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選擇支線任務,提升與傅毖泉的親密度,同時承擔風險
“說來,這件事我也不敢十分確認,隻是確實有猜測,也有知曉的蛛絲馬跡,但我同夫人說的,也許並無關係,夫人想聽嗎?”
許晉安對此事再三慎重的態度,阮陶心中差不多有數了。
不敢十分確認,確實有猜測,隻有蛛絲馬跡……
是每一個字眼都怕誤導她,也都隱隱指向另一個詞。
——燙手山芋!
以許晉安的謹慎,以及老侯爺的謹慎,兩人都在傅毖泉的身份上諱莫若是,置同時說明了一件事——傅毖泉的身世遠不止一個養女這麽簡單。
傅毖泉是老侯爺帶回京中的。
聽賀媽打聽到的小道消息是說,同河西楊家有關。
河西楊家是傅伯筠先夫人楊氏的娘家。
老侯爺是有意告訴旁人,傅毖泉的身世由來,同河西楊家相關……
河西楊家同傅毖泉的關係也確實近。
不止是傅毖泉,河西楊家也同府中幾個孩子的關係都近!
阮陶早前對這些既定的信息是從未持懷疑態度的,在傅毖泉提起祖父不讓她畫畫大動幹戈前,在許晉安會在離京的關鍵時候同她提起這些之前。
阮陶心中隱隱有察覺。
眼下看來板上釘釘的,恐怕才是越有問題,需要冠冕堂皇理由掩飾的。
譬如,昭告天下,傅毖泉是老侯爺在河西收養的。
收養傅毖泉還同河西楊家有關。但誰也不會真的去問,有什麽關聯,有多深關聯,關聯在哪裏?
因為老侯爺一句話,所有人的認知都停留在了河西楊家這處。
所以,如果河西楊家從一開始就老侯爺不經意間放出的一個幌子……
那知曉是同河西楊家有關的人,就不會再去想別處。
河西楊家同南平侯府是姻親。
原本這其中涉及到親家關係,就微妙得很,要細問,萬一是河西楊家一些不方便說的事,要從南平侯府這處打聽了不好。
隻要抬出河西楊家,旁人就算再好奇也都會收斂。
所以,說不定河西楊家,從一開始就是老侯爺虛設的。
那老侯爺著實下了一步再好不過的棋子……
阮陶腦海中對傅毖泉的思路從未這麽清楚過。
而眼下,越漸清楚的同時,有些事情也在漸漸顯露著。許晉安幼時生活在封地,但很小的年紀就來了京中。所以,許晉安無論是拿不準的人也好,拿不準的事也好,一小部分可能在封地處,更大的可能是在京中。.
也就是說,同傅毖泉身世有關的蛛絲馬跡,有很大的可能是在京中的。
再反過來當一次事後諸葛亮。
也確實有跡可循。
如果一個不常見的人,偶爾入京一次,是不會讓人留下這麽深刻印象的。
京中的貴女會戲稱傅毖泉為疊色走馬燈,也就是說,傅毖泉入京的次數不少。
老侯爺也好,傅伯筠也好,從府中幾位管事媽媽口中聽來,這兩人入京的時候是經常會帶上傅毖泉的,而不是傅長歌。
雖然這其中可能有傅長歌年幼時體弱多病的緣由在其中,但傅長歌這處不方便去往京中,並不代表老侯爺和傅伯筠就要帶傅毖泉,而且是做為一個養女的傅毖泉入京。
這些事乍一聽沒什麽,但細究起來,都是伏筆與草蛇灰線……
這些零零碎碎的伏筆與草蛇灰線,一直潛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但也許,許晉安這處就是突破,當拯救許晉安的直線劇情完成之後,就會的從許晉安這處帶出傅毖泉這條重要支線蛛絲馬跡中。
阮陶也漸漸屏住呼吸。
再一次覺得當劇情的一個小節點達成之後,多線劇情都會在這個節點得到激發。譬如KPI,譬如傅毖泉,也譬如,許晉安夫婦口中的如果有需要,必定赴湯蹈火…….
阮陶緩緩收起目光中的驚駭之色。
她知曉身世來曆對傅毖泉來說有多重要。
這一路北上,相處的時間長了,也慢慢熟悉了彼此。
她知曉傅毖泉在意的,除了畫畫,家中的弟弟妹妹,還有一條——她自己的身世與來曆!
人總會執著於自己得不到的。
其實知曉自己的身世未必就是好事。
但如果讓人選擇,近乎每個人都會選擇自己知悉。
之前,這個秘密一直在老侯爺這處守口如瓶,傅伯筠是不是知曉,已經無從考證,但老夫人一定不知曉。
不告訴老夫人的,一定有擔心老夫人知曉的緣由。怕老夫人藏不住秘密,老夫人說漏嘴的,也有可能,是害怕老夫人會害怕……
恐懼會讓一個人害怕,也會一個人憤怒。
譬如老侯爺嗬斥傅毖泉畫畫的時候……
所以,畫畫這件事,興許藏著傅毖泉的身世之謎。
老侯爺並不想讓人知曉,所以諱莫若深。
而這件事,就像一條繩子的兩端。
一端在老侯爺和傅伯筠這處其實已經斷了;但另一端,卻在許晉安這處尋到了痕跡。
所以,如果許晉安還留在京中,傅毖泉這處的支線劇情,興許,都不是支線劇情,就不會展開,自動封存;
因為許晉安的離京,傅毖泉的這條線,全麵開啟。
阮陶深吸一口氣,平靜道,“平安侯說吧,洗耳恭聽。”
許晉安這才點頭,“嫂夫人,我雖並不知曉實情,但我在京中多年,卻是見過大小姐模樣相像的人。”
阮陶臉色逐漸變了。
當書裏的紙片人,忽然告訴你,說某人的模樣相像,那就一定是沾親的。
母女,再遠些奶奶孫女,外婆孫女,再不然姑姑,姨母,或者姑奶奶,姨婆……
左右逃不出許晉安見過的女子是這些親戚其中之一。
當然,完全的說,也可能男子相像的。
譬如反過來,父女,爺爺和孫女,外公和孫女,以及舅舅(點一下),叔叔等等……
雖然現實中並不大可能,男子同女子的長相是有差異的,雖然也有可能像,但像的幾率,以及像的部分不會那麽多。
但書裏不一樣。
書中說像,一定真像,而且還是能區分男女的像。
參考城門口的告示貼裏各種通緝犯的畫像——這些畫像在所有紙片人眼中等同於3D建模那種像……
所以,許晉安口中說的像傅毖泉的人,一定很像。
阮陶屏住呼吸,“還請平安侯告知。”
許晉安也深吸一口氣,壓低了聲音道,“此事,原本應當爛在肚子裏的,但這次離京,嫂夫人也好,傅毖泉也好,都有恩於我平安侯府,我若是一直藏著不說,日後恐難安心。但我若告知夫人,也請夫人斟酌之後,再行定奪,是否要選擇告訴傅毖泉……”
都這麽說了,恐怕有幺蛾子了。
而且,是撲棱下翅膀就可以撼天動地那種。
阮陶皺眉。
許晉安也繼續沉聲,“或者,此事嫂夫人做主,選擇爛在我這裏,那從今往後,許晉安對此事再不提起。”
選項來了。
——選擇支線任務,提升與傅毖泉的親密度,同時承擔風險。
——不選擇支線任務,在日後的相處中繼續提高與傅毖泉的親密度,不需要承擔風險。
這也讓阮陶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自從她這次昏迷之後,她腦海中的疼痛不再是每日所有的崽崽齊上陣,而是每日一個崽崽。
而這其中,又以傅毖泉中招的幾率最高。
也就是說,傅毖泉是最讓她頭疼的一個。
她也不清楚緣由。
但眼下,好像一切都漸漸顯露出端倪了……
也許,當她弄清楚了傅毖泉的身世,傅毖泉這處的限製就會解開了。
阮陶指尖微微攥緊。
應當不止傅毖泉,應當侯府這幾個孩子都是。
對她而言,反派繼母這條線的主線劇情,已經開始了;當這些問題都解決,反派繼母的界限也就消失了。
但如果她拒絕,那反派繼母這個劇情限製,將會一直跟隨她,永遠封存,直到她開啟。
阮陶也深吸一口氣,帶著滿腦子的渾渾噩噩,低聲道,“告訴我吧。”
許晉安附耳。
阮陶驚訝睜大眼睛,雖然這種感覺並不真切。但也確確實實,讓她震驚了……
難怪傅毖泉的繪畫有天賦,也難怪,老侯爺和傅伯筠會時常帶傅毖泉入京。
隻是老侯爺和傅伯筠為什麽會……
阮陶忽然想起原主對傅伯筠的評價——年少家中遭逢變故,在邊關浴血廝殺,在風雨飄搖中,跌跌撞撞撐起南平侯府。
她之前就覺得哪裏始終不對。
但眼下反複回味這句話才覺察哪裏不對,“年少遭逢變故”,“邊關浴血廝殺”,“風雨飄搖”,“跌跌撞撞”,“撐起南平侯府”……
那個時候老侯爺還在,為什麽需要少時的傅伯筠浴血廝殺,撐起南平侯府?
她這一句都是直接跳過的,以為是對男主的加成。
但反複萃取,“遭逢變故”“風雨飄搖”很可能就是老侯爺在世的某個階段,南平侯府經曆的,所以才有了後來傅伯筠的浴血廝殺。
這一件事,會不會同傅毖泉的身世有聯係?
這隻是她的猜測。
但要搞懂這其中的關係,恐怕第一件要做的事,是問清楚那時候發生了什麽事。
最清楚的,應當是老夫人,方媽,以及還在惠城的宋伯……
阮陶是沒想到,從傅毖泉的身世開始,所有圍繞南平侯府的謎題都在一點點解開了。