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番外一:婚後(1)
新皇登基,帝後大婚。
雙喜臨門的喜事,自然也有大赦天下的喜事,不過在這之前,燕城舊案相關該落斬的人員,卻不在這大赦的範圍內。
大婚之日,葉浮光作為皇後,入主中宮,洞房花燭夜的那晚,中宮裏紅燭如炬火,燃了一整夜,燭蠟似淚,汨汨流滿燭台,猶如紅鸞被裏翻湧時流下的那些濕痕。
總之,葉浮光三天沒下床。
她覺得有哪裏不對。
雖然她最初是以乾元的身份入贅,但乾元就是乾元,入贅也該在上麵,而今她成為這永安皇城尊貴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乍看像是從側妃升了,而且感情也蜜裏調油——怎麽這日子過著過著,她就成了下麵那個?
這不對,這不對勁。
“嗯?”
從早朝下來,正在思考怎麽給沈景明下葬、挑守陵人的沈驚瀾坐在床榻邊,漫不經心地伸出一隻手揉著腰和背,將手裏的折子往旁邊放,傾身湊到她耳邊,微笑著問,“是不是覺得朕還不夠努力,竟隻讓皇後躺了三日?”
“……”
葉浮光猶如烏龜縮回龜殼裏,整個人跐溜往被子裏鑽、再滾了下,直接翻到床榻裏,在室內飄揚的冷淡茶花馨香裏,咕噥著回道,“休想。”
坐在床邊的人低笑了聲,常服龍袍下的長腿輕輕碰了碰腳踏上狐狸的尾巴,讓本來極其媚態、閉眼歇息的寵物惹得睜眼,敢怒不敢言地看了她會兒,將大尾巴團起來,勉強給她讓了點位置。
沈驚瀾得以伸展長腿,腰間掛著的雪花環佩叮當垂在身側,頭頂的金玉冠隻收攏長發,讓那漆黑如瀑的青絲落在她肩上,比起帝王之製、她似乎更青睞從前在軍中領兵的習慣,所以這一身襯托得她極為英氣。
……
不多時,沈驚瀾抬手去勾了下被角。
想到大婚之夜,葉浮光因為收斂不住信香,被自己用太醫院特製的藥貼將信腺部分的肌膚貼住,將那紅霞金縷的婚袍扯得淩亂,看見鳳羽金枝的釵環從對方發髻裏滑落,尾部經脖頸雪白細膩肌膚落下,與微紅的眼尾在搖晃的燭火裏相映成彰的模樣,她再度動了動喉嚨。
似乎多少有些理解那些喜歡搞乾元的人喜好。
不失為另一種令人饜足的征服欲。
而且……
葉浮光實在很軟,也很好騙。
大婚**,沈驚瀾用的理由是自己肖想已久、實在很想滿足一次,葉浮光隻猶豫了會兒,就乖乖地點頭同意,甚至還很單純地拜托她輕一點,因為怕疼。
沈驚瀾起初也確實是輕的——
然而置身溫柔鄉,幾人能有理智?
尤其是,比起地坤易於受孕的體質而言,乾元已經退化的孕.腔一旦被觸碰到,就極易使人失去理智,那般柔軟溫暖的地方,卻不論經受什麽都不會誕下後代,仿佛在無聲息地訴說:
再用力些也沒關係,不會壞的。
沈驚瀾到那時才明白,之前幾次情期和信期的時候,葉浮光究竟有多麽愛她、才能忍住那肆虐的欲望。
可是她忍不住。
畢竟懷裏的人一邊哭,卻一邊信任地抱著她,胡亂地吻著她,眼淚像南海進貢的圓潤珍珠,一顆顆往下掉,“不、不……你答應、別、嗚嗚阿瀾姐姐——”
話都說不完整,明明在被侵.犯,卻還這般將信任交付於施.暴者,隻會讓人更想蹂.躪這朵雪花,讓她徹底融化在自己的溫度裏。
沈驚瀾隻能俯身去親她的唇。
堵住那些即將決堤的哭泣。
然後……
霸道地將她的乾元裏裏外外每個角落都留下自己的味道。
也正是因為第一夜太過火,葉浮光醒來就對她嚴防死守,她剛感受過為上的快樂,加之惦記已久,正是新鮮勁,第二日夜裏,故意示弱,說是自己想要,等到可愛的皇後主動湊過來,迷迷糊糊地親她、極盡所能地取悅她時,臨了才發現不對勁。
“等、等等……”
“不等,況且朕一言既出,這次確實讓你在上頭了?”
“沈、沈驚瀾——嗚!”
“噓,我倒是不在意,不過皇後是想讓記下起居注的宮人知曉你喜歡在**對我直呼其名嗎?”
“討厭你……”
“這話真令人傷心,不過,縱使這般,我也喜歡你。”
欺騙小狗得心應手,為了避免之後還要找新的辦法哄,沈驚瀾這次足足獎勵了自己兩日,於是就有了方才那一幕,這還是皇帝陛下態度誠懇、伏低做小哄了半天,才有機會給皇後按腰。
……
“還在生氣?”
見到葉小狗不上鉤、方才還一副享受得不得了的樣子,現在聽一句玩笑話就恨不能離她百裏的模樣,沈驚瀾摸著錦被上的紅豆繡花,黑色鳳眸往床角看去,語氣帶著幾分無奈,甚至舉起兩隻手,“真不弄你了,過來。”
葉浮光狗狗祟祟地掖著被子看她。
後頸那裏貼的藥貼早就被撕掉了,其實現在隻要她想,就可以用信香直接逼迫這位尊貴的皇帝陛下全然動彈不得,可是小狗總是心軟,不舍得這般挾製心上人,才屢屢讓她得逞。
最過分的是昨日,沈驚瀾到半程就摸著她的後頸,讓她放點信香出來,理由是外頭雪停了、但覺得雪色應景。
那會兒可憐的小狗被過於激烈的感官體驗惹得神誌不清,瞳孔渙散,眼瞳裏都是淚,茫然地看著她,隨後就被她故意揉在信腺上的動作激得本能放出一陣陣的信香。
隻是那些雪花就像即將幹涸的雲朵,茫然淩亂地下,僅憑本能朝她靠近,但貼得囫圇,在床鋪裏亂飛,逗得沈驚瀾低笑出來。
之後這位皇帝陛下就一邊誇她可愛,一邊咬在她耳朵上。
惹得可憐的皇後再度哭唧唧地抱怨疼。
眼下。
聽見沈驚瀾的保證,葉浮光卻還是不大情願過去,因為她身上確實還很不舒服,或許乾元天生就不適合當承受方,所以這會兒有種靈魂硬是被團吧、塞進了不合尺寸的軀體裏的不合適。
“你發誓?”她小聲嘀咕。
沈驚瀾挑了下眉頭,看不得她這幅對自己戒備至極的模樣,略微動了下手腕,將那藏在寬袍下的手鐲晃得輕響。
“你是自己過來讓我抱,還是讓我把你綁起來再抱?”
葉浮光:?
她瞪圓了眼睛。
過了會兒,悲憤欲絕的小狗掀開被子,朝床邊的人撲了過去,比她更先抵達的,是那暴風雪般的凜冽信香!
……
不知何時。
明黃的龍袍衣角落在了床邊,而覆於其上的衣角則繡著五彩祥雲。沈驚瀾單手枕在腦後,看這狹小空間裏落下的紛揚雪花,明明是被乾元的信香壓得行動不便,偏偏一副遊刃有餘的悠閑模樣。
她自下而上看著騎在自己身上張牙舞爪的小狗,見她衣裳內襯與自己同色,與自己一同在這深宮天地裏,眸光愈發溫和。
明明宮牆之高,如囚籠,可是有這個人陪著,她願意放棄北境那遼闊的天地,不再回家鄉,即便在群山埋骨,隻要葉浮光能夠與她同穴,那便連陵墓也是不黑不冷的。
——不像她的二哥,最終願意陪他同死的,隻有扶搖。
想到這裏,她唇角也沒忍住上揚。
“笑什麽?”
葉浮光傾身靠近,凶巴巴地威脅,“再笑就咬哭你。”
沈驚瀾笑得愈發明豔,分明還沒走出隆冬臘月,連殿內窗戶外的光都還是稀疏的金白,她卻比牆角叢那些傲然仰頭、肆無忌憚亂開的迎春花還要燦爛。
她好脾氣地應,“嗯,你咬。”
葉小狗的氣勢稍頓,動作倒是停了停。
被她壓住的地坤莞爾,漂亮的鳳眼轉了轉,打量過那些簌簌飄揚的雪色,沉吟片刻,故意問道,“是想我主動些?”
沒等回答,她又自顧自地頷首,“倒也無妨,你先收收。”
等葉浮光條件反射地將信香斂了些之後,就見沈驚瀾慢吞吞地抬手,將自己衣襟上橫斜的扣子一粒粒解開,露出裏麵更貼身的錦帛裏衣,而那衣衫領口也被她白玉的指尖撥開。
她就這樣對葉浮光揚了揚下巴,將自己修長的脖頸一揚。
“來。”
“……”
小狗懷疑她在扮豬吃老虎,並且有渾身上下上過當的酸痛為證據。
見皇後遲遲沒有反應,沈驚瀾細如柳葉的眉梢動了動,豔麗的麵龐如三月桃李,“怎麽?”
“哼。”
小狗扭開腦袋,“少來這套,我不上當。”
皇帝慢悠悠地接,“嗯?”
“因為最好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葉浮光振振有詞。
沈驚瀾這次怔了下,旋即胸膛裏發出一陣悶笑,以至她的肩膀都在輕輕抖動,讓坐在她腰間的人莫名覺得不爽。
然後葉浮光幹脆利落地湊近去咬住了她的喉嚨。
並不用力,隻是輕輕地叼住。
好似叢林裏的獸類在警告自己的伴侶,就差發出嗚咽的聲音。
這動作令沈驚瀾放在領邊的指尖倏然一攏,將那片明黃色布料抓出褶痕,被咬住致命處的感覺讓她本能血液加速。
她閉了閉眼睛,才回過神來,鬆開手,沒入身上人的柔軟的發間,她哼笑了聲,偏開腦袋,將葉浮光往自己頸側按了按,喑啞著聲音,卻很耐心地道:
“咬錯了——”
“是這裏。”
如果是獵人和獵物的話,沈驚瀾想,其實她也願意當葉浮光的獵物。
被輕輕銜著皮毛致命處,叼回充滿對方氣息的巢穴裏,被一口一口地連皮帶骨拆分吃掉,也是另一種意義的永恒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