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繼母今天又頭疼了嗎!

第280章 奇奇怪怪的你追我趕,以及天子傳召

“哎喲,這是怎麽了?”

阮陶原本是想安慰下土撥鼠的。

畢竟,今日的頭疼曲線不在土撥鼠這裏,又在傅毖泉這裏。

誠然,阮陶也不知道什麽原理。

但好像有人就算是隨機,中招的概率也遠高於其他人……

對,其他人正在這裏罕見得哭著鼻子。

阮陶忽然意識到什麽,然後湊近,“哇,長允小盆友,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土撥鼠原本還紅著眼,懨懨的,不怎麽有精神,忽然聽她這麽一說,土撥鼠頓時驚愕的目光看向她。

朱媽微訝。

她倒是光聽著五公子有一直在嘟囔想家的時候,然後就開始傷傷心心的哭,她確實沒想過五公子的模樣是做噩夢了!

實在是,五公子很少有做噩夢的時候!

但也不是說沒有過,隻是五公子從小做噩夢的時候太少,大多時候,五公子雖然不像四公子一樣大大咧咧的,但是玩心兒很重,也不怎麽把事情往心裏裝,而且膽子還大。

偶爾做做噩夢,先是哇得一聲先哭醒了再說。

每回如此,她都會安撫上一陣子,有人就不哭了。

但不哭了,整個人也差不多隻記得之前是做噩夢,但做得是什麽噩夢自己又都記不清了。

所以,在五公子這處,即便是噩夢也很快就過去了,晚些時候該怎麽蹦躂還怎麽蹦躂,該怎麽闖禍還怎麽闖禍,也就是說噩夢隻會延遲他調皮搗蛋的動作,但一點不影響他平日裏調皮搗蛋的程度。

像這次這般反常,朱媽便疏忽了!

直接沒往做噩夢這件事上去想!

幾個管事媽媽裏,原本朱媽就是最爽利,最幹脆,也是嗓門最大的一個;所以朱媽的心思自然不如餘媽,劉媽等人細膩。

但土撥鼠的性格就是很輔朱媽!

所以即便土撥鼠苑中雞飛狗跳的時候多,但又讓人覺得莫名得和諧,土撥鼠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麽;更甚至,哪一日要是不挨朱媽揍,或是不挨朱媽說,土撥鼠自己都不習慣,然後還要特意找著朱媽罵他的時候……

總歸,當今日晨間起來,朱媽看見五公子懵懵坐在床榻上,然後罕見得態度老實,神色沮喪,然後輕聲說他好像有一點點想家了,然後下一刻,兩眼就忽然掛在臉上……

不得不說,看慣了平日裏咋咋呼呼的五公子,忽然見到這幅模樣的五公子,朱媽的眼裏和心裏都好像受了不小衝擊!然後滿腦子都是這段時日府中經曆的變故,五公子年幼,這些變故看似在夫人的安撫下平和了,但其實一直積壓心裏,忽然間開竅,這些難過就湧上心底了……

朱媽也共情了,上前安慰著,全然沒往噩夢這上想。

聽夫人這麽一問,尤其是五公子當下這幅基本上等於全部默認表情,朱媽好像也反應過來了。

是真的做噩夢了……

而且,還應當夢到了與家中有關的事才會如此。

朱媽輕歎,頭一次覺得自己魯莽了。

雖然夫人和五公子未必會介懷,但朱媽心中介懷。

一旁,阮陶一麵看著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土撥鼠,一麵稍稍躬身,湊近些,輕聲道,“土撥鼠,你想家了?”

土撥鼠臉色一紅,“誰說我想家了?”

等等!

土撥鼠忽然反應過來,雙手叉腰,“哼!你說誰是土撥鼠!”

“土撥鼠才問誰是土撥鼠!”阮陶反擊。

土撥鼠立即回擊,“我才不是!哼!”

阮陶:|????)

厲害呀!

果然土撥鼠和四四不一樣!

沒那麽好糊弄!

要是傅四四,在這裏就已經腦子不夠用了,她就順便套路四四多讀書了!

土撥鼠果然機靈很多~

阮陶換策略,“你就是~”

土撥鼠果然呲牙,“我不是!”

“你就是!你就是!”

“我不是!我不是!”

“你就是!你就是!”

“啊!我不是!”

“你呲牙了~”

“……”

周圍紛紛頭疼。

夫人又開始了。

雖然但是,五公子早前做噩夢也好,想家也好,那些沮喪的情緒,好像一點點在煙消雲散著,取而代之的是“鬥誌昂揚!”

而且,隨著夫人同五公子激烈“鬥爭”的白日化程度,對話已經演變成:

夫人:“我打賭你重複不出來!”

五公子:“我就能重複出來!”

夫人:“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

五公子驚呆:“……”

周圍額頭紛紛三道黑線。

夫人又開始欺負五公子了!

但是,土撥鼠這處忽然話鋒一轉,狡黠笑了笑,“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

輪到阮陶意外:“……”

土撥鼠叉腰,“還有厲害一些的嗎?黃老先生早就教過了!”

土撥鼠說不出的得意!

好家夥!

她竟然忘了還有這一出!

沒想到,這一路的雞娃還真的有用!

至少會背“白日依山盡”了~

阮陶忽然間領會了某種老母親的喜悅!

主要是傅長歌會,不稀奇,就算傅長歌不喜歡背詩,但是傅長歌年長幾個崽崽一些,也懂事,就算不喜歡,黃老先生隻要教,他就會學,隻是學得痛不痛苦!學霸的世界隻分喜歡學和不喜歡學,但是無論喜不喜歡,學霸都能排前列!

團子會也不稀奇,因為她也出乎意料團子竟然是枚努力團子,幾個崽崽裏最用功的竟然是團子,所以如果黃老先生要求背的,團子就算一邊哭,也會一邊哭著背完。

傅毖泉更不用說了,自從郭大家同她說起書畫不分家,一個人如果一直畫,遲早會遇到瓶頸,阮陶理解,就是要多輸入的意思,但畫畫有時候枯燥,不在狀態的時候,就算一直看畫也會一直浮躁,所以,可以讀讀書文,從詩文中得到點睛靈感。

聽李媽說,前一陣在路上,傅毖泉握著一本詩冊睡著了……

至於四四,雖然感覺起來應當最不靠譜,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說的行走江湖的大俠很多,但長劍在手,卻賦有詩書氣息的大俠很少,而且俠之大者,總要會講道理,旁人才會信服他,這裏道理都在書裏……

自從傅四四開始立誌做大俠之後,“大俠”連搗蛋的時間都少了,以為大俠在讀書!

還會主動請教黃老先生,有沒有關於大俠的詩詞。

竟然有主動提問的!

黃老先生一高興就詩興大發!

如果不是劉媽打斷,黃老先生可以和四四一起泛舟詩詞的海洋一整日!

就是如此,上回在花苑,她帶KPI曬太陽,四四忽然得意出現在她麵前,一麵舞他的小木劍,一麵“十步殺一人,颯遝如流星”~

KPI可喜歡傅四四練小木劍了!

KPI還喜歡和傅四四一起練劍!

大俠差一點就被KPI給撓了,最後還是多虧了劉媽眼疾手快!

KPI明顯不怕大俠,但KPI怕劉媽!

總歸,在府中良好的學習詩歌氛圍裏,隻有土撥鼠不喜歡!

別人吭吭哧哧背詩,土撥鼠在玩!

別人勉勉強強背下來了,土撥鼠還在玩!

別人都會背了,土撥鼠玩夠了,別人開始玩了,但是沒人和他一起背詩了!

包括四哥!

不僅如此,四哥還很嫌棄他,因為他連“白日依山盡”都不會~

傅四四拒絕和土撥鼠一起玩蚯蚓,因為傅四四要背“金戈鐵馬入夢來”。

土撥鼠下巴都驚掉了!

然後傅四四把土撥鼠的下巴撿回來,還給他,“小屁孩兒!別耽誤我學習!”

土撥鼠驚呆了!

從此以後土撥鼠就開始認真背詩了!

多的不會!

但四哥會的,他必須要會!

朱媽都愁死了!

不好好學的時候,朱媽發愁;忽然廢寢忘食要學的時候,朱媽又擔心是不是在她沒注意的時候,五公子摔著腦子了之類的……

但當土撥鼠流利背出,看到母親臉上驚訝的表情是,土撥鼠小小的心裏都要被成就感塞滿了!

但是還想多塞點!

所以才有土撥鼠叉腰——還有厲害一些的嗎?哈哈哈哈!

這種囂張的氣焰必須要按下去!

不然以後能上房揭瓦!

(⊙o⊙)…

好像也揭過了,但這不是重點。

畢竟氛圍已經烘托到這裏了!

阮陶托腮,“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土撥鼠:“……”

朱媽和賀媽心中再次重重歎了歎,這一句,五公子恐怕連舌頭都捋不直……

土撥鼠不服,“你耍賴!太長了!”

朱媽和賀媽頭大……

就這點兒氣勢!

已經矮了半截了。

阮陶平靜,“參差荇菜,左右流之。”

土撥鼠:“……”

土撥鼠抗議:“太短了!都沒聽清!”

朱媽和賀媽趕緊低頭。

阮陶繼續,“綠柳龍樓老,林蘿嶺路涼。”.

這個簡單!

土撥鼠趕緊張口!

然後剛說兩個字——哎呀!

土撥鼠咬到舌頭了。

朱媽和賀媽已經不想再繼續呆在屋中了……

土撥鼠又惱又羞,阮陶托腮看他。

總歸,整個屋中好像已經沒人記得五公子來夫人這處的起因和初衷了,而且沒有任何違和。

也就在土撥鼠氣得呲牙時,方伯快步來了苑中,“夫人!”

方伯不來則以,來則是要事。

朱媽會意領了五公子先去苑中。

賀媽則領了方伯入外閣間中,阮陶正好撩起門簾,“怎麽了方伯?”

方伯恭敬,“夫人,大人方才托人送了口信來,天子方才召見了大人,眼下正遣了宮中的內侍官前來,要召見夫人,大人請夫人早做準備。”

天子傳召……

阮陶倒是心中微舒,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