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滿載而歸
蘇鳶笑接過唯一的彩陶:“這挺貴吧?”
站在鄭淵身後的大義拚命點頭,這隻彩陶可是用了少爺不少壓歲錢!
蘇鳶摸了摸鄭淵腦袋,越看他越可愛:“你一天不要上躥下跳惹蓮姨生氣,我下次還給你帶禮物。”
鄭淵惱怒抽出腦袋,扶正帽子嘴硬道:“我才沒惹她生氣,你下次帶什麽?”
上一句還是凶惡的小狼,下一句就是憨厚的大犬。
看著這樣的鄭淵,蘇鳶故作神秘笑笑啟唇:“保密!”
鄭淵看著離去的蘇鳶幾人抓心繞肺。
大義走上前走到鄭淵身旁跟著他視線看著蘇鳶等人:“公子,你為啥對鳶小姐這麽好呀?”
要知道鄭家族裏也有不少親近公子的人,但公子都不愛跟嬌娥們玩。
“你不懂,小鳶受此大難還如此樂觀奮進,我這個做哥哥的當然得多照顧些。”鄭淵雙手負在身後,一臉嚴肅看向大義教育。
耿直的大義恍然點頭:“公子你真善良。”
另一邊盧婉蓉有些擔心看了蘇鳶一眼。
小鳶跟鄭淵走得這麽近,可別出什麽事,看來得找機會給洪氏說說。
蘇瓏迎著寒風,小臉上也是抑製不住的歡快:“有了這些營生,爺爺的咳嗽肯定能治好,家裏人也能穿暖了。”
蘇衍看了他一眼點頭樂觀開口:“也不知道慕哥哥做了多少好玩的物件?”
他拿著鄭淵送的陶俑打量:“我當時問了店家,這陶俑五十文一支呢,不知道慕哥哥能不能做?”
蘇鳶把彩陶收好,捂進披著的氈毯舒朗開口:“有材料慕大哥肯定能做,不過陶俑需要窯燒,我們可以先做其他的。”
蘇瓏與蘇衍都好奇看向蘇鳶:“鳶姐姐你又想到什麽好辦法?”
盧婉蓉都忍不住好奇看向她。
蘇鳶眼眸彎起,直言道:“下次節慶就是元宵,你們這幾日有沒有發現,悍州沒有孔明燈?”
啪——
蘇瓏激動拍手:“是是是!我說這個年節少了什麽,孔明燈,還有花燈都沒有!”
蘇衍也興奮出主意:“悍州文人少,我們可以在孔明燈上題下寓意好的詩詞!”
蘇鳶讚賞看著兩人:“真聰明!”
盧婉蓉歡喜中帶著一點難過:“若不是筆墨珍貴,族裏的叔伯兄弟們還能出些墨寶。”
“對呀!”反應過來的蘇鳶激動捶桌。
她看向盧婉蓉確認:“書畫可以賣對不對?”
蘇衍聽到蘇衍直白的話掃了眼被問住的盧婉蓉:“二姐,應是不行,叔伯們都是有頭有麵的官老爺,不好售賣墨寶的。”
“哎呀我知道,我又沒打算讓那些當官的叔伯們寫。”
蘇鳶說完看向盧婉蓉解釋道:“我看嬸嬸跟姐姐們描圖繡花很是厲害,那書畫定也是不差的...”
“女眷呀!那可是閨譽,不行不行!”盧婉蓉還未聽完蘇鳶的話連忙搖頭。
蘇鳶看著一大兩小都搖著頭抿了抿嘴:“好吧。”
蘇瓏安慰看向蘇鳶小聲道:“鳶姐姐,我回家勤加練習,以後賣書畫養你們。”
蘇鳶感動揉著小男孩的腦袋。
蘇衍見蘇鳶吃這套也跟著開口:“我回家也練。”
蘇鳶以為兩個小男孩隻是一時的安慰,沒想到回到家真的拿了沙盤開始描寫。
她好奇湊近打量,端正剛直的字跡就算是沙泥她都能看得清。
‘心術不可得罪於天地,言行皆當無愧於聖賢...’
‘讀經傳則根柢深,看史鑒則議論偉;能文章則稱述多,蓄道德則福報厚...’
“這是蘇氏族訓?”蘇鳶默讀一遍,看著前稱愕然開口。
這種族訓她隻在課本上學過,蘇家竟然也有!
蘇衍回頭疑惑看向蘇鳶:“鳶姐姐你不會忘了吧?”
“沒,怎麽會呢。”蘇鳶掩飾心虛訕笑。
她看著他連忙轉移話題:“小衍你字寫得很好呀!可以的!”
蘇衍低眸看著軟趴趴的字跡,這就是好了?
蘇鳶看著蘇衍的表情,深刻了解到還是自己對書香世家認識太淺。
她扶著蘇衍雙肩認真道:“小衍,你也看到了,悍州教化閉塞。
你若讓爺爺他們寫了文章去,說不一定人家還欣賞不來,就是要你這種小兒,一筆一劃純真的不含個性的字跡才能讓平民看懂。”
蘇鳶去探望祖母時可看到過屋裏掛著的墨寶,那筆走遊龍的,她都不認識。
蘇衍聽蘇鳶一解釋,本來因為明年到了年紀就不能出鎮而低落的他一下高興起來:“二姐你說得有道理!”
歡快的蘇衍看向遠方回來的蘇時詠兩人一掃往常的老沉揮手:“爹爹,大哥。”
蘇崧看到開心的蘇衍和望過來的蘇鳶垂眸低頭進屋。
蘇時詠宛如被霜打的茄子,抬眸看著兩人難過顫唇:“二寶,三寶,你們爹爹我好委屈呀~”
蘇鳶扭頭看了眼進屋的蘇崧蹙眉,回望訴苦的蘇時詠抿了抿嘴:“爺爺和大伯訓你們了?”
蘇時詠癟嘴點頭:“把小崧罵得都抬不起頭,說我們骨窮誌賤,還說相鼠都有皮,我們卻無儀。”
他耷拉著肩傷心看向蘇鳶:“二寶,我們不要為商了,你大伯他們說了,就算餓死凍死,也不能苟且偷生。”
蘇鳶一言不發,拉著蘇時詠進屋。
她看向陰鬱低沉的蘇崧:“大哥你也這麽想?我們...”
蘇崧煩躁打斷蘇鳶,抬眸認真道:“小鳶,爺爺和大伯說得對,我們還是安分守命吧。”
洪氏趕進來,看著剛才還歡聲笑語的姐弟臉色低落。
她擠出笑容打破靜謐的氣氛道:“用飯了,今日總算有個年樣。”
蘇崧看著桌上擺放的食物,那是大半年沒有聞到過的肉香。
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墮落的僅是肉香就垂涎不已。
洪氏放下筷子見蘇崧起身離開,神情有片刻遲疑。
她想了想,又回頭朝蘇衍幾人安撫笑笑:“你們先吃。”
蘇時詠看著桌上飯菜也唉聲歎氣:“這飯香也,可難下肚呀。”
蘇鳶把筷子遞給蘇蘿,自己一馬當先夾了口肉塞進嘴裏:“西北的羊肉就是不一樣,不膻不膩、鮮似魚糜。”
蘇時詠看著蘇鳶動作咽了咽口水:“二寶,淑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