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絕關係後,侯爺全家哭瞎眼

第3章 天大的喜事

雨已經停了,地上的熱氣直往人臉上撲,蕭平安卻覺得無比舒適。

他知道,是因為體內寒毒的緣故。

離開侯府他得先去給自己治病,不然他也會慢慢因為寒毒而死。

蕭平安朝著蕭宴州的住所而去。

蕭宴州的住所是府裏第二大的,僅次於家主蕭仕鬆。

蕭平安徑直朝花園走去,邊走邊盯著花壇底下。

他記得前世蕭宴州把鐵牌拿去研究,最後覺得就是塊破鐵便隨意丟了,結果被丫鬟拿去墊花盆了。

後來貴人來家人看到,兩人搭上線。

終於在一個花盆下看到鐵牌,蕭平安彎腰拾起。

蕭可人厭惡至極的尖銳聲音從身後傳來:“蕭平安,你又偷什麽東西?”

蕭平安轉身,看到蕭可人扶著蕭宴州走過來,蕭宴州幾乎半個身子都靠在蕭可人身上,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這演技真是沒話說。

他又沒練過武,一巴掌還能把人打內傷了不成。

“我拿回我的東西,你管得真寬,而且我蕭平安從來沒偷過東西,再汙蔑我,小心我去報官。”

蕭可人冷嗤一聲:“府裏誰不知道你手腳不幹淨。”

“姐姐,哥哥喜歡便由他的吧,沒有關係,咳咳……”蕭宴州聲音虛弱。

蕭可人恨了蕭平安易一眼,正要開罵,視線突然掠過蕭平安往後看去。

她驚喜道:“蕭平安,你完了!”

蕭可人對著身後的人大吼道:“爹,娘,蕭平安又在偷東西了。”

“蕭平安,跪下!”盛怒的聲音傳來。

蕭平安側眸,就看到蕭仕鬆和沈念一起走來。

“草民參見侯爺。”蕭平安順從跪下。

脫離了侯府,蕭平安就是一介草民,草民見侯爺,是要跪的。

蕭仕鬆今年四十有九,穿著紅色官服,給他增添了幾分儒雅氣質。

他的五官生得極好,劍眉星目,看起來比同齡人年輕不少。

蕭仕鬆的侯位不是靠自己得到的,而是靠父輩庇佑。

蕭老將軍,就是蕭仕鬆的父親,鎮守邊關多年,北涼滋擾,他以命相搏保下一座城池。

先帝論功行賞,賞了蕭老將軍唯一的孩子蕭仕鬆一個寧安候。

前世的仕鬆,被他的最疼愛的養子五馬分屍,肉被拿去喂野狗,骨頭渣都沒剩。

看見完好的蕭仕鬆,蕭平安神情有一瞬的恍惚。

蕭仕鬆疾步走來,看到蕭平安穿著極不合身的衣服,怒斥道:“你穿得像什麽樣子,府裏沒給你衣服穿嗎?”

沈念:“侯爺,他是故意的穿成這樣,想引起人同情,你看宴州的臉被他打得多腫。”

“侯爺,這個畜生真是膽大包天,今天要是不把他治服了,遲早會丟侯府的臉!”

蕭平安忽覺寒冷刺骨,胸口也一陣發堵。

不好,寒毒發作了!

蕭仕鬆在氣頭上,一腳踢向蕭平安:“蕭平安,你一而再再而三丟侯府的臉,你可知錯?”

蕭平安不僅不躲,反而還迎了上去,正中心窩。

他朝後跌去,喉頭忽覺發甜,吐出一口血來。

他重新跪起,平靜如一汪死水道:“侯爺說我有罪,那我便有罪吧,請侯爺簽了這份斷絕文書吧。”

文書展開,一片赤紅,血腥味衝入鼻腔。

蕭仕鬆看到蕭平安吐血本有些擔心,聽到這話,火氣瞬間往上冒,他厲聲道:“蕭平安,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蕭平安抬頭,無比認真道:“求侯爺成全!”

蕭仕鬆審視的眼神落在蕭平安的臉上,想看他是不是在撒謊。

蕭平安眼神澄澈,他是認真的。

“你可知和侯府斷絕關係意味著什麽?”

蕭平安點頭:“知道!請侯爺快些簽字!”

簽訂斷絕文書後,他就是自由身。

山高任鳥躍,海闊憑魚遊!

蕭可人嘴角勾起笑意,礙眼的家夥就要離開了。

蕭宴州低垂著頭,他怕他一抬頭,就會被人發現他在笑。

蕭仕鬆皺了皺眉:“這就是你威脅的方式?”

“威脅?”蕭平安不解。

“你明知道,你是我的血脈,把你趕出家門,讓人知道了我們的關係,豈不是讓人參我一本?”

蕭可人的眼睛更加厭惡。

想不到蕭平安竟然如此心機,這是要敗壞寧安侯府的名聲,真是好心機!

他當初怎麽不死外麵?!

蕭平安冷笑:“侯爺慧眼如炬!”

蕭仕鬆:“哼,去院裏跪著,沒我的命令不要起來!”

蕭平安不動,蕭仕鬆皺眉:“你什麽意思?”

蕭平安舉起斷絕文書:“侯爺請過目,斷絕文書已經寫了,若誰暴露這段關係,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求侯爺成全!”

大丈夫講究一言九鼎,立了字據若不遵守,上麵的預言就會應驗。

更何況還是血書。

濃烈的血腥味讓蕭仕鬆一陣反胃,蕭平安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威脅他了。

他冷哼一聲:“劉伯,拿筆拿!”

劉伯把筆送過來,麵露焦急,突然跪下:“侯爺,五少爺一定是身體受了重傷,一時間腦子不清醒說的胡話,侯爺慎重!”

“五少爺,快別說胡話了,給侯爺認個錯。”

劉伯是家裏的管家,前世蕭平安被關在監牢裏,隻有劉伯來看自己。

蕭平安耐心解釋道:“劉伯,我是認真的。”

他露出的肌膚有大大小小的傷口,尤其是手腕的傷口,往外滲血,看著就讓人觸目驚心,剛才還被侯爺一腳踢吐血。

劉伯滿眼心疼,卻不敢表現出來。

蕭家真是糊塗呀,把養子捧上天,自己的血脈卻棄如敝履。

蕭仕鬆揉了揉眉心道:“關進柴房,什麽時候清醒了什麽時候再說!”

蕭平安堅持道:“求侯爺簽字!”

蕭仕鬆劍眉倒豎,怒道:“你以為我不敢簽?”

他接過斷絕文書,一筆一劃都是用血寫的。

蕭平安竟故意賣慘,他以為自己會心疼嗎,真是笑話!

蕭仕鬆拿過筆,劉伯勸道:“候爺,三思呐!”

蕭平安:“求侯爺成全!”

蕭仕鬆沒有本分猶豫,在文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在落下最後一筆的時候,他頓住了筆。

蕭仕鬆朝蕭平安看去,本以為會看到蕭平安驚恐的樣子,卻沒想到蕭平安眼神中竟帶著喜悅,仿佛這是天大的喜事一般。

蕭仕鬆一咬牙,終於落下最後一筆。

蕭平安鬆了口氣,行了一禮道:“多謝侯爺成全!”

“草民叩謝生育之恩,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以後見麵就當不認識。”

“正有此意,以後要是讓我得知你用寧安候的名義,我定不饒你。”

“侯爺請放心,草民在侯府的花銷,會全數奉還,草民就此別過!”

說罷,蕭平安起身,轉身便走。

沒有一絲留戀!

蕭可人無比興奮:“太好了,那個畜生終於走了。”

蕭宴州麵露喜色,再次抬起頭來,他眼裏已變為擔憂:“哥哥一定說的是氣話,他身上沒錢……”

蕭可人打斷:“蕭平安手腳不幹淨,他不知道偷了府裏多少銀子,他會沒錢?”

“自從他回來後,把家裏弄得雞犬不寧,他死外麵最好!”

蕭仕鬆聲音無比冷酷:“以後誰也不許管他,我看他沒了侯府的庇護,能活成什麽樣!”

沈念:“真是可惜了那八哥,都怪那個畜生!”

蕭仕鬆任工部侍郎,工部尚書要卸任了。

工部尚書喜玩鳥,這次壽辰,蕭仕鬆有意攀關係。

結果被蕭平安這個畜生給放跑了。

想到八哥,蕭仕鬆一陣心疼。

蕭宴州:“父親,我昨晚聽到夜鶯唱歌,婉轉動聽,兒子便想辦法把夜鶯引入籠中。”

蕭仕鬆:“還得是吾兒懂我。”

沈念:“老爺,州兒十分孝順,昨日父子還誇他,說他有狀元之姿,以後一定能拿個狀元。”

蕭仕鬆全然忘了蕭平安,拍著蕭宴州的肩膀,眉眼間都是笑意:“好,好!侯府的未來都靠你了!”

等宴州考上狀元,他就能在同僚麵前好好出風頭。

到時候那群人,就不會再說他沒本事,現在的一切都是沾了蕭老將軍的光。

蕭平安走出侯府,深吸了口氣。

連空氣都是甜的。

他頭也不回走了。

蕭家老大蕭玉香下了馬車,餘光瞥到不遠處的一個背影。。

那人穿著極不合身的衣服,身上都是血,走路都在踉蹌。

但是他卻在笑,笑得無比暢快,仿佛遇到天大的喜事一般。

蕭玉香覺得奇怪,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直到那道背影消失,她才收回視線。

走進府裏,遠遠就聽到幾人歡快的笑聲。

“娘,何事如此高興?”蕭玉香走了過去。

“姐,天大的喜事。”蕭可人一臉神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