知道附和亢龍符，但感應它有什麽用，連一隻鬼魂都退不了，真不知道你憑什麽來承擔正道的角色。”我自言自語道。
我剛轉身準備再回屋裏，突然西牆下傳來“汪”一聲狗叫，聲音很沉，像是在嗓子裏吼得一樣。我回頭一看，原來在牛棚的一角鋪著一層稻草，稻草上就趴著那條賴狗。我看了一眼，見它伸著脖子就把頭擺在地上，很懶散的樣子。
“懶豬！”我朝著它喊了一句，就進屋了。
“你朋友幹嘛去了？”小好問道。
“他去找東西去了。對了，楊火死後，這邊可有什麽異常的事情發生？”
小好說他不太清楚，因為他很少出門。不過蘭香知道，因為小好也擔著這事，所以她經常去他們兩家去逛，就是想知道會發生什麽事。他說楊火死後，沒多久就下雨了，雷聲特別響。尤其是在楊火下地那一天，那打雷留給撒豆子似的，一個接著一個。而在下地的過程中，成才竟然披紅掛綠在棺材前頭又蹭又跳，然後說了一大堆話，說完就大笑不止。人們把他趕走了，他又跑了回來，最後實在沒辦法了，人們隻有把成才按住，他就又咬又掐。不過等填滿墳之後，成才突然就暈倒在地上，不斷抽搐。
“關於楊火的墳被炸開一事，你們聽說過嗎？”
“這事全村哪有不知道的，當初下地時，成才在棺材前就一直指著棺材說死無葬身之地，當時楊家人氣壞了，但是礙著他們家有勢力，又不敢揍他。不過後來還真出事了，楊火下地當天夜裏，他的墳就被雷劈開了。後來埋幾次劈開幾次，最多就堅持兩天，你說怪不怪。”說到這裏，蘭香突然話題一轉，“這事情可不能亂說，人家會罵你的。”
我笑了笑說知道。這時外麵那條賴狗又叫喚了，一開始還是那種在嗓子裏吼的，又悶又沉。不過數聲之後，突然惡吼一聲，叫了出來。我心想，哎呦不錯，還有力氣叫出來。
“可能有生人來了！”蘭香站起來就要出門去看看，她剛站起來。那條賴狗又是一聲吼叫，緊接就見門前突然一閃，那條狗就衝了出去。動作非常快，眨眼之間的事，古語有句話形容時間過得快，叫白駒過隙，而這條狗衝出去的速度就像一匹駿馬飛馳過縫隙一樣。我心裏一驚，我的乖乖，快他娘的趕上風的速度，不會是我花眼了吧。於是趕緊走出幾步，想去瞧個明白。一出門，就見那條賴狗站在大門口裏側，頭向外，前身下沉兩肢扒地，後身拱起後退緊繃，做出攻擊的姿勢，雙眼怒睜精光四射，利齒如匕寒光冷泛，前後左右不停地變換角度，動作非常敏捷。
“這狗……”我禁不住喊了出來，“怎麽這麽厲害！”
“怎麽沒有人？沒有人它叫什麽勁兒！”蘭香嘀咕著，然後喝道，“狗，回來！”
那條賴狗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立即轉過頭去，對著門口不停地狂吠。我說都不要出聲，你們家的狗發現情況了。
突然那條賴狗一下跳起來向前撲去，然後兩條腿就立在那裏，前肢在空中亂扒，發出惡狠狠的撕咬聲，特別凶猛，看得人心驚。門口突然平地起了一陣風，轉眼就飛走了。賴狗前肢才落在地上，緊跟緊衝了出去，我趕緊喝道“回來”。
因為他們可能看不到，但我看到了，風中間就站了一個人影，模模糊糊的，隻能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馬褂的背影。毫無疑問，一定是那個被掘了墳墓的主兒，我怕這狗跟出去會吃虧，所以才把他叫住。不過它壓根就不聽我的話，因為院子外麵就傳來狗的追咬聲，聽聲音把那個陰魂追出去很遠。過了好一會它才慢慢地走回來，慢晃晃悠悠從我身邊走了過去。進牛棚之前，還不忘回頭看了我一眼。
“你們的狗真養了十來年了？”我問道。
為什麽要這麽問，大家一定聽過“雞無六載犬不八年”這句話，意思是說大凡畜生都有年限的限製，雞最多就是六年的命，而狗則是八年。一旦超出這個大限，他們就成了精。當然這是民間的說法，但是現在可以看到，身邊有很多雞狗都超出了這個大限，也沒見哪個成精了。所以說成精不妥當，而應該說“通人性”，懂道理。這就與我前麵一再強調的畜生大限有關係，我說過無論是什麽東西年頭久了，經曆的多了，也就是超出了那個大限，就變得有智慧，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了機緣便能成精。人自然也算在內，一些上了歲數的老人看得事情就比較透，所以我常把聰明的小孩子稱為“人精”，就是說他懂得道理多。
而且狗又是靈性動物，和人呆在一起，觀察人的一言一行，久而久之便通習人性，進而能模仿人的行為。一旦達到這個境界，它們就能作怪了，至於會不會威脅到家人，這個不好說，要看他的本性。如果它的本性壞，一旦主人得罪它了，它就可能借機使壞。
我想到一個故事，說一個人夜裏回家，遠遠地發現自己門口地上有一團白花花的東西，看上去像是躺著一個人，可是一想這大半夜誰會躺在自家門口。但左看右看，怎麽看都是一個人，一個老太太，而且還發出呻吟的聲音。那人走到跟前才發現，地上躺著的竟然是一條老狗，那狗見有人靠近一縱身跑開了。這個是聽來的故事，自然不能全信，但是含沙射影指出狗確實會作怪。
小好家這條狗養了十多年，早就突破大限，雖然表麵上賴得不能再賴了，但是一到關鍵時刻竟然變得如此凶猛，看來他還懂得偽裝啊。我轉過頭又看了看那條狗，它就安靜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我想小好他們在夜裏看到那個白衣人可能就是這條賴狗，它一直在守護這個家庭，報答這十來年的養育之恩。但是現在我還不能說出真相，一來我是擔心小好他們害怕，二來這條賴狗每次走過我身邊都會抬頭看我一眼，我想他既然能通人性，肯定在傳達給我信息。估計就是不希望我說出去，因為它依戀他的主人，一旦說出去，估計他們肯定容不得自己。當然，這是我的猜測，至於它到底是怎麽想的，誰知道去。
“看樣子這條狗快要老了，所以特別依偎你們，要善待它。”然後我把蘭香拉在一邊，低聲說道，“你說的那個白衣人應該是有貴人相助，切莫驚動他，就當做沒有這回事就行了。另外，讓小好最近就呆在屋裏，切記無論聽到什麽見到什麽，千萬不要出大門。因為他看到的聽到的，可能根本就不存在，是惡鬼幻化出來的！”我之所加上最後一句話，就是讓他們把這句話放在心裏，不要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