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都是一家人
說完狠絕的話,徒留給他一個堅定的背影。
助理哆嗦著推門進來:“傅總,二小姐走了……”
傅裕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送她回去休息。”
“二小姐要自己回去。”
“讓人送她回去,聽不懂人話?”
助理立刻又打電話吩咐人辦事,空氣安靜了幾秒,他又問:“我們現在去哪?”
“醫院。”
路上,男人難得麵無表情地翻看著平板:“把外婆的資料發給我。”
到了醫院,顧明珠再度見到傅裕琛時,他一身的戾氣,活脫脫像地獄來索命的修羅。
她還從未見他這樣過,忙問:“怎麽了?”
他不語,助理縮著腦袋裝鵪鶉:“二小姐外婆的醫藥費完交了,今天差點被停了藥。”
還被別人先一步交了。
傅裕琛剛開始還覺得她受了委屈故而對他惡語相向,原來是找到下家了。
顧明珠不是很理解他在生氣什麽,說到底都是要快死的老太婆,多吃一天藥少吃一天藥有什麽要緊的。
但她麵上還是裝作擔憂:“那怎麽能行呢,我得去看看外婆。”
“已經交上了。”他有些意外:“你不是說外婆對你不好,怎麽還這麽上心?”
談到外婆,顧明珠黯然傷神:“雖然外婆很喜歡時衿,以前還很幼稚地想讓外婆注意到我,後來發現不但是外婆喜歡時衿,所有人都喜歡時衿,我就放棄啦。不過,她好歹是我外婆,我還是做不到袖手旁觀。”
……
顧時衿疲憊地靠在車上,看到淩淮給她報平安後才放心地把充電寶還給司機,禮貌地道了謝。
半夜。
“轟轟轟”
“二小姐,二小姐。”
一頓驚天動地的砸門聲,顧時衿皺著眉剛想下去開門,鎖就從外麵開了。
“你們怎麽會有鑰匙,還有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她沒好氣地站在門口,腦仁疼得厲害。
五六個傭人排著隊,每個人手裏都端著端盤,端盤裏黑乎乎的藥嗆得熏人眼睛:“二小姐真是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了啊,傅總讓我們進來的,給您送點藥。”
不等她說話,幾個身壯腰圓的傭人就按住了她:“二小姐可要乖乖地喝完。”
顧時衿聞到味道就想作嘔,她們力氣大得驚人:“讓傅裕琛回來我就喝。”
傭人捏著她的下巴被碗裏的藥硬生生灌進她嘴裏,得意揚揚:“傅總可沒空來陪你吃藥,他還要陪夫人呢,二小姐放心,藥都是頂頂好的,全都喝了就能生出孩了。”
夫人。
顧時衿哭笑不得。
原來是想要她早點懷上孩子離開啊。
他可真是愛顧明珠。
沒有人會懷疑傅裕琛對顧明珠的愛。
她也一樣。
傭人們灌得她直嗆,她實在喝不下:“下次再喝吧。”
“不行哦,二小姐,傅總吩咐了要我們盯著你全部喝完。”
顧時衿麵色已經白得嚇人,她苦笑:“好。”
終於,一碗一碗奇苦無比的藥喝完後,傭人們趾高氣揚地走了。
“真不要臉,我要是她,夫人回來了我都恨不得去上吊,她還好意思住在這。”
“就是就是,還想為傅總生孩子呢,生下來的孩子說不定還和她一樣……”
“我們夫人真可憐……”
聽得清楚,她卻無法反駁,強烈的胃絞痛使她蹲在地上,一點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疼……
冷汗直冒。
摸到手邊的電話時,顧時衿一度以為得救了。
緊急聯係人打出去後,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終於接通。
“救我……”
她用盡全部力氣說出口的話。
男人的聲音傳過來是那樣的冷漠:“有事找傭人。”
顧明珠的聲音離得很遠,她卻聽得很清楚。
“誰啊?”
“騷擾電話。”
屏幕暗了下去,如同她的心跳。
黑暗的房間裏,顧時衿絕望地捂著肚子,痛到不能呼吸。
手機鈴聲響起她像是看到了救星。
在黑夜閃爍著光芒,她隻看到一個傅字就劃向接聽,暈了過去。
第二天,顧時衿醒來時是在病房,旁邊坐了人。
她剛動了下手腕,男人就睜開眼,怔怔然:“喝水?”
她接過水杯,不自在地蜷了蜷手指:“謝謝你。”
傅流年察覺到她的小動作:“昨晚有事找傅裕琛,打不通他電話就想問問你,他在不在家,結果一直沒有聲音,我就過去看看,發現你昏迷了。”
顧時衿有些啞然,蒼白的臉上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等我好了請你吃飯吧,又救我一命。”
“那你得請我兩次。”他淺笑。
醫生沉著臉走進來,直接對傅流年說:“那麽些個中藥是能混在一起吃的嗎?有沒有點常識,想要孩子想瘋了吧,好好一個大小夥子竟然這麽不負責任,生不出孩子也該從自身找找原因,還好送來的及時。”
劈裏啪啦的一頓教育,顧時衿竟是一句話也插不進去,她尷尬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想解釋,傅流年卻一臉的從容。
脾氣好的不像是個正常人。
終於,醫生數落夠了,恨鐵不成鋼地看向顧時衿:“你男朋友怎麽對你,還想要替他說話。”
顧時衿顯得無助極了,弱弱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空氣都安靜了。
她甚至能聽到醫生呼吸急促的聲音。
“那你原本的男朋友也該甩了。”醫生好像更生氣了,直接走人。
手上還插著針,這時顯得有些疼,顧時衿微微蹙眉:“真是不好意思,你,被介意哈。”
她說話時觀察他的神色,帶著小心翼翼的模樣。
傅流年壓下情緒,十分官方地說:“都是一家人,沒事的。”
確實是一家人……
正當顧時衿絞盡腦汁想怎麽接傅流年的話時,門被推開。
看到來人是傅裕琛時,她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妹妹,你們怎麽在一起啊?”
他還不是一個人來的,後麵坐在輪椅上的人嬌笑著問。
顧明珠的眼神在她和傅裕琛身上打轉。
“你昨晚就是和他在一起,還抽空給我打電話?”傅裕琛譏諷地問。
眉梢上的嫌惡不僅是給她的還有傅流年。
一口氣堵在胸口。
她說話也硬邦邦的:“傅總管的可真寬,您昨晚又是和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