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叩問本心
蘇鳶聳了聳肩：“你們應該知道，玄光尊者於我蘇氏有些恩惠，讓我們軟禁他可能不行。”
僧人看向蘇鳶輕笑：“師父他們還在猶豫是否同意，蘇施主與玄光尊者接觸過，您認為，他是單純向佛想要在此深造，還是有其他想法呢？”
蘇鳶輕笑出聲：“這人性最是難測。”
說完這句話，蘇鳶突然想起那句因果。
難道玄光早就計劃好了，可是玄光不應該會是挑起戰爭的人呀！
她垂眸深思。
想到玄光得知自己身份，那麽他定是知道那句佛窟能千年流傳的話是真。
這樣想來，恐對方真是想離開是非之地，在此書寫自己的曆史！
“既然如此，小僧告辭。”
“等等！”蘇鳶猛地抬眸看向僧人。
起身的小僧疑惑望向蘇鳶。
蘇鳶兩眼認真看向對方：“有些人，心難測，但是依在下用自己的眼光與接觸客觀評論，玄光尊者，若不是有一顆真正的向佛之心，也不會放棄西域中高高在上的權勢地位過來。
還有，我這佛窟正缺一得道高僧，若他願意，若你們有人看顧，鳶某榮幸之至。”
僧人見蘇鳶鄭重行禮，心裏有些訝異，對方是為何突然之間改變決定？
他雙手合十點頭：“小僧收到了，回去後定一字不少轉達師父，請他斟酌。”
蘇鳶目送對方離開。
風靜進屋看向沉默的蘇鳶往外望了眼：“鳶主，此人可是不妥？”
蘇鳶輕搖了搖頭不打算提，看向她開口：“秋收快要結束，可有鳶眼返程的消息？”
這一年，鳶尾都跑商兩趟了，鳶眼春日出發，現在還沒回來。
風靜垂眸：“鳶主，還無。”
蘇鳶倒不擔心隊伍出事，畢竟她把腕表給了負責人，還有胡家軍跟著，若是意外也該有人回來。
最近秋收，蘇瓏在牧場幫忙。
上半晌蘇鳶才提過鳶眼，沒想到夕食前的會議，他望向蘇鳶也提起此事：“鳶姐姐，鳶眼現在管家是蘇氏外人，雖然出發前我們已培養已久，可是比起我們自己人，威信與能力可能還是差了不少。”
蘇鳶等人離開走完，才看向他感慨：“小瓏你還是沒放棄。”
蘇瓏放下手劄坐下，認真看向蘇鳶：“鳶姐姐，此次商隊回來後，讓我去吧。”
蘇鳶站在長桌首位雙手撐桌，雙眸定定看著外麵出神。
因為閣樓高聳，她從門外望出去，還能看到遠處層巒的山丘叢林。
蘇瓏見她沉默，忙開口：“鳶姐姐，蘇氏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既然我們打響了鳶眼名聲，不能如此高開低走！”
蘇鳶回望他，兩眼沉靜啟唇：“再看看。”
她實在不願親族因為自己的決定而發生意外。
“那好，若今年鳶眼回來營收沒有兩萬金，也沒有綽堂兄的消息，你就把定位腕表給我。”
蘇鳶見他說完起身離開，輕輕歎息出聲。
她又何嚐願意把自己辛苦培養出來的隊伍白白耗費。
“鳶主，淵公子的信件。”
蘇鳶猛地抬眸，忙接過拆開。
距離上次來信已經兩月了，比起之前常來的信件，實屬有些異常。
“小鳶，見字如晤；
秋意漸濃，未悉近況，拳念殊殷......”
蘇鳶看到後麵落款，手指摩挲這他的姓名。
雖然隻字未提，但是他的筆鋒越發淩厲了。
大淵，你到底在京城遇到些什麽？
她抬手拿過風靜伺候的筆墨，撩起袖袍快筆回信：“大淵，雖然你總是一筆帶過京中困境，但是我相信你可以保護好自己對嗎？等我......”
最後她在後方留下一詩：
道阻且長，行則將至。
行而不輟，未來可期。
封上新紙，她起身走到門外負手看向遠方，這首詩，是他也是她自己。
‘共勉，大淵。’
又是一年十一月，萬物蕭瑟，是一年中最沒有生命力的時候。
萬幸牧場因為南邊帶了的各色**增添了不少光景，沙洲也因為東原商隊的帶動，物品更加豐富。
熱鬧的街道上，一人拿著馬鞭扔下馬在快速奔跑。
“快去報蘇管事，鳶眼商隊回來了！”
關山月的店員聽到激昂的喊聲忙轉身往後院跑。
蘇輕舞還算從容，提著裙擺不慌不亂走向等待的茶室。
她看向裏麵喘氣的人安撫壓了壓手：“慢慢說。”
鳶眼隊員深咽了口氣，看向蘇輕舞嘴快道：“慶管事重傷，吳隊長也受了傷，蘇管事煩請讓人去請鳶主，屬下們擔心城外匪盜。”
蘇輕舞蹙眉：“鳶眼回東原還要人接！”
隊員慚愧垂眸。
她側身深吸了口氣，向親信揮了揮手：“讓他下去歇著，給我備馬。”
蘇瓏聽到蘇輕舞過來，知道定是有要緊事，忙把倉庫的活計交給蘇聰幾人，轉身往閣樓快走。
蘇鳶見蘇輕舞匆匆進屋，心裏一沉：“可是有鳶眼消息？”
蘇輕舞點了點頭，神情凝重望著她：“鳶眼損失慘重，需要差人出城去接應。”
正跑進院子的蘇瓏聽到最後兩字：“接應什麽？”
他左右打量兩人神情，麵色沉下：“是鳶眼？”
蘇鳶抬眸看了他眼：“讓人接應就說明還有貨物，可能是人手出了問題，去安排，帶上小藍。”
蘇瓏沒有這時候說自己西去的話，轉身快步離開安排人手。
蘇輕舞也知道蘇瓏心思，抬眸看著臉色平靜看不出喜怒的蘇鳶躊躇坐下：“小鳶，要不還是提議族人上吧。”
她風韻的眉頭微微蹙起，歎息道：“我知道你放不下，可是越放不下，我們才不能白費你們第一次打下的不菲成果。”
“我想想。”蘇鳶抬手止住她。
蘇輕舞看了她一眼。
沉吟片刻後，她輕笑轉移話題：“關山月今年營收有望突破一千金，但聽聞東原那些大城已有盜過去的調料種子在市集蔓延，馬上入冬，是否可以再分開幾家關山月？”
辣椒這些是農作物，壟斷肯定是壟斷不了的，蘇鳶最近也在想這事。
她看向她：“是可以開，但是這塊蛋糕很誘人，若是蘇氏全占了恐會引起群而攻之，我已經在計劃了，冬日就會有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