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畫像,表哥
“真厲害。”
他毫不掩飾的誇讚讓顧時衿呆了兩秒,好像還沒有人誇過她。
他們隻會說都是些沒用的東西,與其研究破爛玩意,不如研究研究傅裕琛愛吃什麽愛玩什麽,投其所好,為他生個孩子。
原來會有人覺得她厲害嗎?
“事情辦成後我請你吃飯。”她眉眼彎彎,唇邊綻開的笑容好像多了幾分真情實意。
到了王萌萌的家裏,她的母親已經出院跪在靈堂前燒紙,臉上的灰敗之色顯而易見。
淩淮從抬足踏進門檻開始,連一絲風聲都沒有,按理來說應該有哭泣有人煙味才對,空氣裏彌漫著詭異的味道。
“你是來上香的?”
站著的坐著的齊刷刷向他看過來。
給他嚇一激靈。
“我是萌萌的朋友,來……”淩淮一時找不到說辭,眼睛時不時地瞥向目標人物。
聽到同學兩個字時,仿佛觸動了女人腦海裏的某根敏感的神經,她把手裏的紙錢全部扔進火盆裏。
“刺啦刺啦。”
火苗吞噬了所有,濺出來的火光打在女人臉上,她陰測測地與淩淮對望:“同學,同學是吧?”
淩淮慶幸沒讓顧時衿一起跟來,王萌萌的母親極其有報複社會的嫌疑。
“是。”
他還沒說明來意,女人從台子上取出三根香放在他手裏,囁嚅著唇看向照片裏的人。
他回憶,上香,叩拜。
“走吧,出去說。”女人從他進來投出來的陰冷到現在的無比冷靜。
簡直像是一條窺探已久的毒蛇,藏在草叢裏吐著信子觀察自己的獵物,隨時準備一擊必中。
踏過門檻,女人停住腳步轉頭,眼珠不停地打轉:“過來啊。”
“好。”
淩淮跟著她後麵進了房間,女人頭也不回地去廚房:“先坐,我去給你倒杯茶。”
一刻鍾後,他都準備起身進去看看女人端著杯子出來了。
茶水被推到他跟前。
淩淮沒接:“我是萌萌的同學,剛才看你見到我好像很平淡的樣子,是有其他的同學來過嗎?”
女人一夜之間臉上布滿細紋,笑起來時都皺在一起:“來見萌萌的同學太多了,以前她上學時還不見有和她這麽好的同學們,死了倒是全圍了上來。”
她頓了頓,繼續說:“一開始還有個自稱是她朋友的,結果居然就是殺害我們萌萌的凶手,你說,她該不該死。”
狠厲的眼刀掃到淩淮的身上,他隱約的猜到是師姐:“同學們都是很好的人。”
女人突然眉心緊鎖,嗓音尖細:“你為什麽不喝水?”
“我。”他緩慢地拿起水杯,心裏默念,三,二,一。
女人突然站起來,又一頭栽在桌子上。
“咣當。”
尖刀筆直掉落在地。
淩淮把刀撿起來,對著耳機裏的人憤憤不平:“師姐,我一進門就發現她不對勁,還好我老早就把手表打開,她居然把刀藏在袖子裏,估計水杯裏的水也不幹淨。”
顧時衿擔憂的嗓音透過電流的過濾,顯得格外沉沉:“沒事吧?”
“沒事倒是沒事,就是差點嚇死。”
淩淮根據她的指示先是詢問女人幾個問題,女人開始說出這些天來過她家裏的人。
“師姐,你為什麽肯定殺害王萌萌的人一定是她所認識的人?”
“我去過她跳下來的那個窗戶,沒有掙紮的痕跡,而且她給我發信息的時間是站在窗戶上發的。”
她篤定的語氣讓淩淮佩服。
又過了一會,女人趴在桌子上呼吸漸漸均勻起來,“師姐,她好像要睡著了。”
“不是,不是,都不是。”
鉛筆斷裂和紙張被撕碎的聲音。
“你問問她最近做的夢。”
根據女人口中的描述,顧時衿再次執筆,畫線條,勾勒,三庭五眼……
當那張賤兮兮的笑躍入眼簾時,她把畫板扔出去老遠,死死地盯著畫裏的人。
她以為會是顧明珠,會是父親,會是母親,他們都和她有仇,這次她想送他們進去。
可是都不是。
“師姐,你怎麽了?畫好了嗎?”
“出來吧。”
打開車門就見地毯上都是紙團,畫板被孤零零地扔到後麵:“是你認識的人?”
他遲疑了一下。
顧時衿舒展開痛苦的麵容,不在意地說:“是我表哥。”
淩淮發現她手,腿都在抖。
而且是控製不住的,通常人在情緒激動時才會這樣。
“我來開吧。”
兩人剛下車,先前被甩掉的奧迪車圍堵了上來。
他們叫他少爺。
“快跑。”淩淮二話不說拉著她就往回跑。
風吹亂了兩人的頭發。
氣喘籲籲的顧時衿嚴肅發問:“我們,跑得過車嗎?”
“啊?”
他啊的同時,四麵八方都圍上了來帶他回去的人。
見他們都腳步朝著顧時衿走來,淩淮還是忍命:“我跟你們回去就是了,別為難人家小姑娘,她是被我威脅的,你們要是把人帶走,外麵指不定說我們淩家多囂張跋扈。”
為首的保鏢並沒有因為他說的話而停止腳步。
“老爺和夫人說要一並帶回去,顧二小姐,我們這些人也是認識的。”
但凡厲害點的保鏢都知道,傅總雇傭的錢是其他家的十倍,每天的日常也很簡單,盯著顧二小姐。
“我是少爺,你們得聽我的。”
“老爺夫人還是,少爺不服也可以打暈了帶回去。”
淩淮:“……”
顧時衿:“……”
淩家。
“上次匆匆一別,今天也算是正式的見到顧二小姐了。”
淩母轉著手裏的佛珠,笑容可藹可親。
顧時衿坐在紅木椅子上,硌得慌:“是,謝伯母款待,今天是我要求淩淮幫我的,您就別罰他了。”
姿態雍容華貴的婦人掩著嘴笑開了,輕蔑之意抖落出來,襯得顧時衿十分卑微一般。
“顧家的長輩沒教過你,求情給麵子是平輩之間的禮數嗎?”
她雖是笑,卻諷刺得根根分明。
顧時衿聽著,連著心裏也膈得慌,陪著微笑:“是。”
“倒是乖順,知道我為什麽今天把你叫來嗎?”淩夫人細細地摩挲著旁邊的瓷杯,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