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終終終終終於抵京以及阿陶!
(必須寫在這裏,避免看到的各位接不上之前劇情。
(之前有個bug,老夫人是長輩,估計是半夜碼字腦子不好使了,其實是同阮陶的父母平輩,所以安排在十裏亭應接的劇情去掉了,隻是路過十裏亭,我今天會退回去修改,其他劇情不變。
(所以,以下是緊接著路過十裏亭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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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的,黎媽身上的這些壓力,與朱媽,劉媽還有餘媽全然不同!
餘媽的壓力,則更多來自於對六小姐習不習慣京中的吃食,習不習慣京中的氣候,這一路上會不會水土不服的擔心……
畢竟,京中不同於河西楊家。
去河西楊家的路程尚不足來京中的三分之一。而且,河西楊家就在惠城的西邊,往西走,氣候差不多,濕潤與幹燥有區別;但越往北走,氣候的差異就越大,最直觀的,就是氣溫要比惠城那會兒冷上許多。
六小姐從小就身子羸弱,腸胃也怎麽不好,其實這一路,最提心吊膽的就是餘媽。六小姐的吃穿用度,都小心翼翼照顧著,怕六小姐生病,也怕六小姐旅途中不習慣,水土不服,行路難受之類……
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有些。
但不止是六小姐,大小姐,二公子都有些。
就四公子和五公子皮實,好像沒什麽事兒。
也幸虧一路上都有林大夫在。
幾位公子小姐的不適應,林大夫都會對症下藥,很快就會好;之後,就是飲食上多留意,再輔之運動,好像都漸漸適應了。
這要放在早前,餘媽連想都不敢想!
之前去河西楊家,就是因為六小姐高燒病著才沒同別的公子小姐一道走成……
六小姐從小很少出門,更幾乎從未出過遠門。
所以餘媽心中多少都是有些擔心的,擔心六小姐的身子吃不消,也怕六小姐覺得辛苦。
但恰恰相反!
北上往京中的這一路的途中,許是每日見得東西都多了,而且不同,所以每日都是新鮮的,也很少有時間會一直窩在房間裏,反而是在馬車中可以隨時看窗外的風景,每到一處歇腳,六小姐就同四公子和五公子到處跑著玩,夫人也阻攔,說是釋放孩子天性;都到黃昏前後到了驛館,有時候是夫人,有時候是跟著曲大人,還有時候是跟著賀媽,去看夜市,買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和小玩意兒;也認識了不少驛館裏的小貓小狗朋友……
這一路以來,她是眼見著六小姐的性子慢慢變得開朗了,也不像以前那樣膽小,雖然還是會哭,但大多時候笑得眼睛都彎成了一條縫!
也因為每日都鬧騰,嘻嘻哈哈,蹦蹦跳跳,食量也大了不少。
更是肉眼可見得高了一大頭!
全然沒有夫人剛來府中時,六小姐一直在病榻中的模樣……
說來,也是夫人那會兒管束著,調養好了脾胃,也蹦蹦跳跳活潑開朗了!
所以,餘媽這一路雖然一直擔心著,但又十分欣慰。
隻是眼見著京中馬上就要到了,一是京中陌生,六小姐也未在京中呆過,餘媽還是會擔心六小姐不習慣這處;更重要的是,到了京中,也等於又回到了宅院裏,見慣了六小姐活活蹦亂跳的樣子,餘媽其實欣慰,所以,反而開始擔心六小姐到了京中,又會像以前一樣,終日困在宅子裏,不如在路途中的活潑自在……
所以,黎媽有黎媽的惦記,餘媽也有餘媽的心思。
當然,朱媽和劉媽又同。
因為,朱媽和劉媽的擔心始終如一——去到何處都一樣!
四公子和五公子實在太太太調皮了!
上房揭瓦,爬樹抓鳥,要是有條件,還能下河摸魚,搬烏龜之類的……
所以,朱媽和劉媽在府中所有管事媽媽裏都算體力最好的兩個!
因為體力不好也跟不上啊!
反倒是北上入京這一路,朱媽和劉媽輕鬆多了……
畢竟,大部分時間都在馬車,有先生授課!
有先生看管,四公子和五公子比在她們跟前要老實多了;再不濟,也始終是在馬車上,再怎麽調皮搗蛋,也逃不出馬車,她們也省去在府中時跟著到處攆的這一茬;而且路上有功課在,上課就需要仔細聽,不然到了夫人這處,功課就過不了關……
而且,夫人尤其喜歡逗小孩子!
幾位公子小姐,無論什麽性子,在夫人這處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連大小姐都是,更何況四公子和五公子兩人!
所以,祖宗們每日最緊張的環節,就是夫人逐一檢查功課的環節!
夫人是真認真!
比上課的先生們還認真!
上課的先生們有時隻是說說,但夫人這處,做不完就不許走,一直呆著!
好幾次,五公子就是在夫人這處睡的!
也有沒堅持住的時候,做作業做到一半睡著了!
沒關係!
天一亮,夫人就拎下床了,哭著鼻子繼續寫!
多來幾次之後,誰都不敢偷懶了!
不然歇腳的時候,別人在玩,他還得在夫人馬車裏做作業!
而且,夫人說了,第一日的作業做不完,累計到第二日,第二日又做不完,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多,就永遠都做不完!
夫人還帶著幾位公子小姐演示怎麽滾泥巴的!
阮趙侍衛滾得都不想活了!
最後還是被夫人逼得滾了一個一人高的泥巴球!
把地都要滾凸了!
幾個祖宗也跟著驚呆!
好像看到了永遠都做不完的作業,然後滾雪球的阮趙侍衛就像他們自己……
其實夫人也不是真為難祖宗們。
因為先生布置得作業不算多,隻要用心做了,很快就能做完;夫人隻是見不得別人拖延……
夫人自己就從來不拖延。
夫人也見不得別人耽誤時間,夫人自己就從來不耽誤時間。
就這樣,夫人坐陣,祖宗們的功課都是一溜煙兒的完成的。
雖然偶爾也會有偷懶的幾日,但是都提心吊膽。
朱媽和劉媽就聽到過四公子和五公子竊竊私語過……
—— 要不,我們還是先把功課做了吧再玩吧,要是母親突然想起來檢查這個呢?
—— 她一定能想起!這世上就沒有母親想不起來的事!
所以,這一路慶幸的是,少了搗蛋的客觀條件,再加上夫人的嚴厲,兩個祖宗確實收斂不少。
但這一路將人家驛館屋頂,水缸,窗戶,桌子弄壞,賠償的也屢見不鮮;但總歸,同在府中的時候相比,已經算是老實了。
可愁著見的,這馬上就要抵京了!
雖然一路風塵仆仆,早就盼著抵京,但真的京中就在眼前,又開始擔心日後在京中四公子和五公子會皮成什麽模樣。
京中不是惠城!
在惠城,旁人見了南平侯府的人都會禮讓三人。
但京中,天子腳下,扔塊磚都能砸到無數皇親國戚,達官顯赫,四公子同五公子也快到了去學堂的年紀,如果真的開罪了人,還不知要如何收場……
所以同黎媽和餘媽相比,朱媽和劉媽兩人更多的擔心在這裏。
而除開黎媽、餘媽、朱媽、劉媽四人,李媽也有自己的擔憂。
早前回惠城之前,李媽是擔心大小姐的婚嫁之事。
先夫人過世,侯爺過世,老夫人又是不管事的,大小姐的婚嫁就落在夫人這處;夫人自己都是新婚喪偶,這個時候,大小姐的婚事怎麽好開口?
眼看著大小姐都十二三的年紀,說親的事一直沒有提上日程,李媽是大小姐身邊照顧的人,同大小姐一樣,李媽心裏就像綴了一塊沉石,始終沒有寬心的時候,除非大小姐的婚嫁之事落定了。
但從回惠城的第一日起,侯府又是著火,府庫又是被燒,大小姐又口無遮攔得得罪了夫人,光是早前曹苗苗的事就知曉夫人是有意無意點大小姐的,但大小姐這處原本就是寄人籬下,一點辦法都沒有。
相對起府中其他公子小姐的處境,大小姐的處境才是最不好開口,但又最鬧心的。
所以起初李媽的擔憂並不比黎媽少。
但後來途中這一路相處,李媽慢慢覺得夫人好像真不是在有意針對大小姐,而是一路都在教大小姐為人處世。
起初大小姐也不怎麽聽,還會在她跟前抱怨夫人。
但慢慢的,好像抱怨少了,到後來,也會尋著夫人說的去做,再到後來,連飲茶都要和夫人保持一致。
雖然在守孝期間,原本穿衣就不能像早前一樣鮮豔,但大小姐慣來不喜歡素,所以即便顏色素雅,也要想方設法堆好些顏色在身上,夫人早前含沙射影說了好幾次,大小姐都我行我素,但這一路耳濡目染之後,不僅說話做事,就連穿衣上也慢慢像夫人靠近,沒那麽層層堆積,以前很喜歡的首飾,好像也覺得浮誇了,在李媽看來,穿著和打扮越發得體……
當然,無論大小姐怎麽改變,夫人也總能一語戳中大小姐的痛楚!
大小姐經常是前一刻還滿心歡喜,心悅誠服,下一刻就在心裏叨咕“惡毒繼母”!
但不得不說,眼下的大小姐同過往比,更自信,更內斂,也更大方得體,李媽心中對夫人感激。
但在畫畫這件事上,李媽卻無法苟同。
夫人的態度明顯是支持的。
如果沒有夫人支持,大小姐也好,郭大家也好,不會這麽不知疲倦,一個努力在教,一個努力在學。
誰都沒有三日打魚兩日撒網的短暫熱情,而是真的在持之以恒。
李媽也看到大小姐心境的變化。
甚至,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大小姐願意聽夫人的話,想同夫人走近,是因為夫人支持大小姐畫畫。
大小姐雖然不說,但在心裏將夫人達成了知己。
但這件事在李媽心裏始終是一個隱患。
一個放不下的隱患。
隻要大小姐還在畫畫一日,李媽心裏都放心不下……
但李媽沒有旁的法子。
離京在即,如果大小姐的心思都在畫畫上,如果有一日被發現,會不會耽誤大小姐婚嫁,女子始終是要嫁人的,李媽是怕日後的婆家會介懷……
京中的世家貴女,名門閨秀比比皆是,南平侯府在惠城是獨一份的尊貴,但在天子腳下,顯赫比比皆是,大小姐是侯府收養的女兒,在旁人眼中,恐怕甚至都不算真正的世家貴女。
原本李媽就擔心大小姐到京中,會被京中旁的貴女排擠,路也會比旁人更窄;若是再出岔子,怕大小姐遭人非議。
這一路上李媽都在祈禱,盼著大小姐早前隻是一時熱忱,一股腦上頭,隔一陣就拋到腦後去了;卻沒想到,大小姐真的同郭大家一道,堅持了一路,而且更得了郭大家的讚許,甚至連名號都擬好了……
所以李媽也不知曉,這一趟去京中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也憂喜參半。
但到底,就在這些遲疑裏,周圍的喧囂聲漸漸高漲,馬車也行得慢了,從穴開的車窗紗簾縫隙往外開,離京城門口稍有些距離,但已然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人聲鼎沸,熱鬧喧囂著。
有鮮衣怒馬的紅衣少年郎;也有手中拎著母雞,母雞被馬驚得胡亂撲騰翅膀的婦人;有挑著擔子等待入城的貨郎;也有往來的商旅,或談笑,或皺眉,或低頭竊竊私語著;有馬蹄聲聲,歸途的禁軍;也有沿路惜別,邊走邊抹著眼淚的行人;有打著嗬欠趕著馬車的車夫;也有在城外布告欄圍觀的路人;有歇腳的茶棚;也有巍峨的城郭;有黃昏將至,華燈初上,也有隱隱在茶棚裏傳來的二胡與絲竹聲……
這就是京郊城外最普通的一日。
也是侯府的崽崽們到京中的第一日。
雖然惠城也繁華,是偏安一隅的魚米之鄉,但到底同京城的這種恢弘大氣,鼎盛繁華相比,就不算什麽了……
哇~
幾個崽崽從早前的悄悄看著窗外,到趴在窗口,看著馬車在隊伍中緩緩移動,一點點靠近城門處,每個人臉上都掛著震驚,興奮,驚奇和新鮮!
而阮陶也在城外迎候的人群中,遠遠見到了阮涎沫夫婦……
不難認。
因為,像極了她過世的父母……
阮陶僵住,一雙眼眸凝住忘了動彈,早前準備的洋蔥榨汁也好,洋蔥切片也好,仿佛在一刻都無甚用處。
而對方好像也看見了她。
“阿陶……”阮母也近乎同她一樣,半喜而泣。
阮陶攥緊指尖。
阿陶……
這個稱呼已經許久沒聽到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